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鲲想想觉得赵小智言之有理:“不知妹夫可知道如玉去了哪里?”
郑如月看着兄长有些疑惑的言道:“兄长,长姐会不会又去了淄州?毕竟淄州那里有杨维大哥哥,还有红儿姑娘,还有一个杨忠?”
郑鲲欣慰一笑:“的确,淄州是如玉可以暂避风险的地方。郑义,悄悄派人保护夫人。想来鹏儿也已经与杨兄会合。”
赵珏一人站在玫香居竹林前冥思苦想。
赵星河跑到玫香居喊爹爹母亲去过七夕节。
赵星河忽然看着爹爹那么面无表情的站在竹林前?
赵星河大声问爹爹一人站在竹林前做甚?母亲呢?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星河:“贺儿,去把你娘亲唤来玫香居。”
赵星河听得爹爹唤他贺儿?嘴里不服回赵珏:“爹爹今日怎么啦?我是和儿不是贺儿!”
一颗眼泪从赵珏脸颊滑落吓了赵星河一跳:“爹爹,你到底怎么啦?娘亲,不好了,爹爹哭了!”
李香玉听得赵星河大呼小叫爹爹哭了,急忙呵斥赵星河:“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爹爹那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赵星河一个认真的小孩子,非要说爹爹是真哭了,不是沙子迷了眼睛!
李香玉越发呵斥赵星河。
赵星河大声告诉李香玉,爹爹还要她去一趟玫香居?
李香玉知道一定是郑如玉离开了玫香居,离开了百年赵府?
李香玉慢慢走向玫香居。
那沿路盛放的玫瑰散发着沁人心肺的香芬,让李香玉心里忽然有些哀伤。
那门亭上赵珏亲自题写的【玫香居】三个大字,让李香玉想起郑如玉在玫香居里艰难度过的那不堪回首的最初几年时光……
竹林越发青葱茂盛带着阵阵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
赵珏一身绛红色衣裳孤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
李香玉看着很是心疼,急急上前温柔言道:“公子一人站在此做甚?”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李香玉,淡淡的言道:“莫非香玉夫人不想与本将军说些什么?”
李香玉自知有太多的事情瞒着赵珏?
李香玉也不知如何与赵珏说,更不知已与郑如玉和离的赵珏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珏斜睨着李香玉,忽然恨恨言道:“枉本将军如此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与赵郑氏联合起来欺瞒着本将军?”
李香玉现在知道赵珏心里正恨着郑如玉不辞而别,于是急忙与赵珏解释:“如玉妹妹不辞而别想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赵珏忽然盛怒:“苦衷?赵郑氏有什么苦衷?不过是与他人有染给本将军戴了绿帽子!可恨!可恼!可耻!”
李香玉忽然心里好痛,连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李香玉又觉得赵珏真的是愚夫?
连赵小礼都反应过来了,而他人眼中的“人中龙凤”真的是愚不可及。
赵珏犹在那里恨恨不已,李香玉心里越发作疼:“公子,既然公子与如玉妹妹已经和离,公子还是成全如玉妹妹吧!”
赵珏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李香玉:“莫非香玉夫人竟然存着如此心思?本将军的心思你李香玉当真不知?”
李香玉见赵珏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委屈言道:“公子的心思岂是他人可以揣测和质疑的!我李香玉对公子一心一意天地可鉴!”
赵珏摇摇头看着竹林:“看来是我赵珏高估了你!你走吧,想来赵星琰又在那哭闹!”
李香玉看了赵珏一眼,与赵珏行了一礼离开了玫香居。
赵珏也离开玫香居来到刘红玉房间,直问她可知道夫人去了哪里?
刘红玉向来与世无争不管那些纷纷扰扰,她哪里知道郑如玉去了哪里?
赵珏有些不信:“你和赵郑氏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赵郑氏难道没有给你透露些什么?”
刘红玉心里也忽然起疑:“夫人最近倒是与香玉姐姐走得近!也交代过红玉要好好辅助香玉姐姐打理赵府诸多事宜!”
