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结婚以后,就在县城开了个医馆,起名“妙手医馆”,行起医来。
庄妍多次邀请师父徐长卿去指导,但是徐长卿顾及庄妍是新婚,两口子需要时间沟通融合,所以一直推脱没去。
由于庄妍是女郎中,老百姓不相信她有真本领,上门者了了,所以生意很是惨淡。
这天,庄妍一觉睡到中午。吃了午饭,才开了门。
刚开门,就来了一男一女,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到了医馆,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
那个女的说道:“哪个是郎中啊?”
庄妍满脸堆笑道:“小女子便是。“
那个女的跳了起来,说道:“女郎中?会不会看病?当家的,我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那个男人说道:“没错。不是说武夷山附近的医馆水平都很高嘛。“
那个女的又坐了下来,把手往桌子上一伸,说道:“你给我看看吧,我五十岁了,都没生孩子。你给我调理一下,我想要个宝宝。”
庄妍给她把了脉,说道:“大娘,你的月事还有吗?”
那个女人发火了,说道:“你叫谁大娘呢?我还不到五十岁,还想要孩子呢!”
庄妍笑着说道:“姐姐,我看你肝肾皆虚,阳盛阴衰,您还能生孩子吗?”
那个女人说道:“我就是不能生,才来找你调理的。”
庄妍道:“那我也不能违背自然规律呀。您已经过了生育的年龄了。您这是为难我。”
那个女人说道:“难怪人都不找女郎中看病呢,没真本领。”
庄妍怒道:“您说话客气点。你自己也是女人,为什么瞧不起女人?说到女郎中,当年苏醒女侠的武功医术都是天下第一,领悟了大道,懂得了天地人合一,称为神人。你不看病,就滚!不要侮辱女郎中!”
那个女人叫道:“当家的,你看看,就这点水平,脾气还不小。你治好了那么多的不孕不育,我都没说,这个女娃子就吹起了老牛。走吧,我看她不行!”
那个男人说道:“嘿嘿,对这种没水平的黑店,就是要砸了招牌!”
两个人起身出门,那个男人轻身一跃,摘下了“妙手医馆”的招牌,在脚底下踏烂。
庄妍拿起宝剑,直刺那个男人面门。那个男人一招“燕子抄水”,掠过了庄妍的身旁。然后也抽出宝剑,刺向庄妍的后背。
庄妍运起“千里独行”轻功,踏中宫,走乾位,又是一招“嫦娥偷心”,直刺对方的心窝!
那个女人看到庄妍的武功挺强,也抽出了宝剑,一招“平沙落雁”,斩向了庄妍的双脚。
庄妍心中暗叫:“我命今日休矣!这个男人我勉强应对,这个女人也上来,我怎么对付得了?”只能勉强运用轻功,腾挪躲避。
这对男女竟然用起了“合璧”剑法,一阴一阳,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天衣无缝!
七十招以后,庄妍大汗淋漓!只恨自己平时不用功,如果有师父的武功,又何必怕这对男女?
急中生智,庄妍大喝一声,左手取出一把银针,使出“漫天花雨”,把银针向两人撒了过去。
两人没有想到庄妍会用这一招,赶紧躲避。可是,总有一根两根银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听那个女子叫道:“哎呦,这该死的小蹄子,银针扎到了我的胸部!”
那个男子也喊道:“他妈的,一根针扎到了我的睛明穴,我左眼看不到了。”
两个人把宝剑乱舞,保护自己。庄妍累得气喘吁吁,也不敢再进攻。
那个男人喊道:“小丫头,你快把我银针拔掉,否则你伤害了医术天下第一的何郎中,会有人来杀了你!”
那个女子也喊道:“你这个小贱人,医术不行,就用针扎人。针是用来救人的,你怎么用针杀人!”
庄妍嘻嘻一笑,说道:“两个骗子,我的针是用来救好人的,至于坏人,用针也是杀,用剑也是杀,有什么区别吗?”
那个女子喊道:“你没听说过北方有个何一浪郎中吗?北方的神医!”
庄妍道:“我心中的神医只是徐长卿,至于是何一浪,还是二浪三浪,在我心里就是个屁!”
只听后面有人说道:“庄妍,说话文明点。对待求医者,你要有仁心。怎么还能把人打伤呢?”
