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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休养

    第十章休养

    第二天早晨,紫云山大殿里,丁掌门和采灵坐在主位上。丁掌门下首坐着五名男子。采灵下首坐着六名女子。下面中间还有一名弟子站立。白墨初献上茶水后,站在了丁掌门的身后。这时丁掌门才开口:“允归,你将事情的大体经过说说吧。”

    “是,师父。昨夜子时我正在艮路不远处一棵树下,忽然听到有声音,发现是三个人潜入,当先便杀了两个,另外一个修为颇高,缠斗了一段时间才将其击杀。同时,其他两个地方也有声音传来。我赶到艮叁柒院落,正看到一人从地底而出,扑向天字房,击伤了里面的于游师弟。我追了进去,与其打斗,那人见无法得逞试图逃走,被我和归师弟、钱师弟围在院中,其见逃跑无望便自杀了。除此人外,其余九名潜入者全被击杀。这十人中并没有能表明身份的东西。弟子居所中,正式弟子有五名师弟重伤,已经救治妥当;新弟子除了于游师弟外都没有受伤。艮叁柒周围也多派了弟子值守。”

    “嗯,这次你做的不错,忙了一夜,你先去休息吧。”

    “是,弟子告辞。”

    ……

    “采师妹,那金蟾没事吧。”

    “幸好杜师侄出手及时,没有被夺走。我已经将它带回了清阳峰。”

    “那就好。听说那名叫于游的弟子是师妹亲自救治的,不知现在伤势如何了?”

    “他已无大碍。本来那一击救不过来了,但他身上有护身符挡了几挡,这才保住了性命,两三天内应该就会转醒。只是不知这符是谁给的。”

    这时丁掌门右手第二人说话了:“师姐,这护身符是文适给的。小儿与他性情相投,时常走动。”

    丁掌门:“苏师弟,这是你的意思?莫非你早就想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丁师兄说笑了,我哪里有这等缜密心思。那全是小儿自己的想法。小儿爱慕采师姐的一名徒弟,因为替采师姐找到了金蟾,采师姐允许小儿可以常去清阳峰。小儿因此才给了那位弟子一些符箓。我没问,他自己就高兴的全说了。

    “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发生了这等事,只怕门内有了细作,我会调查的。没有其他事情,就散了吧,啊。”

    众人纷纷起身拱了拱手,说了师兄告辞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等众长老走了,丁掌门对徒弟说道:“墨初啊,三天后,你到艮叁柒天字房代为师看一下你这位师弟,那时他应该醒了,看看金蟾的变化是否与他有关。据我所知,只有那件东西,才能让金蟾有吸收月华的能力。你去看看有什么线索。另外此事不要告诉其他人,你也去吧。”

    “是,师父,弟子告辞。”

    艮叁柒院中,两名弟子正坐在天字房前的石桌旁低声闲聊,房中内屋,苏文适坐在床上,旁边躺着于游,上身赤裸,数根白色细布缠在胸部。胸部起伏间,于游眉头皱着,似是仍然感到疼痛。苏文适轻放下于游的手,自言自语道:“于师弟,同院的五个姑娘,到现在也没人冲进来看你。没让她们进来就果真不进来了,没一个心疼你的。我让你勤于修习,也没让你把其他事情疏忽了呀。”

    杜允归从院外走到天字房门口:“归师弟、钱师弟,这里不需要人守着了,你们去休息吧。”二人行了一礼,出了院门。房门一开,苏文适出现在门口:“杜师兄,快进来吧。”

    杜允归迈过门槛进到房内:“苏师弟,于师弟可好些了。”

    “刚才我又探查一遍,于师弟呼吸平稳,胸部淤血已经去除,伤势正在恢复,大半个月就能下床了。杜师兄,听说昨夜你和闯入的人激烈交战,没有受伤吧。”

    “没有,只是昨夜消耗不少,有些疲累。”

    “杜师兄的修为又增加了不少啊,而且值守此地调度有方,这才让那些闯入的贼人没有得逞,以后必定是掌门师叔的一大助力。”

