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讲师挥手示意下课。这里是老城区卡师学院，但并没有专业的老师，大都是一些卡师协会下派支援下城区的中级卡师。每周仅有一天课程。
下面的学生有老有少，下城区的人无法获得系统的教育，唯一的学习机会就在这里。
李一凡将记下的几张笔记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破布包，没有逗留与他人交流，即刻起身离开会场。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一双眼睛奇异夺目，赤铜色的瞳孔通透，犹如兽目。他低着头走在街上，脑海中回忆课上的知识。
这个世界中，只有成为卡师、强大的卡师才能够受人尊重获得至高的地位。李一凡深知这一点，在这个年龄段他有着超乎旁人的成熟。
下城区的道路肮脏哄臭，空气中弥漫着烟尘。昏暗的街灯下拥聚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城市的空中却绚烂非凡。空中车道在夜幕中纵横交错，霓虹的灯光闪烁，映在下城区的人眼中就像是金钱的诱人反光。
路边甚至总能看到饥饿垂死的人。昨天还打过招呼的邻居就躺在街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李一凡盯着地面走路，避免在混乱的街区中遇到麻烦。
在这片区域，他的父亲地位颇高，因为他为上城区的穆家做事。虽然只是看门，但任何能够与上城区的富商老板牵扯上关系的人在下城区都被人忌惮。遑论父亲李平山已经为穆家做了五年的佣人。
即便如此李一凡还是不愿惹上麻烦。
回到家中，李一凡立刻取出纸笔在课堂上所记录的笔记上临摹。
制卡的图案复杂繁琐，没有长时间的练习达到熟练，加上充沛的精神力和源能是不可能成功的。
因为不能直接在卡牌模板上练习，牌模对于下城区来说极其昂贵，一张简单的低级白板牌模也需要近千的联邦币。李一凡只有熟练以后才能够尝试实操绘制。
李一凡在纸上临摹数次今天学习的新卡牌后，从抽屉中的一个小匣子里取出一张牌模。今天他要尝试绘制一级源卡以及一级基础杀伤卡火球术的绘制。
卡牌绘制中，最重要的是制卡师的能力：熟练度、源能强度、精神力。
尤其是精神力这方面，天赋极其重要。先天的精神值在极大程度上决定了作为卡师的上限。
除去制卡师的本身因素，牌模，绘卡笔，源能油墨等也会影响到制卡的成功率以及品质。但是对于李一凡来说，这些显然不是他能够考虑的内容。
在脑海中再次回忆一边所有细节，李一凡开始绘制源卡。
源卡是所有卡牌的基础，它用于储存卡师的源能。在战斗中能够与其他卡牌配合释放，节省卡师体内的源能。
源卡的绘制是所有卡师的第一课。成功绘制源卡就意味着卡师的第一步。
持笔点墨，李一凡沉心觉察体内的源能。一片泥泞的黑暗中，几道光点顺着李一凡的引动流入绘卡笔中。随即与油墨融合一体，深色的油墨隐约间发出微光，这正是注入源能成功的现象。
没时间欣喜，即刻落笔。柔软的笔尖匀速移动，李一凡一丝不苟的将脑海中的图案印制在牌模上。
源能不断的输出，他能够感受到精神力不断的消耗，脑门上逐渐渗出汗滴。但他的呼吸却异常稳定，他还记得老师经常说到的，制卡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平静的心。
随着笔迹落定，牌面上的繁杂图案完整出现。一道一道深色墨迹交错间似乎蕴藏着某种韵律，直视久了，那图案仿佛跃然而出，在空中散发源能波动。
呼——
李一凡深呼出气，源卡绘制成功！
这并非他第一次绘制源卡，但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熟练度一直在提高。成功率也上升到两成。
李一凡按捺不住的欣喜，如果能到达四成的成功率，他就能够为联邦绘制源卡挣钱，家中的开销就不会太拮据了。
现在源能消耗过多，他需要休息一会等待源能恢复再进行火球术的绘制。至于火球术他的成功率则更低，往往十中存一。
一般来说，等阶越高的卡牌，其图样越是复杂，对制卡能力的要求也越高。相较于源卡，火球术的绘制难度要超出一大截。
绘制成功的卡牌被他存放在贴身的卡包内，包括十张源卡与六张火球术。这是他自学习制卡以来积累的所有卡牌。
他拿起绘制成功的卡牌，正想放入卡包时异变骤起。
卡牌上的光泽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引动，流入李一凡的体内。
