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掌打在书生身上,二郎神也是脸色巨变,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掌。可天道便是天道,就在二郎神还在震惊之余,突然晴天一身霹雳,当空一道闪电劈向二郎神,闪电之快,即使以二郎神司法天神的身份也无法避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电击在自己身上。
电闪过后,二郎神半跪在地,头发凌乱,衣衫破碎,脸色铁青。白牡丹难以置信地看着二郎神,原来二郎神处处让着书生,是因为他不敢伤及凡人,否则必遭天谴,这样一来,白牡丹也明白为何二郎神一而再再而三地让着书生了。二郎神挣扎着站起身来,看来天谴威力非同凡响,即使以二郎神之尊,依然承受不住一击。
不过二郎神刚站稳身形,场中又突现变故,一条白衣人影突然从白牡丹身后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向二郎神,朝着二郎神一掌轰去。二郎神刚刚遭受天谴,此时哪里还有余力抵抗,是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来人打在自己身上。
蓬的一声,二郎神硬受了白衣人影一掌,原本已经重伤的身体朝后倒退了丈余,伤上加伤的二郎神再已坚持不住,只能半跪在地上。二郎神看着眼前身影,再看着白牡丹,眼神中充满怨恨。白衣人见二郎神没死,于是右掌运起真气,眼里也充满杀意,朝着二郎神一步步走去。
“刘大哥,不可以。”原来白衣人影便是刘天佑,他远远地跟着书生和白牡丹,却又不能靠得太近,生怕被书生和白牡丹发现。后来他就一路徘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他看到那道闪电,听到那声霹雳,所以才飞身上前,然后就看到白牡丹和书生已经伤在地上。而对于敢伤白牡丹的人,无论是人是鬼,对刘天佑来说,他都照杀不误。
原本凡人根本看不见天谴那道闪电,也听不到那道霹雳,只不过刘天佑的师父是绝情道长,是以才能勉勉强强听得见,但也必须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如若是换了别人,根本发现不了天谴。
刘天佑朝着二郎神一步步走去,白牡丹更是大惊失色,毕竟是司法天神二郎神,就算是经历天劫,但是要想杀死刘天佑这样一个凡人可说轻而易举。白牡丹看到二郎神眼含凶光,知道二郎神对刘天佑下了必杀之心,所以赶忙开口制止。二郎神何时受过此等奇耻大辱,而他本来不欲伤及凡人,是以之前对书生一再忍让,而至于伤及书生那一掌也并非本意,之所以才遭受天劫。可如今刘天佑乘人之危,虽然不足以伤他性命,但也让他颜面尽失,是以刘天佑要再胆敢上前,那无论是否还遭天谴,他也要送刘天佑上西天。
听到白牡丹急切的声音,再看到二郎神似乎也身受重伤,刘天佑起了恻隐之心,于是卸下真气,退回到白牡丹身边。
“牡丹,你怎么样?”刘天佑蹲下身来,看着白牡丹问道。
“我没事,但书大哥伤得很重。”白牡丹轻声说道,随后禁不住流下泪来,对于书生之伤,她终于感觉到了心痛。看到白牡丹为书生流泪,刘天佑心里也是一紧,只要是白牡丹对书生情深一分,他的心也就更痛一分。
白牡丹打量了书生一眼,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二郎神,毕竟二郎神并非等下之辈,即使遭到天谴,但要杀他们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就在白牡丹提防着二郎神的同时,四条人影倏地从天而降,落在白牡丹三人身边。刘天佑抬头一看,来人是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自己的师父,以及另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子,几人看到对面的二郎神后,脸上不禁色变,心里也都禁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书大哥。”混元红尘见书生受伤,大惊之下赶忙去探书生的鼻息,在确认书生还有微弱的鼻息之后,混元红尘狠狠地挖了白牡丹一眼,随即又冷冷地看着二郎神,身为妖类,她不敢和二郎神作对,可二郎神伤了书生,她那口气又难以下咽。
