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冥浔随意地敷衍着,比划着剑法书上小人练的招式“抽,手心向下,手背向上,剑尖指向前方。对准敌腕之上,往右抽拉。”
零榆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只见冥浔的嘴小幅度得一闭一合。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零榆一面问着一面抢走了剑法。
思绪突然被打乱的冥浔,冰冷的目光迎上了面前不分轻重的男人,骂了一句:“滚,好吗?”他是真的生气了,他觉得自己对零榆足够包容与忍耐了,没想到这家伙得寸进尺。
零榆发觉那抹眼神不对劲,笑着指着剑法:“这有什么难的,我来教你。”
气氛没有缓和,反而变得更加尴尬了,冥浔的脸色暗沉得可怕。
零榆吭了两声:“老兄,我两什么关系,别生气,别生气。”说罢,握起冥浔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零榆的胸膛紧紧贴着冥浔瘦得膈应人的后背。
“你看啊,所谓剑法就是快准狠,不管是那一招都要出其不意。”零榆在冥浔耳边吐着柔和的气息,轻握着他的手,娴熟精练的在空中挥舞着,气若游鸿。
倒是也有那么个名堂。
“会了吗?”零榆看着眼前那张让人心动的脸,肤如凝脂,美目流盼。“不会我再教你一遍。”
冥浔赶紧将手抽出来,跳下了床。
两个大男人,窝在床上,前胸贴后背的,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确实,这块地太小不方便,我们去外面练吧?”零榆挑挑眉,皓月当空,可不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冥浔思索了片刻,点点头,既然有人可以利用,就不能白白浪费。
两人便一起来到了练武场地,今夜无风无浪,是个赏月谈心的好时机。
零榆一甩秀发,打了个响指,“可以开始了。”零榆心中很是激动,他还未单独观赏过冥浔练剑时曼妙的身姿,今天可以光明正大地一人独享,不过,更想看他跳舞呢。一抹鸡贼的笑人浮在脸上。
对面站立笔直的男人,手持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绝尘剑,将一把黑柄长剑丢了过去:“你的剑。”
零榆踉跄抓住剑柄:“老兄,不要这么出其不意好吧。”
兵器都不带出来,好意思说练剑。“你先练一套剑法。”
零榆嘿嘿一笑,自己的剑法不是很精湛,指点别人说不定可以糊弄过去,现在要他单独比试一番,这,他得找借口。
“冥浔,听说你给你的剑取了名字是吧?”
“嗯。”
“叫什么呀?”
“绝尘。”
“一骑绝尘,这名字不错。”零榆鼓起掌,“很配你。”
“可以开始了吗?”冥浔看着眼前叽叽歪歪和妇女似的男人,有些不耐烦。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兵器叫什么吗?”零榆拿起那把剑,慢慢地将剑抽出剑鞘,腕间轻轻转动,剑身折射着月的清辉。
“不想知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刚才说的那么游刃有余,一旦实际行动起来就拖拖拉拉,真搞不懂这个男人。
“哈哈,不想知道也没事,我给他取名太子,怎么样,是不是很霸气?”零榆将剑一抛而上,轻轻一跃,太子稳当地落在剑鞘中,一分未差,而后华丽地一转身,帅气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种三脚猫功夫他是最得心应手的,零榆一拨额前碎发,会心一笑,就问你,本大爷刚才是不是帅得惨绝人寰。
此刻应该有掌声。
“可以开始了吗?”还是那句老话。
异常尴尬,这气氛。“要不你先,我给你指点指点。”
“你行不行,不行,我回去睡觉了。”冥浔将抽出的剑又插了回去。
这一句话,击中了他的心,碍不下面子:“行行行,我现在就开始。”零榆叹了口气,这一招怎么在他那里不适用呢。
极不情愿地握着太子,只能凭当年的感觉了。
零榆缓缓地拔剑,月光清清澈澈地洒下,落在了他削瘦的脸庞,冷峻的眼神注视着锋利剑刃,与散发着银辉的剑融为一体。零榆手持太子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实缥缈地挽了三个剑花,如蛇一般灵活柔软。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
剑随身走,以身带剑,剑与身合,身与气协,气与神融。快慢相兼,刚柔相含。刚如一剑破立山河,柔若女子舞动身姿。
此刻仿若琴声起,渐如潮水四溢开,时而瀑布飞泻来,片刻舒缓如流泉,应和着零榆的一招一式。
尘缘中琴声,月皎似波澄。耳畔微风荡,白衣少年郎。翩若惊鸿舞,泠眉剑寒霜。
剑入鞘,琴声止。
零榆洋洋洒洒舞了一套剑法,用尽他毕身所学,此时已累成狗。刚才几个地方有错误,希望不会被发现。
零榆叉着腰,对脸上略有些惊讶的冥浔笑笑:“我,还行吧。”
“嗯。可以。”没想到这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还是有点分量的。
冥浔抽出腰间的长剑,“还请多多指教。”一语罢,挥起绝尘。
他没有零榆那般灵活,可以在空中轻松地转动身体,踏着气流,剑在他手好似玩物,随意起收。
也没零榆那般娴熟,一气呵成,无半点思索疑神,一招落定下式便转峰突显。
零榆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额头布满细汗,眼神恍惚,落招太过心急了,练剑最讲究的就是节奏和气韵了,不应操之过急。
零榆对着持剑向自己走过来的冥浔,拉住他的手说道:“练习剑法的神态、姿势和动作,都应似游龙飞凤,要轻敏快而稳健不迫,内含抑扬顿挫而不失沾粘连随。再次,全身运动须以腰为轴,上下随合,松腰活腕,劲由脊发,达于剑端,要做到“一动无有不动,一静无有不静”的基本要求。”
“你看你握得这么用力干嘛?放松,要让剑与身合,舞剑的时候不要想着手上拿着兵器。”零榆使劲地扳开他的手指,那力度恨不得嵌到剑柄上,又拍拍他的腰。“还是放松,整体太僵持了,记住我刚才的那番话,以腰为轴。再来一遍。”
落寞的月光下,一舞动得越发娴熟灵动的身姿,一接连打着哈欠快要倒地而睡的身影,编织着不平静的夜晚,梦已醒,鸡鸣破天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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