听了刘红玉这样说,赵珏越发知道郑如玉早已经对自己没了半点心思?
赵珏心里隐隐作痛。仔细想想自己在郑如玉失而复得的这几个月确实没有与郑如玉好好详谈?
郑如玉被人掳走的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如何生下贺儿的?又是如何把贺儿安全的送到赵小智身边的?
赵珏没有主动问起,郑如玉也没有主动告诉赵珏。
赵珏竟不得而知?
赵珏想想觉得还是自己不做人。
赵珏默默离开刘红玉的房间,赵星琬懂事的问爹爹“是否不高兴?要不要听琬儿与爹爹背诗经?”
赵珏抱起琬儿,看着这个格外懂事的女儿微微一笑:“琬儿和贺儿都是懂事的好儿子好女儿!爹爹心里高兴!”
赵珏心里清楚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赵珏心里越发作痛。
赵珏吩咐刘红玉好生教养琬儿,离开刘红玉母女俩直向书房而去。
赵小刚和赵小礼不知哪里去了?
赵珏大声呵斥“可还有人在?”
一个小厮忙不迭的跪下问公子有何吩咐?
赵珏看着这个面生的小厮,质问他从何而来?
小厮回公子乃是奉赵小礼哥哥的嘱咐,随时听候公子差遣。
赵珏不耐烦的问小厮:“赵小礼去哪里了?”
小厮回公子赵小礼正在议事厅与老爷还有二公子三衙内商量大事。
赵珏一听,心里想着:“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做愚夫?”
赵珏没好气吩咐:“让赵小礼和赵小刚速速来本公子书房!”
小厮答应着跑得飞快下去了。
赵府三杰齐齐站在赵珏书房,三人都不言语只看着赵珏。
赵珏越发没好气,心里又痛:“你们仨如此看着本公子做甚?快说,赵郑氏去哪里了?”
赵小智冷冷反问赵珏:“堂堂东京第一公子,竟然不知自己的娘子去了哪里?”
赵珏恨恨言道:“他们,你们,都有事瞒着本公子!”
赵小智再冷冷反问:“为何他们,我们都有事瞒着公子?”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赵小智恨恨言道:“你们都说本公子是愚夫?本公子哪里愚了?不过是喜欢李香玉多一些罢了!”
赵小智忽然觉得好笑:“公子不是常常与我们兄弟三人说,赵玉娘才是公子此生最爱?现在看来,公子是一点也不喜欢玉娘,反而让她为了你受尽了屈辱与磨难!”
赵小礼默默言道:“是生不如死!”
赵珏看着赵小智和赵小礼质问:“你们兄弟二人在胡说什么?”
赵小刚急了:“你们不要再与这个愚夫打什么哑迷了?直接告诉这个愚夫——夫人郑如玉就是赵玉娘!”
赵小刚恶声恶气看着赵珏言道:“到今日小厮才发现我赵小刚也是有眼无珠!竟然不知那玫香居里的夫人就是我们寻了十几年的赵玉娘!”
对于赵珏来说,这简直就是个晴空霹雳:“你们说什么?谁是赵玉娘?”
赵小刚恨不得打赵珏,想想又把挥出去的拳头狠狠的捶在书桌上:“说你是个愚夫你还不承认!现在二公子都急得不得了,公子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明知故问!”
赵小刚和赵小礼齐看着赵小智:“弟弟,夫人到底去了哪里?”
赵小智示意赵小刚门外守着,赵小刚点点头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赵小智压低声音看着赵珏言道:“夫人应该不在洛阳,也不会去杭州,而是去了淄州杨官人那里!”
赵小礼有些紧张看着赵珏:“不知道老爷和二公子会不会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赵小智冷冷言道:“肯定会的!公子,现在不是相信与不相信的时候了!我们要趁老爷和二公子没有找到夫人之前找到夫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小礼急急言道:“公子,还有那几个可能变节的暗卫一直在寻找夫人,小人担心夫人会有危险!唉,公子在夫人好不容易回来的这几个月都没有与夫人好好详谈!”