“姐姐。”另一个刘天佑不认识的女子自然是白圈圈,此时白圈圈也警惕地蹲在白牡丹身边,关切地查看着白牡丹身上的伤势。白牡丹朝白圈圈摇了摇头,毕竟在二郎神的手下,想要毫发无损那是绝无可能。
“天佑,你没事吧?”混元红尘看向书生,哥舒琉璃自然看向刘天佑。
“我没事。”刘天佑淡淡地说了一声,哥舒琉璃虽然一厢情愿,可刘天佑对她却没有半点感觉。
“师父,你怎么来了?”刘天佑看着绝情问道。
哪知道绝情非但没有回答刘天佑,反而一双眼睛盯着二郎神就没动过丝毫,并且脸上一直透着紧张之色。刘天佑看到绝情神色,也不禁觉得奇怪,为何绝情如此惧怕那个受他一掌之人。
刘天佑不知道的是,对于妖界来说,他们最怕的就是遇见二郎神,所以妖界中有此传说,宁见阎王,莫遇二郎,对于妖界,阎王不是真的阎王,二郎神才是他们的阎王。
看到白牡丹来了帮手,这几个人平时二郎神根本不放在眼里,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遭到天谴,他也无再战之力。二郎神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混元红尘等四人也冷冷地盯着二郎神,毕竟作为三界司法天神,二郎神的法力他们不用想也知道,是以面对二郎神,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
只不过二郎神打量了几人一眼,随即也不再纠缠,转身消失在人间。混元红尘等人看到二郎神离去,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毕竟是二郎神,即便是遭到天谴,要想杀了他们几个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见到绝情等人神色放松,刘天佑再回头看对面时,二郎神已经不知去向。
“人呢?”刘天佑不禁问道。
“走了。”直到此时此刻,绝情道长才敢放下身心来和刘天佑说一句话。
“算他命大,让他逃脱了。”刘天佑狠狠地说道,对于敢伤白牡丹的人,天王老子他也要找他算账。
听到刘天佑的话,一向互不往来的绝情道长和混元红尘姐妹、以及白牡丹姐妹都不禁面面相觑,那个令他们闻风丧胆的二郎神,如今刘天佑竟然开口要杀他,换做是他们妖山鬼冢中人,从始至终没有人敢说那样的话。
可虽然对刘天佑的话感到震惊,但其他人也没表现得太露骨,对白牡丹来说,毕竟刘天佑是因为帮他而伤的二郎神,而混元红尘根本不会顾及刘天佑死活,绝情道长和哥舒琉璃则不然,他们不管刘天佑怎样,都至始至终会站在刘天佑一边。想到刘天佑并不知道二郎神身份,是以几人都没再说话。
“牡丹,你怎么样?”刘天佑再回头看着白牡丹问道,看到白牡丹受伤,也着实令他心疼,只不过一旁的哥舒琉璃却嫉妒不已。
“我没事,只是书大哥受伤很重,我已经用真气护住书大哥的心脉,但是还是要尽快送回百安堂让书童调理医治。”白牡丹看着刘天佑说道。她此时也身受重伤,混元红尘等人身为女流之辈,而绝情道长作为长辈,加上和书府关系不近,是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来吧。”哪知道白牡丹刚说完,刘天佑就接着说道,随后也不等白牡丹答应就附身抱起书生,当先朝着百安堂方向奔去。尽管刘天佑转性,但他和书生之间关系并不太近,若不是因为白牡丹的关系,哪怕书生死在身前他也不会这么做,可如今为了白牡丹,他却变得完全不计前嫌。
刘天佑抱着书生健步如飞,没过多久就已经到达百安堂前,只不过他此时身体状况欠佳,是以时不时地有些咳嗽。而杭州城百姓看到刘天佑抱着书生,一时间也都挤到百安堂前凑着热闹。
“我大哥怎么了?”等刘天佑抱着书生踏进百安堂时,看清情况的书童惊讶不已。
“受了点伤,你快看看伤得怎么样?”刘天佑回话的时候,书童已经领着刘天佑把书生放到房间里去。刚让书生躺好,书童立即坐到床沿,右手五指搭在了书生的脉搏上。
