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看!”
林黛玉连忙朝卧房里走去,雪白的玉足,浅粉的脚掌,步步映莲,摇摇生风,只留下一阵清甜的香气。
撩开珠帘,林黛玉上了妃子榻,用锦被把自己裹了起来,见贾瑜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轻啐道:“坏蛋。”
贾瑜回头看向轻轻扯着自己袖子的紫鹃,威胁道:“你要是敢进来坏我的好事,我就把你按在床上给收拾了。”
紫鹃满面乞求,自家姑娘身子骨还弱,现在依然承不了恩泽呐。
“你不相信我的人品是吧?那你来代主受过,看我如何兽性大发。”
贾瑜抓着她的手腕,往隔间的小床上大步走去,紫鹃涨红了俏脸,奈何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多次讨饶无果后只得向自家姑娘求救。
林黛玉知道贾瑜是在开玩笑,本来想开口制止的,可想起宝丫头和她的两个贴身丫鬟怕是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涌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正在婚期,不得罔顾伦理,但自己两个贴身丫鬟还是可以的,他若是想,拿去便拿去了。
以他现在的地位和功名,想要什么样子女子没有,但他从来不在外面放浪形骸,沾花惹草,和那些不干不净的女子往来,他当时还毫不犹豫的推掉了那理国公府太夫人的撮合,那可是国公府长房的嫡亲小孙女啊,她觉得自己不比她尊贵,如此种种,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深知贾瑜满心都是自己,为了自己,他明明已经纳了宝丫头,但却不让她进门、他主动和自己说,将来会让嫡次子姓林,传承她们家的香火、他手刃了杀害爹爹的罪魁祸首、还提出以后每隔一年就带自己回金陵祭拜父母,他为自己做了太多太多,说都说不完。
虽然和贾瑜还没有成亲,但她已经开始为他安排这些了,她让龄官去伺候贾瑜,还为他推荐了金钏儿姐妹俩,她在薛家二房做客的时候,她发现,他们家那个小丫头书案上全是他写的诗词,言语之中对他也满是崇拜,于是她便把自己的金步摇送给了薛宝琴。
贾瑜本来只是想和紫鹃开一个玩笑,但酒意已经上了头,某虫也上了脑,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眼下正是贪花好色,食髓知味的年纪,原始的冲动和本能他很难控制的住。
诚然,在鸳鸯、晴雯、媚人、金钏儿、龄官、玉钏儿、紫鹃、雪雁、莺儿和香菱这十个贴身丫鬟中,紫鹃的容貌可能要垫底,但在贾瑜眼中,她此刻苦苦哀求、诚惶诚恐的小模样却别有一番滋味,不与人同,他还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
贾瑜一条胳膊放在她的腿弯下,一一条胳膊环着她的背,抱起来往床上一丢,她惊呼一声,连忙往里面躲去,雪雁呆呆的看着,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姑娘,您快阻止一下二爷吧。”
林黛玉在里间的笑着说道:“你是我的通房丫头,老爷要和你亲热,我还能拦着不成?我才不和凤哥儿学呢。”
紫鹃见自家姑娘不替自己说话,跪坐在床上,又朝贾瑜哀求道:“二爷,这种事不能当着姑娘的面啊,太不合适了,婢子跟您去别的屋子好不好?”
