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珏一边笑,一边拿扇子重重敲着郑鲲白花花的胸脯:“赤身露体,成何体统!一个大男人,细皮嫩肉的!”
郑鲲没好气怼道:“都是大男人,大热天的难道还裹着被子睡不成?你赵大公子在应天书院时,哪天不是光着膀子到处乱跑,就怕别人看不到你那好身材!本少爷虽然细皮嫩肉的,那又如何?身材不比你赵大公子差!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哼!”
一群人哄笑引来一群丫鬟小厮,小姐们门前围观。
孙清秋忽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像也在应天书院一样,虽然她从未到过应天书院。
孙清秋笑着脸温柔喊道:“鲲儿,该起床了吧。”
郑鲲一听是母亲的声音吓了一跳:“娘亲何时来的?儿子失礼了。”
杨先生这时才惊回现实慌不迭行礼:“夫人,晚生失礼了。”
郑夫人笑容可掬:“无妨!我呀,看你们这么要好都十分想去应天书院呢。想来,你们在应天书院一定十分有趣。”
刘敏那脸得瑟:“那是,我们在应天书院不知有多快活呢。主要是有玉郎和鲲弟在。”
见郑鲲和杨维遮遮掩掩的孙清秋笑着告退:“鲲儿,慢慢起,母亲到如玉房间看看她们姐妹起床了没有?”
孙清秋掩嘴偷笑出了郑鲲的房间,郑鲲对着赵珏撒娇:“玉郎兄,我母亲来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和杨兄?还和刘敏兄在这里起哄!哼!”
赵珏看着郑鲲越发笑得嬉皮笑脸:“鲲弟这身材不错哟。”
赵小智憋着笑门前大喊:“各位小娘子,小厮,若是你们的暑气好转了,晒的伤好了那就开始干活了!郑大少爷说了,天气没有那么热了就带大家伙去城里逛街。”
郑大少爷快速下床:“当真睡过头了,还答应如月带她去逛街呢。小二,本少爷要沐浴。杨兄,伤口可好些了?”
杨维笑着看着郑鲲:“一点小伤鲲弟日日担心。放心好了,愚兄无事了。”
几个公子嬉笑着出得房来,小厮丫鬟尽数自觉散开。
赵珏安排一个暗卫:“你马上去给徐府送信告知徐威少爷,说郑大少爷带着大队人马已到徐州。”
暗卫领命而去。
郑大少爷和杨维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出得门来,听得外面一阵喊叫:“郑大少爷,鲲弟!”
赵珏暗想:“信就送到了不成?”
店小二那里急忙劝阻:“二位公子切莫高声喧哗。要找人小二自会与你们通报。”
徐威看着里面东张西望:“这里住的可是从东京来的郑大少爷?”
店小二正迟疑着呢,听得一阵风起,一高挑身影翩翩而至,轻盈地伸出双臂:“徐威兄,齐俊兄。”
徐威一把搂住郑鲲,齐俊欢呼高喊:“是鲲弟!是鲲弟”一下子紧紧搂住郑鲲。
徐威笑得满脸春风:“当真是鲲弟!想死愚兄了!”
齐俊笑出了泪花:“鲲弟,一别数日,当真是想死愚兄了!可安好!”
郑鲲也笑出了泪花:“嗯,托玉郎的福一切安好!”
徐威一听:“莫非玉郎也来了?”
又似一阵风,刘敏跑得飞快:“徐威兄,齐俊兄!”
众人搂抱在一起那个开心呀,连赵珏也暗自欣慰。
徐威抱着玉郎:“我说赵珏,你这家伙到了徐州怎么也不告诉我?有人盛传一队人马包下卧龙客栈数日有余,都是美人和俊俏公子。我猜测是不是鲲弟到了徐州?”
徐威那个高兴呀:“我忙忙地把齐俊兄从乡下接到我府上,今日和齐俊兄来探望,这不,小二还不让人进!又和齐俊兄猜想,莫非玉郎也到了徐州?因为这是玉郎的做派呀!”
