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米怆惶地回到家,把车往院子里一停,飞快地冲进浴室,扒干净身上的脏衣服扔到门外,再关上浴室门,把水量开到最大冲刷发凉微颤的身体。
41度的热水不停地烫慰着逐渐回暖的身躯,却赶不走心里的冰冷,严小米用了近半瓶洗发水、沐浴露把自己从头到脚搓了几遍,还是感觉鼻端萦绕着一股血腥的恶臭。
她明白这是自己心里作用,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这就是末世,你要勇敢面对这一切。
默默打理好自己,把脱下来的衣服拿到路边烧掉,再把电动车清洗两遍,这一刻任性的不想去考虑省不省省水的问题。
这件事对严小米刺激很大,她强迫自己越是艰难越要勇敢面对。
晚上,严小米切下一小块腊肉做了锅腊肉焖饭,跟虎子一人一狗分着吃,至于咪咪,肚子鼓鼓的一看就没饿,估计昨晚又抓老鼠吃了。
边往嘴里塞一大口米饭,边眼神不善的打量那只又在睡懒觉的大花猫,话说最近这肥猫是不是老鼠吃多了,眼看着又肥了一圈。
正思量着,面前突然伸过来一个大狗头,虎子讨好的冲严小米不停地摇着尾巴,鼻子冲她的手拱了拱。
?!什么意思?还要吃?
这是我的!严小米端着碗往旁边侧了侧身,不给。
虎子跟着转过来,两只前脚搭上她的腿,嘴角垂涎哈着舌头直往碗里凑,一副没吃饱饭口水滴拉的馋样。
“臭虎子,口水都滴我碗里了!”严小米气得一把推开它的狗头站起身。
吃是吃不了了,只好把碗里的饭都倒虎子碗里,严小米决定晚上只给他一小碗饭作为不乖的惩罚。
夜里,严小米睡着后一直做噩梦,满身大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极不踏实。
趴在屋檐下睡觉的虎子突然睁开眼,机警的起身竖起耳朵倾听片刻后,吡着牙喉咙里出发低低的咆哮。
院子外面,一只丧尸狗闻着房子里新鲜的血肉味儿,沿着围墙来回游荡,不停寻找进去的办法。
在外面饱餐归来的咪咪腆着肚子,踩着优雅的猫步刚到家门口,就发现不远处晃悠过来的丧尸狗,瞬间金色的瞳眸一竖,毛都炸了,什么丑东西,居然跑到老娘的地盘上来了!当老娘不存在是吧?!
整天在村里转悠,看多了村里三姑六婆掐架的三花猫(俗称土猫)咪咪,瞬间泼妇上身,一声厉叫亮出恍若钢铁般锋利的尖爪,化作一道残影扑到丧尸狗背上,一爪子直接挠开丧尸狗的颅骨。
丧尸狗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稀里糊涂死翘翘了。
咪咪一甩毛绒绒的尾巴,潇洒地踩着丧尸狗的身体后腿一蹬,纵身跃上墙头,傲娇的露出尖牙冲虎子拖着长音“喵~”。
虎子见危险解除,便不再理会咪咪的炫耀,径自趴下继续睡觉,没办法,这家伙最近实力大增,打不过,打不过。
一夜噩梦缠身的严小米睡得极其疲惫,早上起来头痛欲裂,刚到院子里透气,咪咪就扯了扯着她的裤角,往前走几步后冲她歪歪头,示意她跟上。
严小米知道咪咪极通人性,估计是发现什么东西要她看,便跟着它出了大门,果然在大门左边不到十米离墙边不远的位置,发现一只皮毛腐烂,头颅破碎的丧尸狗。
头颅的骨头都碎裂成几块,像利爪所为,这杀丧尸狗的动物得多大力气啊!
咪咪在丧尸狗旁边仔细的选了块干净的地方一站,抬起一只昨晚花了好长时间才清理干净的肥爪爪,指着丧尸狗“喵”,然后傲娇的抬起双层下巴等严小米夸奖。
?!严小米眨了眨眼睛,这是意思是她杀的?
