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晋夷吾回国继位,就是晋惠公,既然都做了晋国的国君了,第一件事就是册封群臣。
首先,把自己的外公老狐突册封为上大夫,老狐突想推脱都不行。
除了老狐突以外,还有一直跟随自己的虢射也册封为上大夫。
跟随自己的吕饴甥和郤芮册封为中大夫;大力士屠岸夷册封为下大夫;其余晋国以前的卿大夫爵位保持不变。
另外,把自己的儿子晋圉,立为世子。
对于支持拥护自己的王室和友邦,晋夷吾也都以礼相待,让梁繇靡跟随王子姬党回去,向大周天子周襄王表示感谢。
让韩简跟着隰朋一起去齐国出一趟差,对齐桓公表示感谢。
只有秦国的使臣公孙枝还留在绛城,没有回去。
因为晋夷吾答应秦国的河西之地,公孙枝要等着办理移交手续,要把河西之地五城的地图,户籍等资料带回去。
可是这时候,晋惠公晋夷吾却有点舍不得了,真要把河西五城给秦国人吗?可是,自己之前在梁国的时候又亲口答应的,这可怎么办呢,干脆召集群臣开会讨论吧。
朝堂上,大夫虢射给给吕饴甥使了个眼色,让吕饴甥先发言。
吕饴甥就说“君上之所以先前答应给秦国河西之地,那时候,不是还没回来继位嘛,那时候晋国还不是君上的晋国。
可如今君上已经是国君了,就是不给秦国人,他们又能怎样呢?”
见吕饴甥一开口就是想赖账,里克马上就提出了反对意见“君上,您可是刚回来继位,总不能刚即位就不讲信用吧,而且那秦国可是个强大的邻国,得罪了秦国,对咱们可没有好处呀。”
见里克反对,郤芮也出来帮着吕饴甥说话“可是河西之地一共有五座城池,要是把河西之地给了秦国,那不是把咱们晋国一半的国土都给了秦国吗。
况且,秦国虽然强大,可要真是打起来,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咱们五座城池都攻占。
而那些国土城池,都是先君带领着咱们晋国的勇士们奋力拼杀,历经百战才取得的,怎么能轻易就给了秦国人呢。”
见郤芮竟然提到先君历经百战,作为武将的里克也是一下子就来了气,大声回击郤芮道“奥,你也知道那是先君历经百战才得到的国土呀,那你们为什么先前就轻而易举地许给了秦国?
这时候后悔了。
既然先前许给了秦国,这会又不想兑现了,这不是要激怒秦国吗?
以我的意见,既然答应了,就要信守承诺。
咱们晋国人,历来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以前先君在曲沃立国,那时候国土面积,也不过巴掌大个地方,都是这么多年一直自强不息,不断地兼并周边的小国,咱们晋国才不断扩大的。
君上若是能够和强大的秦国建立睦邻友好,不断发展咱们晋国的国力,还担心以后不会再有五座城池吗。”
见里克还是坚持要将河西五城给秦国人,而且还言语讥讽,针对自己,郤芮也愤怒了,指着里克说到“里克,我看你今天说这么多,什么要信守承诺,恐怕不是为了秦国吧。
你是想着,君上答应给你的那一百万的汾阳之田吧,你是担心君上也会反悔,不给你了,所以才借着河西之地和秦国说事吧。
你可真是狼子野心呀。”
“你!”见郤芮当着满朝文武如此对自己,里克气得满脸胀紫,就要撸胳膊,上前跟郤芮比比拳头,可是被旁边的丕郑父一把拉住。
里克也是气得“你,你,你”的指着郤芮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时坐在上面的晋惠公晋夷吾开口了“不给秦国吧,就是咱们失信;可要是给了秦国吧,又削弱了咱们晋国的实力。
那要不然咱们就少给点,就给秦国一两座城怎么样?”
吕饴甥说“给一两座还是没有遵守承诺,一样要惹秦国人不高兴,那还不如,一座都不给,反正都是要得罪秦国人的,没区别的。”
见吕饴甥这样说,晋献公想了想说“那行吧,那就给秦国人写个正式的回函吧。
就说‘我晋夷吾先前在梁国时,是许诺给贵国河西之地的,也感谢贵君支持我,帮我回到晋国,继承国君之位。
我晋夷吾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呀,我就要将答应您的河西五城给您,可是却被我们晋国的卿大夫们极力阻拦,说那是我们晋国先君的国土,我当时是流亡在外,说的话不能作数,做出的许诺也没有法律效果。
我极力和那些卿大夫争辩呀,说我要履行承诺,做个讲信誉的人。
因为我这不是刚即位吗,地位还不稳固,贵君要不容我缓缓,我晋夷吾的承诺是绝对不敢忘记的,就是请贵君多给我些时间。’”
看看晋惠公晋夷吾想赖账,还要说得冠冕堂皇。
给秦国回复的国书写好了,还要派个使臣和公孙枝一起去一趟秦国,给秦穆公送去,这可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搞不好,还会被秦穆公一怒之下给杀了,所以大家都往后缩,没人愿意去。
这时丕郑父却主动请缨,说愿意出使秦国,给秦穆公送这封回信。
那,都没人愿意去的差事,丕郑父为什么要去呢。
原来呀,晋惠公晋夷吾在准备回国之前,除了许诺给秦国河西之地,给里克汾阳之田,不是也许诺给丕郑父负葵之田七十万吗,现在对秦国,对里克都有反悔了,那许诺给他丕郑父的负葵之田肯定也是泡汤了呀。
而且从晋惠公的心腹们对待里克的态度,丕郑父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危险,他可是里克的心腹,要是晋惠公开始对付里克的话,他丕郑父还能有好吗?
所以此时的丕郑父心里是又害怕,又怨恨。但是他不能说呀,这要是表现出来,立刻,他丕郑父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所以去秦国对丕郑父来说,是个机会,是他可以活命的机会,而且还有可能挑动秦国人,扳倒晋惠公晋夷吾,如果真能那样,那他丕郑父不就不用再担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