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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功夫到了公元389年八月。
在都护府及各地官府共同努力下,河西各郡县终于完成计口授田。
由此,河西局势终于彻底稳定下来。
原本为祸地方之盗匪、溃兵,逐步被厢军、府兵消灭,百姓总算迎来安宁生活。
恰在此时,妻子郭媛连同刺史杨翰,也顺利抵达姑臧。
而这也标志着,高昌、姑臧之间正式完成交接,而姑臧将成为河西新的政治中心。
……
郭媛还是那么明艳绝伦、妩媚可人,比成亲前少了几分青涩外,多了一股成熟撩人的风韵。
浑身上下被丝纱裹得严严实实的郭媛,眼下正笑吟吟地望着卫朔。
卫朔迈过门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妻子紧紧地拥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郭媛颇感不适,脸色羞红。
她试着用手推几次,发现推不动,只好任由卫朔将她抱在怀中。
小心翼翼撩开面纱,一张明艳绝伦的脸庞,赫然出现在卫朔眼前。
园朗红润的脸蛋,犹如熟透苹果一样,惹人遐思。
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双月牙似的眼睛紧紧闭着,细长的睫毛在轻轻扇动,显示美人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夫人安全抵达,为夫终于放心啦。”卫朔在妻子耳边呢喃道。
听着夫君暖心话语,郭媛感动不已,她嫣然一笑,放开拘束,与卫朔紧紧抱在一起。
这一刻世间仿佛停止,也不知过了多久,卫朔猛然发现,他跟妻子竟还站在门口,这才想起让夫人进府。
卫朔一边向郭媛介绍卫府情况,一边询问妻子途中见闻。
“眼下河西刚刚收复,虽说大体上还安全,但尚有不少盗匪为祸地方,夫人这一路可还顺当?”
“有大批护卫随行保护,而夫君又威名赫赫,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嗯,没事就好。途经敦煌时,可曾去看望岳父、岳母?”
“看是看啦,只是……”说到这儿,郭媛欲言又止,显然有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人在妾身面前胡言乱语,妾身不予理会,没想到他们又去蛊惑父亲,谁知又被父亲责骂一通。”
“哼,对这些乱嚼舌根者,夫人不用理会,时间长了自然会消停。”
“唉,有些人总想走捷径,也不想想捷径是好走的么?”
“总之,不管什么人,对你说了什么,夫人都不要理会,。”
“妾身明白。”
最近河西确实有点乱,不光是政务、军务上头绪繁杂。
更有一些牛鬼蛇神纷纷现身,有人明里暗里鼓动卫朔称王建制,甚至连郭氏也蠢蠢欲动。
幸好郭瑀识大体,郭媛又聪慧,知道什么事该掺和,什么事不该过问,才堪堪压制住郭氏。
在这股暗潮中,最活跃者,乃河西失意之士,他们希冀借此引起卫朔重视。
只不过,众人小觑了卫朔定力,面对外界妖言惑众,他却不为所动,依然坚持用大都护名号。
面对一些下属们的进言、劝进,卫朔用明太祖之九字真言轻松化解。
从此‘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九字真言,成为河西最高战略方针。
……
要说卫朔入主河西,除了世家损失最大外,佛教势力也被大大削弱。
卫朔借口佛教卷入叛乱,下令彻查各寺院。
寺院稍不合规矩,就被官府取缔、关门,并勒令僧众还俗。
紧接着,他又指责佛教徒不事生产,只徒耗钱粮,遂下令限制寺院数量、僧尼规模。
经一系列打击后,原本昌盛佛教,很快没落下去,势力比之前足足萎缩掉大半。
为了挽回颓势,大批佛门高僧纷纷求见卫朔,想要说服他改变注意。
“主公,鸠摩罗什大师已等候数日,您真的不见一见?”
“唉,真是烦人呐。”卫朔手抵额头,随口抱怨了一句。
他仔细想了一下,老是拖着不见也不是办法,反正左右无事,不妨见见鸠摩罗什。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和尚打定主意要见我。”
“也罢,今日朔就见见诸位大师,看他们都说些什么。”
“蒙逊,你去将诸位大师请进来。”
沮渠蒙逊得令后,立即转身离去。
其实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大都护如此反感佛教。
反正在他看来,佛教思想挺不错,有利于控制治下百姓,他的想法与历史上诸多胡虏君主一般无二。
历史上佛教能在两晋时发展起来,与石勒、石虎、苻坚、姚兴等胡虏君主大肆扶持有关。
唯卫朔晓得佛教一旦做大,危害甚大。
这才不遗余力打压佛教,希望将其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少倾,只见沮渠蒙逊领着一群和尚进来,领头者赫然是闻名遐迩的鸠摩罗什大师。
卫朔特意打量了一下鸠摩罗什,发现对方不愧是佛门高僧,周身上下神采奕奕,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不过,哪怕卫朔明白历史上鸠摩罗什足够伟大,他也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进来后,鸠摩罗什先双手合十,向卫朔施礼道:“贫僧见过大都护。”
“大师客气啦。”卫朔含笑还礼,对这位大德高僧,他心怀敬意。
接下来,鸠摩罗什将诸位高僧,一一介绍给卫朔。
而卫朔则依礼与众高僧见面,也给足了众高僧面子。
“诸位皆是佛门高僧,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贫僧等听说,寺院田产也将纳入征税范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是真的,此议已通过都护府决议,即将颁布实施。”
卫朔此言一出,登时引得在场高僧强烈反弹,他们纷纷向卫朔表示佛门乃方外之人,不该归世俗官府管。
对于这等荒谬言论,卫朔当然给予驳斥。
他明确向诸位高僧表示,在河西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可脱离官府管辖。
除非佛门离开河西,不然只能接受。
“在河西,只有战死烈属,又或者立下殊勋者,才可享受永久免税。”
“除此之外,哪怕本都护名下田产、商队也得向官府缴纳税赋。”
“尔佛门除了侍奉佛祖、吃斋念佛外,可曾为河西做出过贡献?而无功又焉能讨赏?”
“与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士、辛勤劳作的农夫、育书教人的先生、制作器械的匠人比,尔等有何资格叫嚣?”
“都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河西都是什么人在免税。”
“连之前趾高气扬的世家,而今不也老老实实地照章纳税?”
这一番话,登时让场众高僧哑口无言。
他们也总算明白在河西,寺院绝无可能被免税。
不过众高僧在放弃了免税一条外,又纠缠起其他来。
“好,既然大都护指明让寺院纳税,贫僧等照做便是。”
“却不知官府为何限制寺院、僧众规模?”
“眼下天下大乱,河西民不聊生。”
“朔需要有人种地,有人当兵,有人经商,结果大多数人却选择出家当和尚。”
“尔等且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不限制佛教,如何发展河西?谁来替我去打天下?”
听了卫朔一番言论,众僧虽不见得被说服,但起码不再鼓噪。
而鸠摩罗什想了一会儿,便起身向卫朔告辞。
“大师且稍等片刻。”
“大都护还有何事?”
“久闻大师佛法精湛,不知他日可曾有机会拜会请教?”
“大都护有心向佛,贫僧自当竭力教导。”
卫朔提出拜会鸠摩罗什,并非信仰佛教,而是想着日后难免会收罗一些像沮渠蒙逊一样的胡族人才。
而这些胡族人才又多信佛,留着鸠摩罗什,日后也好对付胡人。
其他高僧看到这一幕,不禁心下暗喜,觉得可趁机将卫朔发展为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