    “要说师父的助力,还是首推白师兄,紫云山的日常杂事已经交给他了。我们做师弟的,只是在旁协助一二。”

    “杜师兄过谦了,你去休息吧,这院里有五位姑娘,哪里还需要我们,一会我也要走了。”

    杜允归会意的笑了笑,离开了院子,沿着艮路向外走去。

    苏文适面对院门,站在院子里一盏茶时间,突然开口:“你们五个出来吧,从窗户缝里看人,不怕把我看扁了。”

    五个人从宇字房鱼贯而出,李文澈在最前:“参见师兄。”

    苏文适一脸严肃:“昨夜有人入侵,于师弟受伤不轻,须得静养一段时间。所以需要人照顾。白天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在这里,不知道五位师妹可愿意照顾于师弟?”

    李文澈:“愿意,我六人既然同住院中,自然是要互相帮忙的。”

    “嗯,床上盒子里的药是采灵前辈留下的疗伤药,今天刚刚喂过,以后每三天吃一颗。也不需要过多关注,旁边留一个人就可。夜里我来替你们。”说完就走了。

    五人进入天字房中,看到赤胸露乳的于游,惜晴柔脸一红,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李文澈从床上拿过一块布,盖在于游身上:“几位妹妹,我们轮流着在这里看着就行。一人一个时辰,一个白天就过去了,不会耽误我们修习,也省得聚在一起吵到于游。过一个时辰凌筠来替我,然后是新月,再是晴柔,最后是谢媛洁。几人纷纷答应,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他们几人刚走不久,静姝就跑了进来。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于游和旁边的李文澈,心中焦急:“李姐姐,小游这是怎么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于游昨夜被人打伤,现在还没有醒来。不过你不要担心,于游被一位前辈亲手治疗的,吃了疗伤的药,胸口也敷上了外伤药,很快就会醒了。”李文澈又把昨夜事情的过程细细说了一遍。静姝这才稍稍放心,但依然盯着于游,忧心忡忡。

    随着静姝的到来,人陆续开始往这院里来,似乎都是来看于游的。刚开始还是一两个,能够送出门外。后来好几个人前后脚的来,李文澈、静姝招待不过来,把另外四个人也叫了出来,把他们拦在院外,免得影响于游休息。这六个人往门前一站,便把那些年龄大些的少年目光吸引了过去。早来的人本来应告辞离去,有一些就不走了,在门口聊了好久。万全背对着院门,像是鱼儿跳进了水里,周围围着施霖等人正在听他口若悬河的聊着。见到这样情景,互相看了看,带着惜晴柔进了院内,把院门关上了。万全正聊得起劲,忽然众人纷纷告辞,这才看到身后的院门早就关了。

    再有人来看于游,都吃了闭门羹。过了半个时辰,静姝才离开,回去后又把施霖打了一顿。

    第二天清晨,李文澈百无聊赖,看见于游枕头旁一个袋子,拿起来看了看,轻飘飘的,朴实无华,也没有香气。放下袋子,站起来在屋内踱步。窗边桌上放着两本书。一本医书《千金翼方》,一本《仙人指路》。各翻了翻,看到《仙人指路》里面夹了几张纸。李文澈有些好奇,拿起纸看上面的字。

    ……

    凌筠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从地字房出来,一步一步地走进天字房。看到李文澈正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手里的几页纸。

    “李姐姐。”李文澈一惊,这才抬头看到了凌筠。

    “凌妹妹来看看这个。”李文澈把定身符、神行符的两张给了她。凌筠拿过来也看了好久。

    身后的于游睁开了眼,感觉胸口隐隐作痛,一转头,看到旁边有两个人,没发现自己正在看她们。许是站的累了,过了一会李文澈坐在了书桌前。而凌筠则坐在了床上,左手拿着纸,右手比划着,以食指做笔,以床做纸画那些符。但却点在一个略长,宽度和符纸差不多的东西上。

    于游看着这平时不苟言笑、遇见了也只是点头居多的女子,细而微凉的手指在自己粗壮的小臂上滑动,虽然隔着布,一阵麻痒的感觉却顺着胳膊传到了脑袋里,一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汗液像决堤的水涌出来,呼吸也变粗了。

    于游正值年少,却从来没有和这等年轻貌美女子肢体接触过,脸上微微发烧:“你干什么?”

