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看起来只是个低等丫鬟,完全不明白乔先永所指何事,但仍然小心翼翼却又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公子所说何事,奴婢不知。”
乔先永却不死心,想了想更直接的问道,“那这宅中除了夫人我们这次来人,还有没有其他人住在宅中呢?”
红菱仍然是一脸无辜模样答道,“回公子的话,奴婢不知。”
乔先永见从这小丫头嘴里问不出任何话来,只得作罢。
走了一阵便走到一座颇具规格的楼阁前,只听铮铮琴声不断从空中传来。红菱毕恭毕敬的让了乔先永几步,说道,“公子,请上楼吧。夫人和小姐已经在此了。”
乔先永见这是一座二层楼阁,建筑的颇为精巧,便拾级而上,果然到二楼庭中,只见浣香已经与吴夫人对面而坐,琪儿和刘婆子都站在后面伺候。没想到许久未见到的张婆子如今也在了,她看到乔先永时,却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想来那星宿图必是张婆子奉了吴夫人之命,连夜赶到凌菲儿处取来的。至于她们用什么理由说动了凌菲儿,就无法得知了。乔先永装作若无其事之样瞟了琪儿一眼,只见琪儿难以察觉的轻微的点了点头,乔先永便知,果然,吴夫人已经得知了乔先永看到星宿图一事。
乔先永心中暗想,既然都是演戏,自己也好好演一场,给这个飞天教的老太婆看看。于是笑容满面的一掀长袍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似乎掩盖不住的笑意,说道,“母亲,这里真是好一个雅致的所在啊!”
吴夫人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乔先永,见他面露喜色,想来是因为又重新得着了那星宿图所故。随即微微颌首说道,“永儿,这院中很大,你若喜欢,就各处玩玩,让香儿和张婆陪着就好。”
乔先永正巴不得吴夫人这么说,他好到处去探寻母亲被幽禁之处,但又被安上了两个眼线,浣香还好,这如影随形的张婆子实在是可恶。但为了避免引起吴夫人的疑心,只好装作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吴夫人又说道,“永儿,我看你到是没有什么一路劳累之色,似乎心中喜欢的很。有什么高兴之事,也将给娘和你妹子听一听。”说完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睛之中露出狡黠的神色。
乔先永自然知道吴夫人话中涵义,他微笑着说道,“母亲,不瞒母亲说,儿子想到就要在这京城之中见到许久不见的师父了,心里自然非常欢喜。更何况,儿子还有许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的事情,想去请教师父。”他看到吴夫人脸上露出迫切的神色,于是又补充说道,“母亲之前提到,这凌卜臻一事,我想师父神通广大,又多在江湖上行走,必然有所知,因此为了缓解母亲的担心,也想去和师父商量则个。”
吴夫人见乔先永果然提到凌家之事,不由得眼中冒出光来,不过当然不是因为凌卜臻,而是猜想乔先永急着去见魏泓,一定是因为星宿图一事。她料想这乔先永大概不知是在何处得了这星宿图,却傻傻的不知道其用,必然是赶着见到魏泓才能解出谜底。
吴夫人小心的说道,“永儿,蒙你师父养育你一场,娘心中也是非常的感激。你若是见到魏大侠,也将他请回咱们府中来可好?”
乔先永脸上却露出为难神色,说道,“母亲,现在儿子确实心中仍然有为难之事。这京城这么大,还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师父。此外,我师父那个人一向不爱受拘束,便如闲云野鹤一般,能不能请的回府,儿子真不好说,这也只能等见到师父再议了。”
吴夫人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依着乔先永的话继续说道,“就是这个理。永儿,我看你饭后休息休息,还是出去看看如何能找得到魏大侠。我想这京城虽大,他若有心与你联络,必然也会留下什么痕迹。”
乔先永点头称是,又问浣香可否跟着他一同出去,却被吴夫人断然拒绝。吴夫人说道,“香儿她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成天跟着你在外面疯也不好。我看就有张婆子跟着照顾就好。”说完她的神情似乎非常坚决,也不由得乔先永再说什么。乔先永也只能作罢。
这一日下午,乔先永换过衣服后,就带着张婆离开吴宅,可惜在城中乱转了一日,也都并无收获,只得悻悻的回到府中,晚饭也随便吃了点,就躺在床上发呆。也不知道呆了多少时辰,只听外面都变得悄无声息,想来已到深夜,府中众人皆已经休憩。而琪儿知道他出去一下午却一无所获,心情必然不好,所以也没有多进来打扰他。
乔先永正盯着房顶出神时,突然听到似乎是房顶上瓦片发出了几声极其轻微的“咔嚓”之声。他虽然听到这声音,但却也没有留意,只当是有什么猫儿雀儿的经过。没想到过不多久,又听到轻微的“咔嚓”声音。
不对,莫非是有人?
