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一脸狐疑也告退出了玫香居。
半路红儿想起还没来得及问少夫人可看见那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
红儿转念一想还是先告诉香玉夫人莲儿脚受伤的事吧。
莲儿一脸后怕看着小姐不敢语，也不再哭喊。
赵小智半路遇见红儿，听红儿从玫香居里出来，问红儿：“玫香居里可有异样？”
红儿把莲儿砸伤脚的事告诉了赵小智，并且告诉他赵小礼已经给莲儿抓药去了。
赵小智若有所思看着玫香居：“红儿姑娘还没来得及问少夫人那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的事情，莲儿姑娘的脚就伤了？”
红儿心里正怀疑着呢，看着赵小智言道：“我觉得那个莲儿姑娘今天不对劲？”
赵小智冷冷看着红儿：“噢！红儿姑娘说说看。”
红儿看着赵小智诉苦：“少夫人终是妇人之仁。那两个小丫鬟肯定被少夫人藏起来了。自从卉儿那个丑八怪被少夫人庇护后，一些丫鬟犯了错就想去玫香居找少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赵小智冷冷看着红儿：“做好你分内之事。少夫人行事不需要任何人质疑。”
红儿自知失言，快速与赵小智告退。
赵小智若有所思看着玫香居里那片竹林。
红儿见香玉夫人脸色难看，忙问夫人发生了何事？
李香玉气得不想说话，半晌才恨恨言道：“郑如玉在府里以退为进。赵玉娘在京城里耀武扬威！可恨！可恨！红儿，姐姐可能又会被赶出赵府？”
红儿大惊：“什么，姐姐说那个什么赵玉娘真的有这个人？”
李香玉点点头：“本以为赵玉娘不过是公子搪塞我的一个理由。那个赵玉娘已经找到了溢香酒楼，还找去了玉铺，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更气人的是，赵玉娘公然指责公子为我歌功颂德？”
红儿如何能相信。
李香玉摇摇头：“我也不想相信。但是公子和老爷已经派暗卫满京城搜寻那赵玉娘。”
红儿越发惊讶了：“此事惊动了老爷？看来这个赵玉娘不简单！”
李香玉一脸无奈：“岂是不简单！她一个人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还要小二休得啰嗦。用的是她自己专用的碗碟筷！没吃完的全让小二好生包好打发了那个小叫花子。”
李香玉见红儿还是不信：“小二和我说从她一进门就知道她是来者不善。不是夏天却手执一折扇。扇面是公子最喜欢的牡丹花。还以刘禹锡的《赏牡丹》来讽刺我出身青楼妖无格。”
红儿开始破口大骂：“这个狐狸精，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香玉有些委屈：“我与她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她为何要与我作对？她手里的折扇乃是用上好的象牙骨做扇骨，上好的绢丝做扇面，一看就知道赵玉娘不是凡俗之人。”
红儿又不信了：“这个赵玉娘当真这么奢华？”
李香玉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赵玉娘还说什么授人以渔之类的话……”
红儿反问李香玉：“姐姐什么授人以渔？”
李香玉委屈巴巴：“赵玉娘公然指责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鼓励那个小叫花子做第二个赵小智！”
红儿心里不知为何一动。
李香玉叹了一口气：“现在公子根本不管我，一心一意满京城找寻赵玉娘。说来也奇怪，那个赵玉娘在书肆被人羞骂后再也不见踪影？”
红儿好奇问李香玉，赵玉娘在书肆怎么被人骂的？
听了李香玉的回答，红儿心里再次动了一下。
红儿停止怒骂，看着李香玉试探性问道：“不知夫人可有良策？”
李香玉反看着红儿：“你说我能有什么良策？一个郑如玉都让我头疼，何况是公子找寻了八年的赵玉娘！”
红儿看着李香玉提醒：“现在姐姐和少夫人是同病相怜了。姐姐赶紧和少夫人处理好关系，静看公子如何处理赵玉娘的事？”
李香玉点头又摇头。
红儿心里想着，原来传说中的赵玉娘竟然是这样的赵玉娘？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知书达礼还好管闲事？
红儿心里笑了：“这个赵玉娘有趣！”
公子倒在书房的躺椅上，见一个个找寻赵玉娘的人失望而归，赵珏百思不得其解？
赵昇玉在管家的陪同下来到儿子书房。
见玉郎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赵昇玉安慰公子：“珏儿不急。既然她们主仆找到了京城，就没有我们赵府找不到的人。”
赵小智冷冷言道：“赵玉娘神龙见首不见尾。公子找寻她整整八年遍寻不得？没想到今日无故出现在溢香酒楼，珏字玉铺，还弄得满城风雨。”
