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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黄河岸边大禹渡口以北的大道上,有一行五人骑着马由北向南而来。这一行人正是由云剑宗赶往黔南道的杜念卿一行。

    杜念卿一骑当先,身后紧跟着他的徒弟陶坤玉和师侄周玄池,最后两匹马上坐着的是杜念卿的二弟子楚湘云以及隆兴寺广慧禅师的弟子悟真小和尚,还没等他们到大禹渡口便远远的看见一棵硕大的柏树。性格活泛的楚湘云对身边的小和尚悟真说道:“哎,笨和尚,你看那棵树能有多高啊?”“嗯,得有十丈高了吧,当地的人可都管这棵树叫神树呢。”“神树?不就一棵树嘛,能有什么神的?”

    走在最前面的杜念卿回头对着楚湘云说道:“悟真说的不错,这棵树啊确实被当地百姓奉为神树,传说上古时期大禹治水时曾在这棵树下休息,探查黄河水势。后来啊更是由此处乘船东下,凿开三门,将洪水引入大海,至此才算是成功治水,解救了苍生,所以啊当地百姓将此树称做‘神柏’每年都要进行祭祀,这处渡口也是因此才被叫做大禹渡。”

    楚湘云听完扭头对悟真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棵树被当地人称为神树的啊?”悟真憨厚的嘿嘿一笑说道:“当初师父带我游历时便是从这里渡过黄河继续南下的。”“怪不得,原来你是来过这里啊,我还差点以为你是真的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呢。”

    陶坤玉催马走到杜念卿身边说道:“师父,如今正值寒冬,黄河结冰,这大禹渡还有摆渡的吗?”“坤玉,你糊涂了不成,黄河结冰我们正好可以踏冰过河,不比摆渡方便多了啊?”一边的周玄池笑着说道。

    陶坤玉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糊涂了糊涂了。”杜念卿回头说道:“玄池说的对,踏冰过河可比摆渡方便多了,这大禹渡口旁有座酒楼,我跟那里的东家古二有些交情,我们先到那儿休息休息吧。”

    陶坤玉一行人不多时便来到了黄河边的大禹渡口,看到了杜念卿口中说的酒楼,门口挂着幌子,上面写着一个酒字。酒楼后面便是那棵被当地人奉为神树的古柏。他们一行五人把马拴在酒楼门口的拴马桩上,刚走进酒楼便看见酒楼里正有两拨人在对峙。

    其中一拨大概十几人,手持棍棒,看穿着打扮明显是酒楼里的伙计。另外一拨只有两人,其中一个面色苍白,穿着艳丽虽然是冬天但手里仍拿着一柄折扇,扇面上画着数名风姿绰约的女子。

    另外一人面色发青,相貌丑陋,顶着一头枯黄的头发,手里提着两柄手戟。杜念卿刚带着陶坤玉几人走进酒楼,酒楼里对峙的两拨人便都看了过来。

    杜念卿打量了一下四周,看着柜台里那位年纪五十多岁,身形削瘦,穿着一身儒士青衫,手里提着一支狼毫细笔正在算账的古二爷说道:“哟,古老二,这是怎么了?你这东家怎么还做上账房先生的了?”杜念卿拿手指了指在酒楼里跟伙计对峙的两人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你往酒里兑水让人发现了,人家要砸你的店不成?”

    被杜念卿叫做古老二的酒楼掌柜把手里的笔放在一边,白了他一眼说道:“姓杜的,几年不见嘴怎么还这么臭啊?这二位我可不敢往他们的酒里兑水,这两位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花蝴蝶和飞天夜叉。”

    杜念卿皱着眉头问道:“莫不是毒龙教的花蝴蝶赵献儿和飞天夜叉赵英?”

    那位衣着艳丽,手持折扇的公子扭头对着杜念卿抱拳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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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说道:“这位前辈,在下正是毒龙教毒龙老祖座下弟子花蝴蝶赵献儿,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杜念卿身后的陶坤玉一听是毒龙教的人还没等杜念卿说话便蹭的一下拔出腰中的宝剑朝着赵献儿刺了过去,赵献儿抬手用折扇把宝剑格挡开来,刚想开口说话陶坤玉又是一剑横劈而来。一旁的飞天夜叉赵英刚想上前,周玄池也拔出了宝剑向他刺去,赵英急忙用手里提着的手戟格挡,周玄池稍稍退后,紧接着就是一招“白蛇吐信”,剑尖直奔赵英面门而去。跟在最后的楚湘云也拔出了腰中佩戴的双剑,这两柄剑乃是楚湘云家传宝剑,一柄叫飞燕,一柄叫飞雁,与寻常宝剑比起来要更轻一些。

    毒龙教的弟子大多走的都是邪门歪道的路子,这赵献儿更是专擅采阴补阳,其手中折扇上所画女子都是被他毁去清白的良家女子。

    这种功法虽然为武林正道所不齿,但却能快速提升内力所以赵献儿年纪虽然只比陶坤玉等人大上几岁可一身内力却是已达六品境界。而陶坤玉与周玄池还有楚湘云三人虽然在年轻一辈中武艺也算出众,可毕竟年纪尚轻,如今陶坤玉与周玄池内力境界不过堪堪达到五品,楚湘云更是只有四品境界。

    赵献儿眼见陶坤玉来势汹汹急忙将内力聚于折扇之上格挡住了陶坤玉横劈而来的宝剑,震的陶坤玉虎口发麻。赵献儿趁势飞起一脚就要蹬在陶坤玉的胸口,楚湘云急忙飞身而上,左手飞燕脱手而出直奔赵献儿,赵献儿急忙一拧身子这才堪堪躲过,还没等他落地,被楚湘云掷出的飞燕竟是又从身后袭来。原来在飞燕剑柄之上系着一根不易察觉的丝线,另一头系在楚湘云手臂上,赵献儿纵身一跃,身形下落时脚尖正好点在被楚湘云收回的飞燕之上。赵献儿一脚将飞燕踩在地上,楚湘云一时不察被绑在飞燕和自己手臂上的丝线扯着向赵献儿飞去。

