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千秋,曾为日月魔教教众,日月魔教被岳不群击破总坛黑木崖后,其随东方不败下江南,后因自身天赋,深熟水性,便加入漕帮,为魔教经营长江水运。
如此人才,自然该当有大用,日月魔教就将之派往京杭大运河,意图将漕帮发展到京杭大运河。
可惜遭到了武当联手京杭大运河两岸的帮派拦阻,未能深入其中,但也建了一方分舵。
后来,天地元气异变,一缕异气落入祖千秋体内,于他体内结成法箓,使之生出异能。
行云布雨,吞云吐雾,如若水中龙王。
而后凭着这道异能,他开始修习符法,竟在一年内修成百道元符,实属符法人才。
要知道时至今日,符法一道都只有三个百道元符的人才,一个就是这祖千秋。
岳不群的念头中闪过有关于祖千秋的情报。
所以他没去救此人。
毕竟此时此地正有浪翻云在场,魔教中人自有魔教长老救。
说时迟,那时快,浪翻云便出手了。
一剑决浮云,若风斩青炎。
祖千秋身上的青紫火焰被瞬息斩灭,从里到外,一点不剩。
万妖殿虽集众妖之法炼成,但此界众妖终究未成气候,如何能挡浪翻云。
“浪翻云也已证就元神。”岳不群心下已然有感应。
不过,浪翻云的元神之境明显不同于他所开辟的境界,其锋芒毕露,但又藏锋于体,元神做剑,肉身为鞘。
这也是条不错的路子。
如此一来,将元神炼成法剑,无需再炼他物法器。
而且元神法剑聚散不定,更得诸般玄妙,元神修持有进展,这法剑自然也随之提升。
只是,他越是如此修行,怕是于己不利,性情逐渐澹漠,渐渐演成法剑,从此只有法剑之形,法剑之性,再非自己。
如此之法……
岳不群实难取之。
但是此法若是拿来坑害他人却也不错……
岳不群心中闪过一丝念头。
若是让他人修炼此法,习练到一份极高的境界,然后将自身炼成一道法器……
如此邪道,匪夷所思啊。
岳不群愈想愈心惊。
如若真有这等法门,真要将其贬成魔门邪道。
这也是岳不群一直避免的道路,若是将自身七情六欲都给练没了,那便不是修行了,这是在炼器了。
浪翻云如今已练成元神法剑,但岳不群则不好判断其是否被此法影响了性情。
至少他目前愿意一剑救下祖千秋,而非提剑斩向万妖殿,显然他的本性还在。
“此人极情于道,寄情于剑,倒也了得。”岳不群有此一叹。
但也仅此而已。
这非是赞赏,而是感慨。
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帝释天也是如此做叹。
“浪翻云其人天资纵横,不下于岳不群,可叹其性情偏执,偏要另寻道途,不想以岳不群之法成道。”
帝释天连连摇头。
他此刻却不知岳不群就在他身侧。
岳不群也没有藏着身形,只以一道元磁之力混合着一缕元气落在此地,别说帝释天发现不了,就是达摩,怕也感应不到他。
“他人之法怎就学不得,我等修行,本就师法自然,体察大道而成,只不过有些人先行发现,而后总结,如此便有修行之法,我等借得此法修行,也只是在修行大道,而非修行此人之法,浪翻云终究是着相了。”帝释天一番长篇大论,似乎真有道理。
但在场之人皆是明眼人,不是小娃娃,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诡辩之言。
在帝释天说话的时候。
浪翻云已经又起一剑。
也不多与那些妖孽废话。
一剑就斩到高悬着的万妖殿上。
“任娘的浪翻云!
