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崇祯的供应商
这次陈烨出现的地点,是崇祯前往京师皇家陆军总营的车上。
崇祯准备给昨夜到达京师休整,今天中午就要开拔向湖广,还有山西支援的皇家陆军,进行动员。
看着陈烨出来,崇祯递给了陈烨一张纸,让陈烨看看他准备的稿子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有些地方要加些激励。”
“朕感觉这种题材,确实比那些之乎者也要好用的多。”
崇祯接过陈烨新添几句的稿子,将内容记了一下,然后通过系统发给陈烨,这样到时候他忘了,就可以直接通过系统看一眼。
皇家陆军总营,这会从辽东整训的两个新团正在休整,等待接收卡车后,卡上营帐开始出发。
由黄得功带领白虎军一团,山海关总兵马科带赤龙军二团,以及有战死记录的李凤翔,张国元两个太监为参谋长组成了六千人的赈灾满编团。
所有班级以上干部,都是第一批皇家陆军士兵,在辽东驻防训练期间,他们通过崇祯不断补充的卡车,学会了简单开车。
技术多好先不说,至少可以开的稳,开得起走,会使用土方法加油,知道汽油的危险性。
至于修车,就不用想了。
此刻六千人排成一个个营级单位,海浪一般的绿色蔓延着上百亩的训练场。
“敬礼!”
崇祯的车出现后,全场肃穆敬礼,等崇祯缓缓下车,向所有人挥手后,走向高台。
“全体都有!升大明皇旗!向大明皇旗行注目礼!”
缓缓的秦风无衣歌声中,代表着大明国旗,也是皇旗的日月旗在校场中央升起。
崇祯同样合手握拳,放在胸前,目视日月旗升到空中,这一刻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升华。
“全体将士们!稍息!”
看了眼系统里发送的消息,崇祯开始了正式的演讲,身后的超大屏幕,同步将他的形象放了出来,让全场可以看到。
“……天下的子民正在受到干旱的影响,山西,河南更是有鼠疫肆掠,大明各地都是赤地千里!
然而,那些占有了军田,占有了百姓田产的家伙,他们还在逼迫百姓多交赋税!
地方官吏和地主勾结,隐瞒,他们让百姓活不下去,他们让朝廷收不上粮税,他们让你们以前连军饷都收不到,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杀杀杀!”
“……,
……
所以你们要记住!忠于你们的使命!告诉朕,你们的使命是什么!”
“皇家陆军的使命就是忠于陛下!忠于大明!
我们必将爱护陛下之子民!执行陛下交代的一切光荣任务!”
已经多次进行演讲的崇祯,现在套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你们此次赈灾灭疫,不仅是代表了你们自己,还代表了朕,代表了大明。
代表了大明百姓不屈不挠,勇于对抗自然灾害的决心!代表了皇家陆军拥护朕的子民,是一只古今未有,保卫百姓的力量。
你们要完成的是无比困难的任务,但同样的,你们完成的也是无比光荣的任务!
以后大明皇家陆军所在的地方,没有饥荒,没有疫疾,你们的子孙后代,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将会福荫数代。
百姓看到你们,不再是喊臭军户,而是喊你们好汉子!小朋友喊你们皇家陆军叔叔!
大小姑娘提到你们,都会说,他们非皇家陆军不嫁!
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朕交托给你们的任务!成为大明不可或缺的钢铁力量?”
“有!有!有!”
“好,皇家陆军赤龙军赤龙二团,白虎军白虎一团听令!”
“皇家陆军赤龙二团/白虎一团领命!”
“从即日起,由你们主持朕赋予你们的,无上光荣的抗疫赈灾使命。
你们当于今日午后正式出发,领卡车四百具,摩托车两百具,携通讯信号工具,广播设备,向南出发,在真定府正式分兵。
赤龙二团,你们由井陉,经苇泽关赶往太原,配合山西巡抚开展行动。
白虎一团,你们沿官道继续向下,跨过黄河,抵达开封,配合河南总督巡抚开展行动。
到达太原开封之后,立即进行分兵,赤龙二团和白虎一团,你们的一营和团部组成武力防御网,一路收拢各卫所士兵。
统计欠饷,发放新钱,整理官田屯田,改编整训,击溃农民军。
要确认山西,河南卫所均为皇家陆军所调动,均是听指挥,不乱跑的军户。
如有任何卫所,敢于违抗调派,或听调不听宣,有任何总兵将军,阻碍你们开展工作的,无论官职大小,格杀勿论!
