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宫率领残部逃跑了。他来的时候是骑着马来的。现在他不敢骑马了。那样目标太大,太危险,说不定会被什么地方飞来一颗子弹击中。
他把战马让一个鬼子兵牵着,自己混杂在鬼子群中向沭城逃去。
猴子和竹青来到沭河边,黄二赖早已不知去向。黄二赖没死,二人心中好受一点。
村上到处是尸体,一百多个老百姓的尸体,一百多个鬼子兵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
村里没有一点声音。几只鸡从躲避的地方出来,休闲地觅食,一条小黑狗“呜呜”地哀鸣着,在死人堆里寻找着他的主人。
大热天,他们背囊里的干粮变味了,已经不能食用。猴子和竹青从鬼子的背囊里找到一些罐头和袋装食品。装进自己的背囊。找水井补足了水。
有几个妇女的尸体,有的衣服被撕烂,有的衣服被扒掉。二人找来一些被单,把尸体盖上。
最后他们补足弹药,便提着步枪,离开了黄渡口。
二人默默赶路,不说一句话。
太阳已经落下去,空气还是灼热。早被汗湿的衣服,沉重地裹在身上。离开黄渡口二三里也没有见到一个人。这里打仗,连附近村子的人也跑光了。
猴子说:“我们吃点东西吧。等会还要干活。”
竹青说:“哥,你吃吧,我没有胃口。”
猴子说:“要不我们就放过他们吧。”
竹青说:“不,我们要尽力,能消灭多少就消灭多少,不然,我会觉得对不起那些被侮辱被杀害的姐妹。”
猴子说:“那我们就要吃东西,吃了东西才有劲。”
竹青说:“好吧,我听哥的。”
二人找个平整地方坐下来,打开背囊,慢慢吃喝,肚子饱了,身上也就感觉有劲了。
猴子说:“妹妹,现在我们去追赶那群鬼子。我们要慢慢打,如果把他们打散了,很难全部消灭。”
竹青说:“对,不能把他们打散。”
二人提起轻功,行走如飞,这是一条直通县城的官道,虽然是土路,倒也平坦。追过了两个村子,竹青忽然说:“猴子哥,你看!”
只见前面一个村庄有大火升起,赤彤彤的火光照亮了天空。村上似乎有人在狂喊乱叫。
猴子说:“这不知道是谁家失火了。我们快点走。”
二人吸口气,脚下用力,速度更快,耳边“呼呼”响起风声。
忽然,村中有枪声响起。紧接又是几声枪响:“啪啪啪!”
村子里又有两处火起。大火夹杂着浓烟,飞上天空。
猴子说:“妹妹,这是鬼子在放火杀人。”
竹青说:“说不定还是麻宫那伙强盗。”
猴子说:“有可能,他们在黄渡口吃了亏,没地方撒气,到这里报复来了。”
竹青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忽然有了新的力量增援,增加了胆量。”
猴子说:“什么增援?”
竹青说:“川岛派来的枪手。”
猴子说:“妹妹你分析的对。他们放火,就是要把我们引来。”
猴子和竹青分析的很对。麻宫的确有了两个枪手增援。
当时,他们已经斗志全无,只想早点赶回县城,逃得活命。当那两个枪手听说麻宫少佐遭受这么大的损失,哪里能服气?
他们知道这是猴子和竹青所为,而这次川岛是铁了心要除掉猴子和竹青。如果这次猴子和竹青能由他们两个亲手杀死,那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劳。
当即鼓动麻宫再来一次血洗,引猴子和竹青现身。麻宫这觉得这口恶气没处撒,便领着队伍冲进村里,开始了又一次血腥屠杀。
后来觉得枪声只能听出二三里远猴子和竹青未必能听得见,便一边追杀老百姓,一边指使鬼子放起火来。
正在这时,猴子和竹青赶到这个叫官坝的村庄。
猴子说:“妹妹,别忙着进去,我们来分析一下。如果真的又有枪手来的话,他们一定注意北面,因为这正是我们来的方向。”
竹青说:“哥,你说的对,他们埋伏好了,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却能看见我们。我们如果迎着他们的枪口上,那就危险了。”
猴子说:“我们从东面进村。”
这时,村中大乱。老百姓正吃晚饭,突然闯进大群鬼子,见人就杀,枪打刀刺,无所不用其极。
将近一百个鬼子在村中追杀老百姓。转眼之间村子便倒下几十具尸体。
猴子和竹青从东面掠进村里。猴子用默听法说:“妹妹,我们还那样分工,你来对付鬼子,我来对付枪手。”
竹青说:“哥,小心!”
猴子说:“妹妹,你也小心!”说罢,“飕”地一下,飞上一家院墙,上了屋顶。
竹青所处的位置非常好,这里猪圈,厕所,矮墙,草堆都可掩身。
这时,一个鬼子抓住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惊恐地大声哭喊,拼命挣扎。那个鬼子抓住女的两条腿快速地转了两圈,手一松,那女孩脱手飞去,正落在熊熊燃烧的大火里!
竹青只觉得眼前一黑,连忙摄定心神,吸一口气,强忍住悲愤,端起步枪,
“啪!”那个鬼子在狂笑中倒下。
“啪!”一秒钟之后,竹青又射出第二枪,另一个狂笑的鬼子也倒下了。竹青一闪身换了位置。
那些鬼子一看两个同伴倒下,急忙调转枪口,对着竹青原来的位置,“啪啪啪啪!”就是一阵乱射。其实他们并没有看到竹青。
鬼子们看这边没有人还击,以为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也许打枪的不在这里,便端着枪,弓着腰,四下里乱看。
竹青“啪”地一声,又射出一枪,又一个鬼子倒下。竹青迅速地飞出十米开外,那些鬼子射来的子弹“啪啪啪”地落到她的身后。
猴子伏在屋顶上,并没有见到屋顶上有枪手开枪,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并没有什么枪手参战?
忽然,村北面的屋顶上,有个黑影飞奔而来。原来那个枪手一直注意村子北面,那正是猴子竹青来的方向。但他们的功力太浅,猴子和竹青进了村子,他们居然没有发现。
竹青的枪声他听见了,又听得鬼子呼叫,知道这边有人袭击,但竹青正在他的射击死角。便跳起来,调整角度和距离。不料想猴子正埋伏在屋顶上正等着他。
“啪!”猴子开了一枪,正中那个枪手的胸口,步枪一丢,凭空掼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