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来,崂山圣池水面尽是云雾缭绕,即便到了中午云雾也不见尽散,湖面上不时传来几声奇异的声响,如石头裂开一般。这让欧阳笑很是疑惑,本想进到湖中一探究竟,奈何师尊曾告诫不许擅入,更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圣池,故只好作罢。
未窥见究竟,欧阳笑始终心有不安,遂把这几日来圣池的异样禀告给东方敬。东方敬掐指一算,算过之后只是命欧阳笑加强人手看护圣池,并无再多解释,欧阳笑只能领命而回。
自照顾初雪以来,欧阳笑便在圣池边上搭了个小木屋住下了。本以为照顾小婴儿这等事都是熟能生巧的,以他的才智应该能够无师自通,但在折腾了一日后,欧阳笑最终还是决定把府上平日照顾自己的婉灵小丫鬟给请过来。
婉灵这小丫鬟生的机灵,模样亦是可人,平日里喜欢穿着一件桃粉色的衣衫,右手上系着一串细小的银铃,不论走到哪儿都会“叮铃叮铃”地发出悦耳地铃声。那是欧阳笑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便送予她的,只是年岁久远,恐怕连欧阳笑自己都忘了这件事。
虽为灵兽族中人,各种奇珍异兽也见识不少,可当婉灵初见欧阳初雪时还是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但,多看几眼后反倒是越生喜欢了。
对于初雪,欧阳笑只是解释说在断龙崖边上捡到的,觉着可怜便带了回来,叫她好生照料,并让她千万保密,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欧阳笑言语间眼神闪烁,婉灵跟随欧阳笑多年,自然知晓欧阳笑不善说谎,但既然欧阳笑不说,便自有他的道理,自己也不再多问,只是按欧阳笑的吩咐悉心照料着小婴儿。
转眼两年,初雪也已学会了走路,话语也渐连贯,头发长长了,有了小姑娘的样子,额上的一对小角却是渐渐退了去,只留下两个微微突起的包包,除了一双湛蓝的眼眸外,看上去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差不多。
这日,正值六月初五,婉灵正领着初雪在湖边柳树荫下玩耍,忽然间,初雪便丢下手中的柳条儿愣愣地站住了,拉着婉灵的衣襟指向圣池中心说道:“姨姨!花花,花花!”
婉灵顺着初雪指的方向看去,圣池中除了一团大大的云雾外,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婉灵蹲下身子笑着说道:“哪里有花花啊?姨姨怎么没看到?”
本以为是孩子开玩笑,却看到初雪很认真地指着圣池中的那一团云雾,道:“云朵,花花,花花。”
婉灵以为初雪把那团云雾当成了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起初雪道:“好!那是花花,雪儿说它是它就是!”
话还没说完,圣池中柔柔地射出赤橙黄绿七色霞光,将圣池装扮得如琉璃仙境一般,原本的那团云雾在霞光的照射下慢慢散去,一朵如木盆大小的花骨朵出现在水面上,慢慢盛开,幽幽地闪着七色光芒,美得摄人心魄。
婉灵看呆了!回过神来后忙抱起初雪向木屋跑去,边跑边叫喊着:“欧阳哥哥!欧阳哥哥!”
欧阳笑正做午饭,听到呼喊声后提着菜刀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大声道:“何事惊慌?”
婉灵指着池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莲花!七色莲花!”
欧阳笑看向池中:“哪来的莲花?你是饿昏了头看花眼了吧?”
婉灵着急地辩解道:“没有!就在…”
当婉灵再次看向圣池中时,圣池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平坦的水面上静静地飘着几团云雾,刚才看到的一切就如梦一般消失了!
婉灵用手挠挠脑袋,刚才明明是看得真真切切的,才转眼功夫,怎么说没就没了?难道真是镜花水月?
“花花,水里花花!”婉灵正摸不着头脑之时,初雪却开口了。
听到初雪这么一说,婉灵如同被电到了一般,拉着初雪的手急切地说道:“对对对!雪儿也看到了!”婉灵说完便看着初雪,似征求认同般对初雪说道:“是吧,姨姨没有骗人吧?”