“生儿,生儿怎么了?”听闻消息的书大娘急急忙忙地跑进屋来,夏天刚死不久,她心有余悸,不希望书府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接二连三地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所以一听到书生受伤,书大娘突然老泪纵横,放声大哭。书大娘身后,上官瑶也流着泪跟在后面,作为大家闺秀,她遇事不会那么慌张,是以伤心归伤心,但还是冷静地看着场中情况。
“娘,大哥没事,虽然伤得有点重,不过性命无忧。”诊断完书生的脉后,书童赶忙起身安慰书大娘。
听到书生没事,书大娘才停止哭泣,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从小到大,书生上山采药,遇险无数,只不过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从没伤得如此之重,但看到书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书大娘的心也一直跳个不停,哪怕书童已经跟他承诺,说书生没有性命之忧。
书大娘年事已高,最怕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夏天刚死,她不想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再遭不测。即使书生没有性命之忧,但她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她极力地不往书生身上去想,可似乎冥冥中觉得不好的事一定会发生在书生身上。
“牡丹,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突然伤成这个样子?”一直提心吊胆的书大娘看着白牡丹问道,以前书生上山采药从来没有这么凶险,而这次却偏偏又是和白牡丹一起入山。
“大娘,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书大哥,要是我当时细心一点,书大哥就不会受伤了。”白牡丹红着眼睛说道,她自然不会把真相告诉书大娘,但书生受伤却也由她而起。
“书老夫人,牡丹已经尽力了,为救书大夫,她也受伤不轻。”见书大娘责问白牡丹,刘天佑自然看不下去,于是帮着白牡丹辩解道。
听了刘天佑的话,再看到白牡丹身上血迹斑斑,脸色惨白,书大娘也没再追问,虽然她心疼自己的儿子,但也不会牵连无辜,于是把目光又转向书生,目不转睛地看着书童为书生医治。
见书大娘不再追问,白牡丹感激地朝刘天佑看了一眼,得到白牡丹的感谢,刘天佑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也不再咳嗽,对于他的病来说,白牡丹的笑是最好的良药。
“唉,这孩子,总是这样,每次只要见到珍贵的药材,就不管山高谷深龙潭虎穴,非要采到手,早告诉他命要紧命要紧,可是就是不听。”书大娘擦着老泪说道,她毕竟就这一个亲生儿子,如今书生昏迷在床,叫她如何能不伤心。
“大哥没事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大家先回去歇着吧,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替书生扎好银针后,书童转过身来对大家说道。而此时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书童额头已经布满汗珠,虽然平时书生不在的时候他也会替百姓们看病,但毕竟都是些简单的病症,而遇到疑难杂症时自然还是需要书生出手。
可谁知道这一次遇险的偏偏就是书生,他无人可求,而且之前关于银针之术书生也只不过是让他在人偶上练习,从来就没真正使用过。只不过等他诊断了书生的脉搏后,才知道书生不是简单摔下悬崖那么简单,而且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却五脏六腑移位,心脉衰竭,和当初夏天一模一样。当初夏天为情气绝身亡,又很明显和书生不同,他知道很多外伤,是以知道书生的伤乃受外力而致。只是此伤之重,按理说一般无药可救,可不知道为何书生始终有一口气在,而且脉象平稳,心跳匀速,又毕竟是他大哥,所以他才大胆医治。