剩下的二营三营,则设立驻扎防区,设立油料添加点,同时以驻防区为辐射区域,配合开设皇家商号,待空投的粮食药品接收后,正式开始赈灾。
诸君!此次赈灾,朕要求所有军官,必须出现在一线赈灾现场,如有人在营区享乐,定要严惩不饶。
同时,抗疫赈灾任务圆满结束后,朕允诺所有将士,你们所有人官升一级,赏军券一万!
相应,此次赈灾,若有人勾结地方,贪污受贿,混卖赈灾物资,视为谋逆!
一应抄家!灭三族,五族发配!”
“赤龙二团/白虎一团领旨!
请陛下放心,臣誓要战胜鼠疫饥荒,誓要打倒一切阻碍力量!保证完成伟大的皇帝陛下所布下的光荣任务!”
“你们要熟记!皇家陆军军规!任何人敢于违反,都要坚决把他抓出来,严惩不贷!”
“请陛下放心!皇家陆军保证完成光荣的抗疫赈灾任务!保证坚守皇家军规注意!保证能做到,陛下子民爱我,我爱陛下子民!”
崇祯满意的挥手,然后继续说了几句后,让所有士卒解散休息。
随后召集两团所有连级指挥官过来,几十号人一块开完露天会后,才走向车旁。
“店主久等了,你刚才系统跟朕提到卡车,那些卡车朕就直接放在营区停车场了。”
“嗯,看到了,说起来一次性搞四百多辆卡车,你山西那边恐怕没办法通车吧?官道那么好?”
“朕已经问过了,真定府那边有京营的修路部队,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完成了初期的赈灾修路计划。
目前直隶的官道,跑一跑卡车是可以的,无论是苇泽关还是固关,城门洞也超过了四米,是可以通行卡车的。
过了关口后,再行使用摩托车托运货物即可。”
听到崇祯已经想过这些,陈烨也就不再去关注,而是算起了时间。
“从京师到真定府的官道经过修缮,应该是可以通过卡车的,今晚白虎团就能赶到大名府,在那边的朱雀团军营休整。
不过出了大名府,估计河南境内的就没啥通车的地方了,到时候还要面临一边修路,一边赈灾赶路的情况,估计两百公里他们得开一天。”
“已经很快了,店主,倘若平常想要从京师支援开封,今日出发,五日能到都不错了。”
崇祯满意说道,对于明朝来说,一千公里以上的路径,卫所级别的大军,能够第二天晚上就赶到,这岂止是神速,这是纯骑兵部队都很难做到的。
“嗯,横幅那些我也已经给弄好了,等会就给他挂在车两边,然后沿路进行宣传。”
“什么是横幅?”
崇祯有些奇怪,为什么还要给车弄上横幅。
“当然是宣传啊,不仅是宣传给百姓看,还要宣传给识字的人看。
你的照片加上一段,‘朕的子民,朕命皇家陆军来赈灾了’。这就很振奋人心。”
“这样有用吗?又是店主你说的那什么,形式主义?”
“开玩笑,这能叫形式主义吗?这是真真切切鼓舞人心的宣传。
在我们那会,只要在灾区看到了某某军的赈灾横幅卡车,那是直接可以让民众安心稳定下来的存在。”
陈烨将后世的一些赈灾图片拿给崇祯看,崇祯看完,也是颇有些激动的感觉,虽然那些士兵不是他的人,但他有这样的士兵啊。
跟着崇祯一块来到陆军营区的停车场,四百辆解放卡车,这会整整齐齐的停着,横竖成线,甚为壮观。
负责临时警戒看守的士兵,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车,整个人都处于怎么看也看不够,眼中全是星星喜爱的状态。
“这么多卡车,也不知道路上会趴窝几辆,到时候修都不好修吧。”
“坏了也不怕,朕会每个团塞四名接受过工程车训练的司机,他们修工程车没问题,修卡车更没问题,要零件就给朕发报好了。”
崇祯显然早就已经有了预设方案,虽然司机都是些不靠谱的司机,但维修工好歹是接受过教育的。
两人一块拉出一块横幅,开始比对效果,将横幅拴到车上后,崇祯在下面看着,满意的拍拍手,是真完美啊!