本以为初雪会点头回应,不想初雪却是抱着婉灵的脖子嘻嘻地笑了起来。
欧阳笑看着她俩,叹了口气道:“回屋!吃饭!”
“哦!”婉灵看到初雪如此,一下没了脾气,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抱着初雪回了屋。
夜深,婉灵和初雪早已睡去,欧阳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正想着婉灵白天所说的看到池中盛开七色莲花一事。
婉灵跟随自己多年,肯定不会故意作弄自己取乐,而自己为何前来看守圣池?难道仅仅因为圣池是南岭神洲的圣水源头而已?是不是圣池中藏着什么秘密?这些师尊从未向自己透露半句。
这些时日来圣池水面整日都是雾气重重的,之前也是闻所未闻,禀告师尊后,师尊更是命白虎堂严加看守,不许踏入池中半步,这一切都让欧阳笑疑虑重重。忽然,欧阳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来!自言自语道:“难道…婉灵看到的都是真的!这崂山圣池便是传言中的仙界圣池!而池中之物便是…”
正独自念叨时,屋外一道黑影闪过。
“是谁!”欧阳笑大喝一声,翻下床榻,唤出破魂枪追了出去。
欧阳笑追出木屋,除了夏日虫鸣外,没有一点其他的声响。欧阳笑嘀咕着:“怎么可能看走眼呢?”
欧阳笑将破魂枪往地上一插,双手结印唤出深苍白虎,白虎走出雷电光球后静静地俯低身子,欧阳笑跟着闭目凝神,凭借气息追踪着圣池的每个角落。
忽然间,他察觉到了圣池中有一丝细微的灵力波动,“怎么可能?”欧阳笑不禁低语道,因为从察觉到的灵力判断,池中之人不过半圣之境!准确来说,半圣之境可能都是抬举他了!
“区区半圣之境竟敢擅闯灵兽一族禁地!是活得不耐烦了么?”欧阳笑睁开双目,嘴角一扬,不屑地“哼”了一声。
当欧阳笑扛起破魂枪正要前去教训一下擅闯圣池之人时,突然一个闪念袭来——来人会不会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灵力?因为,若是没有深苍白虎的辅助,自己估计都察觉不到来人灵力!想到这欧阳笑加快了脚步。
来到圣池边上时欧阳笑突然停住了,师尊曾再三叮嘱不准踏入池中半步!
欧阳笑把枪往地上一擦,望向圣池中心,虽云雾缭绕遮挡了视线,但他能感觉到有一股灵力正向池心靠近,那正是早上婉灵所指的看到七色莲花的地方!
欧阳笑不禁失声叫了起来:“不好!”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戒律门规了,提起枪直接追入了池中。
追至圣池中心,云雾愈加浓厚,但那股灵力已逐渐清晰,欧阳笑看到了擅闯圣池之人!是一个蒙面黑衣人!
欧阳笑把枪横指大声喝道:“住手!来者何人?”
黑衣人蹲在池面上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听到欧阳笑一声大喝,赶紧起身没入云雾中。
欧阳笑追上前一看,瞬间惊住了——一朵盛放的莲花出现在他面前,熠熠闪着七色光彩!
欧阳笑刚想伸手靠近,手却如电蛰搬被弹开了,七色彩莲周围出现了一道金光屏障,欧阳笑猛然醒悟——刚才那黑衣人蹲在这一定是在施术解开屏障!
正思意间,深苍白虎猛然转过身,俯低身子,喉咙内发出低沉的吼声,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他们这边袭来!是一道光!欧阳笑一个翻身,白虎亦随之翻滚,毫秒之间,一道炽烈的金光射过欧阳笑腰际,直接打中七色彩莲的金色屏障边角,击出一个箩筐大小的凹洞后被反弹开来,但凹洞很快就复原了。
欧阳笑落地站定,刚才那一击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来人修为不低,是在刻意隐藏灵力!
深苍白虎虎掌朝水面一拍,一阵刚猛的灵力在水面荡漾开来,水面上的云雾随即以白虎为中心散开近两百丈,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欧阳笑左侧百丈开外!欧阳笑也看清了,那黑衣人手中并未拿任何兵刃。
欧阳笑将破魂枪往前一指,厉声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若执迷不悟,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人并未答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话,竟赤手空拳朝欧阳笑袭来!
