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志异》
作者:张一贫
第九十九章·铜钟谶
书接上回。
天将破晓,雾气缭绕。
朵朵樱花肆意开,片片如落雪婆娑,又回旧地重游日,当时佳偶已故人。
当陆霆君再次现身的时候,却是在一座朴素陵园之中,但见他手捧一束白百合,矗立在一座干净如新立的墓碑前,碑上刻着:爱妻鄢如是之墓,奇怪的是,那碑前竟然满是新鲜果品,香火缭绕,碑下放着一束新鲜的白百合,四周干净整洁,好一番精心布置,似乎前脚有人来过。
陆霆君看着那些束新鲜的白百合,整个人浑身一震,慌忙四下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摇了摇头,遍寻不获,只得摸着那石碑笑道:
“是儿,看来那臭小子还是很有心呀!忌辰年年不落下,你在那边也该放心了!”
陆霆君望着鄢如是的碑,一脸欣慰,凝眸不语,似乎在回忆往事。
“噹、噹、噹!”
突然,朝天阙上的警世钟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钟声。
陆霆君醒过神来,双目如炬,皱眉道:“警钟三响,宗内有变数!”
陆霆君施法祭出法剑,飞身踏上,一溜烟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陆霆君消失之后,一道人影从土中冒出,渐渐显出真身,只见这人头戴飞雀银龙冠,一袭白貂皮草大麾披身,内着青纹龙图紫绸袍,虎形玉带环扣裹腰,虽背身而不见其貌,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霸气,是无法隐藏的,凌然自威的气势,贵不可言,顿生一种压迫感,让人惊奇此人是何来历!
但见他站在鄢如是的墓碑前驻留片刻,呢喃低语,让人听不清楚,最后他竟然恭恭敬敬的跪地磕了十个响头,方才起身离开陵园,步入灵炱山云雾山林之中。
朝天阙。
一个丈高巨大的八角铜钟,金光闪闪,上书:‘警世钟’三个大大篆字,屹立在一座哨岗凉亭之中,周遭围了数十名弟子,对着巨大的铜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好似在讨论什么。
身为警备司司座的卓逸轩率先急匆匆地御剑飞来,衣衫半解未系带,鬓丝蓬乱眉自横,一脸急慌之色,身后跟随了数十名身着青衣的星御堂弟子,也都一个个衣衫不整,看出了是来的十分匆忙。
卓逸轩跳下飞剑,收回法宝,一脸怒气,对在场众弟子说道:“怎么回事?是谁敲响的警世钟?”
几名巡夜值守弟子拖着一脸疲倦的样子站了出来,其中带头的一名弟子一脸茫然不知的回道:“回禀师父,不知道是什么人敲响了警世钟,我等是昨夜轮值的巡夜弟子,循声到此,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众弟子不语,让出一条路,卓逸轩一脸狐疑,抬眼看向那警世钟,不禁瞪大了眼睛。
但见那摇晃的警世钟钟壁之上,竟赫然印了三道掌印,入壁三分,掌纹清晰,像是被人用外力打出一般,而铜壁另一侧却是用内力书写着八个凌厉大字:‘火烧九九,非走离首。’
“这是、、、是谁弄的?”卓逸轩瞪着惊异大眼,回过身来,冷着脸向在场的众弟子问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了摇头。
“昨夜是何人值守朝天阙?”卓逸轩喝声问道。
“是…是是大师兄”一名青衣弟子结巴回道。
“他人呢?去哪了?”
卓逸轩阴沉着脸,寻不见扈飞扬。
“大师…师兄…他……”
那名青衣弟子吞吞吐吐,闪烁其词,一看就是想包庇事实。
“你敢撒谎,我废了你,快说!”
卓逸轩勃然大怒,身为老姜的他,看着名弟子的样子,心里便猜出了三分真相,但这关乎天道正宗安全,居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闯了进来,还没有被发现,这防卫出了问题,可是大事,卓逸轩难辞其咎,故而怒之有理。
“昨夜天气突然转凉,大师兄说他…说他下山去打点酒,说是点卯之前回来,应该快……”
“这个小王八蛋,胆敢擅离职守,私自外出,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怎么回事?”
没等卓逸轩骂完,只见陆霆君御剑而来,当即问道。
萧鼎汉、梁微因、钟仪秀三人也御剑纷至沓来。
“掌门师兄,你且看看这铜钟!”
卓逸轩对陆霆君说道,绝口不提扈飞扬擅离职守之事,让人心里顿生包庇之嫌。
陆霆君走近看了铜钟之上的掌印,不禁眉拧如麻,眯着眼抚须琢磨。
“发现是何人所为了吗?”陆霆君边看边问道。
“据昨夜值守弟子禀报,铜钟三响之时便有弟子闻讯道此,却不见人影。”卓逸轩回道。
“萧师弟,你自幼酷爱百家掌法,且看看这掌法是什么来路。”
陆霆君点名萧鼎汉。
萧鼎汉一甩龙鬃拂尘,上前看了看,旋即说道:“这好像是我教炁宗的《天罡五雷掌》,属于天、地、玄、黄四科中的‘天’字科功法,此掌法霸道刚猛,需有深厚的真元力加持,非七重天之境者不能修炼,观其指劲力透铜壁,掌力却拿捏有当,判定此人修为不在你我等之下!”
陆霆君点了点头道:“纵观目前全宗上下,抛开我等不论,七重天之境以上者十指可数,此人居然会我宗功法,即使不是我教中人,也必定与我教有渊源。”
“师兄,会不会是归元玄宗之人所为?”卓逸轩皱眉说道。
卓逸轩的话不无道理,因为归元玄宗毕竟是从天道正宗分出去兵宗建立,属于同宗一脉,如今二者已是对立之态,怀疑对象自然首当其冲。
“不无可能,最近归元玄宗蠢蠢欲动,不得不防,萧师弟,派出影部众,仔细搜索天道上下关隘,如有线索,速速来报。”
“我与师兄所见略同,我一会便派出影部众仔细搜查。”
“师兄,你再看看这个!”卓逸轩转动那铜钟,钟壁后面八个凌厉的大字出现在众人面前。
“火烧九九,非走离首。”梁微因皱眉念道,思量不解。
“梁师兄,你是我们几个师兄弟中最见多识广之人,给我们说说这两句话是何意吧?”钟仪秀对着梁微因说道。
众人看向梁微因。
“如此大逆不道的藏谶之言,恕丹精子不敢、、、不敢启齿!”梁微因面露难色,对众人说道。
见到梁微因如此模样,顿时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