整个横幅,前后都是他的头像,看着高P头像,崇祯非常的有感觉。
两个人一块拉着横幅欣赏的时候,整个直隶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大名,宣府,真定,河间四府,朱雀军和麒麟军的四个团,都同时收到了崇祯送到的电视。
这些电视就是陈烨一开始在公司接收的防疫示范视频,军士和赶来的卫生部郎中一起,前两天都在学习防疫赈灾示范。
而今天,就是赈灾行动开始的第二天。
京师真定府井陉县,这里是山西太原和北直隶之间最近的通道,也是真定府通往山西的官路必经点。
此刻的井陉已经俨然成了一个硕大的收容地,从京师赶来的李中梓,和现在的朱雀军一团参谋方正化,军长王家彦一块巡视已经组建两天的流民分治工作。
一旁的井陉知县,带着主薄小心翼翼的陪着面前的几人。
李中梓虽然是医官,但他是新成立的卫生部侍郎,妥妥的三品大老。
王家彦虽然是陆军军长,但不属于地方管辖,他是皇帝亲兵,等同锦衣卫,而且他还有另一重身份,翰林院六品官。
至于方正化,这更不用说了,离了京的太监,那就是一个无法无天。
三个人,没有哪一个是他这个小小的七品中县知县惹得起的,就算井陉是战略要地,有城皇有文庙有守备,他也只是一个七品官。
“三位大人,井陉的衙役,还有守备士卒都已经通知到位了。
如今可以确保,整个井陉的大小路径全部有人守着。
绝对没有流民可以偷偷进入,就是个老鼠过了,咱们也给你们抓出来。”
“林知县,老鼠能不能防住,你心里有数,但人能不能拦住,你心里一定要有数。
真定府,大名府受山西鼠疫的影响越来越严重,现在陛下非常震怒。
一定不能再有犯病的流民,或是逃离的兵户让鼠疫蔓延,继而影响到直隶。”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下官心里都有数。”
井陉知县卑微的说完,看着远处正在组织的皇家陆军,满满的都是新奇。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赈灾方式,以往的兵户,那都是用来砍流民和农民军的,突然有军队参与赈灾和治病,总让他感觉不真实。
从井陉往前,西南过桥后是固关,正前方则是通往太原的苇泽关。
这两个地方,分别是现在的娘子关和固关古长城,是山西和河北之间最重要的两个长城关口,尤其是苇泽关,更是战略要地。
此时的苇泽关下河道,趁着河道水流不急,一群不怕死的流民正在沿着河边水浅的地方,冒着被水冲走的风险,坚定不移的从关口下方的河道,向井陉方向走去。
苇泽关的守军也同样发现了这些流民的动向,不过最近李自成没有打过来,没有需要警备的战事,所以守关人员也是很松懈,任由这群流民通过。
“爹,我害怕!真的到了真定,就有吃的了吗?”
“相信的爹,我都听说回来的人说了,直隶今年赋税减轻了,他们肯定还没有把山上能吃的吃完,那些富人肯定也会施些吃的给我们。
孩儿他娘,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过完这个关口了!”
一家四口,两个瘦的皮包骨的半大儿子,加一个得了鼠疫的妻子,一个牵着儿子的农夫,是下面几十个逃难的人群缩影。
他们同属一个村子的,由于里甲制度,现在跑路基本上都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一起跑。
这一家四口之所以向真定逃难,也是因为山西完全没办法待了,田地都是地主的,他们只有十亩田,却要承受八个人的赋税。
没错,就是八个人,因为村里有一家人是进士的亲戚,县里给面子不让他们出役,那一家人的役就加在了他们身上。
但他们又要养活一家人,就只能不去服役,改借钱交赋,这笔钱借了,因为天灾,还不上,又只能眼睁睁看着田再被占了还债。
加上这些年情况时好时坏,他们家从一开始祖传的五十亩,但他爷爷的三十亩,但他爹死时只有十亩地了,所以他叫牛十亩。
本来十多亩地,交了田税,一年也能剩十石多点的粮食,一家四口还有盈余,可扣除赋税,那真连六石都没有了。
这还是七八年前,从七八年前开始,天气变得更差,粮食减产严重,到了去年,干旱,蝗灾严重,各地又传播起了鼠疫。
但县里可不管这些,山西承担着京师很重要的粮税,他们必须交税,必须服役,不服役就必须要给赋。
到了今年,赋税定额已经压下来了,而京师的免税免赋文件,传过山西到了他们手上时,已经变成了不涨赋税,保持去年定额的‘仁政。’
这样的仁政,谁受的了?今年已经没了收成,不交钱就要去服役,肚役的人能活,但其他人都要饿死。
