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0章
“耶律余睹?!你是东京道总管,为何在此地出现?!”耶律朔勃,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身后边一众皮室军将士的喧哗之后,再一次高声喝道。
“耶律朔勃,你可是奉了那耶律延禧之命,特来拘押本帅?”城头之上,耶律余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该死……”听到了这句喝问声,耶律朔勃不由得切齿暗骂了一声。哪里还不明白,分明是那耶律余睹已经收到了密报,知晓了自己要过来拘押于他,而这家伙不甘束手就擒,所以,今日怕是事难善了了……
耶律朔勃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厉喝道。“耶律余睹,你既知某奉陛下之旨,那还不速速开城来降,如此,或许你能够有一线生机,城上的众将士听着,某乃陛下御前,右皮室详稳耶律朔勃是也,奉天子诏,捉拿逆臣耶律余睹,尔等速速尊奉天子诏,擒下此獠……”
啪啪啪三声,城头上传来了一声鼓槌高在鼓架上的起奏之声,然后,陡然之间,城头之上,仿佛有数十面战鼓一同敲响。
刹时之间,风云色变,鼓声连绵不绝,而城头之上,光明大放,一杆杆迎风招展的血色大旗,映入了那城下皮室军陡然瞪到了极致的眼眶之中。
“大宋!万胜!大宋!万胜!大宋!万胜!”伴随着一声声的厉喝之声,仿佛有千万人站在锦州的城头之上。
就在这瞬间,耶律朔勃的脸上色血尽失,毫不犹豫的当即勒马扭头,身后边的皮室军精锐也一如耶律朔勃一般。
大辽的国之柱石,宗室名将耶律余睹已然投宋,不但已经投降了宋国,居然还与宋军合谋夺取了大辽中京道西部重镇锦州。
那岂不是说,整个东京道已经怕是十有**,已经不再大辽的掌控之中了……
蒲厄一脸惨白之色,看着跟前那数十名冲到了浮桥百步之内后,战马嘶鸣连连后退,摔倒在地面上的皮室军的挣扎哀嚎不已。
借着月光,看到了那些地面上的三角铁后,蒲厄还没来得及高叫出声,就听到了身后边传来的那通天彻地的战鼓之声。
很快,两千余骑,正朝着这边仓皇地疾驰而来。
“快,给我上,快开出一条路来,快,都他娘的快点!”蒲厄一咬牙,催促着那些麾下士卒奋力朝前,为朝着浮桥方向赶来的大军主力开路。
可是等到了那耶律朔勃率领两千五百骑冲到了近前,他们都还没有清空出一条直通向浮桥的道路。
而就在这个时候,耶律朔勃突然看到小灵河南岸亮起了数十道亮芒,然后一闪之后又瞬间熄灭,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听到了那犹如惊雷一般的巨响。
之后,便听到了犹如暴风疾雨的夜里,雨打芭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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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放!”伴随着一声声的厉喝声还有那挥下的手臂,一门门的六磅炮炮口先是喷出了炽白色的火光,之后,就是那比指头略大一些的铁质弹丸崩飞出去,跃过了二十余丈宽的小灵河河面,然后穿透了那些衣甲、皮肤,**,打出一个个对穿的血洞。
一门门的火炮轰鸣的声音此起彼伏,哪怕是锦州城距离那小灵河约有两里多的距离,可是城头之上的那些业已经归降宋国的契丹将士,都无不色变。
“打开东门和西门,骑兵出城列阵,准备包抄!”看到了那些契丹族将士们的表情,种师道的嘴角不经意地微微扬起,旋及又收敛了笑容,厉声喝道。
这个时候,耶律余睹看到了身后边不少归降宋国的将校那一张张发白却又不明所以的脸庞,特地朝着两步,朝着种师道大声地道。
“种将军,敢问那些置于小灵河岸,发声如雷吼,摧敌如吹灰的利器,可是那昔日在大辽城头,大败辽国十万虎贲的武器?”
听到了耶律余睹刻意提高声音的疑问,种师道抬起了手,示意鼓声止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满脸皆是震怖之色的契丹将校朗笑道。
“那些利器,被我大宋天子赐名为元神威炮,其声如雷吼,远可及十里之遥,毁城摧寨无所不能。”
“昔日在那大连城,便是有这样的三百余尊元神威炮,一战而溃十万劲敌。而今在此的,不过是我大连城调拔来的一成数量……”
听得种师道之言,一干降军将校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亦不由得生起了暗暗庆幸之感。
若是如今不降于宋庭,日后宋庭进军东京道诸城塞,自己等人的下场,怕是又能比那十万大军,又或者是城下的三千皮室军能好到哪儿去?
火炮仍旧在疯狂的轰鸣,此刻,那三千皮室军早已经没有了半点的胆气,未逢敌面,便已经死伤惨重。
坚固的铠甲,也挡不住那些疾劲的铁丸,壮实的战马,也只能变成满身血洞的死尸。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那一具具被撕裂开来犹自挣扎不休的血肉模糊的**。
五轮炮击之后,那雷鸣之声终于止歇,这个时候,锦州城两侧驰出的衣甲鲜明的大宋元甲骑已然放下了面护,举起了手中的骑枪,开始缓慢地向着小灵河的方向进迫。
不知自己伤在何处,被两匹倒地的战马死死压住动弹不得的耶律朔勃,看着那渐渐进逼,齐声高喝着跪降不杀之声的宋国精锐骑兵,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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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皮室军精锐,当场阵亡者六百余,伤者却达到了两千之数,在那五轮炮击之后,已然胆气尽丧的皮室军根本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宋军铁骑,十分痛快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地请降。
等那耶律朔勃幽幽醒转过来之时,天色已然大亮,看着那城头之上迎风招展的宋国血色大旗,看着那站在自己跟前,表情似笑非笑,目光怨毒的耶律余睹,耶律朔勃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未来,已然完全的变成了一片黑暗。
“你就是耶律朔勃?”这个时候,一名披挂着铮亮的元甲的宋军将领站到了耶律朔勃的跟前,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我便是,你是谁?”耶律朔勃抿了抿干得开裂的嘴皮,哑声答道。
“某乃大宋辽东军指挥使种师道,幸会幸会……”种师道笑眯眯地朝着耶律朔勃微微颔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