”万妖殿中传来一声大喝。
一只大锤便从万妖殿大门跳出。
迎上浪翻云的这一道元神法剑。
废话说太多也无用,开战就是。
“吃我一记天塌地陷紫金锤!”万妖殿内两只金毛大手已然探出。
原来这万妖殿中还有妖孽坐镇。
这妖孽当真诡诈,竟使如此奸计,诱使人族高手身入其中,然后偷袭之。
但没曾想浪翻云斩来的一剑就让万妖殿中的妖孽感到威胁,可不敢呆在其中,怎能任由浪翻云一剑将他斩了。
因此他从中跳出,要与浪翻云直接拼斗。
“宋祖遗宝竟被你等妖孽盗走炼做兵器。”浪翻云的话语中多有恼火之意。
并非心念宋祖,只因此乃人族之物,却被这些妖孽给利用,哪个人族见之能无动于衷。
“你等人族不常言暴殄天物,如此好玩意竟然跟死人放在一起,当真浪费,我心善,见不得这等事,就将这玩意取来,重炼一番,为之增添光彩,也不枉费它来世间走一遭。”双手满是金毛的妖孽已从万妖殿中跃出。
身过丈八,猢狲状,身披青藤甲,手拿八棱紫金锤。
“哇呀呀,浪翻云,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来。”猴妖如同戏台上的老将军,怪叫着,便要跟浪翻云决一死战。
浪翻云非是个话痨,也不是爱说教的,元神化剑下,他只身站于小舟上,可元神法剑已成剑光,斩出三千剑气,如海浪一般磙向猴妖。
猴妖一哼唧,手中两只八棱紫金锤已经捶出。
彭!
两者一撞,观战者只觉眼睛仿佛被剜了一刀,好生疼痛。
因那是一道剧烈亮丽的光芒,从两者的碰撞中炸开来。
吼吼…!
人们也只能听到猴妖在咆孝怒吼。
冬冬冬!
冬冬冬!
!
好似大锤捶动大地的声音在半空中连绵不绝。
可好似利剑刮过琉璃的聒噪伤耳声也是连绵不绝的。
那是元神法剑斩出的剑气在刷着猴妖。
而猴妖的周身穴窍竟吐出一团团紫气,紫气绵绵密密,将剑气给扛下,使之斩不入猴妖身。
但元神法剑更涨三分锐意,瞬息飞逝,悄然无影无踪,做了无形之剑。
歘!
元神法剑虽无声,但斩过猴妖时却杀下了一大团紫气,使之暴露。
然后。
冬!
猴妖便一锤捶下。
这猴妖的斗战天赋当真了得,在浪翻云的元神法剑一无形无影便立即有了与之角力的法子。
但还是捶了个空,未能捶中浪翻云。
然后就见猴妖身周的紫气一点点被“剥落”下来。
猴妖自然是连番捶下紫金锤,要将周身的空气都给砸塌掉,眺望着这片战场的人们都看得眼花缭乱,脖颈酸麻。
但却都不敢错过这一幕。
而一剑剑过去,猴妖身周的紫气也有被削下大半,只剩下身周的薄薄一层。
再有一剑过,猴妖怕是就要被枭首。
可就在此时,一道大浪扑向了浪翻云的肉身所在的小舟。
这道大浪中正涌着黑血。
此中必有妖法,此浪必不正常。
“休要伤我神教长老!
”本就围在他身边的日月魔教高手大喝一声,便从周围扑来。
或打出符箓,或施展异能,还有打出雨一般的箭失,冰雹一样的炮弹。
但黑血大浪仅翻起跟头就将这些攻势都给压下。
就在一种日月魔教高手目眦欲裂,恨恼不止时,浪翻云所在的小舟旁的海面陡然荡起一圈涟漪,涟漪转瞬间就掠过黑血大浪。
哗啦。
黑血大浪竟在瞬息间就被打落。
“早知你等妖孽无甚武德了。”一道鲜红衣衫的身影在浪翻云的身边突兀的现身。
“东方不败!”有人一语道破此人的身份。
但人们更吃惊于东方不败如此轻易就破了妖孽的攻势。
而就在这时,一声痛呼在天空中传来。
啊!
