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传来了琪儿的声音,只听她“嘘”了一声说道,“小点声,公子大概还没醒。你这小鬼头倒伶俐的很,你去瞧瞧公子,看他醒是没醒。若睡得已经不沉,就喊他起来进早饭吧。”
乔先永只听到门微微的“吱呀”一声,像是开了小小一条缝,他便闭了双眼,平躺在床上装睡。片刻只见,只感觉有一股小小的气息喷到了自己的脸上,想来是那兄弟二人之中的弟弟豆儿,凑近了自己的脸张望。于是他猛的一瞪眼睛,倒是把那小小孩童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叫了出来,便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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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先永哈哈一笑,坐起身来,笑道,“小豆儿,被我吓到了吧。”
豆儿一撅嘴,不服气的说道,“公子吓着豆儿了。”说完之后麻利的从地上站起来,像模像样的请了个安说道,“公子既然醒了就再好不过,琪儿姐姐说,早上就在院子里吃饭。吃过饭后还请公子到夫人那里去一趟,夫人好像是有事情。”
乔先永一边听豆儿说话,一边换上晨衣,笑道,“你这个小鬼说话还有模有样的,也是难为你了。你哥哥好些了吗?”
豆儿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兴奋的说道,“公子,我哥身上已经不热了。琪儿姐姐说,他那些伤口不妨事的,小娃子的皮长的快极了,过几天就好了,就可以下床干活了!”
乔先永点点头赞道,“那是太好了。总算是没被黄三那恶贼祸害到。”说完便带着豆儿一起出了门,只见琪儿正在西厢房之内忙碌,看到乔先永,便忙不迭的冲他招手。
乔先永笑了笑迈步过去,只见琪儿的双眼倒是熬的通红,想来昨夜也没睡了多少时候。琪儿笑了笑说道,“怎么公子的眼睛有些发红,难道是昨夜做了噩梦,没休息好吧。夫人交待了,今早公子就在咱们自己院里吃饭,都准备好了。”
乔先永向屋内一张望,只见条桌上已经摆了十几样各色早点,热腾腾的冒着蒸汽,只有刘婆子一人,面无表情的摆放着碗筷。乔先永心里默数了一下,说道,“刘婆,还麻烦你摆上四双碗筷。琪儿,我想柱儿还是不能下床吧?”
琪儿先是听到“四双碗筷”,还没明白其意,听到乔先永问话,便答道,“公子,医士说了,他身上伤口虽然已经在愈合了,但吃饭还是要忌口,因此我已放了些稀粥花卷之类的清淡食物在屋中,他自己倒也吃的香着呢。”
乔先永点点头,又说道,“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如何吃得完?刘婆,琪儿,柱儿,你们都坐下一起吃吧。咱们自己院子里,不需要那么多讲究。”
刘婆面上吃了一惊,摆手道,“这如何使得。”琪儿却知道乔先永性格,况且同他一处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倒是大大方方的将刘婆拉到凳旁,按着她肩膀坐下,笑嘻嘻的说道,“刘婆婆,咱们公子好心,你就别让公子还要费劲巴力的劝你了,赶紧坐下吃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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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儿本也不太明白大户人家的规矩,见乔先永说了,倒大大方方的坐在他身边,直直的盯着正中一盘红烧笋子五花肉,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乔先永见状一笑,将那盘菜从桌中拿了来,放在豆儿面前说道,“早上我们几人都不吃太油腻的食物。你还小,这盘菜是你的了,只是别吃太多,吃坏了肚子,还得你琪儿姐姐费心照顾。”
豆儿满心欢喜的谢过乔先永,眼巴巴的看着乔先永动了筷子之后,才去夹自己面前那盘五花肉,吃的也着实香,就像是生下来就没吃过东西一般。
四人或拘谨或奔放的吃了一阵后,乔先永突然说道,“豆儿,你现在几岁了?”
豆儿听到乔先永问话,便放下筷子,用衣袖稀里糊涂的抹了把嘴说道,“公子,豆儿大概是六七岁吧,我哥哥柱儿比我大着四五岁呢。不过我们跟着黄三爷,呸,黄三那坏家伙,也有三四年了吧。我哥说,那个时候我还不太会说话,他就打我呢!”
乔先永心疼的看了看他,说道,“你和你哥哥都是可怜孩子,我看你们年幼,但是却是机灵的很,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们一些基础的拳脚功夫,这样你们也不会老被那些恶人欺负,你看可好?”