齐俊含泪抱着郑鲲不撒手。
徐威停不下来:“刚刚看到飞来一个翩翩美少年,齐俊激动得大喊,是鲲弟,是鲲弟!”
又似一阵风飞来,王勤伸出双臂,一手搂住徐威,一手抱住齐俊:“徐威兄,齐俊兄!”
徐威和齐俊那个惊喜呀:“你们都来了?应天四杰!”
众公子开怀大笑相拥一团。
掌柜的和店小二满脸陪笑:“众公子还是赶紧店内请。”
杨维到底还是身上有伤,对着徐威和齐俊慢施一礼:“徐威,齐俊……”
徐威和齐俊刚要上前拥抱杨维,赵珏拉开两人:“杨先生那日陪你们鲲弟骑马不小心把胳膊伤着了,可心疼死你们鲲弟了。”
徐威和齐俊给杨维行了一礼:“杨先生可还好!学生徐威,齐俊见过杨先生。”
杨维满脸笑意:“好好好!看见你们都好,我呀就安好!不要担心我这点小伤。”
赵小智看着赵珏:“小厮以为是给徐府的信送到了,原来是两位公子自己寻来的。”
徐威和齐俊看着赵小智:“看见赵小智我们心里就十分踏实。玉郎,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呀。”
徐威转头吩咐小厮:“速去回府告诉老爷,有贵客自远方来了。”
徐威小厮乐颠颠的去了。
徐威拉着郑鲲:“快随本少爷回徐府,让愚兄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齐俊紧紧拉着郑鲲的手:“鲲弟既然到了徐州为何不提前告知徐威,让我们来接你们呀。”
郑大少爷一脸傲娇:“不如此,又怎知二位仁兄如此思念本少爷呢?看见我们几个在一起你们惊不惊喜呀。本少爷仿佛回到了应天书院。来,我们一起好好见过杨博士。”
众公子纷纷给杨维行礼。
各小厮随着主子给杨先生行礼。
杨维一脸愧意:“我才当了你们几天先生呀。莫要如此客气快快请坐。赵小礼办事稳妥,这家客栈的掌柜的和店小二有见识,有眼见力。我们今日就在客栈里好好畅饮,明日再去徐府拜见徐员外和徐夫人可好?”
众公子施礼:“就依先生所言。”
一众丫鬟小厮也终于喜笑颜开齐齐围着各自主子伺候。
孙清秋听得热闹出来与大家相见。
徐威和齐俊见过郑夫人以后笑着看着郑鲲。
徐威对着郑鲲言道:“我说鲲弟怎生得如此俊美飘逸,原来令母竟生得如此年轻貌美。刚刚要不是鲲弟引见我和齐俊还以为是你长姐呢。”
郑如玉和郑如月也出来见过众公子。
齐俊一见郑如玉虽然脸配纱巾,但是遮不住那双灵动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尤其身段高挑出众极其婀娜且肤如凝脂不由赞道:“如玉妹妹果然是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徐威见郑如月天真可爱脱口而出:“如月妹妹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当真是天真烂漫。鲲弟好福气有如此贤母和贤妹让人倾羡啦。”
赵小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郑二小姐。
见那小如月正歪着头冲着自己笑呢赵小智快速把眼拿开,只看着公子。
应天七子齐聚好生感概,仿佛又回到了应天书院。
徐威先言道:“本公子连考几年都未能上榜。幸遇各位仁兄性情相投与我交好助我学业。又遇良师不遗余力诲人不倦让我今年终于榜上有名。徐威多谢众位学兄与恩师对徐威的不离不弃。”
齐俊起身行礼:“我家贫如洗,父母东借西凑欠下巨额银钱千里迢迢送我去应天书院。我一介寒儒,穷困潦倒在应天书院受了不少闲气……”
齐俊眼里满是感慨:“连考几次都是名落孙山几欲放弃。幸遇鲲弟进入应天书院,联合刘敏兄,王勤兄,玉郎兄,徐威兄与我出头。又不欺我贫寒反赠我银钱处处予我帮助。再遇恩师入应天书院授课,言传身教不厌其烦与我谆谆教诲。”
齐俊对着杨维,孙清秋和郑鲲各自深深一拜:“大恩不言谢!”