    赵献儿抬起手中的折扇,以折扇刺向楚湘云胸口,陶坤玉急忙挥剑向赵献儿斩去,赵献儿只得收回折扇格挡,楚湘云落地以后急忙用另一只手里的飞雁斩断丝线,还未起身便用飞雁向赵献儿腿部斩去,赵献儿只得抬腿躲避,楚湘云趁机拿回了飞燕。

    就在陶坤玉二人双战赵献儿时,跟在最后的悟真小和尚眼看周玄池不是赵英的对手急忙向前相助。赵英眼见对方小小居然就敢徒手接自己的手戟,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不敢轻视。

    赵英和赵献儿武功内力虽高,但酒楼内地形狭窄,再加上陶坤玉四人一直都是与他们近身缠斗根本拉不开距离所以二人根本施展不开,一时间竟是打得难舍难分。

    酒楼里的伙计们已经都退到了一边,杜念卿走到柜台前面抬手在古二面前敲了敲,正在摆弄着账本的古二从柜台里拿出一坛酒给他倒了一杯,杜念卿便自顾自的站在柜台边喝起酒来。

    倒完酒后,古二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账本一边说到:“我说姓杜的,你这心怎么这么大啊,跟你来的这几个小子可不是赵英、赵献儿他俩的对手,一会准得吃亏,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喝酒?”

    “古老二,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啊?我带来的,吃了亏也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杜念卿把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拿手指着酒楼里正在打斗的几人说到:“古老二,看见了吗?那个使双剑的是我的二徒弟,生的俊俏,天赋也高,虽然现在境界只有四品,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怎么样?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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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你做个女婿,咱俩也结个亲家如何?”

    古二抬头看了一眼楚湘云说道:“嗯,这小子看着是不错,可就是要结亲家我也是跟他爹娘结啊,跟你结的哪门子亲家?”

    杜念卿叹了口气:“他爹姓楚。”古二听到这话以后突然瞪大双眼看着杜念卿:“他是楚大哥的儿子?”杜念卿点了点头,拿起放在一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后说道:“当年楚大哥假传圣旨被诛了三族,那时这孩子才六岁,楚大哥手下几个兄弟冒着死罪把他救下来送到了云剑宗来,想着为楚大哥留下一丝血脉。”

    古二眼睛有些失神的看着楚湘云仿佛记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我记得楚大哥当年给他起名叫玉箫。”“嗯,他现在叫楚湘云,取了楚大哥名字里的一个湘字和他母亲的云字。”古二依旧死死的看着楚湘云嘴里喃喃道:“湘云,湘云,他叫湘云,楚湘云。他是楚大哥的儿子,楚大哥的儿子还活着。”

    杜念卿和古二正说话的功夫,酒楼里打斗的几人也渐渐要分出胜负来,赵献儿被陶坤玉和楚湘云死缠烂打的打法彻底激怒不惜拼着受伤的代价将内力汇聚于手中的折扇之上径直向楚湘云刺去。陶坤玉从其侧面挥出一剑,他直接抬手去挡,一时间血流如注,可手里的折扇依旧是向楚湘云而去。楚湘云抬起手中的双剑交叉于胸前格挡,折扇与宝剑相交,赵献儿毕竟是六品境界,就算楚湘云挡住了他手里的折扇可依然还是被折扇上的内力震的口吐鲜血。

    站在柜台内的古二看见这一幕后顿时急了眼,双手撑在柜台上纵身一跃,翻过柜台后飞起一脚正踢在赵献儿胸口之上,内力激荡,赵献儿竟是径直横飞了出去,将身后的桌椅板凳撞开后更是连酒楼的墙壁也撞出了个大洞,直到撞在酒楼外不远的一棵树上才停下。

    赵献儿好不容易站起身来,隔着被自己撞出来的大洞打量古二,心里暗暗吃惊,心说自己已是六品境界,就算根基不稳可也不是谁都能揉捏的,这掌柜的看上去貌不惊人可内力境界居然比自己还要强出不少。

    古二将赵献儿踢飞出去后并未穷追猛打而是回过头去查看楚湘云的伤势,赵献儿看了一眼柜台边的杜念卿和正在蓄力准备与自己再战一场的陶坤玉后竟是不顾还在酒楼里与周玄池还有小和尚悟真缠斗的赵英飞快的跃上酒楼前拴着的马匹飞奔而去。赵英一见赵献儿弃自己于不顾,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虚晃一招将周玄池和悟真逼退几步后也是飞快的掠出酒楼飞奔而去。

    陶坤玉几人刚想刚想追赶就听杜念卿在后面喊了一声:“好了,不要追了先看看湘云的伤势吧。”陶坤玉赶紧跑到楚湘云身边察看,古二已经将他扶了起来,陶坤玉焦急的问了一句:“古掌柜,我师弟他怎么样了?”“放心吧,没有大碍,不过这几日需要静养不能颠簸。”杜念卿带着周玄池和小和尚悟真也走了过来,古二抬头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这孩子身上有伤,要么把他就在我这静养,你带着这几个小子上路,要么你们都在我这儿住上几日。”杜念卿故意躲着古二的目光说道:“住上几日可以,不过最多三日,我们还要去黔南道为师叔他老人家找解药呢。”

    古二没搭理杜念卿吩咐酒楼里的伙计收拾出了三间客房,周玄池和小和尚悟真住一间,陶坤玉和杜念卿住一间,而楚湘云则是被他亲自扶进了第三间客房休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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