贾瑜欺身而上,按住她的两只手腕,冷笑道:“天天和我没大没小的,今天非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不可,不杀杀你的锐气,以后还不得上天。”
带着酒气、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红透了的脸上,看着近在咫尺,俊俏到无可挑剔的面庞,她的心里小鹿乱撞,惶恐、害怕中又是夹杂着些许的期待,可当着自家姑娘和雪雁的面,她实在是做不到听天由命,任君采撷,身子一扭一扭的,不停的挣扎着。
她用两只小手无力的推着,依然没有阻止那越凑越近的脸,她觉得今天怕是要在劫难逃了,只得闭上了美眸,希望二爷能尽快结束,两行清泪滑落脸颊,落在锦被上,浸湿了几朵红梅。
贾瑜只是在她樱唇上啄了一口,站起身说道:“看到了吧,我极其的理智,以后别再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从雪雁身边路过的时候,贾瑜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啄了一口,笑道:“去给我倒一盏茶来。”
雪雁一动不动,而是仰起小脸,闭上了大眼睛,贾瑜好笑不已,在她小嘴巴上亲了亲,她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算了算,这十位贴身丫鬟,还有鸳鸯、莺儿和金钏儿姐妹俩口上的胭脂还没有吃,看来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贾瑜坐到妃子榻上,接过雪雁递上来的温茶一饮而尽,林黛玉看着他,很是认真的说道:“瑜儿,你要是喜欢她,是可以且合礼的,我不会介意。”
“她们两个我都喜欢,这种事以后再说吧,对了,有件好事要和你说,后日太子妃生辰,太子殿下邀请我们俩去太子府赴宴,后日上午我来带你。”
林黛玉说道:“那我们得准备一份礼物,不知道太子妃她喜欢什么呢?”
贾瑜笑道:“太子殿下有言在先,任何人都不能带礼物,这个规矩我们不能破坏,登门祝贺就行了。”
说完,他从旁边拿起一双白色软袜,一本正经的说道:“妹妹,光着脚容易着凉,就让我来给你穿袜子吧?”
“瑜儿,不要...”
贾瑜掀开锦被,轻轻握住她柔软白嫩的小脚,面色自然的给她穿上袜子,起身笑道:“妹妹,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就翻墙回去了。”
林黛玉嗔怪道:“你就不能从院门走吗?”
“那不行,不翻墙还能叫私会吗?我要是从正门走出去就叫约会了。”
林黛玉对紫鹃吩咐道:“送老爷从院门走,不要让他再翻墙了。”
腰上挨了一掐,和紫鹃来到院门口,贾瑜问道:“你多大了?”
紫鹃答道:“二爷,婢子快十六岁了。”
“哦,晴雯和你差不多大,媚人还比你小一岁多呢,呵呵呵。”
紫鹃哪里还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低眉垂眼,面红耳赤,贾瑜轻声道:“刚才不是作贱你,我是很喜欢你的,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你见谅。”
“二爷,婢子没有怪您呢,让姑娘养再两年吧,您要是实在想,婢子和雪雁都可以的。”
自己和雪雁以后是要给二爷做通房丫头的,他现在无论想对她们做什么都可以,能给他做通房丫头,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自家姑娘同意,她们心甘情愿。
贾瑜没有犹豫,把她抱在怀里,说道:“我之前说过,你是忠婢,有你在林妹妹身边,我很是放心,我现在有件大事要提前给你说明,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你们家姑娘。”
紫鹃两条藕臂环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仔细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这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闷声道:“二爷,您说。”
“我明天会向兵部递交出征文书,我估摸着,下半年可能就要远赴边关抵御外敌,与蒙狗正面交锋。”
沉浸在美好憧憬中的紫鹃猛地惊醒,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满面骇然,急声道:“二爷,您...”
贾瑜连忙捂着她的嘴巴,轻声道:“你只要知道一点,我做为武勋,是必须要上战场的,若是我将来出征,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家姑娘,她爱哭,身子又弱,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一去不回,你一定要一刻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若真到那个时候,这贾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你就带着你们家姑娘和晴雯她们去苏州...”
紫鹃瞬间落下泪来,两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贾瑜把她扶起来,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出征前会让人去苏州置办一套宅院,再给你们留可以吃一辈子的银票,你和晴雯她们要照顾好你们家姑娘,让她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爷,您不要再说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姑娘她是活不下去的,肯定会寻短见,求求您,现在就带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去哪都行,我们愿意跟着你颠沛流离,吃糠咽菜,呜呜呜...”
贾瑜吻去她眼角的泪花,叹道:“我走不了啊,你放心吧,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全自己,莫哭了。”
紫鹃小手捂住檀口,“呜呜呜”的轻声哭着,雪雁走过来,关切道:“姐姐,你怎么哭啦?”
