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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我真认识他!

    众人都是被桓道的杀伐之气所震慑,话没说两句,直接就要动手砍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实话,是个人都看得出,这绑在地上的就是个替罪羊,什么狗屁传错命令,你桓道不去搅动治安,难不成还能让人维持秩序了?说这话有人信吗?

    可不管怎么说,桓道这一招“弃车保帅,壮士断臂”还是很有成效的。站在唐家的角度,于公,自然不会让桓道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砍人,这是在草菅人命;于私,唐锦书大寿的日子,若是在自家门前弄出人命,这叫什么事嘛,大家脸面都不好看,也不吉利。因此,唐锦书当机立断,喝住了桓道的大刀。

    而桓道也似乎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大刀在那倒霉蛋脖子上就这么悬着,已是被刀锋削掉了一缕头发。桓道笑吟吟地对唐锦书道“怎么?老爷子不想惩处奸凶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人们在桓道的笑容中,读出了嘲讽与戏弄。

    唐锦书胸中怒气极盛,但却没法发作,只能强压住,道“国有国法,此人到底有罪无罪,还需押至城主府审讯,容不得你我私定!”

    皮球一下子滚到了曹主簿的手上,他也算机灵,赶忙出列接过摊子,让人先把那倒霉蛋关押看好,等这边事结束之后,再带回衙门好好审判。

    桓道这厮得寸进尺,拱手笑道“既然老爷子跟城主府都认定了此人的嫌疑,那是不是可以还我清白?既然在下是清白之身,那是不是就可以让我进屋赴宴了?”

    唐师安这时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跳出来大骂道“桓道!你别太过分!”

    唐锦书深深看了桓道一眼,出声道“既然桓公子有这份心,那就进来一同赴宴吧!”

    说完,唐锦书便示意众人先回屋,等候中午宴席的开始。相互客气一番过后,桓道便已上了台阶,来到唐锦书面前,依旧是满脸的笑容,两人相距不过五步,四目相对,老爷子的眼中隐隐带着威胁,桓道毫不在意,深深一拜,随后再向前一步,大声道“小子桓道,恭祝唐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他的声音极为洪亮,两人又几乎脸对脸,唐锦书能清楚感受到他说话时散发的热气。

    话音刚落,他身后带着贺礼的几个马仔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同时卸下身上的重箱,落到地上。

    “砰!”

    箱子极重,扬起一阵尘土。

    “希望老爷子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句话极轻,只有唐锦书能听到,说完,桓道笑得更欢了。

    唐锦书脸色极为难看,深呼吸一口,重重地说了一句“请吧!”

    桓道嚣张跋扈,回请了一声,随即进入唐家大门。唐师安看得是惊心动魄,不敢说半个字。反倒是于绝清饶有兴趣地看着桓道的背影,沉思片刻,脸色凝重。似乎是注意到了于绝清的目光,桓道回头与其对视,两人隔空看了一会儿,桓道突然眉毛一扬,微惊道“是你?”

    “是我”于绝清露出微笑。

    桓道脸色微变,眯了眯眼睛,阴恻恻笑道“你竟然没死”。

    “彼此彼此”。

    “不过也好,像你这样有趣的人,死了,怪可惜的”。

    “托赖,我会好好活着的”。于绝清也笑了起来,只是有点冷。

    桓道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随后便大步走了进去,唐锦书故意落后半分,拉了拉于绝清的衣袖,问道“于小友与这桓道相识?”

    “不仅相识,还打过交道呢”。于绝清语气轻松。

    见于绝清的神情,唐锦书似乎明了,有些话,全说出口就没意思了,点点头,说道“这桓道行事乖张,但不得不说,确有些谋略,小友要小心才是啊”。

    由于桓道的不请自来,捎带着还带来了几箱子的贺礼,唐家的那些下人们也只能“加加班”,把它们全抬进门,唐锦书命人打开,发现里头全是金银丝绸,冷哼一声“把这些东西单独放好,待今日宴会过后,尽数分发给天南的百姓,我唐家不得私藏半点,若有违者,家法伺候!明白吗?”

    下人哪敢说半个不字啊,连声称是,便往屋里空房搬去,其余的贺礼则一律搬进了储藏室。

    “这桓道还真是阔绰啊”。于绝清看了一眼大箱。

    “都是些民脂民膏,赚的是卖妻卖儿的黑心钱,这些金银底下,藏着多少妻离子散,多少家破人亡啊!若不是想着还能送回天南百姓手里,老夫真恨不得一把火把它们全烧了!”唐锦书脸有愠色。

    于绝清轻笑一声,也不说话,两人一同进了里屋,准备中午的宴会。

    宴会的排场自不必多说,唐家作为天南的第一家族,自当极尽奢华,布置的华美,几乎已经是作为商人出身的唐家所能到达的最高礼节,山珍海味,美酒佳酿更是如同不要钱的一般,食物用料之稀,厨艺之精,雕工之细,味道之好,均已属上佳之作。由于天南近海,因此宴席上不乏海鲜的身影,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天南近海的这一片海域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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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当地人,就连唐锦书的祖父那一辈,也都是在海上讨饭吃的渔民。唐锦书本意是想搞个海鲜宴席就好了,寓意自己“莫要忘本”,说到底,老一辈的天南人,就是靠着这几艘破渔船,经过努力奋斗,慢慢把一个小渔村,发展到现在这个大城市。

    不过唐师安表示了反对,他觉得天南既是临海,那这海鲜可谓是随手可得,没啥特别的,简单点讲,就是太便宜了。咱们唐家是什么身份?用这种东西招待人,那不就掉价了吗?不整两道平日里大伙没见过的,或者少见的菜肴,那能上桌吗?因此他特意从京城那里请了个老师傅过来掌厨,又托人从东朱那里找了几样当地特有的珍贵食物原料,用以烹饪,来让大伙尝尝鲜。

    唐锦书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唐师安悄悄地跟他说了一句话,他沉默许久之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伯今年都已经80岁了,侄儿说句难听的,还有多少机会能举办这样的宴会啊?”