见书生昏迷,混元红尘本想留下来照顾书生,可她始终说不出口。其实关于说不出口已经远远不止这一次,她和书生的很多次相遇,十世千年,都全部因为这个说不出口,断了她十世姻缘,曾经书生清醒之时她说不出口,而如今书生昏迷躺在床上,对着书童和书大娘,她也说不出口。
“那书大哥醒了的话,让人通知我一声,我再来看书大哥。”混元红尘看着书童说道。可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她不是想这样说的,她想要留下来,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书童或者书大娘能够开口让她留下来。
“我会的,红尘姐姐你放心吧。”书童看着混元红尘说道,一副无辜的眼神显得人畜无害。
混元红尘微笑转头,但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有多么失落。
“刘大哥,谢谢你。”等混元红尘走后,书童看着刘天佑说道。他本来不喜欢刘天佑,可之前明明是刘天佑把书生抱回来的,书童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是以一下子对刘天佑有了改观。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刘天佑轻声说道,随即朝白牡丹看了一眼。他本也想留在书府,可是却没有合适的理由,是以再看了白牡丹一眼后,便带着绝情道长离去。随后书生房中就只剩下白牡丹姐妹、书童、书大娘和上官瑶。
“牡丹姐姐,圈圈姐姐,你们也去休息吧,大哥有我照顾,不会有事的。”书童看着白牡丹说道。白牡丹也想留下来照顾书生,可她一来伤重,二来看到书大娘坐在书生床边伤心不已,于是也不再多说话,朝书童轻轻点头后,就带着白圈圈退了出去。
书府平时没有下人,虽然书童早就学会如何照顾病人,但如今有上官瑶在,照顾书生一事自然就用不着他操心,书夏两家又亲如一家,听说书生重伤昏迷,夏员外夫妇早就带着胡灵儿过来探望书生,而胡灵儿到了书家,自然也会帮着上官瑶打理着屋里屋外的一切。
二郎神受伤返回天庭,轰动天界,多少年不见天谴发生的天庭,如今却有神仙遭受天谴,而这个遭天谴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堂堂司法天神二郎神。他本没打算伤及凡人,但书生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为白牡丹挡上一掌,他那一掌明明是要打在白牡丹身上,可看到书生扑来之时已经来不及撤掌,所以才遭了天谴,而更可恶的是,遭到天谴后还受凡人偷袭,若不是天道不准伤及凡人,他早就要了那个人的小命。
返回天庭之后,二郎神并未去凌霄宝殿面见玉皇大帝,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真君神殿,闭门不出。玉皇大帝了解二郎神的脾气,况且知道了人间二郎神虽然重伤凡人,但并未致死,是以也没有加以盘查。
人间书府,白牡丹坐在窗前,思绪摇曳,她知道自己法力在妖界来说也算高强,但是在二郎神面前还是差得太多太多,要想不被二郎神时刻牵制,就必须得尽快修炼法力,至少要到能和二郎神抗衡的地步,否则每次和二郎神交手,她总不会次次好运能逃一死。
自从逃出天庭,白牡丹并没有返回妖界,而是隐藏在人间杭州,她虽没想着以凡人威胁二郎神,只不过也只有留在杭州,二郎神才不至于那么随心所欲地对她出手。而她一旦返回妖界,无论是妖山还是百花谷,二郎神动起手来就毫无顾忌,她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妖界的同类,毕竟她和二郎神交过手,在妖界,除了混元亓天和二郎神有可能一战之外,其他包括几大妖主在内,都不会是二郎神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些勤苦修炼与世无争的小妖。
