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骑马并行,金飞道:“识得弟弟这么几天,不知弟弟还知些史实。”
孙招远道:“弟弟以前也读过几本书,知些典故,像杨云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岂有不知之理,想当年,杨将军英雄年少时,只率二百人,孤军深入敌后,杀聂耳族人千余人,斩首聂耳族外戚,这等威风,纵观历史,只有寥寥几人可以媲美。”
金飞道:“这个事情,我可从未听说,我只知,当年若不是奸臣张自美用尚方宝剑将杨将军斩首,聂耳族狼军绝不敢进犯中原。”
孙招远道:“哥哥稍安勿躁,等弟弟慢慢道来。杨云将军原是江州人,父亲早逝。舅舅是前朝进士,官至布政使,家境优渥。杨将军却偏不好四书五经,成天喜好钻研兵法。杨将军伯父、海州百户去世,膝下无子,杨将军便世袭其百户之爵。不久,鹿速国遭聂耳族袭击,乌山州巡抚王化贞,派杨将军前去援助鹿速国,带了二百人,乘四艘船自乌山州出发。”
姜富贵道:“这二百人,有何能耐,竟然能立大功?”
孙招远道:“其实王化贞此举,是接到圣旨,做做样子,并不打算真心驰援鹿速国,偏生领兵之人是杨云,杨云带领这二百好汉在海上航行两月有余,行程两千海里,在鹿速国悄悄登陆上岸,联络镇江堡内应,知那里兵力大概一千余人,五倍于己,不可强攻,要使调虎离山之计,便派二十人去镇江周边放火,造谣言有人叛乱,诱使聂耳族外戚佟养真派出镇江堡主力前去平叛,镇江立时城防空虚,破绽大开,随即派五十人持火把弓箭埋伏于树林,以防敌军回援,亲率剩余好汉乘夜攻打镇江堡。镇江内应里应外合,兵不血刃,杀敌三百,斩首佟养真及其家丁,剩余聂耳族之兵,回程后皆被杀死。”
姜富贵道:“好生厉害。”
孙招远继续道:“杨云悉心经营数十年,在聂耳族后方到处安插内应,提供情报,皆用此计,连战连捷,斩首共计五千余人,拥兵也近五千人。要知彼时聂耳族大军不过十万。聂耳族贵帝见这个眼中钉,便亲率大军来战,杨云将军知不能力争,也知聂耳族人不善海战,便据守黄岛,由乌山州用船运送粮草物资,骚扰聂耳族后方,使其不敢强攻中原,黄岛渐成贵帝心病。”
姜富贵道:“这杨将军,可真能相机行事。”
孙招远道:“自古名将,皆善用地形地势,待天时地利一举击敌。杨将军牵掣聂耳族,居功至伟,前朝仁帝天子授其尚方宝剑,节制一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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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听号令者,可先斩后奏。前朝尊文贬武,加之杨云是个不懂官场之人,从不巴结朝中高官,也不去管什么冰敬碳敬,只知一心为民,却不知,官场险恶,你不孝敬我,便是异己,朝廷群臣对其猜忌防范,群起攻击。皆被仁帝天子一一化解。此时张自美升任乌山州巡抚,张自美乃是进士出身,文官造化,此人志大才疏,无半点军事才能,倒是拍马屁拿手,给仁帝修了无数生祠。张自美在朝野时,便听闻杨将军名声,深为嫉恨,文官将领,只会躲在城墙后面放炮,却看不上杨将军深入敌后的谋略。张自美联络朝中文官攻击杨将军浪费粮饷,而乌山州的钱粮逐渐不能按时运到,杨将军逐渐掣肘于人,贪污粮饷和猜忌武将是文官士大夫们拿手好戏,却硬是对武将颠倒黑白,调转乾坤,杨将军深入敌后、孤悬海外,粮饷不足,只能龟缩黄岛,以待时机。”
姜富贵道:“那天子呢?天子不知杨将军情况,不给他粮食吗?”