赵珏心里痛得不得了,听着赵小智和赵小礼在那里说话,捂着胸口只觉得两眼发黑,整个人倒在太师椅上昏死过去?
这在赵小智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赵小智和赵小礼急急喊着“公子,你怎么啦?”
赵珏没有回应?
赵小礼急忙大声喊道:“哥哥,速去请武大夫!”
赵小刚跑得飞快请来武大夫,武大夫一看急忙用银针刺赵珏的人中:“公子这是急火攻心,待我再给公子开些清火的药。”
赵珏一口气转来,有气无力的吩咐赵府三杰:“一定要把夫人给寻回来!是我对不起玉娘,我无颜见岳父岳母和郑鲲……”
赵昇玉听说赵珏昏厥,急忙和赵晟赶到公子书房。
赵昇玉怒气冲冲问是谁告诉了公子“赵玉娘就是郑如玉?”
赵小刚直言是他告诉了公子真相。
赵昇玉意欲责难赵小刚,赵珏摇头看着赵昇玉。
赵晟看着兄长那幅虚脱的模样,安慰赵昇玉:“爹爹,现在不是气恼的时候。兄长早晚都会知道真相,早晚都会被自己气死!”
听得赵晟如此说,赵珏越发的心疼,直催爹爹和二弟速速去洛阳或者杭州追赶郑如玉。
赵昇玉阴沉的看着赵珏,不相信的问赵珏:“莫非玉郎也觉得如玉去了杭州?”
赵珏有气无力回赵昇玉:“到了杭州直接去孙府,如玉不会去郑府的!”
赵晟点点头:“爹爹,兄长言之有理。如玉嫂嫂不会去郑府,会去孙府避祸。孙志豪和赵瑂现在还在孙府,立即飞马传信给四妹。”
赵昇玉也不啰嗦,立即吩咐赵小智带着人马去杭州。又交代赵珏好好休养,遂和赵晟下去商量了。
赵珏喝完武大夫开的清火药,把药碗一丢,急忙吩咐赵小刚和赵小礼备马,立即去淄州。
郑鲲和郑义已经在去淄州的路上了,也打听到的确有一家五口三男两女约莫晌午时分出现在前往淄州的官道上。
可郑鲲和郑义追到淄州与杨维和杨忠会和,也没有发现赵玉娘一行的影踪?
红儿担心夫人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赵珏带着赵小刚和赵小礼追到淄州与郑鲲会合也没有玉娘的消息?
郑鲲也没心思骂赵珏了,只担心如玉会不会真的遭遇了意外?
赵珏心急如焚,飞身上马再去寻赵玉娘。
洛阳城外某个小院的夜里,赵玉娘和赵亮肩并肩看星星……
猛爷和赵富贵在练武。
甜宁磕着瓜子看着猛爷和赵富贵练武,公子和夫人看星星。
赵玉娘深知自己身材太高挑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加之天气炎热,想想幽兰死于暑气导致的痢疾,赵玉娘遂半路上决定返回洛阳。
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赵玉娘深知这个道理。
赵玉娘与赵亮一商量,决定赵玉娘和甜宁女扮男装,与赵亮以兄弟的身份返回洛阳。
猛爷扮作爹爹在前,赵富贵和甜宁扮作小厮紧紧跟随。
赵亮边和赵玉娘看着星星,边感慨玉娘的聪慧,也庆幸自己得遇如此秀外慧中的可人儿。
甜宁觉得自己好幸福,可以在一个安静的小院里不愁吃不愁穿,还有夫人和公子这样的人物相伴。
猛爷和赵富贵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想想当年在少林寺蹭吃蹭喝遭人嫌弃,而现在却在一个安静的小院里和猛爷练武,赵富贵感慨此生死而无憾。
赵玉娘不许赵富贵说死呀活的,要大家都好好的活着。
赵亮心里也颇有感触,想想自己在偌大的赵府从未享受过如此惬意的日子,提议既然大家因缘际会,就让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甜宁天真的言道:“我们不是早已经是一家人了吗?”
