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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剥皮战术

    看着赵云的英姿,刘襄惊叹不已,什么叫耀武扬威,这就叫耀武扬威。

    斩杀敌将信手拈来,杀人的速度比喝彩的速度还快。

    赵云斩杀第一个敌将的时候,喝彩欢呼之声四起,刘襄刚想要擂鼓助阵,第二个就死了,喝彩声还没落下,第三个也死了,太快了,太利索了。

    太震撼了!

    他第一次看单骑斗将,就碰到了赵云这样的猛人,杀敌斩将行云流水,实在让人惊叹,都没功夫去想赞美的词汇。

    只觉得如此猛将,幸亏是自己这边的,要不然就倒霉了。

    他不是没见过猛将,但阵前斗将这事,不说百年难遇吧,也是极为罕见的,确实震慑人心,怪不得春秋那会有致师的传统,这是真有用。

    所以说,存在即为合理。

    我军士气暴涨。

    敌军士气肉眼可见的滑落。

    城楼处的涿县官吏,鸦雀无声,一个吵闹的人都没有了,叫嚣着出城的人,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城垣上的守军,个个面色惨白。

    最惨的是出城的五百步卒,心虚得直咽唾沫,手足发软,进退不得。

    赵云意犹未尽,高声大喝:“涿县无人,胆小如鼠,可有勇士,出城一战?”

    如此再三,涿县守军无人敢应,赵云朗声长笑,高举马槊,圈马回阵。

    安平军将士大声欢呼:“都尉威武!”

    赵云率兵回归本阵,来到刘襄面前,拱手行礼:“末将缴令。”

    “一己之力,打得敌人全城静默,子龙勇武,当世无双。”

    “全凭主公赏识,云,才有用武之地。”

    刘襄忍不住笑出了声,赵云这小马屁拍的,吾心甚悦啊。所以说,马屁这玩意,不在于说的是什么言辞,得看是什么人在拍。

    忍住,忍住,不能得意忘形,得注意形象。在心里提醒了一下自己,刘襄岔开话题,指着正缓缓后撤,准备通过吊桥的涿县步卒说道:“子龙再辛苦一次,率骁骑出阵,若涿县开启城门,就顺势冲城,若闭门不纳,就逼降他们。”

    直接夺取城门的把握不大,刘襄的目的,是逼降城外的步卒。

    如果能在城下逼降这五百步卒,对守军的士气,是个极大的打击,涿县士卒必定更加沮丧。

    赵云应命,带着千余铁甲突骑,再次出阵。

    见铁骑靠近,一副准备冲锋的样子,涿县城门立刻就关闭了。

    准备回城的步卒傻眼了,抛弃的这么果断,你都不犹豫一下的吗?你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这五百步卒先是主将战死,又被友军抛弃,恨得他们破口大骂,疯狂的敲击城门,想要进城。回应他们的,只有城上之人的命令:“背城结阵,死守城门。”

    涿县紧闭城门,拉起吊桥,可惜,东面的护城河上,昨天就已经填出了八条堤坝,都是能够通行攻城战具的宽大道路,突骑冲锋毫无障碍。

    刘襄当然不会让骁骑冲到城下挨揍,他们就是摆出个样子,迫使守军关闭城门。

    真正进攻的,是射声营的弩手,一千弩手推着橹车靠近,将城外的五百步卒纳入射程,隔着一百四十步就开始抛射弩矢。这么远的距离,杀伤效率当然不高,但是敌人只能挨揍,无法还手,这就很伤士气了。

    别说这些步卒还不了手,城上的弓箭手也射不了这么远。

    就是用强弩的射程欺负人。

    更欺负人的是,弩手一边射还一边喊话:“尔等速速过来投降,投降不杀。”

    不但要人投降,还得主动过来投降。

    没这么欺负人的。

    那些挨揍的步卒忍不了,他们非常气愤,迅速冲过堤坝,就过来投降了。

    他们冲出来的速度很快,不快点不行,看他们要过河投降,城上的军官已经下令,要射杀他们。

    友军被抛弃在门外,又下令射杀自己人,这样的行为,让城垣上的守军全无战意。因为温恕被刺杀,而激起的悲愤之心,经过接二连三的打击,守军士气极其低落。

    他们茫然无措,极度厌战。

    战机已至,攻城器械到位,刘襄下令攻城。

    最先发动的是七梢砲,漫天石弹一出现,挨过打的守军,直接就撤下了城墙,相当果断,一点都没有昨天那种头铁的样子。

    趁着七梢砲压制守军的空挡,井阑、云梯、撞车、轒輼车快速靠近城墙。

    井阑停在护城河旁边,隔着十余丈的距离,射杀重返城垣的守军。

    云梯直接搭上城墙,撞车拐了个弯,推到了城门之处,与城门继续昨夜的缘分,撞得城门哐哐作响。

    轒輼车没去挖墙,停在云梯附近,为攻城部队提供庇护。

    此时的七梢砲已经改用三十斤石弹,也不再砸城,而是向城里抛石,企图打击城内的防御器械。主要是怕打到自己人,又不想闲着,反正石弹多得用不完,万一砸到城墙后面集结的敌人呢?那就赚了。

    安平军三面齐攻,南北两面还在僵持,东面已经攻上城墙。

    东城的守军士气低落,反抗并不激烈,在弩手的压制下,重返城垣的人数不多,等护军营的步卒冲上城墙,他们意思了一下,就退向城内了,其中大部逃散。

    城门被打开,吊桥被放下,刘襄登上城楼,看着主干道上的鹿角,各处街口的营垒,建在房顶的望楼,以及隐隐约约,不知道具体数量的守军。

    若能统筹安排,互相呼应,这就是绞肉机,就是血肉磨盘,可现在,不过是散兵游勇的最后挣扎。

    “支援南北两面,彻底夺取城墙。”

    援军一到,城上城下两面夹攻,南北两面的守军也很快就退回城内。不久,西面城墙也被拿下。

    敌我两军的损伤都不严重,守军抱定决心,要打巷战了。

    刘襄不着急进兵,此时已经到了下午未时。

    “安排兵卒轮流进餐,各部防守城墙,就地修整。”

    刘襄在等,等待兵卒恢复体力,等待夜晚的到来,等待守军的弱点暴露。

    涿县守军的人数很多,弱点也很多,缺乏战具,缺乏训练,缺乏将才,指挥混乱,各部私兵互不统属,全靠温恕一人捏合。

    现在,温恕死了,士气低落,等到夜色降临,绝大多数的守军士卒,夜盲。

    刺杀统率,打压士气,占领城墙。

    刘襄已经一层一层的剥掉了他们的外壳,就等他们露出致命弱点,然后派出老兵,一口一口的吃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