    凌筠听见声音,抬头看见于游正望着自己,也看见自己的手放在了什么地方,顿时抽回了手,把脸侧过去了。

    李文澈把他俩的样子看在眼里,对此笑而不语,岔开话题,免得两人尴尬。

    李文澈:“你醒了。你伤到了骨头,现在可不能动。”

    “现在什么情况?打我的那人呢?”

    “那些人前天夜里已经伏诛。多亏了杜师兄,把那人拦下来了。你的伤已经被一位前辈看过了,旁边盒子里的药是给你吃的,三天一颗,后天早晨是吃药的时间了。你现在不要多想,好好养伤。”

    “原来我睡了一天两夜了。你们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所以白天我们五个轮流来照顾你,晚上苏师兄会来。昨天好多人来看你,静姝也来过了。”

    “谢谢你们。刚才你们在做什么?”

    “刚才我在看你书夹着的那些纸,凌筠妹妹看得入神了,在你手臂上画符呢。有这个你怎么不给我们看看?”

    “这些是苏大哥给我的,一来需要大量时间练习才行,二来这并不在以后的考核范围内。所以练习这个可能会影响考核,如果资质不好,因此耽误了修习实在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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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只看看如何催动符箓就行了,我也是在修习之余才会练习。”

    “我感觉腹中饥饿,旁边的袋子里有辟谷丹,帮我拿一颗吧。”

    “什么?你说这袋子是……?这袋子刚才我看过了,轻飘飘的,摸上去什么也没有。”

    “只要修习完书里面功法的第二层就能把里面的东西引出来了。将这袋子放在手上,你们都试试吧。”

    李文澈依言放在手上,须臾脸上一喜,从里面飞出了一枚辟谷丹抓在了手里。把袋子递给凌筠,又取了水给于游喂下。凌筠从里面取出了葫芦、符、剑,又都放了进去。

    “这袋子是从哪里来的?是苏师兄给的吗?”

    “袋子是采灵前辈给的。三个月前,那只蛤蟆你还记得吧,那是采灵前辈的宠物,因此,前辈给了个袋子。前辈嘱托过,蛤蟆的事不能告诉别人,没想到还是出事了。这次夜袭的人应该是冲着蛤蟆来的。不管这蛤蟆身上有什么秘密,我们就当作没遇到过。他们三人如果不问,你们就当做没发生。对了,那蛤蟆呢?”

    “蛤蟆我不知道,应该是被带走了,等苏师兄回来,你问他好了。哎,这次醒了,突然说这么多话,你能坚持住吗?不如休息一下吧。”

    “也好,我感觉还是困。你们也不必在这陪着我了,在这里没什么事。”

    “那怎么行呢,万一苏师兄回来了责怪我们不尽心。”

    “那你们就在外屋休息吧,需要的时候我叫你们。”

    “好,凌妹妹,我们出去吧。”凌筠看了于游一眼,点了点头跟着走了。

    长呼一口气,于游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睡去了。

    丁掌门顺着大厅后的走廊向后走去,穿过了几道门,前面地面出现一个方形石洞,里面有阶梯向下。丁掌门走进石洞,身体淹没在黑暗中。阶梯另一端,丁掌门的身影走出来,四周都是山石,像是一个山洞。洞顶镶嵌着一些萤石,散发着微弱的光。丁掌门顺着洞里的通道朝前走一百多步停下,到了最里面,旁边有一个地方的山壁被磨平了,上面粗糙地画着一幅黑色印迹的古老壁画。画里有一年轻女子立在水边,身体被兽皮盖住,一条浑圆尾巴的尖露在外面。左手五爪握着一个略圆中空的东西,右手正从其中拿出来一只蛤蟆抛向身前的水中。丁掌门单手放在石壁上,身上紫气通过手透入石壁。几个呼吸后,石壁有了变化,蛤蟆掉进了水里。女子后面的景色逐渐浮现出来,女子转身往后走,走到一块地方,身体遁入地下挖出了一个大洞,看到这里,丁掌门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似是十分吃力。一枚紫色药丸出现在手中,干吞了下去。身上本来减少的紫色雾气又倾泄而出。石壁上女子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从身上掏出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放在里面。女子返回地面后,上面建起了一个庙。丁掌门摊倒在地,画面戛然而止,恢复了原样。丁掌门休息了好大一会才站起来,脸上满是兴奋:“是庙,原来是在庙下面,哈哈哈哈。”边说边快步走回地面。