颓废了一段时日的郑鲲似乎找到了感觉,笑眼弯弯看着齐俊:“齐俊兄休要如此多礼。我们兄弟好不容易又齐聚一起,今日定要不醉不休。”
齐俊眼含泪水哽咽道:“容齐俊他日结草衔环,涌泉相报。今日我们不醉不休。”
刘敏笑着说:“这同窗情谊我们珍惜之!”
王勤点点头:“珍惜之!”
郑大少爷再次一脸傲娇:“我这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美男子,你们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吧。还有玉郎兄,你们是不是时常梦里都是光着膀子剑下生风的赵珏呀。”
众公子齐笑。
徐威笑道:“当真是想忘也忘不了。”
赵珏扫视众人:“本公子有那么可怕吗!?”
刘敏笑得哈哈声起:“玉郎,不是有那么可怕,是非常可怕!应天书院谁不怕赵珏?只有一人,那就是郑鲲!鲲弟不怕你!”
郑鲲得色的看着赵珏。
赵珏也看着郑鲲,彼此相视一笑。
郑如玉听他们说得热闹,看在眼里,心生羡慕。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子也去那应天书院读书去。
众公子笑得此起彼伏不仅仅是郑如玉羡慕,几个小娘子也是羡慕得很,都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然也去那应天书院读书与一众同窗好友谈天说地,游山玩水,指点江山。
几个小娘子想想都觉得惬意。
孙清秋亦有同感。看着他们谈笑风生而欢喜,满脸都是温情。
杨维关切的问齐俊:“你此次榜上有名,你父母应该很高兴。我知道你年岁不小了,此次回乡应该有不少好人家的女儿愿与你缔结连理吧。”
徐威一脸无奈:“哪里有那么多好人家的女儿?那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嫌齐俊兄家贫,又不甘心放弃这进士及第,竟然要齐俊兄做上门女婿?那不摆明以后齐俊兄要受窝囊气吗?”
齐俊点点头只看着郑鲲。
徐威看着齐俊直言:“倒是有不嫌弃齐俊兄的。只是这家徒四壁不正应了那句什么贫贱夫妻百事哀吗!我劝齐俊兄不要病急乱投医!男子三十而立,齐俊兄未满二十七岁不急的,你们说呢!”
郑鲲点点头:“齐俊兄,不急!”
齐俊看着鲲弟:“家母倒是看上了一位年方二十三岁的好姑娘,只是相貌一般…”
徐威打断齐俊:“哪里是相貌一般,分明是有些丑陋。玉郎见了恐怕要提剑杀之。”
赵珏一脸绝情:“既然徐威这么说齐俊兄你娶之何为?”
刘敏和王勤面面相觑。
郑如玉和高婵娟也是面面相觑。
杨维缓缓言道:“娶妻娶贤。夫妻一生终要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赵珏言之凿凿:“杨先生怎知那丑女就有好品格?她以前怎么不嫁与齐俊兄?现在齐俊中了进士都上赶着来了。”
郑鲲不急不慢:“这就要看齐俊兄的意思了。齐俊兄你可心悦之?”
齐俊一脸恍惚:“哎,我这样子的条件哪里有资格挑别人。”
赵珏一脸不耐烦:“休得草率行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里能勉强娶丑妻之理。来,我们喝酒,羡慕死那些小娘子们。”
赵珏下意识憋了一眼郑如玉,发现郑如玉正娇羞拿眼扫他?
赵珏认真看着郑如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然邪魅一笑。
郑如玉很好奇,赵珏这个人不笑时便是面无表情无威而怒。一笑呢就是邪魅一笑不怀好意?
