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转眼就要过完了。于臬并不荒废剑术与弓马。在三月二十八日下午,于臬回家,正欲行之间,前面一大汉双手抱剑,背对着他。于臬一见,知是师父来了,便对家仆道:“此人系我旧识,你等先回,我随后就到。”家仆应声去了。
于臬下马,向韩龙抱拳拜下:“徒儿拜见师父。”韩龙道:“请起,此处不是说话处,且随我来。”
韩龙将于臬引至大汶河边一山洞之中,韩龙道:“这三个月来,剑术有无进展?”
于臬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并未停止习练。”韩龙将剑仍给于臬,自已手持剑鞘,说:“为师试你剑术。”
话未说完,剑鞘已到,于剑忙举剑格架,谁知韩龙剑鞘将剑一带,便点上于臬面门。于臬将剑一圈,韩龙顺势刺向于臬双肩。于臬经三个月石锁弓马训练,力气有加,不等刺到,将剑身一截,剑身用下,复向韩龙小腹刺去。
韩龙将身一覆,双脚转个小圈,剑鞘贴着于臬剑身,挽出三团剑花,身形暴起,将剑鞘一横,手臬手中剑脱手,韩龙已闪至于臬身后,剑鞘正好抹过于臬脖子。
短短两招,于臬不但长剑脱手,又被韩龙所制,不由大是沮丧。
韩龙哈哈大道,道:“徒儿,你不知身法与剑术可以配合使用,故此着了师父的道儿。”
于臬将剑拾起交给师父,道:“原来剑舞与剑术可以交替使用啊?”韩龙道:“那是,方才试招,你剑术已有些形象,你要将剑舞身法与剑术相结合,就可以应变无穷,此时你可以在子午卯酉之时练导引之法,而练剑之时辰,却无禁忌了。”
于臬不明所以,只得应声道:“是,师父。”
韩龙道:“我再传你用腕之法。”韩龙剑身上撩,手腕一抖,剑尖忽然向后刺去,不等剑势用老,手腕复一抖,剑尖向扬,人却转过来,手腕复一抖,剑身划出半个圆圈,如燕子抄水,及至剑尘向上之时,手腕一抖,剑又刺到身后去了。
韩龙不再演示,对于臬道:“我先前讲过,剑术之道,以轻翔灵动为主,要眼与心合,心与意合,意与剑合,心意即剑意,心到即剑到。手腕转动,要以意使臂,以臂用腕,劲力方可透至剑尖,不然,抖腕无力,易被敌所乘。”
于臬当即接过韩龙手中之剑,按韩龙所授之法进行演练。
韩龙见于臬练了一会,不由摇头:“不行,你眼神不对,与心并不相合,以意使臂全在导气入臂。”
韩龙手把手进行指点,于臬再试演几招,韩龙仍然摇头:“你心念并不集中,这用腕之法,外行看来,似乎威力无比,若遇高手,你要吃亏的。”
于臬听了,不由暗暗后悔,要知未穿越之前,他所处的朋友圈,人人处在快节奏生活当中,心态浮躁,其心难有宁日,不似韩龙时代,人心淳朴,杂念很少,是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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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较易集中。
于臬又演练一回,韩龙依然摇头,道:“这用心之法,本来在于各人领悟,也不怪你少年心性,难以沉静,为师教你听风辨形之术罢。”
于臬将剑还给韩龙,韩龙道:“任何一物,若在空中飞行,必有声音,此考验眼力耳力,尤其耳力。你在十步之外,将石头扔我。”于臬扔起一石,韩龙看也不看,长剑递出,将一石斩为两半!
韩龙道:“你练此术,先在庄内挂十数个石袋悬于空中,用乱棍将其击打之后,用剑舞身形在其中穿行,以身不碰到石袋为过关。你可记住?”