庄妍喜道:“师父,你老人家来了啊。这两个人忒狠,光天化日的,砸了我的招牌,你说可恨不可恨?”
徐长卿道:“你多次邀请我来看看,我一直没空。今日得空,想到你这里坐坐,哪里想到,我一来,你的招牌倒是被砸了。”
庄妍道:“都是这个老女人,都是老母鸡了,还非要下蛋。这不是为难我吗?”
那个女人道:“你这个小贱人,没水平治病,还骂人。你快把我胸口的针拔下来!”
庄妍道:“一根针而已,你自己不会拔吗?”
那个女人哭道:“老公,你帮我把针拔下来。”
那个何一浪说道:“我眼睛看不到,你还是求那个姑娘拔吧。我们也有点理亏,砸了人家的招牌。”
庄妍道:“你这个话我就爱听了,做人要谦虚。好吧,我看你认错的态度挺诚恳,就把你拔吧。”说完,右手一拉,把针拔了出来。
那个女人右手得劲,一掌挥出,击中了庄妍的左肩。徐长卿就在旁边,顺手在庄妍的右肩上一拍,一股大力抵消了对方的掌力,还顺势攻击了对方。那个女人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撞到了门边的一棵树上。那个女人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庄妍道:“你看看,害人之心不可有。我为你拔针,你还要打我,你看看,被我的内力震飞了吧?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这点水平,也敢说天下第一?”
徐长卿在何一浪的后脑上一按,“波”地一声,那根银针被内力逼出,针柄倒插在那个树的树枝上。
何一浪抱拳躬身说道:“感谢大侠援手。不知道大侠尊姓大名?”
徐长卿道:“在下徐长卿,区区名字,不足挂齿。”
何一浪说道:“你的名字是一个草药的名字。不知道大侠是否愿意跟我比试一下如何用草药治病?”
徐长卿道:“何郎中,我并不擅长草药。就以你胜了为准。”
何一浪说道:“那你承认我为天下第一了?”
徐长卿道:“我承认了也没有用,要天下人承认才行。”
何一浪拿出一张纸说道:“你看,太医院授予我的天下第一称号。”
徐长卿接过来一看,上面写道:“经考核,何一浪为民间第一郎中。”落款为“太医院首席太医韩四喜。”
徐长卿道:“果然是太医院韩太医的笔迹。恭喜了,何郎中。”
何一浪骄傲地说道:“你服了吧。”
徐长卿道:“你是韩太医派来的吧。”
何一浪说道:“韩太医让我来和武夷山的郎中比试,以验证我这个天下第一郎中的称号。韩太医说,武夷山的郎中都是纸老虎,并不能治病。果然,我们到了这个‘妙手医馆’,是一个小女子郎中,什么都不懂。她还叫你师父?”
庄妍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之徒。自封为天下第一,真是可笑!如果让官府把你们这两个骗子抓起来,你们肯定不服。来吧,我跟你比试一下用草药!”
就听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谁要比试草药呀?敢跟药王的徒弟比比么?”话音刚落,甄珍和尚重楼走了进来。
庄妍喜出望外,拉着甄珍的手说道:“师父,你终于来了。你来和这两个自称天下第一的无耻之徒比比,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何一浪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药王的弟子?我最近没有收过弟子!”
甄珍说道:“以前的药王是我师父杜若,现在的药王变成你了?”
何有浪说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太医院封的天下第一,不是吹的。”
甄珍说道:“你出题吧。我看看你这个天下第一的水平。”
何一浪说道:“大暑,天热伤及肺阴,如何用药?”
甄珍说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把答案都写在纸上,包括如何服用,你看如何?”
何一浪说道:“公平。请小女子郎中提供笔墨纸砚。”
庄妍骂道:“何郎中,我还不知道你是真是假,你说我是小女子郎中,我看你像大头苍蝇,到处乱撞。”说罢,拿来了笔墨纸砚。
甄珍和何一浪把答案写在了纸上,然后都摆在了徐长卿的面前。
徐长卿读道:“甄郎中的答案是:地黄,麦冬,山茱萸,玄参,川贝母,白芍等九味药。凉了服用。”
然后又读道:“何郎中的答案是:五味子,麦冬,茯苓,瓜蒌,黄芪、白术等二十味药物。趁热服用。”
何一浪说道:“徐郎中,你不懂草药,会不会评判?”