赵昇玉看着公子安慰：“是父亲冤枉我儿了。父亲以为赵玉娘不过是我儿杜撰的一个人物，世上哪有我儿口中那样的奇女子？今日赵玉娘书肆一番强辩，足以说明赵玉娘胸有丘壑，目光长远，博古通今。”
赵小智冷冷言道：“说不定不过是冰山一角。看赵玉娘吃食那个排场，和宫廷不无关系？”
赵小刚语出惊人：“赵玉娘吃食那个排场让我想起了少夫人。”
公子和赵昇玉齐看赵小刚。
赵小智点点头：“的确！当年郑大小姐无论去哪里吃食，都是这个排场。”
赵小礼默默言道：“赵玉娘是个左撇子，可少夫人不是呀？听公子说赵玉娘小小年纪马术一流，可少夫人连马都不敢骑？”
公子看着赵小礼：“这就是本公子为什么不怀疑郑如玉的原因！”
赵小刚叹道：“少夫人已经是个奇女子了！这个赵玉娘也不简单！香玉夫人要如何自处？”
赵昇玉看了一眼宝贝儿子：“现在我儿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公子叹气：“本公子找寻她八年而不得，今日无故出现在京城里。莫非真像赵小智说的那样，赵玉娘是宫廷中人？”
赵小礼一脸沉思：“花木兰，武皇则天，曹皇后，官家仁慈，的确与皇室有关联。公子若得此女，还怕不能再兴赵府百年！”
赵珏没好气怼道：“你这厮，你眼中的少夫人未来的赵府主母你们又把她置于何地？”
赵小礼不慌不忙：“赵玉娘，少夫人，公子总要拥有其中一个。”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千万不要顾此失彼！”
赵小刚看着赵小礼想不通：“现在是全城找寻不到这个见首不见尾的赵玉娘啊！少夫人倒是好好的呆在玫香居，可是公子又不是很喜欢？”
赵小礼很有信心的样子看着赵珏：“一切都在公子一念之间。”
公子心下着急：“你们看着本公子有什么用呢！父亲找王爷暗访得到了一句查无此人？本公子又怎知她们主仆去了哪里？”
赵小礼自言自语：“一个跛足的小丫鬟？”
赵小智也自言自语：“宫中应该没有跛足的小丫鬟！”
赵昇玉若有所思：“听说刚刚莲儿被水桶砸伤了脚，还是两个脚？赵小礼，莲儿伤势如何？”
赵小智冷冷言道：“莲儿姑娘今日这脚伤得可真是时候。红儿姑娘说的那两个偷懒并且口出怨言的一高一矮两个小丫鬟，也是消失在玫香居附近。”
赵小礼见公子看着他，坦然回复公子：“少夫人和莲儿姑娘睡了一天，刚刚才醒？”
赵昇玉看着赵小刚：“速去玫香居把那个死士叫来！”
很快，暗卫到公子书房回老爷和公子，少夫人今天睡在玫香居没有出门。
赵昇玉一脸阴沉看着暗卫：“老夫辛辛苦苦花高价培养你们，就是将来为我赵府所用。你护在玫香居一年多了吧？想来你与少夫人有缘。”
暗卫承认的确与少夫人有缘。
赵昇玉听着暗卫这话无关痛痒，想来暗卫应该不会撒谎。
再很快，罗鸣和小叫花子被带到公子书房。
罗鸣和小叫花子把自己知道的，看到的，经历过的毫无保留通通告诉了公子。
赵昇玉听了罗鸣一番言辞后，忽然阴沉一笑，然后看着公子摇头：“我儿果然是个愚夫！”
赵昇玉心里终于想通了这些年赵珏为什么遍寻赵玉娘不得的原因。
赵玉娘熟悉赵小智，知晓罗鸣家事，还知道罗鸣的为人？
一个突然出现在京城的江南女子，是不可能一下子从旁人口中知道这些事的。
赵昇玉与郑荣相交了几十年彼此知根知底。
罗大人最喜欢的就是往郑府跑，曾经还借着酒胆想让罗鸣娶郑如玉。
虽然罗大人酒醒后对郑荣自圆其说了许多次，但是却让赵昇玉印象深刻。
公子和仨小厮不解赵大人何出此言？
赵昇玉不但不说破，反而把话题岔开了：“幸得我儿娶了郑氏如玉为妻！”
公子一听没好气：“本公子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郑如玉为妻！”
赵昇玉看着公子摇头：“愚夫，果然是愚不可及也！”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两人对了一个眼神看着公子。
赵小智和赵小礼心中对老爷的话早已经有了定论。
只是赵珏中了那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话的魔咒。
赵小刚好奇了：“两位弟弟莫非心里清楚老爷刚刚所言有所指？”
公子还真是不明白了：“郑如玉和赵玉娘有什么关系？啊？玉娘小小年纪马术那是一流，虽是个左撇子却写得一笔好字！郑如玉是个连马都不敢骑的蠢货...…”
赵昇玉没好气看着公子：“以前我儿聪明绝顶，现在愚不可及！”
公子吩咐赵小刚再去找那个马车夫：“找不到玉娘，莫非一个马车夫也找不到吗？”
赵小刚还奇怪了：“是呀，还真没有我赵府找不到的马车夫？但是，偏偏这个与赵玉娘有所交集的马车夫还真找不到？”
小乞丐想了想：“那个马车夫好像不是一般的马车夫？带着一个大斗笠一路暗中跟着那赵玉娘主仆。趁着书肆人多混乱时，拉着那赵玉娘主仆一闪就不见影踪。”
公子听了小乞丐的话自言自语：“看来，的确不是一般的马车夫，怪不得你们仨厮找不到影踪。”
赵昇玉命管家好生送罗鸣出府。
那个小乞丐却看着赵小智不肯走了，恳求公子收留他。