叮——
脑海中一道钟声自深底迸发，像破除迷雾的飓风。瞬间李一凡昏沉的大脑清明非凡。
系统能量值1%——
——万界制卡系统已启动
“绑定宿主……李一凡。已为宿主匹配最佳试炼地——远古幽鱼界。”
李一凡懵懂，反应不过来。
这是……系统？
没等李一凡回过神，眼前的一幕斗转星移飞速变幻，仿佛陷入一道空间漩涡当中。
“宿主首次试炼，系统赠送免费死亡次数——无穷。
生存任务：存活三天。
采集任务：幽鱼眼，幽鱼鳞。
具体评价影响任务奖励。祝宿主任务成功……”
系统的声音毫无情感，但在此之中李一凡莫名听出戏谑的意味。“死亡”这个字眼令他头皮发麻。
周围的一切落定，李一凡扶着晕眩的脑袋，睁开眼睛。
眼前的世界仿佛灵界。雾气弥漫间，土地，树木，天空，皆是若隐若现，如同魂体。
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的确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李一凡难以置信的猛掐自己，但剧痛没有将他带回熟悉的家中。
系统，任务还有空中游荡的飞鱼。李一凡一时间不能消化这一切，愣愣的呆在原地，浑然不知危险的来临。
突然间，李一凡似乎受到一股强大的引力，化作魂体的他根本无力抵抗被巨力一拽之下飞上天空。
耳边呼啸的风声令他醒悟，一双黄金瞳终于投向引力的来源。
不看不要紧，眼前的一幕着实骇人。
覆盖整片视野的一张大嘴，天地间所有灵体似乎都在不可抗拒的被这张巨口吞噬。
那是一条巨龙！传说中的生物居然在这里见到。
若隐若现的巨口中能够看到嵌满口腔的尖齿，一旦吞入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顾不得头皮发麻，李一凡应激般的摸上腰间的卡包，里面充实的卡牌一瞬间似乎给了他一丝勇气抵抗。
精神力引动卡牌，一道火光在阴沉的天地间骤然出现，朝巨口投射而出。
这点火光没能成为拯救他的希望，火球术在巨口面前犹如投入广袤海面的小石子，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最后的希望消失，片刻间李一凡被吞噬而入，陷入黑暗。
温和的死亡并未到来，当一切都陷入黑暗中，剧痛袭来。那是犹如浑身被生撕的痛苦。
李一凡紧咬牙关，如果嘴巴牙齿还存在的话……
许久过后，痛苦才逐渐缓解，逐渐失去意识。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宿主是否复活，选择否则返回原世界，任务失败。”
李一凡几乎毫不犹豫的要选择否，但在那一刻下城区的阴暗一股脑涌进他的脑海，死在街上腐烂的尸体，那些人艰辛的生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愿成为尘土中的一员。
这一刻黄金瞳中似乎有光辉闪烁。
“复活！”
“已随机选择复活点。”
光明重新到来，周围的情景与先前大有不同，那只遮天蔽日的巨龙已然消失不见。
空中有飞鱼群团聚，时疏时密，空中的雾气也随之翻腾。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幽鱼吗？”李一凡问道。
“宿主需要自行探索世界，鉴于初次尝试。系统会给予宿主解释。是的。”
李一凡无言以对，你把我带到这鬼地方送死，现在提示两句倒像施舍。
现在知道幽鱼是什么了，可是幽鱼在空中自己怎么抓？
“宿主不必紧张，幽鱼同样需要能量。他们周期性降落到地表汲取能量。宿主可以抓住时机尝试。”
李一凡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这到是一个办法，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你能听到我心里说话？”
系统：“……”
不说话是吧！
李一凡在心中谩骂狗系统，连自己的想法都能探视那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宿主放心，本系统是正经系统不会侵犯宿主隐私！另外宿主禁止辱骂系统，下次发现将进行惩罚！”
听此李一凡脑袋一缩，他可不想尝试系统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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