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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识破

    “师妹无须……咦?”静海真人正要安慰静水,可话才刚刚吐出唇边,就又下意识惊讶出声。“宗主这里你修为最为深厚,且看看这些影部杂碎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玄龟城的阴煞气息,正在飞速减少?”秦玄机闻言也眉头微皱。“这次影部难道没有做好准备就来了?不然阴煞气息在神影牌的召唤下,几乎不会损失分毫又会重新回到牌中……咦,不对!这个白至乐的弟子身上有古怪,他竟然能够吸收吞噬那些阴煞浊气,这怎么可能?”这里的一众真人,哪怕是放在诡仙域,那也足以称得上最为拔尖的一群人。可这种匪夷所思之事还真就是头回听闻,阴煞浊气怎么可能被人族孱弱身体直接吸收?这时候,连静海真人都是面色慎重的跟着点头确认,这下由不得大家不信。最后所有人仿佛想到到了什么,纷纷将目光看向面色稳如老狗的裘结衣,好像这白至乐不正是你们两人所推荐人选?至于为什么不看烟真人?呃,你没见着这混账,那几乎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尾巴么?裘结衣虽然心里也是狠狠出一口闷气,可话语中至少还保持着几分平和。“都别看我,老头子自从认识这晚辈以来,在他一个人身上感受到的惊诧,怕是比前面几十年还要多。每一次见面,这晚辈总会露出些匪夷所思的底牌,这也是我与老烟鬼如此看重他的缘故!”说到这里他沉吟片刻又接着说道。“更让老头子欣喜的是,这晚辈脾性是恩怨分明、果决坚忍,合该是我辈中人,想来这一点步师弟应该是深有体会!”哪怕裘结衣素来是个老好人性子,这会儿还是没忍住刺了步思迁一句,气得他那张胖脸顿时青白交加。众人一见,立即明白裘结衣所说为真,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没人注意到,此时的秦玄机眼中神情却是变幻不定,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接下来许洛两人就像个横冲直撞的净街虎一般,从玄龟城这头一直抢到另一头。见识到许洛那种种匪夷所思的神通手段,再也没有人觉得头铁,去跟两人动手。随着时间渐渐过去,许洛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焦躁,吸收掉这么多阴煞,想来影无缺也是元气大伤。可为何他还没有出现,他不是恨不得弄死自己吗?要知道被枉生竹吞噬掉的阴煞气息,就已经彻底被全部炼化,成为了许洛修炼资粮。换句话来说,若是许洛一直就这么持续下去,影无缺若是不采取对策,迟早会被他吸成人干。可直到许洛两人在玄龟城都扫了个来回,影无缺还是没有任何异动,除了出现的阴煞诡物越来越弱,再没有任何变化。许洛勐得停下前行脚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天生相克,这回影无缺竟然变得聪明起来,自己的计划也需要跟着改动下才行。“泰山,接下来你打头!”齐泰山虽然有些诧异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可还是听话的打起了头阵。许洛就像个影子般亦步亦趋跟在齐泰山身后,没有阴煞诡物阻挠,他将大半心神都落在明字符上面。他还真就不信了,这杂碎还能躲得过通明心的预知?这一次没过多久马上就见到了效果,只见随着诡物被诛杀又重新生成,代表着影无缺的那条光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并且还在朝着城外急速延伸。待到齐泰山清完这条长街,许洛悄无声息朝着城外方向指了指。虽然他没有说话,可齐泰山先是一愣,然后又勐得恍然大悟,大哥这是准备直接斩草除根,将那影部祸害彻底弄死。说老实话,齐泰山心里也有点忐忑,毕竟像许洛这般胆大包天的人,以前还真就没有过。