于臬道:“徒儿记下了。”韩龙复道:“下一步,在一密室中,眼蒙黑布,放十数只蜜蜂入内,耳听其嗡嗡之声,用心体会其方位,然后以剑按听声方位刺出,以刺中蜜蜂为成功。”
于臬道:“如此练法,岂不是折磨死徒儿。”韩龙笑道:“还有第二步,只放一只蜜蜂,耳听其声音方位,心想其方位来势,内心想以剑舞之法进行躲避。如是经年,你自可听风辨形并加以躲闪了。”
于臬不由叹道:“竟然要这么久啊?”韩龙将剑鞘往于臬身上一拍:“除非你心性沉静,达至人剑合一之境,这些也就可以免了。”
于臬摆摆手:“万一以后徒儿上了战场,遇到高手,死于非命,师父岂不伤心?”韩龙道:“你要是不想死,那就按我说的练。”
于臬道:这样练法,万一家父问起,就麻烦了。”韩龙道:“枪剑之法,其理如一,你以后在配剑之时,可打一铁锏防身,和剑放一起。因锏长而无刃,有四棱,可以不用抖腕,以导气之法打出。”
于臬道:“原来弟子是个愚钝之材,有负师父期望,唉……”韩龙道:“你也不要自怨,自去年至今,习练不过五个月左右,可谓进展神速了。所谓欲速则不达,切不过急于求成啊。”于臬道:“弟子记住了。”
韩龙让于臬又练习了一会,见天色将晚,道:“你且先回去,明日再来。”于臬自回。
如此练了五日,到得第六日上,韩龙道:“明日为师即往并州去了。”于臬道:“我也不敢问师父为何去并州,反正师父想见弟子是易如反掌。”
韩龙正色道:“不然。此去之后,会面已难。我传你之术,你要勤加练习,切不可荒废,更不可向外人提起。”
于臬见韩龙一脸正色,方知以后会面难以期数,当即跪倒:“师父数月来,未曾至弟子庄上好好款待,也未收弟子半丝之礼,练剑也是居无定止,弟子实在难受。”
韩龙见于臬其意甚是诚恳,心中也有几分不舍,但他的侠客心性让他心神马上宁静:“为师身如浮萍,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你心地善良,人又聪明,此一去,必定前程远大,为师若闻得你名,自然心生欢喜,胜过常在身边。”
于臬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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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出:“师父身处漂泊,弟子却未能报授业之恩于万一。不久弟子即往城南羊家学习,若弟子以后以文入武,马上交战,剑不甚便当,当用何种兵器为先?”
韩龙道:“当日学剑,为师曾言枪为长兵之帅,剑为短兵之王。你为何忘却?”
于臬道:“如此说来,弟子当用长枪?”韩龙道:“不错。枪剑长短不同,但术之一道,其理如一,也罢,我就晚走一日,明晚传你一路枪法罢。”
师父明日就要走了,于臬心绪难平。他知道,在11年后,师父独身一人,一招刺杀鲜卑首领轲比能,此是史册所载,至于刺杀得手后,韩龙是生是死,则不得而知了。
于臬见到父亲,言后天准备去南城县羊家,希望父亲拿些金饼丝帛之物。于圭不疑有他,命于臬之叔于瀚装备。于臬在帐房,拿了一面金饼,一匹丝帛,包在怀里,单人骑马拿枪,往山洞中来。
韩龙早在等候。他见于臬进来,也不多说,接过于臬手中之枪,道:“枪之一法,与剑术同理。你师祖在教为师之时,也曾传得一路枪法,精妙之处在用意不用力,练至纯熟之时,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心静如一,枪则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他细细将这几句话给于臬讲解完毕,又使将出来,于臬细细观看,心眼俱明,明白其中奥义。
韩龙使完收枪,对于臬道:此枪有八路,分天地山泽,风雷水火之势,又八八重合为六十四路。其中种种精妙变化,你习练久后自知。”韩龙又将这八势要义一一讲解试演,于臬大体已明。
韩龙让于臬拿枪试练,此次于臬知道师父即将告别,是以特别用心,练得倒也有模有样。如此练习大半个时辰,于臬进退攻守之法大体明了。
韩龙道:“你这枪材质不堪大用,为师又无物可以赠你,你方便时,可至青州济南郡东朝阳县杜氏铁匠铺,打一杆好枪,此铺乃是家传工夫,锻工极为纯熟。方便时,可以同时打一好锏,至于佩剑,若有天上陨铁,以良工打造,方得如意。”于臬记了。
韩龙拍拍于臬肩膀,道:“为师去了,切不可辜负为师话语。”于臬连忙道:“师父在上,弟子无物可赠,现拿来金饼一张,丝帛一匹,只想略尽孝心,给师父做个盘缠,作件好衣。”
韩龙道:“你我师徒一场,贵在知心,何必如此。金银于我多为不便。你师四海为家,穿丝帛之衣实不般配,你之孝心,为师心领了。”于臬还想再说,韩龙不再言语,扬长而去。
至去年十二月初至今,于臬习练韩龙所传剑术经四月有余,虽仅得入门,尚未窺其堂奧,若习练下去,必可渐渐提升,最后可得其妙。然于臬马上要动身去城南羊家,于圭安排两个稳重庄客,写封书信,用益寿亭候印印了,给于臬一柄环首刀,过了大汶河石桥,往泰山城南县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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