贾瑜解释道:“她没照顾好你们家姑娘,我批评了她几句,她就哭了。”
雪雁“喔”了一声,贾瑜在紫鹃耳边小声说道:“不要乱说啊,我心里有数,这件事情还没有定性呢。”
紫鹃点头应下,和雪雁目送他走远后,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回到了卧房。
泪水可以擦掉,但通红的眼眶不能,林黛玉问道:“他又说你了?”
紫鹃强笑着说道:“二爷说几次看见姑娘时,我都不在身边伺候,说我不用心,还偷懒。”
“他就知道说你们两个,赶明儿我也去说说晴雯她们去,我不相信她们几个身上一点毛病都找不出来。”
伺候自家姑娘睡下后,紫鹃坐在隔间的小床上,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呆呆的看着夜空中那一轮圆月,皎洁的月光落在了她满是泪水的脸上。
她想要的不多,只希望二爷和自家姑娘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自己能伺候他们一辈子就好。
离开林黛玉院,贾瑜本想着再去梨香院找薛宝钗再温存一番,但见夜已经很深了,只得直接回宁国府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薛宝钗此刻在坐在卧房的妃子榻上等着他。
宁安堂,卧房内。
龄官躺在隔间的小床上,听着里面传来的低吟浅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那声音拼了命的往她耳朵里钻,直让人身子发烫,她只得趴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脑袋,紧咬贝齿苦苦的支撑着。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尖叫,随即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贾瑜喊道:“龄官,接盆热水过来。”
龄官穿着白色的丝质寝衣,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木屐,走到外间,拿起火炉上的铜水壶往木盆里倒了些开水,然后再往里面掺凉水,试好水温后,把干毛巾浸在里面,端到拔步大床前。
贾瑜用湿毛巾仔细的给媚人清理干净,她有气无力的说道:“爷,我不行了,让龄官妹妹来伺候你吧。”
刚说完,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就睡着了,贾瑜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在隔间的小床上,给她盖好锦被,回到里间时,龄官已经不见了,原本瘪瘪的锦被像是突然就大了肚子,鼓起一座小山包。
第二天早上,贾瑜从睡梦中清醒,只见龄官正依偎在自己怀里,睡的正熟,两条雪白的藕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脸上还有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贾瑜怕惊动她,只得继续躺着,过了一会儿,她才悠悠醒来,像猫儿一样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见自家爷醒了,龄官连忙坐起身,准备伺候他起床,不成想牵扯到了痛处,蛾眉紧蹙,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贾瑜很是心疼,把她按在床上,说道:“你不要起来,多躺一会。”
媚人和玉钏儿进来伺候贾瑜穿衣服,看着他背上的十多道抓痕和肩膀上的咬痕,玉钏儿吓了一大跳,不由得惊呼一声,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贾瑜对她说了一句“你以后就会知道了”,然后对媚人吩咐道:“劳烦你和玉钏儿伺候你这妹妹一天。”
媚人给他穿着中衣,轻声道:“应该的,之前晴雯姐姐也是这么伺候我的呢。”
穿好衣服,洗漱后,贾瑜给玉钏儿上了药,用早饭时,贾兰照例过来请安,得知今天族学放假后,贾瑜便带着他到天上人间去读书,给他传授学问。
荣国府,贾赦院。
这老家伙身上的一等将军是虚职,不用上朝,年俸四百二十两,这笔银子可能都不够他讨两房姬妾的。
他除了逢年过节和祭祖,基本上不露面,最喜欢的是躲在自己屋里搂着小妾吃酒,最爱的是金银、美女和古玩,像是一个养在深闺的五十多岁老姑娘。
他极其的好色,视之如命,贾珍之前在宁国府当家做主时,养了二三十个姬妾不说,还把府里漂亮的丫鬟全部睡了个遍,他差不多也有二十来个姬妾,在姬妾这方面,这对叔侄俩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他们俩大概在私底下互相较着劲,攀比谁的房里人多,因此他们各自让邢夫人和尤氏不停的给自己纳新,这是一场无声无烟的战争,直到贾珍突然暴毙,贾赦才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但他并不高兴,因为以后就没有人和自己交换姬妾了,不过贾瑜把贾珍那些姬妾请出去的时候,他让下人把好几个最漂亮的偷偷带了回来。
和贾珍不同,他从来不在荣国府里到处睡丫鬟,他大概也是想的,但他不比贾珍,可以在家里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没人去管,贾母并不喜欢他,对他看管很严,他也不敢去触贾母的霉头。
