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留香阁时,琪儿仍然在左盼右顾,不知道在张望什么。乔先永看她模样,不觉好笑,说道,“琪儿,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你是怕黑呢,还是怕鬼呢?”
琪儿仍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一边伺候着乔先永更衣,一边说道,“公子,这庄子让我浑身都不舒服,总不知道哪里感觉怪怪的。公子你以后晚上也别在府中乱转了,真有点瘆人的!依我看,明日也别上城中四处瞎逛了。我这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乔先永不觉好笑,说道,“琪儿,晚上你害怕,怎么明日大白天的你也怕。有我在,再说还有这地头蛇闫管家在,你不要多想,早点歇息吧。明天养足了精神咱们出去转转。”
琪儿的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战战兢兢的回到外屋去收拾洗漱。乔先永躺在床上,却百思不得其解,这院中明显是有些秘密的,那扇红色小门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他一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想起身再去探查。后来又想,这也算是自家的庄子,也别瞎去探访,省的母亲还为自己操心。有什么事明日交代一声闫管家便是。
其实乔先永想到安阳城中的茶楼坐坐,并不是为着玩耍嬉闹凑热闹,只是因为自从离开白沙镖局之后,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就像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笼子,外界的事一概不知,一概不晓。虽然得以与母亲重逢,但他心里极是挂念师父和师姐的消息,甚至有时候还会想起从前认识的楚弘景、萧茉柔等人,也不知道现下有何变故。这安阳城也是中原十大名称之一,人流往来不息,想来找个最大的茶楼坐上半日,无论如何也能探听到些江湖中的最新消息。
终于从颠簸的路上可以躺在香软的床上睡觉,乔先永这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直到琪儿忍不住叫醒了他,说时间不早了,要他起来陪乔氏和浣香一起用早饭。
不出意料的,张婆又屁颠屁颠的跟在乔先永和浣香身后,去到了乔氏和浣香休息的朗月阁。乔先永方才坐下,还没等拿起筷子,乔氏就开口说道,“永儿,昨夜可睡的习惯吗?今日要是闷的话,就让闫管家陪你出门溜溜弯子。”
乔先永正惊异乔氏对他的心意所了解,正要回答,就听乔氏又说道,“今日也给浣香放个假,不用在这府中陪我这个老婆子,让她跟着你一起去玩玩儿。琪儿这小丫头涉世未深,照顾不周,让她在外服侍你们兄妹二人可以,但是还是要带上张婆子,伺候起来周到,我也放心。”
乔先永听闻,就知道一定是张婆不知何时来告了密,不由得厌恶的看了张婆一眼,只见那老婆子眉目间均是得意之色。但他却也无法忤逆母亲之意,只得点点头。
浣香坐在一旁却甚是兴奋,饭没吃几口,嘴中却是不停,说道,“大哥,咱们去哪里好?你爱喝酒还是喝茶?喜欢吃这安江本地菜还是吃外地菜?你喜不喜欢看杂耍?对了,咱们就去城中心那家茶馆子,那儿得安江菜既正宗,二楼窗户又大,外面集市中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咱们看上了什么好玩的物事,就买回来给娘看,带到京城玩也好。大哥,大哥你笑什么,怎么不说话?”
乔先永心里失笑,嘴上淡淡说道,“浣香妹妹,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安江城,你说去哪就去哪好了。”
闫管家也在一旁凑热闹说道,“浣香小姐说的没错,老闫知道小姐所提的那间馆子,现下就派人去安排安排。”
乔先永挥挥手插话道,“闫管家,多谢你的美意。但咱们出门玩,图的是看热闹,你这一安排,那茶馆中跑堂的,掌柜的知道了是咱府中之人,万一他们有什么避讳之处,咱们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依我看,咱们早饭后就直接过去好了。浣香妹子,我不知道那地方远吗,你若不嫌远,咱们反正无事,慢慢走过去,一路看看城中景致可好?”
浣香连连点头,但对路程远近似乎把握不定,抬头看着闫管家。
闫管家笑着说道,“这茶楼岚祥苑其实离咱这府上并不远,走过去大概一炷香光景。依老闫看,还是让府里小厮抬一顶二人小轿,再另牵一匹马在后面远远跟着,如果公子和小姐走路走累了,或是景致看厌烦了,就坐轿骑马可好?”
乔氏听到安排的妥帖,不由眉开眼笑道,“还是闫管家想的周到。老闫,那咱们这公子小姐就交给你了,你可是给我服侍妥帖了。”
因为众人存了出去游玩的心思,所以早饭也是吃的极匆忙,只是因为要陪乔氏,所以个个虽然都还在椅子上坐着,但早已坐立不安。乔氏看的清楚,缓缓放下调羹笑道,“看你们几个样子,就像是笼中的小鸟一般,急着飞出去。我也不要你们陪了,快去换换衣服,梳洗打扮之后出府去玩罢。”
半个时辰之后,乔先永及浣香带着几个丫鬟小厮还有闫管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聚齐在了这府院门口。浣香一看人多,瞪眼说道,“闫管家,你我,还有大哥和浣香,我们四人一道。其他那么多从人,你让他们远远跟着,别离太近,要不然让人家看到,以为我们浩浩荡荡十几个人出门要做什么。”
闫管家正欲笑着答应,张婆冷不丁的说道,“小姐,你忘了,太太要我跟着你和公子,小心伺候着呢。咱们还是听太太的话为好。”
乔先永正烦这张婆如此不客气的和浣香说话,刚想呵斥,却见浣香眉间涌上一股怒气,但转瞬即逝,淡淡说道,“那就依你,你同我们四个一道,但你还是少说话为妙。”
张婆听闻,垂手凑近闫管家,脸上不由露出得意之色。
商量妥帖之后,这几人就在闫管家的带领下,向着大家商量定的一等茶楼岚祥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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