正想着,乔先永忽然看到自己房间窗纸外垂下一张模模糊糊的东西,他不由得坐起身盯着那里看去,窗外的月光却亮的很,他看到那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张人脸!奇怪的是,透过窗纸,这脸竟然发出青绿之色!
“是谁!”乔先永大喝一声,同时顺手抄起窗边小圆几上放着的一个茶杯就像窗户用力掷去,乔先永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些许,这力道又狠又准,他口中之音还没落,这茶杯已经带着一股劲风穿过了窗户纸,随即便听到一阵瓷器跌落在地上的碎落之声。
“嘿嘿嘿嘿嘿,也不过如此!”从夜空中传来了如同猫头鹰一般阴森森的鬼魅笑声,随即就凭空消失在了这偌大的府苑之中。
乔先永顾不得披上外袍,连忙下床趿着鞋子推门冲到外面,只见琪儿和张婆所住的房间也已经亮起了烛光,二人也是头发散乱,衣服胡乱披着,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院中。
琪儿揉着眼睛,茫然的说道,“公子,是谁在笑?这声音太可怕了,我听了之后似乎心都在抽搐。公子,你可有事吗?”
乔先永沉声说道,“不知是谁,似乎是从屋顶上下来的,方才在我窗外张望。我扔了个茶杯过去,那人便跑了。”
张婆却一脸紧张的神色说道,“这几日,夫人将各地的好手已经抽调来了京城府中,咱们这府里按说是再安全不过,怎么可能有人闯的进来,又安然无事的离去?不知他是冲着府中什么来的,我得赶紧去禀告夫人,连夜探查。”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得奔走了。
琪儿目瞪口呆得看着张婆子的离去,突然想起一事,靠近乔先永小声说道,“公子,夫人不是说有个什么凌卜臻的,跟咱们有仇吗?会不会是那人来寻仇或者来抢什么东西了?”
乔先永心中一直对吴夫人所说的“凌卜臻”一人将信将疑,据他所知,凌紫宫一脉并无此人,世上身有凌家血脉的,除了凌菲儿和楚弘景的母亲凌真真两支外,大概是并无他人。只是此夜之异事,让他也不由得怀疑起吴夫人口中的这大仇家。
乔先永心中虽然思绪翻涌,但却不露声色的安慰琪儿说道,“不用害怕,你先回房休息,我在这院中查看查看。”
琪儿心中其实极为害怕,嘴上却说着,“公子,我拿着蜡烛,帮你照着,要不然你一人恐怕无法又拿灯又做事。”
乔先永看她嘴唇发白,知道她不肯独自一人,心里不觉好笑,但也没有说破,只是微微颌首。
现场的异常之处,只有地面上摔碎的茶杯,这确是乔先永掷出的。这茶杯破碎的样子,也非常明显的说明,根本没有打到那个人身上,大概连那人衣服都没沾到,可见那人的行踪有多么迅速,简直是形同鬼魅。
如此看来,只能上屋顶去看看,有什么奇怪的痕迹。乔先永正想着,只见前方来了一大群人,乱哄哄的,却是以吴夫人为首,张婆和浣香在后面跟着。再之后却是十几个有家丁打扮之人,也有一看就是武林中打扮之人,杂七杂八的拥着吴夫人等人走来。
乔先永也只得迎了上去,躬身说道,“母亲。夜深了,还因为一点小事兴师动众,把母亲吵起来,实在是儿子的罪过。我也与张婆说过,让她不要惊动家里人,因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之事。”
吴夫人皱着眉头注视着乔先永说道,“永儿,张婆所作所为倒是没什么错。你也知道,咱们家有大对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因此娘脑中这根弦,一直都是紧绷的。我这几日已经调了中原各处的好手过来护宅,居然还能让陌生人闯了进来,真是奇怪!”她顿了顿又说道,“你没受伤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永儿,该不会是你师父,夜里来探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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