所以牛十亩就带着他的老婆和两个儿子,在村里其他人的鼓动下,将家里值钱的稀碎东西埋在地下,然后带着几天的口粮,踏上了流浪之旅。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逃离,是不是有意安排,总之他们集体逃离那一刻,家中的田产,就真的不再属于他们了。
逃难的过程中,牛十亩的老婆在路上又感染了疙瘩瘟,疙瘩瘟虽然发病吓人,但不是必死无疑。
所以他将藏在鞋子里的碎银拿给平定的郎中后,换了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草药,村里人也没有太嫌弃,只是让他们跟的远点。
现在一家人背着草药,他手中栓着两个儿子,挡着水流,让他们走在前面,背上是已经害病的媳妇,艰难的走着。
“当家的,你把我放下吧!别再把这疙瘩瘟传给你了,这河水声音好大,别站不稳我们一起被冲走了。”
“说什么屁话,我牛十亩身子壮得很,而且这水在这里一点也不急,你们两个臭牛犊子,小心着脚下,离你们娘和我远些。”
牛十亩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他爹牛二十那会生活还过得去,所以他爷爷教过他们简单的道理,一家人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走过苇泽关下河道,所有人终于欢呼的又攀爬上了官道,到了这,他们就已经出了山西的范围,所以大家都在欢呼。
其实这个村子的人,都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流动起来,总比在田里饿死更好。
正在这群流民欢呼的时候,一串马蹄声传来,这让流民们不经低声让开,躲在了路边,有的干脆跑回了河道。
这年头,骑马的都是大官,是军户,是杀人不眨眼的匪徒,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所以遇到了骑兵,百姓第一想法就是让路,骑马赶路的人,通常不会为难躲起来的百姓。
“当家的,我听到了马蹄声!是不是有匪兵啊!”
“别乱说,菩萨保佑,只要让我们一家安安稳稳的到达直隶,我一定上香还愿!”
“菩萨保佑。”
两口子说话的同时,一串二十人编队的骑兵,身着皇家陆军的绿色军服,背着燧发枪,快马穿过他们这边,向苇泽关进发。
骑兵通过后,流民们松了一口气,互相拉扯着,重新上路。
“感谢菩萨,他们只是路过。”
“十亩,你以前看过这样的军户没有?怎么感觉他们的气质都不一样?看我们也没有凶狠的感觉。”
“确实和以前看的不一样,不过老李哥,你说他们不凶我不认可,他们背上都背着火铳呢。”
老李哥是同村的甲首,一路以来都很照顾他们,虽然牛十亩妻子得了瘟,也一样没有嫌弃他们,还帮他们找郎中。
所有灾民重新回到路上,正在开始放松的时候,面前一个拐角后面,突然出现了一队军士正在拦路。
这让所有流民都呆住了,停在原地,远远望着百米外的军营,准备逃跑,没人想去试试军户会不会给他们温柔些,毕竟流民都相当于罪犯。
这次出现在流民视野的这群将士,他们的衣服更加奇怪,其中四人穿着纯白的外褂。
也就裤子和其他士兵一样是绿色,他们的白色袖子和胸口,都有一个红色的十。
这群士兵全部身上挂着防虫药囊,戴着口罩,戴着军帽,在他们看来,就是只有眼睛的军户。
看流民准备逃跑,为首的班长戴着口罩,手中提着一个扩音器,快速跑到他们面前。
随后摘开口罩,早在十天前,每个团都有上百名防疫排头兵接种了鼠疫疫苗。
“所有百姓注意了,我们是大明皇家陆军,朱雀军一团抗疫赈灾一营的战士,奉陛下之命,主持真定府防疫赈灾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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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给你们准备了吃的……”
听着这名士兵的喊话,流民们骚动起来,眼中的难以置信和激动溢于言表。
牛十亩抓着两个儿子的绳子都紧了些,大家都在竖起耳朵听官道上的军户讲话。
“陛下知道,大家都是被这天灾逼得活不下去了,所以特别安排我们来为大家安排接下来的路程。
所有山西过来的流民,你们若是愿意接受朝廷的管辖,我们将会对你们进行登记,包括你们的户籍地,你们所会的事务,不会欺负你们。
我们是奉陛下之命,让大家活下去,让大家重新有田种,有饭吃的皇家陆军,而你们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我们的管辖!