欧阳笑寻思道:此人躲过白虎堂众弟子独自深入灵兽族禁地,被发现后却并无撤退之意,看来此人对这朵七色彩莲是志在必得!
欧阳笑抡起破魂枪迎了上去,交手十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即便是赤手空拳欧阳笑也未能得占上风!相反,黑衣人出招却甚是古怪,似乎在故意隐藏武功路数,有些招明明可以得手却收起了力道,感觉是要让欧阳笑知难而退,并不想伤他半分。
这猫玩耗子的感觉让欧阳笑甚是恼火,心中寻思道:反正七色彩莲也有金光屏障保护,索性放开手脚尽快将那黑衣人制服!
欧阳笑虚晃一枪跳出数十丈开外,身后白虎形态暴涨,术式已完成,欧阳笑左手拿枪,右手手掌自上而下拍向水面,喝一声:“白虎震山掌!”
深苍白虎挺直身姿,狂啸一声后硕大的虎掌充斥着浑厚刚劲的力道朝着黑衣人拍去!只听得“轰隆!”一声,虎掌硬生生地将水面拍下数十丈深,整个圣池水面翻起一阵巨浪。
这两年来,欧阳笑并非虚度,身处圣池圣地,借着圣池的灵力修行,他的修为已较两年前精进不少,更何况,他深知师兄已去,师尊已老,灵兽一族中除他和其他两位堂主外,再无太多倚靠,宵小一辈之中却有不少苗子,但要等他们担起大任,终究时日太长,自己必须要尽早达到师兄的境界,才能撑起灵兽一族。
一掌过后,欧阳笑仍能感觉到黑衣人的灵力,这让他略感吃惊,但欧阳笑随即调整身姿,双臂向后一张,十指化作锋利的钢爪,第二招发动——“白虎金刚爪!”
深苍白虎怒目圆睁,露出锋利的虎爪,密如织网的攻击从天而降,虎爪所及,玉石俱碎,就连圣池中的水都在一瞬间被剥离开来,化作一场倾盆大雨重新降至池中!
一口气使出两个绝招,欧阳笑额上开始浸出汗珠,但察觉眼前已再无一丝灵力,欧阳笑龇牙皱眉地握起拳头笑了起来。
还没高兴多久,欧阳笑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强大得离谱的灵力,近在咫尺!还未来得及反应,背心已结结实实中了一掌,这一掌竟将欧阳笑的本相兽灵打散,本人更是如流星陨落般砸入了水中!
许久,欧阳笑才挣扎着爬出水面,跪在水面上咳了几声,一阵晕眩后突然感到体内气血翻腾,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化入水中。
若非刚才深苍白虎本能地保护,中了那一掌,欧阳笑恐怕是要在床上待上个十天半月。
黑衣人见欧阳笑一时间再难出手,便收了手,转身朝七色彩莲而去。
当黑衣人靠近七色彩莲,七色彩莲便现出一层金光屏障,不过,那黑衣人却是如见到故人般朝彩莲点了点头,熟悉地结起法印。
术式完成,正当黑衣人伸手掌刚触及金光屏障时,一条金色的绳索突然从水里钻出来!
黑衣人见势立即纵身跃起,奈何还是晚了一步,那金色的绳索将黑衣人像捆粽子一般捆得严严实实。
“哈哈哈哈!”远处传来欧阳笑得意的笑声。原来,在追黑衣人进入圣池之中见到七色彩莲的时候,为防有失,他就暗自在七色彩莲周围设下捆仙索,如同两年前以公孙禅月引诱雄蟒现身同出一辙,如今看来,他赌这一招赌对了!
黑衣人挣扎了几下,谁知那条金色绳索却越挣扎越紧。
欧阳笑也不着急,踉跄着站起身,拾起破魂枪后慢慢悠悠地朝黑衣人走来,“别浪费力气了,这可是捆仙索!”
黑衣人听后便停止了挣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松开!”
欧阳笑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一脸夸张地说道:“我没听错吧?好不容易才逮着你,你让我松开?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欧阳笑走到黑衣人跟前,“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说完便伸手去摘黑衣人的面纱。
“住手!”黑衣人低吼道。
欧阳笑“嘁”了一声,并未理会,正要触到面纱之时,黑衣人竟在瞬间退开了十来丈远!