郑鲲斜睨着赵珏:“我说玉郎兄不要如此看着如玉。如玉其实生得丑陋极了,脸上好多红点点。”
杨维一笑:“真的入不了玉郎的眼。”
郑如月看着郑鲲,又看着杨维把嘴一撇:“长姐脸上有好多红点点那又如何?反正兄长说过长姐生得倾国倾城,遗世而独立!”
赵珏再次邪魅一笑:“只要鲲弟觉得如玉妹妹生得倾国倾城就好。”
赵小智看着赵珏。
赵珏似乎很释怀的样子把手中酒杯对着郑鲲一举,郑鲲对着赵珏没好气:“如玉在本少爷眼里心里怎么都是如花似玉的。”
赵珏真的很释怀,因为郑如月的话间接证明了郑如玉脸上真的有很多红点点,怪不得郑如玉一直戴着那白色面巾。
赵小智却半信半疑看着赵珏使眼色。
赵珏视而未见只管与郑鲲饮酒作乐。
看着几个公子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郑如月好生羡慕:“我若是个男子也要这般。”
赵珏似乎有些醉意喊叫:“王勤,你的凤求凰呢?刘敏,你的玉兰花呢?哎,我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呢?”
赵珏再次下意识的憋了一眼郑如玉。
郑如玉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看着赵珏,赵珏心里忽然又动了一下。
刘敏也有些醉意喊叫:“哪里是我的玉兰花?本公子一时风流,眼下却与齐俊兄一样为难了。”
徐威立马来劲了:“刘敏兄,你居然与齐俊兄一样为难不可能吧?刘敏兄是谁呀!”
赵珏看着孙清秋忽然言道:“不知婶母可否愿意让小娘子们助助兴?”
孙清秋不解赵珏是何意看着婵娟欲说还休。
王勤也大概有些醉意了,也看着婵娟欲说还休。
那杏花为了讨好赵珏和王勤,忙忙的取来婵娟的七弦琴。
婵娟或许也有雅兴想给众公子助助兴吧,当真弹了一首《凤求凰》。
乐得王勤一脸得意之色。
冯玉兰和沈碧莲受了感染也强忍身体不适合着婵娟的琴声轻轻吟唱。
孙清秋看着两个楚楚可怜的可人儿劝慰:“玉兰,碧莲,若是身体吃不消就不要勉强。”
郑如玉看着赵珏也劝道:“两位姐姐身上暑气未消就莫要勉强。”
赵珏只怕是真醉了:“常常听鲲弟夸如玉妹妹歌舞俱佳。不知愚兄可否有幸见识一二?”
郑鲲瞪着赵珏。
赵珏笑看着郑鲲。
孙清秋看着郑如玉一脸为难。
赵小智看着赵珏嘴角微微上扬。
郑如玉落落大方站起身来:“如玉还未好好谢谢赵公子的相救之恩呢。如玉今日就献丑了,但愿赵公子开心就好。婵娟姐姐,《凤求凰》奏响。”
赵小智不知为何忽然有些紧张地看着赵珏。
郑鲲那双大眼睛有些嗔怪地也看着赵珏。
王勤和刘敏看着杨维。
齐俊和徐威看着郑鲲。
杨维一脸赞赏看着郑如玉:“今日郑大小姐就让你们见识何为歌舞!”
杨维随着婵娟的琴声用筷子敲击碗碟。
众小厮忙忙地与郑大小姐腾地。
郑如玉一开口便惊艳众人:“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刘敏惊叹:“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如玉妹妹是一舞动天下呀!韩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如玉妹妹是使我沦亡啊!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啊!”
那个齐俊和徐威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如玉妹妹莫不是天女下凡来?”
赵小智松了一口气对着赵珏低语:“没想到郑大小姐今日真的让我们见识了何为歌舞。”
赵珏拿眼瞟向赵小智:“多嘴!”又看着摇头晃脑敲击碗碟的杨先生。
王勤脉脉含情地看着婵娟。
婵娟也脉脉含情的看着王勤。
郑鲲看着赵珏一脸得意:“不知玉郎兄觉得如玉刚才表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