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留在了落月府,从此开启了生活中的三点一线,泡药浴,打熬体魄,练刀。
由于迫切地想变强,柳成风格外地认真,每一样事情都竭尽全力地去做,让原本有些担心少年的萧厉也放下心来,更严苛地要求少年:“浮屠经,曾是西域佛教的镇教神功之一,机缘巧合下传入我祖之手,又有高人改良,摒除其佛性,只留其杀伐!想练好浮屠经,需要向死而生的胆气!要有先杀己,再杀敌的气魄!”
说到这里,萧厉不由地感叹:“只可惜到底,我也没有真正地把祖宗的东西学会,除了在早年蛮夷攻城时偶有感悟,其余寸缕未进。唉,成风,希望你能把他发扬,也不埋没了这本功法。”
少年默默地点了头,便继续任由萧厉的大手不断地拍击身体了。
由于少年的刻苦坚持,和萧厉的倾囊相授,他的体魄一日千里,身形一动,便带起阵阵轰鸣。可他的刀法却是止步不前,即使再用功,也显得有些难以为继。
柳成风也不是没看过老瞎子的刀谱,不过每每翻开,都忍不住几声骂娘,这刀谱晦涩难懂,比起佛经都是不遑多让。研究了一月有余,柳成风也不过看懂了刀谱中的第一刀。
每当少年练刀烦躁之时,总会去集市上买一串糖葫芦,逗弄那个月余来每天偷偷趴在窗边看他的小豆丁。
柳成风笑眯眯地把今天的糖葫芦拿了出来,那个小小的身影迈着小脚兴冲冲地向糖葫芦跑过来,煞是可爱。
“我叫萧遥。”这是半个月前柳成风第一次给她买糖葫芦时她说的。
“诶,我说,小萧遥。你觉得大哥哥的刀练的咋样?”
“杀鸡有点难。”脆生生的回答。
“糖葫芦还我!”
“没了......”豆丁急忙把最后两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遥儿!不许胡闹!”萧厉看着门外的一切宠溺而又威严道。
萧遥吐吐舌头:“阿爹。”
萧厉笑道:“好好好,阿爹不说你,成风,明天是新年,咱明天不练,过年!”
柳成风一愣,都到这个时候了,随即躬身:“那就有劳萧伯伯了。”
“哈哈,无妨无妨,我带遥儿去集市上买些零嘴,成风要什么?”
“他要糖葫芦。”萧遥撇撇嘴,对着柳成风做了个鬼脸。
嘿,这小鬼!
柳成风也还以一个鬼脸,逗得萧遥咯咯直笑。
竖日,沉寂的大漠热闹了起来,张灯结彩,处处都是新年的气象。
萧厉在府上宴请了许多的宾客,半晌,已是大醉,哄笑声和杯子碰撞的声音,华美而不真实。柳成风几次想出去透气,都被宾客拦了下来,
又喝了几圈茶水,柳成风才溜了出来。夜晚大漠的天空澄澈干净。柳成风看着,看着......他拿出了临行前瞎子给他的装假酒的酒壶。缓缓仰头,把他喝了个干净,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少年撇撇嘴,而后冲着天空朗声道:“瞎子,死老头,今天过年,来!陪你们喝一杯,平安!”
大漠深处的客栈内,一只常年缩在袖袍里的手握着酒壶,像天空敬酒:“平安。”
中都,界山,一个瞎子收起了他的刀,周围尽是尸体,他坐在尸体上把酒囊敬向天空:“嘿嘿,平安。” 23421/10942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