荣国府里年轻丫鬟有一百多个,漂亮的至少占一半,但他只惦记着鸳鸯一个人,惦记的不仅是她的容貌和身段,更是她在贾母面前和荣国府里的地位。
可惜贾母一直不松口,不愿意把鸳鸯给贾赦,直到三个月前被贾瑜要了去,得知消息的贾赦暴跳如雷,在背地里破口大骂,还暗戳戳的说贾母昏聩糊涂,向着别人,不顾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但他不敢去抗争,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弄不过那个正风生水起的小畜生。
今天早上,贾赦起床后就开始喝上了,两个小妾如附骨之蛆,一左一右靠在他的身上,给他喂酒夹菜,嗲声嗲气的,一个要金首饰,一个要新衣服。
贾赦大手一挥,全部应了下来,两个小妾大喜过望,连连谢恩,好话说了一箩筐,许是觉得没什么乐趣来助助酒兴,他便让人把贾琮叫了过来。
“儿子给父亲请安。”
贾琮跪在地上,问好后并没有起来,而是垂下眼帘,看着地面,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劈头盖脸的怒骂。
对此他早已经习惯了,以往他总是很害怕,倒不是害怕因为挨打带来的切肤之痛,而是害怕自己将来没有出路。
荣国府这四个“玉”字辈子弟中,贾宝玉过的最为舒坦,因一小块破石头,极其迷信又极其偏心的贾母将其视若天降的祥瑞,把他当成心肝肉一样疼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厮们争相讨好他,丫鬟们围着他转,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现在不行了,因为金钏儿的事,他在荣国府里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姊妹们中除了探春,其他人都不再和他玩,丫鬟们也不敢给他胭脂吃了,生怕被赶出去嫁给老鳏夫,她们自视自己没有资格让瑜大老爷来救自己,把自己接到东府去做贴身丫鬟,去享福,不然她们早就争先恐后的在王夫人面前给他吃胭脂了,若是挨一顿打,就能换来后半辈子体面的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呢?
王夫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养病,而且她被贾瑜给彻底废了,虽然还是二房太太,但这荣国府里一应大小事宜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对于贾宝玉来说,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贾琏次之,做为荣国府长房长孙,他在府里的地位还没有二房嫡次子高,说出去简直是贻笑大方,但他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主子,眼下又得到了贾瑜重用,不仅让他专管荣国府外面所有的事,还让他做了副族长,权力比以往高了好几倍,而且贾瑜在扬州时还给了他五千两银子,这让他手头上比以前活泛太多了,贾瑜又给他保住了尤二姐,对他来说可谓是恩重如山。
第三个就是贾环,一如王熙凤所说,他言行不堪、品性低劣、猫厌狗憎、不着调不靠谱,是上不了台面的高脚鸡,下人生的混账下流种子。
贾政很少斥骂贾宝玉,基本上都是直接棍棒伺候,因为是爱之深责之切,但他极少殴打贾环,骂的也不多,受礼教影响,贾环在他心里的地位远不及贾宝玉。
他极其的宠爱赵姨娘,那个妇人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她在,贾环以后肯定会得到做为庶子能得到的最好结果:将来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从二房里分一部分资产出去单独开门立户。
贾琮和贾环同样是庶子,但他们却是云泥之别,他生母早丧,嫡母不慈,邢夫人一直在克扣他的月钱,还各种辱骂他,贾赦对他更是动辄非打即骂,他的吃穿用度比其他主子们低了一个档次不止,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伺候,一直住在东大院里,除了祭祖,从不露面,没有任何人在意他,是个真正的透明人。
下人们肆意欺负谩骂他,贾宝玉身边的贴身小厮茗烟都要比他有几分体面,府里有人请客做东时,也没有人会邀请他,好似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自打贾瑜来了,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到现在都不甚明白,那个和自己毫无关系,平步青云的瑜二哥为什么会如此照顾自己。
在得知琮三爷得到瑜大老爷鼎力的帮扶后,以往欺负谩骂过他的嬷嬷和婆婆们纷纷登门赔礼道歉,跪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把以前那些事捅到瑜大老爷那里,扰了他老人家的清净。
也不怪她们如此的害怕,之前欺负谩骂过迎春的王奶娘直接被贾瑜让人重打了五十大板,然后把她们一家人都赶了出去,听说没多久她就一病死了。
厨房再也不敢给他送普通的饭菜了,现如今他吃的用的和其他主子们差不多,贾母特意让王熙凤从府里别的地方给他调了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伺候,有人做东时也会邀请他一声。
贾赦冷声道:“我听说你在族学里书读的不好?”
