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晋国大夫丕郑父回到晋国,在都城外得知里克被诛,就犹豫着,是否要逃亡国外,这时路遇大夫共华,共华对丕郑父说“您是君上派遣出使秦国的,如果您因为害怕被里克牵连,不回去复命,那不是正好惹怒君上,治你勾结里克的罪责吗。况且您一家老小可还都在绛城呢。”
丕郑父觉得共华所言有理,况且那些和里克交好的大夫,包括共华在内,目前也都还平安,这些人可都是七舆大夫。
所以丕郑父也就放下心来,进城,拜见晋惠公晋夷吾,同时将秦国大夫冷至引荐给晋惠公。
冷至将秦穆公的国书呈给晋惠公,只见上面写着“咱们秦国、晋国可是婚姻之国,你姐姐伯姬,是我的夫人,咱们就是一家子。至于那河西的土地,在你们晋国和在我们秦国,还不都是一样的嘛。晋侯不必担心。
你们晋国的大夫不让你将土地给秦国,这都是爱护你的忠臣呀,我又怎么敢奢望要你的土地,而伤了这些忠臣大夫们的心呢。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就此翻篇。
不过,我有另一件事情,要请晋侯你帮忙。
我向西北一直和戎狄人作战,那些戎狄之人狡猾得很,我听说你们晋国的大夫吕饴甥和郤芮,都是能臣干将,有许多计谋可以对付外敌,所以想请吕饴甥和郤芮两位大夫来我们秦国一趟,教教我和我的这些将领,给我们做个交流指导。
我日夜翘首,盼望着吕饴甥和郤芮两位大夫能来哦。”
晋惠公晋夷吾看着秦穆公的国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哎秦国不计较河西之地的事了,总算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再看到秦国还送来这么多金银礼物,就是想请吕饴甥和郤芮去给他们秦国人做个交流指导,心想着,这派驻个客座教授出去还是个不错的生意嘛,就对吕饴甥和郤芮说“既然秦国人这么看得起你们,要么你们俩就去一趟秦国,给他们指导指导。”
郤芮和吕饴甥一听要让他们二人去秦国,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对晋惠公说“君上呀,秦国使臣这次来,用重金请我们去秦国,这多半是个圈套呀,要是我们真的去了秦国,肯定会被秦君扣留,然后要挟您,向您要河西之地呀。”
晋惠公说“你们看这是秦君亲笔写的国书,很大气的一个人,不会这样吧。”
吕饴甥又说“君上,即便是秦君不会这样,可您别忘了,丕郑父可是刚才秦国回来,他可是和里克穿一条裤子的,难保他不会给秦君出这主意。”
郤芮也说道“君上,丕郑父和里克的关系您不是不知道,他得知;里克被诛,心里能不害怕恐惧吗,所以,这肯定是丕郑父和秦君谋划好的,就是要把我们两个骗到秦国去,给杀了,然后等着咱们晋国大乱呢。
况且,如今咱们晋国朝堂上的卿大夫,有一半都是曾经跟随过里克的人,若真是丕郑父和秦国人谋划着,那这些人可就都是他们的同谋呀,所以君上,不能答应秦国人,不能把我们两个给秦国人呀。”
晋惠公听了郤芮和吕饴甥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想了想又问“可是现在秦国的使臣都在驿馆等着呢,又怎么回复他呢?”
郤芮说“就说您刚即位不久,咱们晋国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们两个帮着您处理,等这边忙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秦国,这样不就可以打发秦国的使臣先回去了。”
就这样秦国使臣冷至只得空手回到了秦国。
而郤芮和吕饴甥二人也是更加提防丕郑父,派人每天都守在丕郑父家门口,监视着丕郑父的一举一动。
丕郑父呢,见自己给秦穆公出的主意没有见效,郤芮和吕饴甥两个人,根本就不去秦国,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可是不除掉郤芮和吕饴甥两人,自己就睡不踏实。
所以丕郑父就悄悄地请祁举、共华、贾华、骓遄等人,来自己府上相聚。
这些人虽然都是晚上悄悄前来,可是他们的行踪,都被郤芮的密探看了个清清楚楚。
郤芮得到消息后对吕饴甥说“哼,这么多人,大晚上的,聚在一起,商量什么?这肯定就是在谋逆呀。”
吕饴甥说“那,咱们赶快禀告君上,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郤芮说“先别急,等拿到他们的真凭实据,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那,要怎样才能拿到他们的真凭实据呢?”
“把屠岸夷找来吧,他可是个现成的好间谍,无间道呢。”
很快,屠岸夷被叫来,郤芮说“屠岸大人,你大祸将至了,你还不知道吗?”
屠岸夷本来就是一介莽夫,没地位没脑子,只有一身蛮力,因为机缘巧合,听了大夫骓遄的话,投靠了里克,帮助里克杀了二五等人,才跻身贵族阶层,这会听郤芮说自己大祸将至,一下子就蒙了,赶忙问“郤大夫何出此言那,我怎么就大祸将至呀?”
郤芮说“你帮着里克击杀幼主,这可是弑君的大罪,如今,里克都已经伏法了,本来君上也要处决你的,是我和吕饴甥大人帮着你说了一堆的好话,说你当时是受里克的蒙蔽。”
屠岸夷一听郤芮这样说,吓得连忙给郤芮行礼道“郤大夫说的对呀,我屠岸夷就是一介勇夫,我,我就是受里克的指使,我,我真的都是里克让我做的呀,郤大夫,您可一定要在君上面前替我多多美言,救救我呀。”
郤芮见屠岸夷上钩了,就慢条斯理地说“君上本来是怒不可遏,非要杀你不可,不过呢,眼下倒是有件事,你要是做好了,倒可以将功赎罪。”
屠岸夷一听郤芮说可以有将功赎罪的机会,赶忙又向郤芮行大礼说“请郤大夫给指条明路吧,您说吧,要我屠岸夷怎么做,才能将功赎罪。
郤大夫,只要您能救我屠岸夷一条性命,今后我屠岸夷就是赴汤蹈火,也要报答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