豆儿从来没想过乔先永能教他功夫,简直是心中梦寐以求之事,他心中一激动,肉也不吃了,放下碗筷就冲出屋外,一边冲一边喊道,“哥!哥!公子要教我们拳脚功夫呢!”喊了几句又想了起来,像一阵风一般冲回屋中,毕恭毕敬的向乔先永磕了几个响头,大声说道,“谢谢公子!”
乔先永忍笑说道,“快起来吧,不用行此大礼,我又做不了你师父,只能教你些寻常功夫罢了。”
即便如此,那小孩子豆儿哪分的清什么高明不高明的功夫,又笑嘻嘻的冲出了门外,向着柱儿修养的房间奔去。
琪儿也忍不住拿手帕捂着嘴偷笑,刘婆却突然端正了神色,说道,“公子,如果早饭吃的差不多了,还是及早到夫人屋中去看看?夫人似乎很有些要紧话题,要和公子商量呢。”
乔先永却没想到刘婆这么煞气氛,他眉头一皱,心里便有些别扭,但又想起昨夜与师父商量之事,就又重新打足了精神,笑道,“如此就辛苦你二人在此收拾收拾了,我先去拜见夫人的好。”话说完就站起身来,一展长袍走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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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吴夫人屋中时,却只有张婆在一边伺候,连浣香都不在,乔先永立刻知道一定是有对于飞天教来说极为重要的秘密要谈,由于浣香在教中地位不高,想来却是不允许她参与的。乔先永心中虽然想到了此处,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吴夫人请了个安,坐下后说道,“母亲气色看着不错,却不知道浣香妹子去了何处?”
吴夫人示意张婆关上房门,微笑着说道,“你妹妹一早醒来,就有些头晕脑胀,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寒,早饭都没怎么吃,现下在她屋里躺着呢。左右和她无关,娘就是想和你聊聊。”
乔先永知道吴夫人说的都是假话,但仍然顺着她的话头说道,“我看浣香妹子也是身体太瘦弱了,一阵小风也能把她吹倒呢。那等下我去看看她好了。”
吴夫人一皱眉头,说道,“她那个小病,不妨事。你虽然是她哥哥,毕竟隔着一层,去她闺房也不合适。我看等她好点了能到外面厢房,你二人再聊不迟。”她见乔先永点了点头,于是又说道,“永儿,咱们来了这京城也有两三日了,昨日怪也怪那刘得宝不会做事,你还吃了点苦头,娘很生气,已经将他狠狠斥责一顿了。今日娘就是想和你聊聊,你来京城要做的重要事情,如今可有头绪?你的师父魏大侠,不知露面了吗?”
乔先永听到吴夫人迫不及待的问出这几个问题,心中不由暗暗发笑,心想狐狸尾巴果然快要藏不住了,于是假装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母亲,还真让您说着了。我这几日,在外面固然一无所获,但您猜怎么着,在我屋里可是找到了一样东西!”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白纸递给了吴夫人。
吴夫人满脸疑惑的将那张纸展了开来,张婆也不做声的凑了上前,向那纸上探头看去,只见那纸上歪七扭八的写着几个字,笔触倒像是刚学写大字的毛孩子的笔迹,写的却是“廿五日午时,南集一叙,切莫贻误,魏”。
吴夫人将那纸条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蹊跷,随即递给乔先永,问道,“永儿,你说在屋里找到的,这可是奇了,难道你的师父来过咱们府上,又如何不与你相见?不过,你师父这一笔字体,可是,可是写的极有特色了。”
乔先永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纸团,珍重的又放入怀中,笑道,“母亲,你还记得有一夜我听到房外有动静吗,想来是师父所派的送信之人罢。那日害的大伙儿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端倪。第二日天亮之后,我才在我屋里房角发现了这个纸团。这上面的笔迹并不是师父的字体,想来是那送信之人写下的吧。这一定是师父约我相见无疑了。”
吴夫人将信将疑的说道,“永儿,你若是见到你师父,一定邀请他来咱们家里坐坐,母亲还得好好感谢感谢他才是。对了,这次师父要和你在京城之中所办之事难吗?咱们家在城中也有些有势力的熟人,母亲也可以帮你们出出主意,或是找找帮手。”
乔先永思索片刻,说道,“师父是许诺了一个朋友,要在这京城之中救人的。但我听师父的意思,救人是小事,重要的事在于。”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师父说,京城中藏有对于中原武林非常重要之物,也想借此机会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