“回父亲的话,确有其事,儿子已经很努力了,但成绩依然不容乐观,先生说儿子并不适合读书科举。”
贾赦当着儿子的面,把一只老手伸到小妾的胸口揉搓起来,他喝了一口酒,说道:“既然读不好就别去读了,回家老老实实待着,哪都不要去。”
贾琮默默不语,贾赦一拍桌子,怒道:“野牛攮的玩意,你没听见还是有意见?”
“父亲,儿子不想回来,儿子想弃文从武,瑜二哥说,他可以让儿子到皇城司历练,还说会授予儿子中司守备校尉衔,请父亲给儿子一个机会。”
贾赦嘲讽道:“就你这身板,还学武,你当皇城司是那个小畜生开的啊,他想让哪个进去就进去?”
贾琮抬起脸,正色道:“父亲,瑜二哥现在是皇城司都司,这种小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然后垂下眼帘,自言自语道:“瑜二哥不是小畜生,他是一位好兄长,还是好族长。”
贾赦大怒,霍然起身,怒骂道:“狗日的,反了天了,你敢反驳我?我是你老子!从现在起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你要是敢离开你院子一步,老子就把你两条腿都给打断!”
大概是不解气,他抄起桌子上的碟子狠狠的砸向贾琮,先是一声闷响,随即是瓷器落地碎裂时发出的清脆声音。
殷红的鲜血从额头上汩汩流下,染红了贾琮一整张脸,两个小妾惊声尖叫起来,他看了一眼暴怒的贾赦,缓缓垂下眼帘,轻声道:“父亲,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子告退了。”
贾赦叫道:“来人,把这畜牲给我打出去!再把琏二叫来。”
打出去是真的打出去,两个下人拿着小拇指粗细的棍棒,往贾琮背上和腿上抽打着,鲜血模糊了视线,他都没有擦一下,慢慢的走到院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转脸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贾琏就赔着笑脸,卑躬屈膝的走了进来,贾赦怒喝道:“我来问你,那石呆子家里的二十把旧扇子你什么时候给老子弄回来?”
贾琏连忙说道:“父亲,那石呆子死活不愿意卖,他一口一个一千两一把都不卖,要真是一千两一把,二十把岂不是要两万两?儿子身上连两百两都没有啊。”
“你就不会随随便便给他几十两银子,硬买回来?他不过是一个破落户,无权无势,你把他扔进护城河里都没人管,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实在不行就让万年县孙县令随便治他个罪,往牢里一关,再把他家抄了,那些旧扇子不就分文不花,不劳而获了?”
贾琏犹豫道:“父亲,这样不好吧?太损阴德了,别人会在背后戳我们脊梁骨的。”
贾赦冷笑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早上起来,我要是没看见那些旧扇子放在床头上,你可给我仔细着,老子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贾琏没有办法,只得暂时应下,出了贾赦院,他皱着眉头往回走,面对这个油盐不进,威逼利诱都没有用的石呆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突然想起二弟之前告诫过自己的话,他原地踌躇了一小会儿,咬咬牙,直接朝东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