赵亮看着赵玉娘笑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不离不弃!”
赵亮和赵玉娘再正式认猛爷为义父,与赵富贵和甜宁成为兄弟姐妹。
赵富贵和甜宁喜极而泣,猛爷也感动的流出了眼泪。
三路人马无功而返,赵昇玉试探郑荣“如玉到底去了哪里?”
郑荣如何知道郑如玉去了哪里?
孙清秋哭得伤心欲绝,郑鲲和蔡琼瑶含泪安慰孙清秋。
郑如月想不明白了,长姐到底去了哪里?莫非长姐杀了个回马枪现在还在洛阳?
洛阳的繁华不输京城多少,要想在这个不小而繁华的洛阳寻找到存心躲避的人,简直犹如大海捞针?
赵玉娘深知如果赵昇玉和郑鲲在杭州没有发现自己的影踪,淄州也没有找到自己,一定会怀疑自己还在洛阳。
赵玉娘不担心郑鲲和赵小智寻到自己,只担心赵昇玉和赵晟先寻到自己。
赵玉娘反复提醒众人一切小心行事。
因赵亮和赵玉娘比较显眼,赵玉娘便安排赵富贵和甜宁隔几天就去购置食材,顺便打探消息,尤其是关于流星赶月夫妻俩的消息。
赵亮与赵玉娘在家里下棋,弹琴,画画,看书,日子过得是真惬意。
赵亮甚至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了,只愿与赵玉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珏一人独立在玫香居的竹林前。
以前赵珏不懂郑如玉为什么喜欢立在竹林前?现在自己也喜欢立在竹林前了,感同身受越发思念玉娘。
赵星玥哭着跑到玫香居找爹爹。
赵珏远远看着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小娘子,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裳哭哭啼啼的向玫香居而来。
赵珏不觉脱口而出:“玉娘,何人欺负于你?”
赵星玥一脸委屈看着赵珏哭着说:“爹爹,琰儿她抢了玥儿的白雪还咬了玥儿一口!”
赵珏已经见怪不怪:“怎么,玥儿又被琰儿咬了?这个琰儿是越来越放肆!”
赵星玥哭着伸出肉肉的小手给赵珏看:“爹爹,玥儿痛!”
赵珏仔细看着这个酷似玉娘却是自己的女儿的赵星玥,不觉父爱满满,紧紧抱着赵星玥哄她:“怎么,琰儿她又欺负玥儿?还抢了玥儿的白雪?爹爹现在就去找琰儿让她给你赔不是!”
赵珏心里十分奇怪,七岁的赵星辰不是五岁的赵星河的对手,七岁的赵星玥竟也不是四岁赵星琰的对手?
只有五岁的赵星婉生得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深得赵珏欢喜。
赵星辰也真不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兄长,任由赵星琰咬赵星玥也不管不问?
倒是赵星河斥责琰儿没有长幼嫡庶,正在那里教训琰儿。
四岁的赵星琰牙尖嘴利,与兄长针锋相对,两只手拼命的抢夺赵星河手里的缰绳:“谁说白雪是长姐的?娘亲说了,要是琰儿喜欢,去把白雪牵来就是!”
赵星河一本正经教训琰儿:“琰儿既然称呼长姐,自然知道长幼嫡庶有别!琰儿听兄长的话,速速去与长姐认错把白雪还给长姐。”
琰儿如何服气,哼了一声看着赵星河:“兄长是嫡子,自然琰儿也是嫡女!兄长说什么嫡庶有别?凭什么长姐要什么就有什么?琰儿今日就要了这白雪又如何?”
赵珏听了怒从心上起,呵斥琰儿:“琰儿,你娘亲莫非就是如此教育你?大胆琰儿,还不与长姐认错,把白雪好好的还给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