一颗水缸一样的大脑袋和灼热的鲜血在那高空中一并抛起三丈多。
但与此同时,那一直没有动静的万妖殿骤然吐来一道多彩光芒,直接就要将这颗猴头和其无头身卷走。
浪翻云也立时斩来元神法剑,他要将这座万妖殿给斩了。
可突然就有一阵黑黢黢的妖风袭来,直接撞上他的元神法剑,并且另有一道黑光落在浪翻云的肉身上。
浪翻云随之跌倒在小舟上。
“浪翻云,你怎么了?”东方不败赶紧就去扶他。
呕……
浪翻云吐出一大口黑血,血中尽是小拇指大的白蛆虫,在船板上扭动着肥腻的身躯。
东方不败见状哪顾得了那么多,直接就将自己的法力打入浪翻云的身躯中,试图为他驱散这股异气。
“教主且住手。”浪翻云此时元神法剑已在倏忽间归壳,阻止了东方不败。
“你感觉怎么样?”东方不败关切地问道。
浪翻云摇摇头:“无大碍…呕……”
话还未尽,他又吐了一大口鲜血,此次的血中竟有些血块。
“这也叫无大碍?”东方不败脸上满是怒容。
不过不是针对浪翻云,而是那些妖孽。
而浪翻云为何会有这等症状呢?
岳不群的目光已然看到了一方祭坛建在一艘海上大船上。
正有一群妖孽围着这座祭坛或唱歌,或起舞,或“自尽”。
而这么多事做下来,便是要将浪翻云给咒杀,而且已经几近功成。
若非他们猜测浪翻云的境界出了差错,否则定是一回合便夺了浪翻云的性命,怎会给浪翻云留下喘息求援的机会。
这妖孽怎会有如此多的手段?
那自然是他方天地的妖孽带来的。
近些年,天外来客们也都在传播着自己的修行之法,只是有些不适山海界,会被山海界厌弃,甚至无法运使。
但还有不少得有传人。
妖孽传法就简单许多,妖孽与人族天然对立,许多妖孽都只是运用自身天地所赐的妖法,而非人族修行之法,而同为妖孽传下法门,他们自然乐意接受。
这祭坛咒杀之法着实有伤天和,那些祭拜这座祭坛的妖孽一个个肉身在肉眼可见的迅速衰老。
这也算是以命换命的一门杀戮法门了。
“地煞恶咒坛!”帝释天不愧为见多识广之辈。
竟立即说出这门法门的来历,即使他并未像岳不群一样看见了祭坛所在,却也直接从表象看到里象。
“此等邪法,怕是岳不群来临,也得折戟。”帝释天又说道。
“那为何不直接咒杀了岳不群?”阿卑罗王问道。
“此法施展条件严苛,不是简简单单摆个祭坛,找来祭品就能施展出来的。”帝释天解释道。
“妖孽们便是以那猴妖为引,做了因果,牵动浪翻云的气数,而后以此咒杀浪翻云,可惜浪翻云已经炼就元神,修为暴涨,他们即使设了祭坛,也奈何不了他。”
“只是,这邪法最开始或许不是要用来对付浪翻云的,而是……岳不群,只是因那浪翻云表现太过出挑,因此就先用来对付他了。”帝释天解释着。
他说着自己的猜测。
“帝释天,这妖孽怕是……不好利用啊。”昭成天皇小眼眯住。
他似乎在退缩。
帝释天与他也是“老朋友”了,怎么可能不知他的言外之意,左右不过是想要套取更多情报罢了。
“妖孽之中亦有人杰,不可将他们都看做蠢货,尤其是从诸天万界来此界的妖孽,那更是一界之精粹,都是各界头筹之辈,你我不就是如此吗?”帝释天说道。
虽然这话多有夸奖之意,但昭成天皇丝毫不以为意。
他只澹澹道:“妖孽利用不成,我等怕是得被反噬。”
帝释天冰晶面具下的表情似乎露出了澹笑:“谁说你我的盟友就无有妖孽了呢?”
昭成天皇面色不变。
阿卑罗王也带着面具,所以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可在此中?”昭成天皇问道。
“不在此地。”帝释天摆摆手。
“那就是与此地妖孽有瓜葛了。”昭成天皇又说道。
若是如此,他就要重新判断与帝释天的合作了。
“也无有。”帝释天再摆手。
“他究竟是何方妖孽?”昭成天皇问道。
帝释天笑道:“呵呵,此事机密,不可随意示人。”
昭成天皇更好奇了:“那此地又是何方妖孽?”
帝释天:“天皇不妨猜猜。”
“我只好奇,并不想猜测。”
“呵呵。”
“我也颇为好奇,不知,徐福先生可否告于在下呢?”
忽然一道人声紧接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