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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来捞人的竟然是他

    杨广循声回头望去,见是清河郡公杨素带着一位护从模样的壮汉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忙将手中缰绳交到鲜于罗手中,笑问道:“我道是哪一位,原来是清河公啊!不知清河公如此焦急地来寻本王,所为何事啊?”

    杨素伸手向酒楼里让着杨广,答道:“此处非是说话之地,敢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杨广见杨素说得郑重,因不知他此来,究竟为了何事,遂吩咐鲜于罗和杨素的那位护从同在酒楼外等着,自己则和杨素转身进了酒楼,仍回到那间包间里坐下,方开口说道:“清河公有什么话,请讲吧。”

    杨素也不落座,面向杨广躬身抱拳,问道:“今日一早,原右卫将军庞晃便赶到了舍下,称其弟庞勋昨晚被王爷派人捉拿回了王府,托请下官来面见王爷,探问一声此事的原由。因下官已得皇上诏命,明日即将离京回奔信州,故不揣冒昧,特来此处寻找王爷。”

    杨广闻听此言,脸色阴沉了下来,也不请杨素落座,冷冷地回道:“原来清河公急急忙忙地来寻本王,是受庞晃所托,前来救人的呀。不错,庞勋现在的确关押在本王府中。然清河公不问清事由,便来寻本王救人,不嫌唐突了些吗?”

    杨素之所以肯出面来求杨广释放庞勋,倒不全为顾及到其兄庞晃和自己旧日的交情,而是看在庞晃身后太子杨勇的情面之上。

    早在开皇初年时,庞晃被杨坚下诏罢官,若不是得力于太子杨勇求情,只怕也会落得个和王谊同样的下场,所以,自那以后,庞晃虽然闲居于长安,却成了东宫的座上常客。今天庞晃来找他搭救庞勋时,就曾向他暗示,庞勋和某些举足轻重的东宫僚属之间有利益牵涉,一旦被杨广捉拿回府,审问出于东宫不利的口供,必将牵涉到太子本人。

    杨素此次奉诏回京,向皇上面陈打造战船、准备攻陈计划的同时,自然要多方打听皇上将任哪一位皇子为帅,主持攻灭南陈之事,结果却听说了太子杨勇有意请命率军出征的消息,他便有心于朝廷正式册任攻陈主帅之前讨好太子,以便能为自己日后在攻陈之役中建功立业,加官晋爵铺平道路,故而,才答应了庞晃的请托,率先赶来捞人。

    尔今听出杨广辞气不善,分明有嗔责自己之意,杨素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悔意:悔不该听信了庞晃的一面之词,便急着来寻杨广捞人。然而自己既已向杨广说明了来意,断无主动退缩的道理,便硬着头皮冲杨广赔笑答道:“庞晃一早来寻下官时,只说庞勋是因受到误解,被误认为其卷入了王爷府上的护卫从京兆衙门越狱一案,才被王爷派人拿回府上关押的,所以才托下官来寻王爷求情的。下官实是念及与庞晃多年的交情,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替他出面来求王爷放人的。若此事另有情由,还望王爷瞧在下官对此并不知情的份上,宽宥下官的草率行事则个。”

    杨广不想顺着这一话题与杨素多说什么,遂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将话扯开,向杨素问道:“本王昨日入宫见驾之时,曾听父皇提及,说清河公有一项打造战船,以利攻陈的计划,一经完成、实施,必将极大地增加一举攻灭南陈的胜算。趁今日你我二人相见,本王想听清河公当面详解一二,以开耳目,不知方便否?”

    杨素情知今天自己算白跑了一趟,杨广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释放庞勋的意思,暗地里后悔不迭的同时,只得强笑着答道:“承王爷当面问起,下官敢不奉命。只是下官来得匆忙,未曾随身携带有计划打造战船的图样,难以为王爷解说得十分明白。不过,皇上此次召下官回京,现已诏准了下官所请,倘若一切皆能进展顺利,下官只能这样答复王爷:少则一年,多则两年之后,我大隋的水军即将远胜过南陈水军,长江天险指日可破了。”

    杨广见他不肯向自己详细解说他的打造战船计划,只笼统地夸说这项计划一经完成,便足以使大隋水军战胜强大的南陈水军,一举攻破长江天险,便猜测多半是父皇嘱咐过他,切莫将这一计划的具体内容向外人透露,当下也不再勉强杨素,又向他询问了些诸如何时离京返回信州,家中一切安好的话,遂起身欲打道回府了。

    待杨广在杨素的陪同下,二次来到酒楼外,不经意间一抬头,却正和与鲜于罗并肩站在酒楼门外警戒的杨素的那名护从打了个照面,乍一见此人,杨广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清河公,这位壮士如何称呼呀?”杨广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杨素的这名随身护从,遂顺口向杨素问道。

    “回王爷,他是下官赴任信州之初,前来投奔下官的一位剑士,因其无名无姓,平日里下官便依其相貌,称呼其为虬髯客。你,还不上前参见当朝晋王殿下!”杨素冲虬髯客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来向杨广行礼。

    杨广听到杨素随身的这名护从竟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风尘三侠”之一的虬髯客时,当下惊得身子晃了两晃,差点站立不稳,心说:虬髯客,他不就是开皇元年间在石屋院外偷袭自己的那位赤髯少年张仲坚——“雁巢”组织中的一名杀手吗?如今怎么会成了杨素的随身护从。

    “草民参见晋王殿下。”虬髯客遵从杨素的吩咐,挺身向前,向杨广抱拳施礼道。

    “清河公的随身护从,想必身手极其不凡喽。不知这位壮士出身何处,师从何人?”杨广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瞄了瞄站在自己身侧的鲜于罗,勉强稳住心神,强笑着向虬髯客问道。

    “王爷,这虬髯客多半是投奔下官之前,脑子受了伤害,浑然忘却了自己的姓命,出身以及师门,故而下官但以此名呼之的。不过,若论起他的身手来,确乎超凡脱俗,依下官之能,堪堪只能和他战个平手,想要取胜他,却是不能呢。”不待虬髯客开口,杨素已率先替他答复杨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