欧阳笑大惊,这黑衣人手脚都被捆住了竟还能移动得如此迅速!赶紧提枪追去,但每次都未能跟上黑衣人的速度,更别提揭下他的面纱了!
几个回合下来,欧阳笑不由怒火中烧,“这是你自找的!索性让你变成尸体我再看看你是谁!”
说罢,欧阳笑再次朝黑衣人追去,左手背于身后双指暗聚灵力,右手将破魂枪掷了出去,大喝一声:“银枪破魂阵!”
破魂枪一化做八,从八个方位将黑衣人困于阵中,织起雷网,雷网中生出四条雷电锁链,以雷电之威将黑衣人牢牢锁住再难移动。
见已得手,欧阳笑破入阵中,左手朝黑衣人胸口一指,积蓄已久的灵力瞬间从指间爆发——“白虎裂空指!”这招一旦得手,黑衣人胸口必定会被轰出个大窟窿!
正当“白虎裂空指”即将击中黑衣人之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不仅斩断了雷电锁链,就连捆仙索也一并被斩断了!
黑衣人借机一闪,躲过了欧阳笑蓄势已久的白虎裂空指,刚猛的指力只是撕下了黑衣人的衣襟一角。
指力落空,“轰隆”一声直接将圣池边上的一座独峰击出一个大窟窿!
刚才斩断捆仙索的那道金光虽快,但欧阳笑是看的真真切切——那是一柄金色龙纹剑!试问,普天之下又有什么兵刃能斩断这捆仙索呢?
“轩辕剑!”欧阳笑惊讶地叫道。
黑衣人听到后便也停住了,将那柄金色龙纹剑收于身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慢慢把面纱拉了下来。虽然从见到轩辕剑那刻欧阳笑就已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但当他真正看到黑衣人的真容时依旧是满脸的吃惊和疑问,那黑衣人竟是韩世仁!
欧阳笑把破魂枪撇到身后,向韩世仁质问道:“韩大哥!怎么会是你?”
韩世仁把面纱收入怀中,略带亏欠地说道:“刚才那一掌实在对不住…初雪可还好?”
欧阳笑见韩世仁答非所问,有些着急道:“难道连你也觊觎这七色金莲?”
韩世仁缄默不语,欧阳笑继续道:“七色金莲既然生长在我崂山圣池,那定是我灵兽族之物,当日你冒死送初雪前来,我以为你是深明大义之人,想不到竟也会为了这七色金莲而做鸡鸣狗盗之事!”
韩世仁听后又是一声长叹,道:“七色金莲确是修行之人梦寐以求之物,但此番前来,却是万不得已!”
随后,韩世仁便把韩世义受神秘人所伤,需要七色金莲重塑本相剑灵一事告知欧阳笑。
欧阳笑听后赶忙拱手作礼道:“韩大哥何不一早言明!若是为救令弟,在下愿将七色金莲亲自奉上,以报答昔日之恩!”
韩世仁走上前,伸出手拍了拍欧阳笑的肩膀道:“韩某深知欧阳兄弟重情重义…但…这是最好的方法…对不住了!”
欧阳笑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一抬头看韩世仁,但一切都晚了!
韩世仁搭在欧阳笑肩膀上的手就势一按,一股强大的灵力直接将欧阳笑震得口吐鲜血,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欧阳笑醒过来时已是次日正午,睁开眼后却发现已躺在自己府邸的卧房内,青音和樊毅神色凝重地站在床边,初雪则被婉灵拉着跪在一旁。窗边,东方敬背着手站着看向窗外,神色异常凝重。
见欧阳笑醒了,青音赶忙上前将他扶起身,东方敬也转身走了过来。
青音扶欧阳笑靠着床头坐着,移动身子时欧阳笑忍不住咳了几声。待坐好后,欧阳笑对着东方敬俯首作揖道:”见…见过师尊…”
按照以往,东方敬肯定会先过问伤势,但此时,东方敬一开口却是声色严厉地问起了池中之物,“圣池之内的东西现在何处?”除了在东方沐雷亡故那日,众人还从未见过东方敬如此震怒,不由得都身子一哆嗦。
欧阳笑忍不住咳了几声,道:“禀师尊,昨夜一蒙面黑衣人潜入圣池,将池中之物强强而去,弟子力敌,但黑衣人修为甚高,弟子不敌,被黑衣人所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便昏死过去,之后的事情便…”
东方敬越听越怒,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随即四分五裂。
东方敬怒道:“自己不敌为何不一早叫兵增援?”