现在,想要活下去的,过来排好队,我们准备了水和食物!吃了饭有了力气,再接受后续的安排。
不愿意接受管辖的,立刻回去!违令闯关者,斩立决!”
“军爷,你说的是真的?陛下真的让你们来赈灾了?你们给我们吃的,真的不要钱?”
“如假包换!大明皇家陆军,是陛下最忠诚的卫士,是保卫陛下子民的钢铁力量!
考虑到你们当中很多人已经饿了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所以准备了垫肚子的食物,都给老子排好队,过来领吃的。
不要钱,这是陛下出钱!”
将信将疑的百姓陆陆续续开始按着卫兵指引,走向已经摆放好的隔离带区域。
随着两名士兵端着一桌摆放整齐的馒头放下,所有流看到了吃的,都有些激动的加快脚步。
这直接让正在警戒的第一排士兵紧张起来。
“止步!”
“所有百姓请止步,再向前一步,视为叛逆!”
“鸣枪!”
随着四声枪响,流民们吓得倒退几步,看着手中握着燧发枪的将士,没人想去试试他们会不会继续开枪。
“这是你们马上就能吃到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别怕自己吃不到,急什么急?
都排队!这是让你们吃饱饭的规矩!任何人敢于哄抢,一律驱逐!
我向你们保证,每个人都能拿到一样的份额,绝对公平,谁要是吃不到,我把我的饭给他吃。”
听到这话,流民稀稀拉拉的被整理起了排队阵型,只是排队排的歪歪扭扭,排在后面的人生怕前面的人比他们多领了馒头。
牛十亩有些犹豫,他背上的妻子是害了瘟的,要是让官军发现,那说不定只能被驱逐了。
“老李哥,等你你就说我家这口子是风寒了,好吗?求你了。”
“唉,唉!行吧,走走走,你走我前面去,等下要是问起,我给你湖弄过去。”
牵牛一样,让两个儿子走在后面,牛十亩终于大着胆子,在班长的指引下,顺着隔离带,向着馒头桌走去。
澹澹的香味飘来,背上的妻子都已经有了一些精神。
“当家的,我眼睛想睁睁不开,刚才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前面是什么啊,这么香,是朝廷给我们的饭食吗?”
“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朝廷居然赈灾了。”
“这,怎么可能?朝廷,朝廷怎么可能赈灾。”
两人小声的话,被一旁组织纪律,带着红十字的士兵听到,立刻拦住了他们,这让牛十亩瞬间害怕发抖。
私下议论皇帝,今天祸从口出了。
“这是陛下赈灾的物资,是陛下给你们活路!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什么菩萨显灵,就滚去吃你们的观音土!你们这种不明是非,不知道是非的人,不配吃陛下的饭!”
“是是是,小的错了,小的说错了,是陛下显灵了,是陛下显灵了!感谢陛下!”
牛十亩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蠢,本来他也没多信菩萨,军士这么一纠正,他就开始信崇祯了,大声的喊道。
“止声!你背上这人怎么了?”
“她!她太累,实在走不动了,脚受伤,饿晕了,又有些风寒。”
牛十亩小心的说道,疙瘩瘟是病,没有任何上层人想得病,所以他不敢让战士知道。
只可惜,战士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对准他妻子头一点。
“39.2,这是高烧,她到底是风寒还是得了瘟?老实说。”
“军爷,她真的是风寒,我早上才看她风寒严重的。”
老李果然讲义气,冒着风险打掩护,只是可惜,人性本恶。
“军爷,他们得的是疙瘩瘟,你快离远点吧,别让他们传染了你们!”
“军爷,不干我们的事,我们没让他们跟着我们的。”
牛十亩和老李哥瞬间感觉到天都塌了,尤其是牛十亩,他很后悔。
刚才自己为什么不把老婆放路边,自己过来偷偷藏下馒头,现在这样,自己肯定领不到馒头了。
“都排好你们的队!我说怎么回事,你们这几人怎么走到最后,还不急着去前面,原来是其他人排挤。
害了疙瘩瘟,要及时治疗,否则会有性命危险,还会把疙瘩瘟传染给别人。
等会你们吃了饭,顺着下去走,那边那个白色的帐篷,是我们皇家陆军临时防疫点。
等下你们离其他人远点,吃饱饭了,带你女人过去诊治,你们一家都要隔离几天,观察病情,直到确定病情被治好,不会传染给别人。”
“啊?军爷,你是说,要给贱内诊治?可,可我们没有药钱。”
“废什么话?赶快去拿饭,吃饱了好开始接受安排个治疗!