    丁掌门走到书房中,取出白纸,勾勒出了庙的形状。连画了好几幅,把最后一张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确认与石壁上的庙完全一样,这才把笔放下。

    ……

    晚上天快黑时,苏文适到了于游房内,让谢媛洁回去休息。直到于游再次醒了,自己才坐在床边。

    于游:“苏大哥,你来了。”

    苏文适:“于兄弟,你什么时候醒的?”

    “大概申时。”

    “看来我刚走又不久,你就醒了。”

    “嗯,醒来后和她们聊了一会,又睡到了现在。苏大哥,昨晚你一直在这里吗?”

    “是的,昨晚我就睡在你旁边。你的伤是采灵前辈治疗的,采灵前辈的疗伤药在长生门是数一数二,现在胸口应该不怎么疼了吧。”

    “谢谢苏大哥,虽然感觉还有点不舒服,但的确是不疼了。对了,那蛤蟆去哪了?”

    “小金没事,被采灵前辈带走了,虽然它不大愿意。这次夜袭,可能就是冲着它来的,殃及了你。我在你的袋子里又放入了三张护身符。原来那三张替你挡了一下,已经废了。”

    “那就好。说到袋子,苏大哥你能不能给我五个袋子,今天李姐姐看见我的袋子,虽然没说,却是羡慕的很。若是只给她一个人,又感觉不好。”

    “这个小事一桩。我爹是管着事物发放的,领几个袋子不难。你的终身大事,我不会耽误的。”说到这,苏文适笑了起来。

    “苏大哥,我和李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李姐姐擅长交际,这才熟了一些。”

    “不是她吗?那是哪一个啊?”

    于游这时脑海里冒出了凌筠手指在手臂上滑动时的情景。忙压下这个念头,说:“没有没有,我一直以修习为主,其他的事情没有多想。”

    “若是普通人家,十六岁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在长生门,有人志在长生,担心影响自己修习,才绝了婚配的念头。不过自三皇五帝至今,追求长生者多如过江之鲫,又有谁真正长生过。所听说的,也只有传说中真假难辨的那些故事了。就算我们的寿命较长,一味的追求修行,这大好时光,岂不是浪费了。”

    “不过我看很多人家里会吵架、打人。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的碗都摔碎过很多次,那时我就躲在一个角落里不敢说话。”

    “原来你家的情况是这样的。这就要靠你辨识了,对人有足够的了解,品性不好的自然不是佳偶,要敬而远之。”

    “苏大哥,我知道了。刚才说的的袋子,它是怎么做出来的。大小不过长三寸,宽两寸,却能装下更大的东西。”

    “这个就像是剑为什么会变大变小,人为什么会往下掉而不是往上飘,事实就是如此,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们也不要太纠结了。”

    苏文适又和于游说了一些长生门的见闻。于游白天睡了很多时间,聊完之后也不困,又闭着眼睛想事,过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天清晨,李文澈来到天字房,把汗巾浸湿了又拧得半干,给于游擦了擦脸,又端着茶杯给于游喂水。她们六个依次来照顾自己,这让于游心里想到了皇宫里的皇帝。嫔妃们挨个伺候着皇帝,千方百计的讨皇帝欢心。于游禁不住看着她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想什么呢?”李文澈很好奇。

    “哦,我想起了我娘。小时候生病,躺在床上不动。我娘就用杯子像这般给我喂水。”于游哪敢说真话,只得撒了个谎。

    “我像你娘吗?你这是想家了吗?为什么不想成是姐姐喂水?”