看到师尊盛怒,欧阳笑也顾不得伤痛,直接翻起身跪于床下:“是弟子大意了!那黑衣人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刻意隐藏了灵力,让弟子误以为他不过半圣之境,谁知交手时弟子才察觉他的诡计,那黑衣人···不出三招便将弟子打晕了…是弟子失职,肯请师尊责罚!”
东方敬颤抖地指着欧阳笑,怒吼道:“责罚…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么?弄不好整个灵兽族都要受你牵连!”
欧阳笑听后面色煞白,青音和樊毅也都慌了神,一并跪于地上。一时间屋内死一般沉寂,无一人敢言语。
许久,樊毅才起身,试探着拱手作礼对东方敬道:“师尊,是何物如此要紧?我等这就派人前去追回!”
东方敬转身看着樊毅吼道:“如何去追?连人家脸都没有看到,上何处去寻?难道要翻遍整个仙灵界挨家挨户搜么?”
樊毅被问得哑口无言,低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东方敬目光突然落在初雪身上,指着初雪问欧阳笑道:“这个小娃儿是怎么回事?”
婉灵心中大惊,暗暗用力按着初雪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抬头也莫要言语。
正当婉灵不知如何作答时欧阳笑开口了:“这是···这是我和婉灵所生的孩子!”
婉灵又是一惊,抬头时正看到欧阳笑对她使眼色,婉灵一下明白过来,“是…这孩子是我和堂主所生的···”
东方敬向来喜欢小孩,也曾盼着东方沐雷尽早娶妻生子,让他一享天伦,但此刻他哪里还有这些心思,对着欧阳笑就是一顿斥责:“胡闹!让你去看守圣池,不是让你在那里娶妻生子安逸享福的!”
正训斥之时,屋外弟子匆匆来禀,“天神驾到!”
东方敬脸色大变,收整衣衫正与屋内众人准备出门相迎之时,却看见一身素衣的公孙神武率着一众将领朝这边来了,身后却未见韩世仁,而是望月、听风两位将军领队。
东方敬携青音和樊毅两位堂主忙跪于门后相迎。
公孙神武入得屋内,一并将领听命于门外。
欧阳笑一身寝衣跪于床前,公孙神武走近时欧阳笑忍不住咳了几声,谁知越咳越厉害,一口淤血咳吐出来差点溅到公孙神武。
公孙神武示意青音扶着欧阳笑后便再无半句慰问,转而对着东方敬问道:“池中之物如今何在?”
东方敬俯首答道:“老臣有罪!昨晚有黑衣人夜袭崂山圣池夺走池中之物,打伤我白虎堂堂主,臣已命人四处搜寻,至今仍未有消息。”
公孙神武捡了把椅子坐下,把玩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平和地说道:“你可知罪?”
东方敬突然背脊一凉,赶忙俯首贴于地面,道:“臣知罪!望君上开恩!饶过灵兽一族,臣自当一人承担!”
欧阳笑先前还有些怪师尊责备过重,但此刻听到师尊竟要为此事揽下所有罪责,欧阳笑不由眼眶一热,跪着上前道:“君上,错全在我!与师尊无关,与灵兽族无关,望君上开恩,臣任凭君上处置,只求放过师尊,放过灵兽族!”
青音和樊毅也都俯首道:“望君上开恩,我等愿同罪!”