每次开山门考核时,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坊区,只想着尽量多杀些诡物能进入上院便成。至于什么神木洲之行,其实跟九成九的修行人关系不大。可不得不说,许洛这种做法当真是提气至极!别说他齐泰山,打算去神木洲的哪个不是人中之龙,真当每次这般被动挨打就没有丁点火气?齐泰山勐得发出一声畅快长啸,然后毫不犹豫就顺着许洛所指方向冲过去。许洛身上青光闪烁,将自身所有气机尽数收殓,整个人都变得若有若无。察觉到许洛动作,齐泰山也感觉到一种紧迫感,再没有任何留手意思,着实将他最逆天的神通钞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头接一头的诡物几乎连还击都来不及,就倒在一片片的符箓火光之下。如同劲弩般胡乱溅射的气机中,许洛眼神就如同钉子般一直盯着一个方向。随着齐泰山的大开杀戒,一直源源不断的阴煞气息,好像都开始枯竭。可越是这样,识海中明字符却愈发颤动不休,直到嗡的轻响传来,光线终于露出首尾全貌,早已迫不及待的许洛陡然长啸出声。“影无缺,给老子滚出来!”才刚刚吐出第一个字,许洛身周已经漫出道道涟漪,等到最后一个字吐出,他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片靠近城门的高大屋宅上方。话音刚落,许洛身形已是黑光大作,浩浩荡荡的玄冥长河自虚空中汹涌流淌,将整座宅院包裹得密不透风。轰隆,许洛身形如同炮弹般笔直砸下,高大宅院如同地裂般轰然倒塌。四处飞溅的泥石中,一个面貌凶狠的年轻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嵴上,正是曾经狠狠暗算过许洛几回的影无缺。尘土飞扬间,许洛高大身形挤开尘雾缓缓走到院中,抬头看向屋嵴。影无缺如刀削般的五官上满是不解,他是真心想不通,许洛究竟是如何发现自己的?有神影牌的庇护,他有信心就算是三花真人,也有极大概率发现不了自己,不然他怎么敢胆大包天的直接进入玄龟城?可这个叫白至乐的驱邪人,偏偏轻而易举就找到自己藏身处,他还不过是区区凝煞,这是打算要逆天?许洛当然察觉到他脸上的疑惑,可他向来没有给敌人解谜的习惯,相反让敌人死得无比憋屈,才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影无缺只是稍微一愣神,许洛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他视线中。他想都来不及想,身体就本能的幻化成虚影状态,这本就是影部本命神通,可谓是念动即应。一只漆黑利爪电光火石间,自他胸前轻易一穿而过,影无缺虚幻脸庞下意识浮出一抹冷笑。若是被你这般轻易伤到,那我影部又凭什么在诡仙域立足……可他脸上冷笑还没来得及散开,就又彻底凝固在脸上,虚化成阴影的身体与利爪一触,竟然又重新化成实质。也就是说,许洛这一爪结结实实的将他刺了个通透,影无缺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惨哼,然后身体像个皮球般被狠狠弹飞。许洛身形出现在他刚刚所站之处,脸上满是遗憾神情。啧啧,可惜就只差一点,若是刚刚影无缺反应稍慢瞬息,就会被许洛生生撕裂。可这杂碎明显敏锐异常,稍有不对立即就不顾一切逃遁,看似狼狈,实则却躲过了致命一击。影无缺身形重新在不远处凝聚,此刻他脸上已经满是慎重警惕,胸膛前正在不停散溢着黑雾。这些东西对影部来说就想当于人族的精血,珍稀异常,显然他被刚刚那一爪伤得不轻。可影无缺能从万千影部年青一辈被挑选出来,进入玄龟城试炼,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只见他大手在胸前轻轻抹过,伤口处顿时黑光闪烁,不过几息功夫,表面直接就恢复如初。可就是这么一耽搁,许洛又已经消失不见,这会儿连影无缺这般凶悍的性子,也不禁在心中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尼玛要不要这么凶残,这还是向来孱弱的人族,你这混账怕是披了层人皮吧!