    “你不想吗?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中秋了。我家里没有姐姐,只有我自己和父母。”

    “不想,在家里规矩又多又麻烦。来到这里自在多了。”

    “你家在哪?”

    “在登州府蓬莱县。我以前家里有姐姐,现在嫁人了。我还有个小两岁的妹妹,我娘就只有我们三个孩子。”

    “那你比我好多了,幼时还有姐姐一起玩。那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家开了三家青楼。你喝了水,一会怎么上厕所?”

    “那我先不喝了。这点水没事,能憋到晚上苏大哥回来。什么是青楼?”

    “你没见过,等你长大些自然就知道了。”

    ……

    来到弟子居所院内,白墨初走向艮叁柒院,旁边杜允归赶了过来:

    “大师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杜师弟,你休息的可好?这次师父让我来看看那位于师弟。”

    “多谢师兄挂念,我没事的。那位于师弟在叁柒院天字房。”

    白墨初告辞来到院门口,抓住门环扣了上去。

    ……

    李文澈和于游正聊着,外面突然传出叩门的声音。李文澈眉头皱了起来。

    “不用去开门啊?”

    “不知道是哪个院的人借着来看你的缘由找我们说话的,不用理他。”

    ……

    叩门三次,等了一回见到院门不开,也没人问自己是谁,白墨初有些愕然。心想于师弟受伤后肯定在里面,怎么会没人应答呢。只能隔着门喊道:“于游师弟,我奉掌门的命令来看你了,怎么不开门啊?”

    于游听见这声音:“还是出去看看吧。似乎是紫云山上的人。”

    院门一开,一个看上去二十八九岁、清秀俊雅、长身玉立的男子出现在眼前。李文澈:“请问你是谁啊?刚才说话的是你吗?是奉了掌门的命令来的?”

    白墨初:“正是,我叫白墨初,不知师妹怎么称呼。”

    “原来是白师哥,快进来吧。这几天老是有人来看于师弟,所以就闭门谢客了。没想到白师哥今天来了。”

    “没事的,不知者不怪。先带我去看看于师弟吧。”

    李文澈把白墨初引到天字房内。

    白墨初坐到床边:“于师弟,我是掌门的大弟子白墨初,奉掌门令来看望于师弟。”

    “白师兄,我还没有入门,掌门怎么会关注我呢?”

    “师弟说哪里话,虽然你没有正式拜师入门,但师弟在长生门受了伤,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掌门自然要过问的。说起来此事实在是惭愧,所以掌门令我来看看你需要一些什么,略作弥补。”

    “好像暂时不需要什么了。采灵前辈给了我一个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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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一些药,还有一把剑。苏大哥也给了我一些符。”

    “这样啊。”白墨初看见了旁边的袋子,摸着下巴低头凝思片刻,伸手朝怀中一摸,摸出一把白色的长剑和六个珠子:“这是避尘珠,带在身上,灰尘就不会近身。这把长剑也送给师弟。希望师弟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谢谢师兄。”

    “于师弟,门中事务繁忙,我就不多待了。”

    白墨初起身告辞,出门时看到旁边一个白衣女子正从房中出来打水,瞧了几眼,李文澈便把他送出院外。

    李文澈返回来,刚才白墨初在这里,她没好意思。现在只有她和于游,拿起一颗珠子观察起来。珠子乳白色,拇指大小,表面光滑。李文澈从怀里拿出一根红绳结成三层网把珠子兜在里面,身子前倾,双臂环绕过于游脖子,将他的头微微托起,把珠子系在了于游脖子上。于游眼前是李文澈的脖子,头几乎要贴在李文澈胸前了,闻着她身上的气味,脸红了起来,心脏也砰砰砰地加速跳动。

    李文澈看到于游神情有异,想起自己刚才和他的亲密动作,心中暗笑,表面上故作不知。

    “传说避尘珠是一颗神珠,也叫定风珠。不过这珠子面前就有六个,肯定不是那个。这珠子给我一颗行吗?”

