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北走了七八里,来到一个叫东店的小镇。临近集镇,人多踩塌,已经看不到摩托车的印痕。追踪只能暂时停下来。
这时,猴子和竹青已经化装成两个赶集的庄稼人。
正是逢集的日子,街上人很多。兵荒马乱的岁月,大家过的很艰难。但是必要的交换还是不可避免的。各店铺开张营业,街道上,卖农副产品的摊点一个接一个。
猴子和竹青算起来又是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二人感到又累又饿。便走进一家客栈。老板迎上来:“二位小客,要吃点什么?”
竹青说:“我们是过路的,随便两个小菜,稀饭朝牌就行。”
老板说:“二位稍等,吃的马上就好。”
不一会,送上饭菜,猴子和竹青狼吞虎咽,时间不大,就吃过了。竹青招招手,老板过来说:“还有什么吩咐?”
竹青说:“老板大哥,这里叫什么地方?”
老板说:“这里叫东店镇。”
竹青说:“从这里向北,叫什么镇?”
老板说:“向北十五里,就是马王镇,再向北就没有人家,就是大山了。”
竹青说:“谢谢大哥。我们想休息一会,有房间吗?”
老板说:“有啊,请跟我来。”
后院很安静。猴子和竹青倒头就会睡着了。
二人睡得正香,忽听得街上有人大声呼喊,接着传来很多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猴子睁开眼,见竹青也被吵醒,便说:“妹妹,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竹青说说:“好像许多人为了什么事在争执,听,好像还有哭喊的声音。”
猴子跳起来。说:“不睡了,我们去看看,”
二人出了房间,离开后院来到前面店堂,见老板也在向街上张望,竹青走过去问:“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说:“还不是保安队上街要钱。”
猴子说:“他们打人了?”
老板说:“他们要的太多,有人给不起,就要挨打,这不是老规矩吗?”
猴子嘴唇咬得紧紧的,骂道:“鬼子的走狗!”
竹青见猴子情绪激动,便用默听法说:“猴子哥,只要他们不杀人,我们就不要出手。”
猴子说:“这我知道。真是太气人了。”
竹青说:“我发现了一见奇怪的事,”
猴子说:“什么事?”
竹青说:“你看那些保安队员,前面有几个在要钱,后面跟着的那几个,背着枪,不说话。而且是一色的三八大盖。这个小小保安队,会有这么多的三八枪?”
猴子说:“这事的确很奇怪。你看那些人,眼露精光,每人都有深厚的内功。他们会不会是日本人装的?”
竹青说:“完全有可能。”
猴子说:“我懂了,他们正是用这个方法引我们出来。”
竹青说:“看来我们到东店镇的事,鬼子已经知道了。”
猴子说:“能不知道吗?你忘了南边野地里,树上还挂着一个鬼子呢。”
竹青说:“哥,我们要小心了。”
这时,保安队来到客栈门口,向一个卖萝卜的老头要钱。那个保安队领头的家伙说:“老头,给钱,一块大洋!”
老头苦笑着哀求:“我说大哥,你要的太多了,别说我这点萝卜,就是把我家所有的东西买了,也不值一块大洋啊。”
队长说:“别废话,快点给钱,别找不自在。”
老头说:“大哥,我真的没钱啊。”
队长把脸一虎:“你要抗捐抗税吗?老东西,想死先剃剃头!”
老头哆哆嗦嗦地把口袋里卖萝卜的钱全掏出来,零零碎碎的一把:“这是我卖萝卜的钱,都给你。”
那队长“啪”地一巴掌打在老头手上,那些零钱便散落一地,口中骂道:“老东西,你在打发要饭的是吗?”抬起一脚,就把老头踹到在地。
别的队员,一把掀翻了老头的萝卜车子,那萝卜便滚落一街。
老头半天才回过气来,“吭哧吭哧”地爬起来,带着哭腔骂道:“土匪,强盗,打我老年人,老天打雷劈了你!”
那队长回过头来:“嘿,老东西,骂上了是吧?我叫你骂!”枪托一举,就捣在老头的胸口上。
这下捣得很重,老头掼倒在地,嘴一张就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突然,人群里跳出一个中年汉子,扑过去,抱住老头,叫道:“大,我大,你怎么啦?”
老头嘴角挂着血,闭着眼不说话,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汉子突然眼睛红了,地上抓起一个大萝卜,跳起身,就向那队长头上砸去。
那队长大概会点功夫,朝旁边一让,那萝卜就打空了。队长后退一步,枪栓一拉,端起枪,对着汉子就要开枪。
忽然,听得“嗖”地一声,一支竹筷飞来,深深地插进了队长的一只眼里。那队长一下掼倒在地,发出“嗷”地一声惨叫。
同时,一只酒杯尖叫着飞来,击中了一个队员的太阳穴。那酒杯并没有碎,而是深深地嵌入那队员的脑壳中。那个队员“呃”了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紧接着,好几支竹筷,一根接一根地射过来,有的射中眼睛,有的击穿喉管,有的插入胸口。
与此同时,那酒杯也流星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飞来,有的击中脑门,有的打中太阳穴。有一个队员张嘴要喊,那酒杯击碎了几个门牙,力道不减,直接射进口腔深处。
前后几秒钟时间,那些保安队员倒下一片。有两个没死的,在地上翻身打滚,发出一声声惨叫。
射出筷子的是猴子,掷出酒杯的是竹青。
原来,许多人围着看热闹,喜欢看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这时一看出人命,更重要的是害怕是非沾染到自己身上,围观者便四散逃开。
远处的人不知道,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了什么稀奇事,以为有热闹看,便一窝蜂涌向这边。
四面的人朝这边涌,这里的人向四处逃。一下挤成了人疙瘩,大街上一时大乱。
一个豆腐摊子被击倒,一大块豆腐被许多人踏来踩去,立刻变成泥糊糊。
一个炸油果的油锅被掀翻,热油流淌一地,一只脚踩上去,热油四溅,烫的周围人“哇哇”大叫。
那被打的老头的儿子,抱着昏迷不醒的父亲,悄悄逃走。
那几个鬼子化装的假队员都会武功,一见筷子酒杯飞来,纷纷躲开,他们的眼快,看到抛掷筷子和酒杯的是两个庄稼汉。
刚想举枪射击,忽然人群大乱,双脚自己做不了主,随着人群移动,被冲得七零八散。
一个鬼子稍得空闲,对着人群就是一枪,“啪”地一声响,一个老头被打倒在地。紧接着“啪”地一声枪响,这个鬼子也被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