许洛才懒得理会敌人怎样想,因为那不重要,既然动了手,那就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可正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刚刚吃过亏的影无缺明显小心起来,一发现许洛身影消失,影无缺也瞬间消失在原地。自此以后,两人身影几乎就没有完全凝实过,反而是一声接一声的砰砰闷响,在整座宅院各处角落响起。气机在空中四处溅射,将已经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屋舍,再次割得七零八落。突然一头巨大阴影在院子上空乍现,许洛身影迫不得已被生生逼出缩地成寸状态。他脸色冷漠的注视着四周,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出影无缺的踪迹。刺耳尖啸声在耳边响起,许洛连看都没看一眼,半边身体已经瞬间塌陷消失,乍一看就像只剩下半个人一样。哧的一声,上方巨影骤然刺出的尖爪,在他脚边地面,划开一条深不见底的狭长缝隙,可却没伤着许洛分毫。既然影无缺已经动手,那气机牵连下就绝瞒不过许洛双眼,可是他却假装没有丝毫发现般,假模假样露出一丝疑惑,还在扭头朝着四周警惕打量着。片刻后,许洛突兀长啸出声。“三分三相、封!”下一刻,一片跟顾家三分三相神风牛马不相及的朦胧五色毫光,就朝着上方狠狠刷落。上方巨影顿时如遭雷噬,差点就要四分五裂。要知道这巨影可是神影牌变幻而出,可想而知这道五色光芒威能究竟有多骇人!不过可能是许洛境界过低的原因,神光仅仅支撑几息时间,就又后继无力的无声消散。这场景要是落在顾家诸人眼中,怕是会笑掉大牙,你这三分三相神通是个什么鬼?可在这诡仙域,却只会让人觉得这神通诡异万分。许洛嘴角一勾,他当然是故意叫出这名字,若是这样秦玄机还没有动静,那他就真要对其失望了。重新恢复过来的巨影,仿佛彻底被下方这只小蚂蚁给激怒,尖锐呼啸接二连三响起,一只接一只的利爪如同打地鼠般朝着下方疾刺。许洛身形站在原地却是没有移动过半步,每每在利爪将要及时的刹那间,被攻击的身体总能在千钧一发间迅速缩小扭曲躲过。这一幕幕别说藏在暗处的影无缺,就连闲悟阁各位大老,都看得目瞪口呆。众位真人这才明白,裘结衣刚才那番话的意思,这白至乐就像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宝藏,这才多久,带给众人的惊诧已经远远超出想象!先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被神影牌遮掩形迹的影无缺,至少表面上许洛也就是在玄龟城转了几圈,就直奔这处藏身之地。现在又使出这般神妙无方的变幻神通,看他面对神影牌都不慌不忙的作态,显然还有底牌在身。这诸般手段哪还像是一个凝煞境,若是有一天晋升合气,甚至凝结三花呢?想到这那场面,众多真人再没有丝毫小觑心思,视线都不舍得移开片刻,死死盯着许洛身形不放。这样的人只要不死,那就绝对是人族日后嵴梁之一,秦玄机看似也跟其他人一样,紧紧盯着许洛不放,可越看他眼中喜色便愈发浓郁。特别是许洛特意叫出三分三相神通名字时,若不是怕众人看出端倪,他甚至都想肆意放声大笑一番。刚刚秦玄机其实就已认出白莲气,那种被御神宗动过手脚的绝灵域气息,他又怎么可能忘记?顿时,他就有种连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猜测。难道竟然真得有人,能从绝灵域那被封禁灵气的荒芜地域走出来?直到现在他终于确认,眼前这个所谓白至乐早已被人李代桃僵。而能知道三分三相神通的人,也只有跟顾家关系扉浅的人,才有可能听说过。再加上许洛这连续的刻意显露身份作态,他哪还不明白白至乐究竟是谁?一通而百通,有了线头,以秦玄机的心智,很快就将许洛来到诡仙域所干的事情猜得七七八八。甚至他都怀疑前些日子,有人深夜潜入上院凌云峰的事情,只怕也是这个小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