    “这个多了也无用,白师兄给了六颗,应该就是一人一颗的意思。那个神珠是什么?”

    “避尘珠,在《后唐书》中记载:土灰倾泻于上,此珠周围粒尘不染,仿佛有力驱之,故名避尘珠。”

    “看来这避尘珠很有用,飞行的时候,就不怕身上沾土。”

    门外脚步声忽然传过来,于游:“凌筠来了。”

    一人进来,却不是凌筠,是杜师兄。

    “二人同声道:“杜师兄。”

    杜允归点点了头:“于师弟,你的身体好多了吧。”

    “谢杜师兄关心。醒来才一天,就感觉舒服多了。采灵前辈的药真是神奇,比我以前给人开的药见效快几倍。如果普通百姓也能用就好了。”

    “本门的药效果自然极好,但是花费金钱和时间颇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的。刚才我看到白师兄来过了,不知白师兄来这里做什么了。”

    “白师兄说是掌门让他来看我的。还给了我几颗避尘珠和一把飞剑,然后就走了。别的也没说什么。杜师兄,这个避尘珠是怎么来的?”

    “本门有兽园,里面有各种奇特物种,是由梅长老负责。兽园中就养有蜈蚣。这避尘珠,是百年蜈蚣的内丹。今天先到此吧,你好好休息,以后如果有事,到西面树林小屋里找我即可。”

    李文澈又把杜师兄送出门外回来:“今天是怎么了,连杜师兄也来了。”

    “杜师兄自然是来看我的了,还能有什么目的。凌筠怎么还没来?时间差不多了。”

    “你的凌筠妹妹还要过一会才来,等急了吧。”

    “什么叫我的凌筠,我就是随口一问。凌筠比我小吗?虽然都是十六岁,我已经是十月的生日了。”

    “比你还小,你的凌妹妹是腊月的。”

    “好像还没和她说过几句话,常常只是点点头。”

    “跟我们在一起,她也不爱说话,以听为主。晴柔虽然话不多,那是腼腆,再长大一些,应该会好得多了。凌筠这性子,怕以后也是这样了。”

    又有脚步声,这次是凌筠来了。

    “凌妹妹,你总算来了。你们聊吧,我要回去了。”屋内就只剩俩人。

    “凌姑娘,我现在不能动,旁边的避尘珠你自己拿一颗收着。她们也都有的。用绳子串起来戴在身上,不沾尘土。这个是白师兄刚给的,我自己一颗就够用,多了的就给你们了。”

    “本来想等那人走了就过来,但是又来了一个杜师兄,所以晚了一些。”

    “你不必有歉意,本来就是来照顾我。”

    凌筠点了点头:“我想了想,还是想练习画符。”

    “你比我进境快了许多,倒不会耽误了修习。我们六人中应该就是你的资质最好了。窗前书桌左边的抽屉里有普通的纸,你可以拿出来练习。等到画的完全一样了,再用特殊的汁液画在符纸上,就是可以使用的符了。右边抽屉就有符纸,是苏大哥给我的。我画了一张定身符,还没试过能不能用。你可以拿着它回去练习。”

    凌筠在书桌前坐下,袖子卷上去,露出比脸上还要白皙的手腕。从左边拿出一些纸,研好了墨,照着那几页纸上痕迹,开始一笔一划描绘。于游在侧后方看着凌筠手中的笔在纸上游走,想起昨天的事发起呆来,好一会才神魂归位。过了大半个时辰,凌筠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不是自己屋子,身后还一个人那。忙停住了,回头看去,见于游正睡着,才松了一口气。练习这画符,颇耗费心神,自己也有些困倦了,就趴在桌子上小咪一会……

    之后几天,于游上午醒着,中午又睡过去了。基本见不到田新月、谢媛洁、惜晴柔三人。等再一睁眼,天已经黑了。

    紫云山顶,大殿后面的一个小院内,白墨初站在掌门面前:“师父,我刚从于游师弟那里回来,据我的观察,于师弟没有异常,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采灵师叔给的袋子里只有一把剑、一些药、一些普通符箓。”

