猴子天生有一种对女孩的敬慕和怜惜。
但理智告诉他,这些女孩被训练成杀手,今晚埋伏在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杀死他和竹青二人。他也知道,这些女孩在战场上比男鬼子更凶恶,更残暴。
情感上的怜惜和理智上的憎恶,在心里产生激烈的碰撞,让他痛苦不堪。
竹青自小和猴子一起长大,知道猴子的秉性。这时最能理解猴子的痛苦。她对猴子特别可怜,特别心疼。
二人在风雨中紧紧拥抱。
狂风在山林中肆虐,暴雨飞落而下,在山中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山顶凹槽中已经有二尺多深的水。二人在水中静卧,不敢稍有异动。
猴子说:“妹妹,我没事了。”
竹青说:“哥,如果我们刚才绕过去就好了。你就不必难受了。”
猴子说:“没事的,我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
竹青说:“哥,鬼子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藏身的地方。”
猴子说:“让她们来吧。我们随时掌握她们的动态,坚决消灭她们。”
竹青说:“我们东边的山脚下,正有两个女鬼子向山上爬来。西面也有两个鬼子向山上爬来。”
猴子说:“她们这是要包围我们的意思。这样战斗也许会结束的快一点。”
竹青说:“西边陡峭,不好爬,东面坡缓一点,几分钟就可能接近我们。我们先注意东面。现在她们离我们还五六十米。”
猴子说:“现在我们来锁定她们,争取一枪毙敌。”
东面两个女鬼子,并不是直接往上攀爬,而是找好了隐蔽点,一跃而上,然后再寻找另一个隐蔽点。显然,这些女鬼子也知道,如果被发现,她们很难逃得活命。
竹青说:“她们距离我们不到五十米。”
猴子说:“再靠近一点。”
一道闪电撕裂云层,发出明亮的闪光,那闪光忽闪了两秒钟才熄灭。这两秒钟,让猴子和竹青看到了两个向上攀爬的土黄色的身影。
距离三十米。
又一道闪电亮起来,两个身影又出现在在眼前。
猴子说:“打!”一声惊雷炸响,盖住了枪声。雷声滚滚远去,周围只剩下了风雨声。
猴子说:“妹妹,我听不到她们的动静了。”
竹青说:“她们已经滚下山坡了。”
猴子紧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咬破,说:“打得好!”竹青听出猴子的话里带着颤音。竹青说:“要不是我们比他们快一点,现在滚下山去的就是我们了。”
这句话对猴子产生了很大作用:“对,就是你死我活。谁犹豫谁死。”
这时风已经变小,但雨已经更大了。天空中紫闪乱绕,雷暴声声,一声未落,一声又起。
竹青忽然惊叫:“哥!躲开!”西边突然冒上来两个人影。猴子和竹青“倏”向两边闪开。
“啪啪!”枪声就在耳边响起,子弹射入水中,发出“呁呁”两声厉响。
两个女鬼子就站在他们不到两米处,朝他们开枪!
猴子和竹青这时在凹槽中,里面已经有近一米深的积水,这些水严重地影响了他们的速度。
那两个女鬼“哗”地拉一下枪栓,又朝猴子和竹青举起了步枪。这时候猴子和竹青举枪还击,肯定要慢上一点点。因为下半身在水里,躲避也来不及了。
猴子心里一个念头一闪:“罢了,想不到这样就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头顶上的雨幕中突然掉下一个斗大的红色火球,正落在一个女鬼子的头上,“啪!”地一声爆灭了。
猴子和竹青只觉得身上一麻。空气中飘来焦糊味。再一看,两个女鬼子已经倒在凹槽边上,有一个还在哼哼。竹青扑上前,乾坤棒下落,“咔!”一声,帮她结束了痛苦。
球状闪电放电具有选择性,近在咫尺,击毙了两个女鬼子,而猴子和竹青却毫发无损。但这东西为什么会这样,至今仍然是个谜。
天空的闪电忽闪忽闪,一直不灭,雷暴滚滚,一直不停。
猴子说:“妹妹,我们赶快下山,高处太危险。”
二人跳出凹槽,便沿着东边比较缓平的山坡向下跑。猴子说:“把枪平拿着,不要超过头顶。”
忽然一道闪电亮起,周围如同白昼连脚下的草叶都看得清清楚楚。紧接着一声巨雷在头顶上炸响。二人惊呆了,不由得站立下来。
这一站立,又救了二人性命。
这时,西边又打来两枪,子弹射在山石上,火星直冒。
几乎是同时,西天边的云层里,像是草丛里惊起一条金色的蛇,又一道闪电急窜而来,射向山头。随着一声爆响,猴子和竹青觉得身上一麻。
原来,鬼子子弹打在岩石上,冒出火花,又一次激发了云层放电。如果猴子和竹青不是提前几分钟离开,势必被烧焦。
更幸运的是,他们在一个暴雷响过之后,一惊之下站立下来。如果继续奔跑,跨步电压也会把他们烧成焦炭!
从女鬼子开枪,引来球状闪电,到云第二次放电,短短几分钟,猴子和竹青最少躲过三次死亡!
猴子和竹青不敢怠慢,连滑带跑,来到山脚下。雷电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阵疾跑怒吼之后,释放了所有体力,倒在一边喘息。
雷声远去,只在天边哼哼,雨势也明显变小。猴子说:“妹妹,你知道我们刚才有多危险吗?”
竹青说:“我们刚才躲过两枪,就可能被雷暴击倒,就是第一次没打到我们,第二次也难逃,结果我们阴差阳错地还活着。”
猴子说:“我们不该死,我们还活着。妹妹,为我们还活着,我们来庆祝一下。”
竹青说:“怎么庆祝?”
猴子说:“是啊,怎么庆祝?这里没有酒。”
竹青说:“要不,我们喝口雨水吧。”
猴子说:“不行,雨水太淡了,没味道。”
竹青说:“哥,我知道你要使坏!”
猴子说:“你都知道了,还不快点!”
竹青说:“人家不喜欢!”手一松,步枪落在地上,向猴子走去。靠在猴子胸前。
猴子没有立即抱住竹青,而是抬起两手,把竹青那早被雨水湿透,凌乱在脸上的短发理顺,分在两边,然后张开双臂,抱住竹青那年轻、健康、充满活力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