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主走进黑暗中，走过被困住的三人，手微微抬起，转而又无力地放下，眼中隐有黑气萌发，叹了口气，握紧微颤的手，走出凌月城。
“一切都快结束了。”他回身，看了凌月城最后一眼，果决转身，不再回头。
就在他踏出凌月城的那刻，沫清忧停住脚步，看向前方。
“来了。”沫清忧声音平静。
莫知云上前一步，略靠前，轻喝道:“是谁？”
“是我。”
黑气不受控制地从地下喷涌而出，沫清忧拉住莫知云，轻声道:“无事。”
“你就这么肯定?”
那个声音顿了顿，又有些沙哑地道:“师叔。”
莫知云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拦住沫清忧，沫清忧按下莫知云的手，微沉双眸，掩去眼中的情绪，只平静地道:“你，已不配叫我师叔。”
他抬眼，直视前方。
黑气聚在一起，凌城主从其中走出来，眼中带着一点笑意和无尽的苍凉。
“清忧！凌辰啊，这……”
“莫……师叔，不必。”凌辰打断莫知云，带着几分嘲弄，“毕竟，我只是个外门弟子。”
话音刚落，就听沫清忧道:“我已将你移除天机门。”
“师叔，你——”凌辰猛看向沫清忧，眼中有喜悦的泪花涌出。
沫清忧别开眼。
“我说过了，你已不配叫我师叔。”沫清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莫知云看看沫清忧，又看看凌辰，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了，凌月城，凌月城，唉——”
他抬起头，十分懊悔:“我早该想到的，唉。”
“凌辰，这里发生过什么，你竟然不惜……贸然窥探天机，引来天罚?”沫清忧说着，停顿片刻，盯着凌辰的双眼。
“师叔，天机……不可泄露。”凌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眼中是放下的释然。
“师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了。请您……照顾好我的女儿，我希望她……不再与天机门有任何牵扯。”他沉下眼眸，掩去眼中的忧伤。
“你又何必……你原可以善终。”沫清忧的眼中不再平静。
“迟早有一死，这样，至少可以活得……更值得，不是吗？”他的眼中含着泪花，语气中透露着轻松。
莫知云皱着眉，不解:“青莲剑宗辖地就在附近，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顿了顿，又道:“若是不想找他们，找我们也行。”
他看着凌辰，等着他的回答。
沫清忧默默闭上双眼，也等着他的回答。
凌辰看着远处，只道了一声:“来不及。”
他向前走了几步，回忆:“我来时，恰好打断了他的施法。”
说着，语气中都是悲凉。
“可是，法阵已成，我，城中之人，也包括他，都被困在阵法中。”
他转过身，看着莫知云和沫清忧。
“‘他’是谁?”莫知云追问。
天空中充斥着压抑，正如凌辰的声音:“不知，不知他的来处，不知他的目的，仅只他与……”
话未说完，忽然卡住。
沫清忧抬手示意他停住，眼神犀利地看向他:“‘界’是怎么回事？”
“是……”
凌辰刚开口，喉咙一紧，发不出声音，嘴中有血腥味。
沫清忧挑眉，拂袖。
“师叔，不必！”凌辰慌忙喊道。
沫清忧的手停在半空中，放下。
“随你。”
只听他说道。
“师叔，你可是收了个徒弟?”凌辰话锋一转。
沫清忧迟疑片刻，回答:“是。”
凌辰的身影开始消散。
“我见到她了，她是个好姑娘。”他笑着说道。
话音落，再无他的身影。
沫清忧看着凌辰消散的地方，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无力地松开。
“走吧，去找……你我的徒弟。”他向着凌辰来的方向走去。
“界”隐有崩溃的架势，沫清忧出手稳住“界”，叹道:“究竟有多少人牵扯其中?”
莫知云无言，静静地站在沫清忧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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