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夏使出吃奶的劲将两个竹桶提回到破庙的时候,两只手掌心被磨得都脱皮了,不一会儿,就起了几个水泡,火辣辣的疼。
两个竹桶的水,在她摇摇晃晃中,洒了一半出去。看得宁夏直心疼。
小溪距离破庙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泥路,来回走都要十分钟,去提一次水,累得够呛。
天色近黄昏,漫天云霞如火燃着,烧得半天赤橙黄绿一片徇烂,深红的日头,自青绿色的山后,缓缓降下去……
宁夏简单的用水擦拭了一下身体,从低矮的墙头走出来,看到坐在树底下的几个小孩,两三个围在一块。
唯有老三凌云坐在远远的墙角边,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宁夏提着木盆的水,走到树底下,给一侧的橄榄小树苗浇了水,才擦了擦脸,看向几个小家伙。
“过来擦洗一下,就要上床睡觉了。”
她的语气过于自然,说罢,朝着远处坐在墙角的老三凌云招了招手。
凌云有些呆滞的目光,好像一下被什么给吸引了一般,朝着宁夏的方向望了过来,紧接着站了起身,走了过来。
宁夏牵过凌云的小手,又拉起蹲坐在地面上的小五凌安的手,一左一右,往屋内走。
凌天挠了挠头,眨了眨眼睛,看向自己大哥和二哥。
凌义敛下眼眸,跟了上去。
凌博将手中拽着的干草随手丢在地上,跟在凌义身后。
凌天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老老实实跟在两个哥哥身后。
宁夏拿着自己用剪刀裁剪下来的布做成的毛巾,给凌云与凌安擦了擦脸,又用水洗了手脚,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让两人坐在干净的竹椅上。
小竹椅是那宁夏用竹子做的,只有两张,没有靠背,只是简单的用圆圆的竹筒捆绑在一起,上面固定了一片光滑的木板。
凌云与凌安两个小家伙乖巧地坐在竹椅上,小脸被温热的水,蒸得有些红润,两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宁夏。
宁夏处理好两人后,又打了些热水,泡成温水,倒在竹盆里,一抬头,就看见三个小孩,缩在墙外,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宁夏招招手,“你们过来。”
凌义眼帘微缩,长卷的眼睫毛,轻颤了下,里面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女人坐在灶台侧,暖黄色的火光照着她的侧脸,她目光温和,手脚细腻地给老三和小五擦拭着,动作轻缓耐心……
就像……一个慈母。
显然,凌博看着宁夏,也愣在了原地,一颗幼小的心脏,缓缓地漏跳了一拍。
他好像有些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老四凌天缩在哥哥身后,抿着唇,看着凌安与凌云屁股下的小竹椅,有些好奇又有些羡慕。
“凌天你过来,我给你擦洗一下。”
宁夏见三人顿在原地,没有动,有些纳闷,又有些无奈,朝着身后的凌天招了招手。
凌天犹豫了几下,看了看大哥二哥,见两人都没有阻止,才走了过去。
宁夏拿着拧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脸。
凌天被温暖的毛巾触碰到的一瞬间,脸皮子抖了抖,眼睛不停地眨动,表情古怪地看着宁夏。
最后,宁夏没有给凌义与凌博擦洗,而是给两人倒了一盆温水,一人递了一条毛巾,让两人自己擦洗。
老大和老二显然对她的戒备心很强,她也不主动去过于接触,两个都有七岁多一点了,很多性格已经成型了,且有自己的小心思。
//118220/《我的治愈系游戏》
她要做的是细水流长,润物细无声,给他们她能做到的,最好的……
夜色暗沉,只有一轮弯月高挂在夜空中,四周静谧无声,偶尔山间传来一阵尖细的鸣叫声……
宁夏铺好床铺,在两边墙角的稻草上,铺了一床棉被,几个孩子乖乖躺在稻草上,盖着暖和的被子,眼睛睁得圆圆的。
宁夏累了一天,一躺在稻草上,身上盖着一张略显单薄的棉被,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暗里,只有几个小孩彼此的呼吸声,他们五个挨在一块,躺在令一边加长的稻草上,有两张比较厚实的棉被。
凌天摸着棉被的被角,揉了揉头,转头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二哥凌博,小声问道,“二哥,那女人怎么了?”
怎么突然变得对他们那么好?
凌博翻了个身,没有说话,漆黑的夜里,一双明亮的瞳孔,看着漆黑的墙壁,勾着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凌义与凌博躺在两边的最外侧,凌义侧着身,看向宁夏所在的角落,漆黑的空气里,只有一阵平缓的呼吸声。
凌义扯了扯嘴角,眼色暗沉。
次日,破庙的院子外,迎来了一群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们身上穿着朴实的麻布粗衣,面容憨厚,窸窸窣窣地往山脚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