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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见钟情

    子胥眼见着荼孇公主伤心落泪,一时之间亦不知该如何劝才好,毕竟于男女/情/事之上,他并无半分经验,亦无开口的资格。

    只是,四公主的身子过于虚弱,又怀有仙胎,若是放任她这般哭下去,只怕不得长久。

    想了想,自乾坤袋中取出昨日新炼制的丹药递了过去,道:“此为养荣丸,有固本培元之效。”

    看她犹犹豫豫接过药瓶,却只握在手里并不服用,于是又道:“我既答应了九公主前来看顾你,就一定会尽全力保你无虞,只是,你若自己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我便是医术再好,亦是徒劳。”

    闻得此话,荼孇垂眸看向了手中的药瓶,眉目间又是一阵愁思,无声之中,泪珠子一个劲的滚出眼眶,打湿了锦被。

    子胥瞧她越发哭得伤心,不知她此刻心中在作何想法,只知神思郁结于孕妇而言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刚想开口再劝,却忽而听她着嗓子呢喃道:“于我而言,也许死了才是解脱吧。”

    此话落进了子胥的耳中,令他也沉默了片刻。

    旁人的痛苦,既然他未曾感同身受过,便无置喙的资格。

    生死皆是选择,有些人活着,她却已经死去了,而有些人死了,她却是得了大自在了。

    生亦何欢,死又何苦,只是念及记忆中那道明媚的笑容,到底还是心有不忍。

    更何况,他既答应了芫烛便不能失信。

    于是道:“命是自己的,若你自己都不曾珍惜,又凭何指望旁人来在意?”

    离生产之期尚有两月,为防意外,子胥便只有在琢光仙君府上住下了。

    他方到涿光山的当天就收到了师妹的来信,便将荼孇公主的情况捡了些重要的写了回信,不曾想,只隔了一日,芫烛便已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涿光山。

    很不幸,芫烛一来便遇上了琢光仙君的宠妾正在府内耀武扬威的教训侍从,言语间不乏对夫人的不敬与嘲讽,且这些话还一字不落的落进了芫烛的耳朵里。

    传言这妾室自进门之后便将琢光仙君迷得神魂颠倒,自此盛宠不衰,派头比身为正妻的荼孇公主还要足些,而荼孇公主上一次滑胎也是这宠妾给闹的。

    以芫烛嫉恶如仇且护短的性子,既叫她碰上了,便自然不会轻易罢休,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索性动手将那女子痛打了一顿。

    那女子娇媚柔弱,哪里是芫烛这等混世魔王的对手,自然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硬生生的挨了两鞭子。

    不出意外,她挨了打之后便顶着一身的伤跑到琢光仙君面前好一通楚楚可怜的告状,引得琢光仙君心疼不已。

    琢光本就对芫烛擅闯他仙府一事心怀不满,现下自己的宠妾又被她当众打了,此一事若传扬出去,与当众打了他的耳光有何不同?

    好歹在外,旁人也是尊他一声“琢光仙君”的!

    若真忍下了这口气,怕是以后面子里子都没了,还如何能在这仙界里混得风生水起?

    芫烛本不是个记仇的人,一报还一报,抽了两鞭子后便也算是报了仇消了气,日后也不会再寻她的麻烦,可谁知琢光仙君却在此时掺和了进来。

    瞧见自己的亲姐夫竟然向着欺负她姐姐的一个妾室,芫烛心里那团方熄下去的火又蹭的一下烧了起来,且烧得比之前更旺了!

    是以,此事最后演变成了姐夫与小姨子大打出手。

    琢光抱着争脸面的心思,仗着自己年岁长,修为高,从一开始便压制住了芫烛的攻击,且将她节节逼退,但芫烛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伤不了他,便转而拆了他好些亭台楼阁,华丽壮阔的仙府损了大半。

    此事闹得狠了,惊动了正在看诊的子胥,辅一出门便瞧见了凌空争斗的二人。

    而此时,芫烛已没了出手攻击的能力,便是抵挡的速度亦慢了下来,但琢光像是狠了心似得,接连的攻击全然不给她任何喘息的余地。

    芫烛眼瞧着自己就要受到对方狠厉的一击,正暗叫不好,却见一道剑气自身后而来,与琢光毫不留情的攻击相撞之时,“轰隆”一声炸裂开来,光芒四射,又一座雕梁画栋的阁楼遭了秧。

    回头一看,原来是子胥情急之下拔剑相抵。

    琢光未曾料到子胥竟会出手相帮,赶忙收了势,至此,苦苦支撑了许久的芫烛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与此同时脱力自空中坠下。

    见她下坠的速度并未有丝毫的减缓,子胥心中一紧,忙飞身前去接住了她,瞧她伤得厉害,一边输送灵力,一边问道:“可还撑得住?”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此时问出口的话里竟蕴藏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慌张。

    芫烛在听见此话之后,竭力的牵动嘴角笑了,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原来你也会担心我呐……”

    说罢,挪着脑袋就往他怀里钻了钻,子胥被她此番动作吓得不轻,整个人似被冰冻住了一般,僵成了一块铁板,手上下意识的便想要将怀中人丢朝一旁,却又碍于她满身的伤而不敢施行,但若继续抱着她,似乎又很不合规矩。

    于是乎,她往他怀里拱一分,他便将身子往后仰一分,他抱着她,竟像是抱了个烫手的山芋一般!

    瞧她暴露在外的伤口在他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下渐渐止血愈合,他终于忍无可忍,伸出另一只手去固定住了那不安分的小脑袋,低喝道:“别闹!”

    话音方落,芫烛便果真不再乱动了,相识八百年,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听他的话,倒是让他稍稍有些不适。

    瞧她终于沉沉睡去,子胥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方才松软了些,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琢光一直打量着他这方的动静,多少有些拿捏不准子胥出手相帮的意图,但若就此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他多多少少心有不甘。

    遂斟酌着开了口,道:“矜华仙君,此为我涿光府的家事,还请仙君莫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