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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回 酒肉都有毒 晋申生蒙受不白之冤

    书接上回,话说晋国世子晋申生将祭祀过母亲的祭肉和祭酒给父亲晋献公晋诡诸送到宫中,可是父亲外出打猎还没回来,骊姬夫人高高兴兴地替晋献公把祭肉收好。

    过了两天,晋献公回来了,骊姬将祭肉和祭酒都端了上来,晋献公听说是申生给自己送来了,很是欣慰,觉得这个儿子还是孝顺体贴,这几年是不是对申生严厉了些。

    可是就在晋献公刚想吃这祭肉时,骊姬却柔声说到“君上,这是宫外进来的东西,还是小心些,要不让侍从先试试吧,没有问题君上再食用不迟。”

    见骊姬如此谨慎,晋献公不以为意,这虽然是宫外的东西,可是自己最孝顺的儿子申生送来的,能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却真的出了问题,那个被叫来试毒的小侍从,喝了一杯祭酒,顿觉腹内绞痛,像刀割一样,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接着口鼻就流出黑血,抽搐了一会,就死了。

    晋献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骊姬好像也被吓住了,指着那壶祭酒说“这,这酒,这酒竟然有毒!那,那祭肉呢,快,切一块祭肉,让那个大黄狗吃,看看有没有问题。”

    正如您猜的一样,吃了祭肉的大黄狗,也很快也被毒死了,这祭肉祭酒竟然都被下了毒,这个忤逆的儿子,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要毒害亲生父亲。

    晋献公显然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没回过味来,还是骊姬夫人反应迅速,哭着说“世子怎么会如此狠心,竟然要毒害君上。君上已经年迈,这君位迟早都是他的,他竟这么等不及吗?”

    一边说着,骊姬夫人一边又哭着,跪到晋献公的面前,扑到晋献公怀里说“君上,臣妾想着,世子这还是想对付我们母子呀,就请君上将这毒酒赐予臣妾吧,让臣妾替君上一死,或许可以使世子满意呀,君上。”

    说着,骊姬竟真的去夺那毒酒,要自己喝下去。

    这晋献公怎么舍得,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国君,怎么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怎么可能让如此美丽温柔的夫人在自己面前喝了毒酒呢。

    晋献公用颤抖的双手夺过,骊姬手里的毒酒,狠狠地甩在地上,酒水洒落在地板上,腾地一声,升起一阵烟雾,旁边的侍从都吓得一哆嗦,看来这酒里的毒,真是不轻呀。

    骊姬这时早就哭倒在地说“真是没想到,世子竟然如此心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要毒害。先前君上要废黜他,臣妾还劝君上呢。后来他在花园调戏我,君上气得要杀他,又是臣妾劝阻。哪成想,竟是养虎为患,今天差一点害了君上,这,这都是臣妾的过错呀。”

    晋献公被骊姬哭得心烦意乱,又是心疼骊姬,又是恨世子申生,伸手将骊姬扶了起来,说“这些事,怎么能怪你呢,谁承想,这个逆子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孤这就派人去,杀了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世子忤逆,要毒害君父,这可是大事,晋国的朝堂上,一下子就炸了锅了,群臣积愤,舆论基本是一边倒,以东关五和梁五这两个二五仔带头,展开了对世子晋申生的口诛笔伐“世子如此大逆不道,丧尽天良,这真是晋国的灾难呀,君上呀,臣等请令,带甲士缉拿世子。”

    那,就没有帮着申生说话的吗,这祭肉祭酒在宫中放了两天,要下毒可是有很多机会,这件事疑点重重,就没有人站出来为世子晋申生说句公道话吗。

    哎,此时的晋国朝堂,还真没有了。

    老狐突前几年就告老,申请退休了,世子少傅里克前段时间不是对优施说要保持中立,给自己弄了个工伤,在家躲着呢嘛。

    而且里克这一躲,其他的好像大夫,向丕郑父他们都是里克的亲信,也都不好出面发表言论了。

    世子的另一个老师,太傅杜原款,和世子申生一起在曲沃,这些年也是远离中枢。

    这时,得知消息的世子晋申生更是吓坏了,自己献给父亲的祭肉祭酒竟然出来问题,被查出来有剧毒,申生一下子就慌了。慌慌张张地逃回了曲沃,准备找自己的老师杜原款问问,该怎么办。

    “这,这怎么可能?我献给父亲的祭肉怎么可能有毒?”世子晋申生无助地对太傅杜原款说。

    “这还用说嘛,这肯定是那些祭肉祭酒送到宫里之后,骊姬下的毒,她就是要借此陷害你呀,世子。”

    “那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要向君上秉明,要将是非曲直秉明君上,让骊姬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可是父亲事已高,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和骊姬在一起,一天也离不开骊姬。没有了骊姬,年买的父亲觉睡不甜,饭吃不香。

    要是我向父亲秉明这件事的原委,父亲处罚了骊姬,他也会伤心的。我,我不能让父亲伤心。我,我不能那样做。”

    见面临生死关头,申生竟然首先想到的是君父的心情,杜原款更是慨叹这位世子的仁厚纯孝。

    “那,世子就逃亡吧,先去别的国家躲避一下,等这件事风头过去了再说。”

    “可是,杜老师,我现在被父亲怀疑大逆不道,背负这弑君的恶名,我能逃到哪里去呢,又有哪个正义的国君愿意接受我呢。

    要是真有国家愿意接受我这有弑君恶名的人,那这个国家的君主,不也是坏人。

    要是这个接受我的国家是觉得我是被冤枉的,愿意为我洗清冤屈,那不是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是父亲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而冤枉我吗。这不是让天下诸侯都嘲笑君父,嘲笑咱们晋国吗。我,我不能不能这样做呀。

    师傅,我现在要是申辩会让父亲为难,要是逃亡,又让其他诸侯为难,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师傅。

    我听说‘仁爱的人,不会让君主背负恶名;智慧的人,不会让自己穷途末路;勇敢的人,面对死亡不会逃脱’。

    师傅,我只有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