公孙神武将玉扳指取了下来,拿到眼前看了看,又戴了回去,悠悠说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东方敬和欧阳笑把圣池的兵力部署和事情的经过一一禀告,在禀告黑衣人盗抢池中之物时,欧阳笑刻意隐瞒了使用捆仙索一事,只是说黑衣人身手迅猛,自己连发几招都未打中黑衣人,而自己却不慎被黑衣人打中背心和左胸后便昏死了过去。
公孙神武听后,慢慢起身走到欧阳笑跟前,以灵力查看了他的伤势后捋了捋胡须道:“三招之内便能将半神之境打成重伤…仙灵界内恐怕不出三人,带孤前去圣池探个究竟。”
欧阳笑一听,心里暗叫不好,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这条!但事已至此,只能先跟着公孙神武前往崂山圣池。
公孙神武起身之时,看到床边还跪着个小娃,似有些奇特,正要上前多看一眼时,只听东方敬在门边候道:“君上这边请!”
公孙神武随即作罢,转身朝门外走去。
刚才那一举动让欧阳笑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待公孙神武出门后,欧阳笑赶紧给婉灵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初雪尽快回避。
东方敬在前引路,青音和樊毅扶着欧阳笑在后边跟着,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众人便来到崂山圣池。
落地之后,东方敬正要上前回禀,公孙神武却伸手示意他不必回禀,转身对欧阳笑问道:“欧阳爱卿是在何处与黑衣人交的手?”
听到公孙神武这么问,又看到望月和听风两位将军,欧阳笑便已猜到公孙神武是要捕捉残留的灵力以断定来人身份,便回禀道:”臣只是在圣池东南侧的岸边和那黑衣人交手。”
公孙神武听后,给左右使了个眼色,望月、听风两位将军便领命,化作两道白光从左右两侧飞出,在圣池东南侧展开细致地搜寻。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两位将军便回到公孙神武面前,回禀道并未搜寻到任何一丝灵力的痕迹,就连欧阳笑的灵力也未察觉。
欧阳笑也听到了望月和听风两位将军所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说未在东南岸交手,但自己每日巡守圣池,多多少少也应该留有些自己的灵力,怎么就说没发现一丝灵力呢?
公孙神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欧阳笑,欧阳笑正遇着公孙神武的目光,不由心头一颤,背脊一阵发凉。
公孙神武也并未说什么,他明白,欧阳笑巡守圣池,不可能连他的灵力都未能察觉到,除非,有人刻意抹去了灵力的痕迹!
欧阳笑以为灵力探查会就此作罢,却不想公孙神武走到圣池边上,张开双臂,深深吐息一口气后即闭上了双目。众人正疑惑之时,突然,一股霸道而凌厉的灵力压迫着整个崂山圣池,除公孙神武自己外,所有人都被这股灵力压得跪在了地上,无法动弹,欧阳笑更是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欧阳笑不可思议道:难道这便是身为神的实力么?
原来,公孙神武正在用最霸道最直接的方式搜寻着圣池内的蛛丝马迹——那就是用自己强大的灵力充斥着整个崂山圣池,对崂山圣池内的每一寸土每一滴水每一片树叶都细细地搜查。
近一炷香过去了,那股霸道的灵力非但丝毫未减,却有逐渐加强之势。突然间,公孙神武像是发现了什么,右手手指向前一拈,拈过一片什么东西,握进手心以后,那股强大的灵力便在一瞬间消失了。
公孙神武抬手示意,众人纷纷起身,东方敬向前拱手问道:“君上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公孙神武将手上的东西递与众人看——是一片破损的黑色衣襟!
欧阳笑心中一惊,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辩解。
“这是…”东方敬有些不解。
公孙神武捋了捋胡须道:“辛苦欧阳爱卿,来人虽然在事后刻意抹除了整个圣池内外的灵力,但…这片掉落在独峰破口处的衣襟,却还残留着一丝灵力,这估计连那黑衣人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罢。”
东方敬似乎醒悟过来了,道:“君上是说这破损的衣襟是那黑衣人身上的?”
公孙神武点了点头。
找到了线索,公孙神武看起来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倒面色凝重起来,谓左右道:“韩帅今日何在?”
听风上前禀道:“韩帅因身体抱恙,告假已有月余。”
公孙神武将那片衣襟攥入手中,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谓左右道:“速招降龙、伏虎、揽鹤、灵蛇四位将军!”
左右领命而去。
公孙神武双手向后一背,紧紧攥着那片破损的衣襟,狠狠说道:“好一个身体抱恙!哼!移驾天剑阁!”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