孙招远道:“朝中众人众口铄金,天子也不知因果,下书谴责杨将军按兵不动。”
姜富贵道:“奶奶的,明明是朝廷不给粮食,没有粮食怎么打仗?却被诬陷故意而为。”
孙招远道:“颠倒前因后果不正是朝廷党派之争的暗器吗?兵部甚至上书说道杨云粮饷充裕,请朝廷减少粮饷。朝廷高官督促杨云主动出战聂耳族,聂耳族、杨云两败俱伤,是朝廷文官想要结局,只因那杨云出身行伍,却手持尚方宝剑,违背明前朝祖帝定下“以文制武”的祖制。杨云却坚持不出战。张自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派遣亲信造谣天子下旨让杨云手下军士移至乌山州。杨云紧急带兵拦截,随即上书仁帝天子奏请严查,张自美亲信被处斩。事已至此,杨云在官场再无文官敢帮,否则便是与天下文官为敌。仁帝天子因为乌山州战事紧要,倚重张自美,也授其尚方宝剑,可行先斩后奏之事。有了尚方宝剑在手,张自美决定杀掉杨云。张自美以阅兵为由,前去黄岛,杨云设宴与张自美喝酒,张自美道:将军已离家几十载,不若我奏请圣上,让将军封爵列侯,荣归故里。杨云,心系百姓,回道:离家太久,心内甚是想念,但乌山州之事,只有我能掣肘,待大破聂耳族之时,我再归乡。张自美见杨云心意甚决,便让埋伏帐外参将率兵入内,擒住杨云,张自美列数杨云罪名,这些罪名,或是莫须有,或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事,杨云与其争辩,张自美厉声斥责,拿出尚方宝剑,将杨云斩杀。至此,一代名将陨落。正是少了杨将军的牵掣,聂耳族贵帝后来长驱直入,入住中原,祸起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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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只道杨云与张自美意见不合,导致张自美忍痛杀之,却不知官场争斗,尔虞我诈,你死我亡。那杨云只知道拯救辽民于水火,但有辽民活不下去,被逼逃难,杨云便开岛接纳,一心为民,却落个身首异处之惨状。
悲哉哀哉!
姜富贵道:“后来张自美不是也被仁帝杀了吗?真是天道好轮回。”
孙招远道:“是也是也!这天下之事,便是如此因果循环。那张自美杀了杨云,聂耳族贵帝了却一桩心内大事。过不多久,便亲率骑兵,绕开张自美镇守关隘,直逼京州城下,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朝之地,沦为焦土。”
陆大强道:“那张自美领兵十万,铁骑万余,聂耳族贵帝在他关隘经过,他竟然没有胆量拦截。”
孙招远道:“张自美言过其实,善于伪装,自知斤两,虽为巡抚总督,却不过仗着关隘要地,守着城池,让他出城破敌,他自是万万不敢,便眼看着前朝土地沦陷,毫无作为。百姓啼哭,也装作不见。仁帝自知所托非人,更恼怒他杀了杨将军,便下旨捉拿,问罪处斩。想那张自美死之前,是否在想,若是杨云在生,自己必无今日之祸。”
果然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三人听得受益匪浅,金飞心内想,此子真是博闻强识,学识过人,便拱手道:“今日受教,原来在家,只听闻一些粗浅传闻,经常前后矛盾,不知所云,今日孙贤弟悉心授教,如醍醐灌顶,终知前后因果,真想叫孙贤弟一声先生老师,若是有什么可贵知识,但求不吝赐教,我们兄弟三人,乃草莽浪人,虽都还读过几年学塾,平时只好舞枪弄棒,孙先生若是平日里,教授些有用之道,让我几个兄弟增长见识,日后我等行走江湖,更是如虎添翼,若是不嫌弃,我等三人找个地方,好生敬先生一杯,送些拜师礼物,正式拜在门下,以后先生日常琐事,交给我等料理即可,先生意下如何?”
孙招远心道,我之前做那些老师可是受够了的。本来就只是个二八少年,一些五六十岁的老翁也叫我先生老师,我虽然好和人探讨交流,不过是因为有趣而已,真要做个老成样子,那就好没意思。孙招远随即道:“你可知兄弟之间,不可违背了长幼,我们一见如故,我心内早当几位为我哥哥,若是要当几位为我学生,我可是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切不可为之,否则我只好告辞,方得内心安宁。”
金飞道:“既如此,我便不必强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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