杭州城外,二郎神早已道破白牡丹身份,是以在书生面前自己身份无论如何是无法再隐瞒了,只不过书生知道白牡丹身份时并不慌张,似乎能够接受自己身为花妖的身份。只是二郎神趁她在城外之时出了手,虽然遭受天谴之后,一段时间内二郎神不会再找上门,但他了解二郎神的作风,二郎神所遭受的罪,一旦身体恢复,便会加倍地送回给她,可是,要短时间内修炼好自己的法力,谈何容易。
返回醉生楼的混元红尘也一夜无眠,她不知道爱了那个男人多少日子,轮回十世,相守千年,她不在乎在他身上付出了多少,就算是付出千年修行的代价她也心甘情愿。可相守千年,十世轮回,她都没能和他牵过哪怕一次手,她依然苦苦守候,哪怕是再下一个千年,她也甘愿默默付出。可这一世,她看起来和他离得那么近,甚至一度以为她的相守会在这一世达成夙愿,可没有想到的是,夏荷漫天上,她喜欢的人,依然被人捷足先登。
如果她主动一些先踏出那一步,牵上书生的手,那该多好啊!可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已经开始脸红。
前几世,她看懂了世间男人性情,也看到他寻花问柳,所以,这一世,她选择了青楼,期待他会流连忘返。
可是,这一世,他却成了大夫,而且还叫做书生。
他会去醉生楼喝酒听曲,而她又卖艺不卖身;他成为杭州城青年才俊,而她也成了他独一无二的绝配。多少个日夜,她都在想象着那一天,他穿上大红的喜服,戴着新郎的礼花,前来迎娶她过门。而她穿着五彩嫁衣,在哥舒琉璃的搀扶下钻入他精心准备的八抬大轿,嫁进书府。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总是会一个人痴痴傻笑,然后又惹得哥舒琉璃无奈摇头。
可似乎总是他来了,但她又碍于羞涩,所以自始至终无法先跟他表白,但等他走后,她又空留余恨。
她在等他,等着他先表白,等着他先伸出那只手,她以为这一世一定会这样,会等到她的梦想成真,可没想到他的手还没有伸出来,白牡丹的手便先伸了过去,她等了十世千年的缘分,就在那一刻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过去千年,她即便没有和他白头终老,但却也始终在他身旁苦苦相守,直到进入下一个轮回。但这一世她仿佛心惊,如果他只是爱上寻常人家女子,那也只是如同以往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她也可以再入下一个轮回,可这一世不是,他爱上的是白牡丹,如若是凡人她倒能够理解,她只会恨天道人妖殊途。
可如今,她以为的人妖殊途,明明就是两个妖站在他的面前,他终究也选择了别人,而不是自己,所以她不再相信人们人妖殊途,她只恨,恨自己为什么与他就是有缘无分。
她想向命运低头,想等待下一个轮回,可是她又突然想到,白牡丹这一世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那就是二郎神。如果白牡丹只是和他相恋,那即使人妖殊途天道轮回,惩罚的也不过是白牡丹而已,无论是将白牡丹击得魂飞魄散,还是压入雷峰塔下,都不会伤及那个她心爱的男人丝毫。可二郎神不同,二郎神虽不伤凡人,但总算不到他什么时候会替白牡丹去送死。她能忍受他爱上别人,娶别的女子,她也能接受他平凡过完一生,默默守候,再入轮回,可她接受不了他惨遭横祸,而二郎神又太过强大,这一次她保护不了他,思来想去,辗转无眠,混元红尘于是起身推开窗门,从窗口掠了出去,她要去了结她心中认定之事。
白牡丹也是坐在窗前,对着明月,思考着自己的将来,却不料一个红衣人影,从窗前一闪而过。见已经夜深人静,白牡丹弹指打灭蜡烛,随即从窗户轻轻掠出,跟着红影而去。
明月之下,万籁俱寂,百鸟归巢,万物入梦,只有一红一白两条人影掠过杭州城上空,不带半点风声,朝着城外而去。
红衣人影自然是混元红尘,而白衣人便是白牡丹,以两人身份,出入杭州城自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而千里之外来回也不过眨眼之间。杭州城外,悬崖之上,妖界两任圣女,临海而立,混元红尘把白牡丹引了出来,却又站着久久不出声,一时间只有夜深人静的无声胜有声,还有脚下传来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