赵珏面无表情看着那个小乞丐：“或许你与玉娘也是有缘。既然玉娘说授人以渔，你就留在我赵府吧。你的娘亲和弟妹本公子自会派人照顾。”
没想到小乞丐想都没想对赵珏言道：“等我成了第二个赵小智，一定助公子寻得那赵玉娘。她也是小人的恩人！”
赵小礼赞小乞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赵珏命赵小刚把那小乞丐带下去安置。
赵小智问赵小礼少夫人那里如何了？
众人齐看着赵小礼。
赵小礼想了想：“应该再去问问武大夫。小厮奉公子之命去玫香居查探，少夫人一身白衣飘飘站在竹林前，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莲儿在里屋喊少夫人沐浴，随后就听见莲儿姑娘惊呼...…”
公子看着赵小礼吩咐：“速去找红儿，详细问清楚那两个偷懒的小丫鬟。曹叔，马上让武大夫到本公子书房来。”
一切自然是无果。
公子好生失望却又不甘心。
赵昇玉到底是老奸巨猾：“我儿，此事暂压不提。就像当年张府刺杀案一样隐忍不发，终还是水落石出。先稳住如玉，别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两头失望。”
赵珏恨恨言道：“都怪郑如玉那个丑八怪坏了本公子的好事。”
赵昇玉不理会公子，阴沉看着暗卫...…
暗卫一脸坦然回看着赵大人...…
赵昇玉想了想，意味深长吩咐暗卫：“好好护着玫香居，护着我赵府少夫人，你懂的...…”
暗卫不语领命下去。
赵昇玉有一种预感，这个暗卫就是那个马车夫。
赵昇玉有些失望，觉得这个马车夫已经被郑如玉折服？
想想郑如玉已经是百年赵府的少夫人了，赵昇玉又觉得暗卫忠于赵府少夫人也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郑如玉才襄助赵珏拔除了张志强派遣在赵府的细作。
凭着与郑荣多年的深交，赵昇玉觉得郑如玉没有外心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赵昇玉只能看着儿子摇头叹气的走了。
公子喊住父亲：“爹爹这是要去哪里？”
赵昇玉回头看着公子：“老夫找你岳父大人下棋去！”
公子一脸不屑：“每次都是爹爹赢，这棋下的有什么意趣？都说要棋逢对手才有趣！”
赵昇玉阴沉沉看着公子：“为父与你岳父大人下了几十年棋，看似每次都是你爹爹赢了？今日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岳父大人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见公子不解，赵昇玉再次摇头叹气：“就在刚刚老夫输了一盘大棋，而自诩甚高的我儿还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赵小智看了一眼赵小礼，两人齐看公子。
今日这公子当真是个愚夫。
赵小智看着公子岔开话题：“公子华诞，看少夫人给公子准备什么礼物？”
去而复返的赵小刚再次语出惊人：“少夫人别像去年公子生辰什么也没表示，害得小厮白想了几个晚上。”
公子对着赵小刚就是一脚：“你这厮还白想了几个晚上？”
公子看着赵小智和赵小礼，面无表情问道：“你们俩厮是不是也是想了多少个晚上，看那赵郑氏今年会不会给本公子准备礼物？”
赵小礼倒是自信：“以少夫人的心性肯定是给公子准备了礼物！至于为什么没有送给公子，想来少夫人自有她的道理！”
赵小智冷冷的点头，似乎同意赵小礼的说法。
赵小刚也是直言：“少夫人向来仁义，肯定是给公子准备了礼物！看公子对她又骂又打的，所以生气不送与公子了！”
公子一听，脸上绷不住了：“本公子何时对赵郑氏又骂又打的？啊！你们仨厮真把自己当成赵府三杰了？”
赵小智听了赵府三杰几个字，冷冷对公子言道：“公子，小厮有事先告退了！”
赵小礼也对公子言道：“公子，小厮有事先告退了！”
不等公子反应过来，赵小智和赵小礼不见踪影。
赵小刚见二人不见踪影，急了：“公子，小厮有事先告退了！”
公子没好气：“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仨厮又去了玫香居！”
公子瘫坐在太师椅上还真是越想越糊涂了。
赵珏想与仨小厮说道说道，可哪里有仨小厮的人影？
公子有些想不通，仨小厮什么时候爱上了玫香居？
赵珏又想去李香玉那里解解烦，但是一想起赵玉娘那可人的小模样，心里又急又乱突然就哪里也不想去了。
赵夫人在房间里叹着气：“这个赵玉娘到底什么来头，来无影去无踪的？巧云，莫非老爷和玉郎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四夫人摇摇头：“老爷和王爷都已经打探过了，宫中应该没有这个人。但是看赵玉娘行事排场，怎么看都像是宫中之人！”
赵夫人看着巧云：“老爷说先将此事按下不提？莫非老爷心里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