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鬼子跑了。当猴子和竹青赶到他们埋伏的那所茅屋时,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村里村外到处都是杂沓的脚印,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逃跑。
看着村里到处是老百姓的尸体,猴子心里一阵难过,他觉得让这样一个刽子手逃避惩罚,是自己的无能。
竹青说:“哥,别急,我们到房顶上看看。”二人飞身上了墙头,爬上屋顶,四处查看。
竹青叫道:“哥,他们在那边!”
村子西北方向,是一片玉米地,站在屋顶上可以看到一大片淡黄色的玉米花穗。只见一里多处有玉米花穗在晃动动,显然是有人在玉米地里跑动,不断碰撞着玉米棵儿所致。
二人下了屋顶,飞身跑出村子,钻进玉米地,直向西北方向追去。
玉米那长长的叶片阻扰着纠缠着,让人看不清前面。但他们知道,只要大体方向不错,就不会跟丢两个鬼子。
终于出了玉米地,面前是一片大豆田,明显看到有人在大豆田中跑过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两个鬼子刚刚从大豆田里向西北逃去。
二人顺着那痕迹,一路追赶下来。过了大豆田,又是一片山芋地。山芋地里同样留下踩塌的痕迹。
猴子和竹青顺着那痕迹追赶。忽然痕迹不见了。正犹豫间,猴子喊道:“趴下!”二人急忙趴在山芋地里。
“啪啪!”两声枪响,子弹从他们站立的地方飞过。
离他们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枪声正是在那里响起。
猴子和竹青趴在山芋沟底,调转枪口,对着枪响的地方“啪啪”还击了两枪。
再一看,前面有一条小沟。怪不得山芋地践踏的痕迹没有了,原来鬼子跳进小沟一路向北,再一拐弯向西进了小树林里。他们隐蔽在哪里,见猴子和竹青追来,突然开了两枪,打得猴子和竹青措手不及。
两个鬼子一见猴子和竹青开枪还击,连忙缩头躲避。猴子和竹青趁此机会一个翻滚,进了小沟,这才脱离危险。
猴子说:“好险!又到阎王爷那里转了一圈。”
竹青说:“这两个鬼子好奸猾,今天绝对不能放过它们。”
猴子说:“我们刚才追得太急,没有细细考虑周全。差点送了小命。妹妹,现在它们还埋伏在树林里吗?”
竹青听了一下,说:“听不见他们的喘气声了。”
猴子说:“它们又跑了?”
竹青听了一下说:“已经跑出两百米了。”
猴子一挥手,二人跳出小沟,一阵疾跑,进了小树林。小树林里只留下两个弹壳。
他们来到树林的西边,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豆田。二三里范围之内,空空荡荡,地里没有一个人影,也不见两个鬼子的踪影。
这么短的时间,鬼子不可能跑出两里路开外的。它们一定隐藏在这片豆田的某一处。等着猴子和竹青现身,再来一个突然袭击。
猴子和竹青利用树丛掩护,细细扫描这片豆田的每一处角落。但没有任何异常发现。鬼子到哪里去了呢?
猴子说:“妹妹你看,这是鬼子从大豆田逃跑时留下的痕迹,这豆棵儿被趟倒一路。我们就顺着他们留下痕迹向里面找。”
竹青说:“不用找了,他们在北面出现了。”
猴子说:“看到了,他们出了庄稼地,上了大路。”
竹青说:“现在距离我们大约八百米。我来打一枪试试。”
三八枪有效射程五百米左右,现在两个鬼子的距离超出射程一大半,能打到吗?
竹青端起步枪,屏息静气,稍微瞄准一下,“啪”地开了一枪。只见两个鬼子随着枪响,向前仆倒了。
猴子一竖大拇指,说:“打中了!”
竹青说:“太远,打偏了。有个鬼子可能受伤了。”
猴子说:“走,我们去看看!”
竹青说:“哥,我们小心点,他们还有一个能打。”
二人端着枪,保持在最短时间能打响的姿势,从大豆田向北,他们不敢太快,那样会影响射击。一路慢慢寻来,再没有出现突发情况。
他们来到一条不太宽的土路上,却早已看不到两个鬼子的影子。
猴子说:“妹妹,他们在附近埋伏了没有?”
竹青说:“听不到有什么动静。”
猴子说:“他们中枪是在什么地方,”
竹青说:“在前面大约三十米。”
二人来到鬼子中枪仆倒的地方,只见地上有一摊血迹。这一枪果然击中了鬼子,但却不见鬼子的人。这就是说,没有打死,如果死了,另一个鬼子不会背着他的尸体跑。但被打伤却是一定的。
鬼子的伤不是很严重,因为地上流的血不多。而且另一个鬼子是扶着他走,而不是背着他走的。
竹青说:“哥,你看那里有血!”
那血迹过了土路,向北撒去。路北是一片荒地。过了荒地,便是一条从这里拐弯向北的大河,这是沭河的一条支流,名叫沙河。
那血迹顺着河边一路向北。一路追踪过去,在沙河边的沙滩上,发现一个急救包的包装袋。看来鬼在这里进行了包扎。沙河边上的沙地十分松软,留下了明显的脚印。
顺着脚印向前追踪,猴子和竹青的速度不敢加快,因为河边的地形比较复杂,可以掩身的地方很多。他们必须确定两个鬼子没有埋伏,才能继续向前。
这样追踪了七八里,那脚印离开河边,向一个小村里去了。那小村二三十户人家,离河边一里多路。临近小村时,那脚印已经分辨不清。
村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居住一样。猴子和竹青不知道鬼子是不是埋伏在什么地方,不敢贸然进村。
他们隐蔽在村子外面。猴子说:“妹妹,如果鬼子进了老百姓的家,你能把他们分辨出来吗?”
竹青说:“这个可以,一般人呼吸粗重短促,而这两个鬼子内功深厚,呼吸匀细绵长。”
猴子说:“那你听一下,村边这户人家里有没有鬼子?”
二人弓着腰,轻轻接近了这户人家,躲在院墙外面听了一会说:“这户人家里只有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没有鬼子。”
猴子说:“好,我们去打听一下。”来到大门外,一推,门从里面闩上了。猴子说:“我们从院墙进去。”
二人身形一晃,跃上院墙,轻轻落进院子里。只听一个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啊!”
一个男人手拿一根木棍,对着猴子劈头打来:“我跟你们拼了!”
猴子伸手抓住木棍,平心静气地说:“大哥别发火,也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们只想问你点事。”
那男人使劲夺回棍子。一见猴子和竹青并没有动武的意思。便说:“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猴子说:“我们是八路军,在追赶两个鬼子。我们想问一下,刚才有两个拿枪的人进村吗?”
男人警惕地问:“你们真是八路军?”
猴子说:“这还有假?我叫猴子,你也许听说过。”
男人说:“你就是猴子?这位是竹青?竹青是男的?”
竹青用本来声音说:“我是竹青,为了打鬼子化装成男的。”
猴子说:“大哥,请你告诉我们刚才有两个拿枪的人来村上吗?”
那男人说:“刚才是有两个拿枪的进村来。大家都吓坏了。但是那两个人进村转了一圈,又走了。”
猴子说:“向什么方向去了?”
回答说:“向沙河边去了。”
猴子说:“谢谢你大哥,让你受惊了。”说罢和竹青跳出院墙,直奔沙河边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