    “嗯。既然没有,那就算啦。师傅有另一件要紧事要你去办。你找几个稳重仔细的师弟和他们三天内一起下山,在兖州、青州、豫州、徐州四地寻找一座庙,就是图里描绘的这样。”

    掌门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他。

    “若是找到了,就探探庙下面的地方,有一个差不多球形的东西,大小可以抓在手中。我也画在图上了,找到了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来。只要做成了,我必定会奖赏你们,包括一人一颗紫云丹。去吧。”

    “是,弟子这就去了。”

    ……

    田新月从黄字房中出来,到了天字房门口前。看见内屋书桌上趴着一个人。走到窗前仔细辨认正是凌筠。往里一看,发现于游也睡着。转身轻手轻脚的从门口进去,走到凌筠后面,一双杏眼瞪着这个睡美人,推了推她。凌筠这才醒过来。

    “凌姐姐,你在这里睡的这么安稳,像在自己房里一样。我看你就别走了,住在这里吧。”

    凌筠本来还挺迷糊,听到这话,从桌上拿起一个符,正是于游画的那张定身符。凌筠轻念口诀,往前一挥,符飘向了正笑的田新月身上,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屋内狭窄,田新月想躲还是没躲开,笑声戛然而止。田新月脸上带笑,站在那里不动,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渴求求饶的意思。凌筠故意不去看她,背对着她看向窗外。过了几十息时间,凌筠才转身给她取下来。

    “这是第一次,时间短一些。再乱说话,看我把你定一天一夜。”凌筠心想,这些天接触多了点,田新月以为熟些了,第一次跟自己开玩笑,一定要狠狠的制止,不然以后要阻止可就难了。

    “不敢了,凌姐姐,我可怕了你了。”嘴上虽然说怕,脸上却是笑着,哪有怕的意思。

    于游听见嘈杂的声音,双眼微睁,似乎看到凌筠从田新月身上把符揭下来。

    ……

    凌筠每天来练习描绘符箓,和于游说的话也不过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于游看着一个美丽的背影,聚精会神地在书桌前书写。每天写完,就拿给于游看。

    第五天,李文澈来到于游房间,打开了窗户,让新鲜空气透进来。晾了一会,仍然感觉有味。发现是于游身上的。于游躺在床上好多天,也没洗过澡。李文澈皱眉看着于游。于游嗅了两下,不好意思的说:“现在这样,真没法洗澡了。只能忍着了。你去外面吧,我自己在这就行。”

    “要不,我先给你擦擦胸背吧。”说着就去揭于游身上盖的布。

    “男女有别,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游把头一摇,拉住了布的一角。

    “做医生还在意男女有别吗?难道你师父不让你给女人看病吗?你还没醒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了,这布还是我给你盖上的呢。”

    “那是迫不得已的时候。”

    “现在不是迫不得已吗?”

    “不是。”

    “自赵宋开始,程朱理学才使得男女大防,之后女子不能见到外人。房子走水,女子居然宁愿死在里面也不出来。女子被盗匪轻薄,哪里碰到了就砍去哪里。之前根本没有这些规矩。你再看裹足的女人,行走都困难,纵是有心也无力来此。这长生门的女子,你看谁裹足了。你以为的那些,不过是想要约束于你的思想。你既已入门,怎么还在意这些俗礼?你出生时就如此,便是对的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又没见过。”

    “我自然是从书里看的。”

    “我还能忍受,苏大哥在旁边睡也没说有味。”

    “苏师兄是不好意思说。你就没抓住重点。她们是脚上有裹脚布,你是头上有裹脑布,自己给自己脑门上贴封印。你自己好好想吧。这些天我得给你好好讲讲这些道理。”。

    晚上,苏文适也受不了了,给于游擦了擦身体,换了一套洗干净的衣服。于游把李文澈说的那些给苏大哥复述了一遍。苏文适说没想到李师妹读的书还挺多的,见识不凡。第二天,在于游的反对声中,李文澈走时带走了他的脏衣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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