徐长卿道:“我虽不懂很多草药,但是基本原理我还是知道的。何郎中,经言:用寒远寒,用热远热。你这么多的药当中,不仅仅有治疗热症的,还有治疗寒症的。用药太多太杂,很难治病。”
何一浪说道:“药性越多越好。”
徐长卿道:“经言,大病也才能配君臣佐使九味药。你治疗一个肺热,就用了二十味药物。你知道是药三分毒吗?你这种治法,旧病未好,再添新病,夺人长命啊!”
何一浪辩道:“徐郎中,你不懂药,就不要乱说!”
徐长卿道:“你这种服药方法,就是害人。你治热病,药自然要凉了才能服用,这样可以降热。你还是用热服法,热上加热,太过了,病情只会更严重。大暑天呀,何郎中!”
何一浪头上冒汗,说道:“徐郎中,你到底懂不懂用药?”
徐长卿道:“我懂不懂不要紧,因为我不用药。你是用药的,你这样治病,就是害人。说到底,你就是一个庸医!还天下第一,让人笑掉大牙!”
甄珍道:“把他抓起来,不能让他害人。”
徐长卿道:“自然有官府抓他们。我们就不必操心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很多脚步声,有人喊道:“朱知县驾到!”
只听脚步磕磕,一个年轻的县令走了进来,说道:“是谁在我县闹事?”
庄妍道:“就是这一男一女,是个庸医,还砸了我的招牌!你说我刚开的店就被这两个骗子砸了,你叫我以后怎么活呀!”说完,失声痛哭!
何一浪慌了,跪下磕头道:“参见大人。小人也是一时脑热,砸了招牌。小人愿意做块新的,或者折成银子赔偿。”
庄妍道:“你说我这店以后还能开吗?这损失怎么算?我要一百两银子!”
何一浪吓了一跳,说道:“你一个招牌要一百两银子,太多了。一两就做好了。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
朱县令道:“来人呐,把这两人带走!”
两个衙役过来要绑住何一浪两人,两人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每人抵住一个衙役的脖子,说道:“放我们走,否则就杀了他们两个!”说完,拖着两个衙役慢慢地走向门边。
朱县令看到两个衙役被押做人质,问庄妍道:“夫人,你看怎么办?”
庄妍道:“你放了他们吧,否则会伤及衙役。关键是你有办法处理吗?”
朱县令低声道:“也没办法,他们头上是太医院的人,我也得罪不起。”
庄妍道:“那不是废话。你决定吧,保住你的位子要紧。”
朱县令高声喊道:“好吧,放了他们吧。再犯事,一定要抓起来治罪!”
何一浪听了,把两个衙役拉出去很远,放了,然后飞奔而去。
庄妍向朱县令介绍道:“这两位是我师父徐长卿和甄珍。那一位是我师父的老公尚师叔。”
朱县令抱拳行礼道:“两位师父和师叔,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
徐长卿道:“朱县令是如何得知这里有事情的?”
朱县令道:“是隔壁店的邻居去报案的。我一听是我们家的店,就带着两个衙役过来了。”
庄妍说道:“招牌被砸了,我也不想再开店了。我还是去师父学堂帮忙吧。”
朱县令道:“好是好,但是回来不方便了。
庄妍说道:“那你有空也可以下去玩嘛,还可以体察民情。”
朱县令点头称是,找个借口告辞回县衙去了。
徐长卿道:“尚大哥,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尚重楼说道:“我是听凌游说的。凌游说你昨天走的时候告诉他,到庄妍的店里看一看。”
徐长卿道:“原来如此。事已至此,我们都回去吧。等庄妍把医馆事情处理好以后,再到学堂来帮忙。”
尚重楼道:“徐大哥,我师父昨天来过了,他没找到你,就跟我说了。我师父说,他以前听白芷说过,很早以前抛过一个婴儿到山崖。我师父说听起来跟你的身世好相似。”
徐长卿说道:“有这回事情?我的身世一直是谜,等我有空,去找白芷问一下。”
尚重楼道:“天下相同遭遇的人很多。再说了,白芷的人品跟你相差太远,你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徐长卿道:“我想也是。但是如果有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尚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三个人骑马,边说边笑,就到了武夷山。 23876/110887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