咪咪对上严小米置疑的目光,气得“铮”地亮出隐藏在肉垫里的尖锐利爪,冲丧尸狗头上比划了比划。
严小米吓了一跳,咪咪的爪子居然那么长,有差不多十厘米,捞过一只肥掌,掰掰爪子,好硬!
虎子也凑过去睁大狗眼打量咪咪的尖爪,还抬起自己的脚掌瞅了瞅,然后默默的放下脚掌,垂下了头。
近来心里有事,咪咪又成天到处跑,居然没注意到咪咪的变化,这会咪咪和虎子并列站一块,严小米发现咪咪的个头居然快赶上虎子了。
虎子可是真正的狼和狗的杂交品种,体型比一般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要大上一圈,长得十分健壮。
你一土猫长得快跟狗一般大,变异得也太多了吧!
尽管严小米已经能接受病毒会让动植物变异的事实,还是不由感叹。
“咪咪居然能打死丧尸狗,好厉害!一会儿给你煮鱼吃!”严小米笑开颜,对着咪咪毛绒绒的脑袋一通乱挼(rua)。
咪咪眯着金色的瞳眸享受了一下主人的抚摸表扬,朝河的方向扬扬爪叫唤一声,表示要吃河里新鲜的。
河水颜色都快赶上墨汁了,你还想吃鲜鱼!?严小米满头黑线。
这时,咪咪扭头瞅着虎子有点受打击的样子,算了,到底是一起生活多年的小伙伴,还是帮它一把吧。
冲着虎子一通喵喵喵,虎子听完瞬间精神一振,探出爪子冲着丧尸狗头部一通猛掏。
严小米见状正准备喝止,就见虎子从丧尸狗头部,掏出个绿豆大小亮晶晶的东西。
还没来及细看,就被虎子舌头一卷扫进嘴里,咕噜直接吞下肚。
严小米差点被吓死,手忙脚乱的掰开虎子的嘴,想让它吐出来,丧尸身上的东西是能乱吃的吗?正慌乱间,虎子身体一软,歪斜着倒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虎子~虎子~你怎么了?虎子!”严小米焦急地抱住虎子大声呼喊。
可惜虎子没有一点儿反应,严小米急得眼泪直往下掉,抱起虎子跑回家,放到它常睡的草垫子上,去舀了瓢水掰开嘴灌进去,水顺着嘴角又流了出来。
严小米心神巨痛,如果不是虎子身体还是温热的,鼻端若有若无的还有气息,她一定会忍不住放声大哭。
自她上小学,虎子和咪咪来到家里,就一直伴着她长大,在她心里跟家人一样,哥哥已经失联,她好害怕再失去虎子。
看着虎子奄奄一息的样子,严小米心里难受得不行,冰箱里还有两根排骨,决定去煮点虎子最爱吃的骨头,弄点骨汤泡饭喂喂他,吃点东西说不定会好点儿。
就在严小米忙着给虎子弄饭时,院墙外的丧尸狗尸体不远处,一条手指粗的植物根须从墙根儿钻出来,像蛇一样蜿蜒着伸向丧尸狗,眼看就要够着了,偏偏就差了那么几厘米,根须使劲儿往前伸展,再伸,还是不够长。
院墙上的七姊妹枝条抖了抖,又晃了晃,再一阵簌簌响,终于安静了下来。
墙外的根须终于够着美味的大餐,慢慢的,丧尸狗的尸体骨血皮肉逐渐消失,只余一撮撮毛散落在地,而植物根须则肉眼可见的粗壮了一圈,慢吞吞的缩回了墙内。
墙头上的七姊妹枝条又向墙外垂下许多,碧绿的枝条起伏交错编织出优美的线条,粉的、白的花朵一簇簇,一朵朵缀入其间,将灰白的院墙妆点得宛若画卷,美不胜收。
香气笼罩着整座房子,连房间里都充满了甜美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