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晋诡诸即位做了晋国国君,立齐姜为夫人,公子申生为世子,并且让晋国大夫杜原款和里克做申生的老师,教导申生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国君的继承人。
而世子申生,也确实是一个好孩子,彬彬有礼,谦逊、仁爱、孝顺。
同时,晋献公的另外两个儿子晋重耳和晋夷吾也很听话懂事。
晋献公晋诡诸经常带着军队东征西讨,不断兼并和消灭周边一些小国家,扩大着晋国的疆土。
后宫几位夫人齐姜,狐姬,小戎子也都相亲相爱,和睦融洽,多难得的一片后宫和睦景象。
这样美好的生活过了十五年,终于被一个叫骊姬的美女打破了。
这一年,晋献公晋诡诸兴兵讨伐一个叫骊戎的小诸侯国。
这骊戎在如今的陕西西安东面,骊山附近,是个姬姓的男爵国家。
骊戎的国君见打不过晋国,就主动请降,并且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送给了晋献公晋诡诸,这可是一对漂亮的姐妹花,那风姿妖娆,可远胜当年的狐姬和小戎子。
年过半百的晋献公晋诡诸,在这一对年轻漂亮的姐妹花面前,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尤其是那个姐姐,不但漂亮温柔,而且心思缜密,会撒娇,会疼人,还会给晋献公出谋划策,经常对国家政务还可以发表点自己的见解,这不是更让晋献公神魂颠倒吗。
这一对姐妹花就是晋献公晚年宠爱的妃子骊姬和她的妹妹少姬。
自从有了骊姬姐妹,晋献公晋诡诸就再也没有宠爱过其他的夫人了,每天都和骊姬在一起,白天晚上,吃饭睡觉,就没分开过。
这骊姬呢,肚子也争气,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奚齐。晋献公晋诡诸老年得子,更是爱的眼珠子似的,母以子贵,子以母贵,晋献公对骊姬母子的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又过了一年,骊姬的妹妹少姬也给晋献公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卓子。
这骊姬可不是傻白甜,也不是像息妫对楚文王那样冷淡,她对晋献公可是主动的很,而且骊姬的心眼还特别多。
她嫁给晋献公晋诡诸的时候,晋献公都五十好几了,而自己才不到二十,别看现在晋献公宠爱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奚齐。可,要是过几年,晋献公挂了,那,继承晋国的可是世子申生,那时候还能有咱们娘们的好日子吗?不行,一定要趁着这几年晋献公还在世时不断巩固自己和儿子的地位,要让儿子成为继承人才行。
怎样才能让儿子成为继承人呢,晋国现在的法定继承人申生,已经做世子十几年了,内有太傅杜原款和少傅里克的教导,外有晋国士大夫和公族的支持,而且这申生,从人品到德行,从相貌都学识,那是一点毛病没有,年纪也快三十岁了,稳重老成,申生的继承人地位,不论是在晋国全国人民心中,还是在晋献公晋诡诸心里都是根深蒂固,无可取代的,要想扳倒世子申生谈何容易。
可是骊姬是谁呀,骊姬可是东周第一有谋略有胆识,敢想敢干的美女,没难度的事,骊姬还不屑于干呢,越有难度,不是就越有挑战性吗。别急,一步一步慢慢来,看骊姬怎样小三逆袭,庶子夺嫡。
第一步,自己先做夫人,只要自己做了夫人,子凭母贵,自己的儿子就是嫡子了,就有了竞争继承人的资格了。
而这时,恰好,晋献公晋诡诸的夫人,世子申生的母亲齐姜又去世了,夫人的位置空出来了。
于是,骊姬就夜夜向晋献公吹枕边风,晋献公宠爱骊姬,也早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也就动了心思要立骊姬为夫人。
但是即便是在当时的晋国,也不是晋献公的一言堂,晋献公想要立骊姬为夫人,也得先征求上天的意见。
怎么征求上天的意见呢,占卜呀,咱们的老祖宗有一本神奇的书叫做《易经》,相传,这易经是当初周文王被商纣王囚禁在羑(yǒu)里的时候,研究天地、风雷、水火、山泽等八种自然现象相互叠加之后的演绎变化,而写出的指导人们根据这些变化推测未来,占卜吉凶的书。
所以这晋献公晋诡诸要立骊姬为夫人,就得先找占卜师郭偃来占卜吉凶。
这位占卜师先用龟壳占卜,得到的结果是不吉,再用蓍草占卜,得到的结果却是吉,晋献公就问“这一个吉一个不吉,这到底立骊姬为夫人是吉还是不吉呢?”
占卜师郭偃就说“是不吉。”
“为什么?”
“主上,蓍草占卜没有龟壳占卜灵验,一般都只是用来验证龟壳占卜而已。而且蓍草占卜的兆辞是:‘专之渝,攘公之羭(yú)。一薰一莸(yóu),十年尚犹有臭。必不可’。”
“这又怎么解释呢?”
“主上,‘渝’是变化的意思,‘专之渝’就是说过分专宠会引发变乱,‘攘’是夺取的意思,‘羭’是美好的意思,就是说发生变乱了就会夺取您挚爱的东西,‘薰’是香草,‘莸’是臭草,这香草和臭草放在一块,香气是压不过臭气的,就算是过了十年,都还会有臭味,所以是不能做这样的事的。”
晋献公见这占卜师啰里啰嗦地这样解释,心里很不高兴,就想着把太史叫来再问问。这太史,是专门负责掌管起草文书,记载编写历史的官,还负责掌管国家典籍、天文历法、祭祀活动等。
晋献公要立骊姬为夫人,就需要太史来起草册立文书。
可是这位太史也说“主上,筮短龟长,不如从长。”
这是什么话?哦,蓍草占卜的道理短,龟壳占卜的道理长,说来说去还是不同意让骊姬做夫人呗。
这位太史还搬了一大堆《易经》的道理,来劝谏晋献公,可是这晋献公晋诡诸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立骊姬做夫人不可,就硬是强词夺理说,“反正蓍草占卜是吉,所以上天是同意骊姬做夫人的。”
同时,晋献公命令太史马上起草册立文书,祭告祖庙,立骊姬做夫人。
太史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晋献公一拍桌子一瞪眼说“就这么决定了,不换思想就换人,这册立文书你要是不写,我就换一个史官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