陛下说了,鼠疫也是让百姓活不下去的元凶,皇家陆军要奉陛下之命,救治百姓,消灭鼠疫!所以一切花销,都是陛下出钱。”
“是是是,我这就去,陛下圣明啊!感谢陛下,感谢比菩萨还要慈悲心的陛下!”
“陛下圣明!”
牛十亩和军士的对话,也被前面的流民听到了,所有人齐声呼喝陛下圣明,他们第一次对于皇帝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再是高高在上,和他们生活没有任何关系,而是真正关爱他们,只在传说中听到过的明君。
拿着喇叭的班长跟在最后,也听到了这段,开启喇叭,继续告戒。
“所有人都听着,刚才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在接受赈灾期间,任何人说谎,欺骗皇家陆军,将视为欺君之罪!
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严惩不饶!刚才主动举报的两人,等会领个果子!记住了,要向皇家陆军,向陛下,坦诚一切!”
“感谢将军大人大量!”
牛十亩感激的谢过老李,而刚才举报的两人更是喜形于色,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好处。
牛十亩走到馒头桌前,看清了馒头具体样貌的他,这会更加的震惊,因为每个馒头足足海碗大,更离奇的是,居然都夹了一片肉。
“诺,给你,这是你们一家的份量,考虑到你们有的人饿了很久了,而且考虑到公平性,所以每个人只能吃一份。
你和你背上的这人,一共四份肉夹馍,四瓶水,等到了安置点,你们的胃消化了,登记造册之后,才能正常吃饭。”
“谢谢军爷,谢谢军……谢谢忠诚的陛下亲军!”
看着给馒头的军士听到称呼,就要变脸,牛十亩赶紧机灵的改口,接过馒头后,走向卡车后面。
馒头桌后面就是简单的临时营地,有陆军士兵正在指挥他们,让他们走到一个圈子吃饭,观察他们的精神状态,看有没有混进眼神不对的人。
牛十亩背着老婆,牵着自己的两个牛犊子,梦幻的蹲在指定位置,拿着手中的馒头,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背着女人的,你干什么呢?快吃饭!你女人是得了瘟疾是吧?赶紧吃了带到那边卫生所诊治。
所有人听着,如果有疾病,到卫生所说清楚,领取药物!所有赈灾费用,都是陛下出的。
记住了啊!是我们伟大圣明的皇帝陛下,出钱赈灾,拯救你们!”
军士的声音惊醒了牛十亩,牛十亩赶紧将袋子里的四个馒头,分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个。
两个瘦的皮包骨的小家伙,抢一样接过来就是一大口,干巴的馒头噎得喘不过气来,脸都变红了,牛十亩给一人伸手掏了一下,才弄回来。
这下两个小子终于没有贪心,但还是快速的吃着,都顾不得喝手中瓶子里的水。
牛十亩将第三个馒头,递到肩头妻子的嘴边,已经高烧的妻子闻着香味,强撑着吃了一口,然后就再也无法下咽了,她烧的太严重了。
“当家的,我吃不下了,留着吧,万一晚上没吃的,这个还能给娃。”
“等下吃完了我就带你去诊治,这些军士都是陛下的军士,他们说要给你诊治。”
“希望是真的吧,军户懂什么治病啊?”
牛十亩终于颤抖的拿着最后一个馒头,递到嘴边,香甜的味道混合着油水肉片的味道,让牛十亩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全是泪水,他这么多年,吃上肉的时间不超过五次。
快速吃完了馒头,看两个儿子已经把水喝完了,正在宝贝的拿着瓶子。
牛十亩拧开水瓶,给妻子喝了一口,继续牵着自己的牛犊子,背着妻子,按照刚才军士的指引,来到了一排绿色帐篷前。
这排帐篷都挂着一个红色的十,牛十亩根据沿路军士的讲述,知道了这是陆军诊所,还说什么初级诊所。
第一个帐篷里面有四个人,其中一名是京师支援的郎中,四个人都穿着隔离服,看到牛十亩妻子的状态,赶紧让他放在一旁的病床。
“这个状态多久了?”
“两日,两日了,今日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牛十亩小心的说道,郎中的胡子,还有身上的药香,让他终于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