    照常惯例,唐锦书在主席桌上一通讲话,无非就是些感谢各位之类的,然后便是举杯,大伙一同满饮,之后便开席了。唐锦书虽说极爱讲规矩,但有些没必要的繁文缛节还是免了,毕竟都是场面话,说多了大家也就那么回事,就开席敞开了吃喝就是了。

    唯一令很多人感到有些震惊的就是:于绝清作为一个白丁的身份,竟然也坐在了主席桌,而且还是唐锦书身边!

    这让很多人难以理解的东西不免的猜测这个少年的身份。

    对于此,唐锦书没有过多的解释,仅仅跟同桌的众人说了一句,理由仍旧是:于小友代邓大人出席老夫的寿宴,理应上座。毕竟这请帖在做的时候,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而作为一城之主,天南的父母官,邓修收到的请帖自然是最高等的,甚至可以说是所有请帖里最高级别的。

    因为,邓修是直接管辖整个天南的最高指挥官,与唐家直接接触,外头的再牛逼,那也是外头的,俗话“强龙不压地头蛇”,以唐锦书稳健持重的发展策略,天南毫无疑问才是他的大本营,他一定要守住的。

    对于这个解释,众人嘴上都是笑嘻嘻,实际心里早就开始妈卖批了。我信你就有鬼了,要说以前,邓修在这的时候,你敬他三分,我可以理解;可他现在都走了,你还搁着装什么玩意儿呢?一代不归一代管了,离了任的城主就如同生了锈的铁锤,管用吗?你之前请这小子上首座我们忍了,当你真是在尊敬邓修,可现在他人都走得没影了,你还说要尊敬他,还让这小子坐在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但众人又再一次很有默契的什么也没说,打个哈哈,就这样过去了。

    他们这桌打哈哈,但其他桌的人心情可就不那么美丽了,唐师安跟桓道都在盯着于绝清,眼中的含义难以言明,却又出奇的一致。过了好一阵,桓道轻蔑一笑,唐师安拿起桌上酒杯,猛喝了一口!

    这时,跟他同桌的周涉跟其他人交流一番之后,拿着酒壶就往唐师安身边靠,笑呵呵地说道“唐主管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这幅神情?”

    唐师安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原来是周家主啊,幸会,你们家那个‘打遍天南无敌手’的周大少呢?怎么没见他来?”

    “哈哈哈”周涉给唐师安敬了一杯酒,又满上,笑道“我家那臭小子的脾气,大伙都知道,他现在得了那曹主簿的任命,一门心思全扑到那城卫队里去了,我劝过他来的,可惜啊”。随后周涉轻叹一声,摇摇头,道“老啰,管不了了,俗话说得好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咱们这些老骨头也得服服老,不应该老碍着他们这些年轻的不是”。说完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

    唐师安眉头微皱,侧过身去正视周涉,道“周家主,你想说什么?”

    周涉又是大笑,环顾四周,俯身到唐师安耳边,轻语道“我要说的曹主簿都跟您说过了吧?”接着一脸“你懂的”神情看着唐师安,还颇为友好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哼”。唐师安冷笑了一声,“讲了,待会儿等我家老爷子心情好的时候,我跟他提一嘴。不过先说好啊,我不担保这事一定能成”。

    周涉举过酒杯,跟唐师安碰了一下,道“行行行,只要有唐主管你这句话就够了”。语气中满不在乎,又似乎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两人又天南地北地胡扯了一通,客气两句,周涉便离开,去跟其他同桌的人攀谈交情去了。唐师安笑脸收了起来,低声骂了一句“老狐狸,算盘打得倒是挺精的!”

    唐师安的老婆这时走到丈夫身边坐在,随意地夹起面前的一道美味,放到唐师安的碗里,但唐师安却没有半分高兴,反倒皱眉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也没点规矩!小心大伯看到了又要跟你说教一番了!”

    女人似笑非笑,“哦~你大伯,我听人说,你今天跟你大伯闹矛盾了?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的?有这事没有?”

    “还不都是为了那小王八蛋!”唐师安的语气中满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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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

    “我说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回就傻了?你跟他争什么?”

    “你懂个屁!”唐师安又骂了一句,“所以我说你们这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真以为我傻了?真为了那小王八蛋跟他吵?哼!早在他喊出叫姓曹的那家伙出来对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你还跟他犟什么?”

    “我就是要试出他对我的态度,对我的底线!今儿个这么多大人物在这,他要是都能忍下我了,那就证明...”

    “哦”。女人恍然大悟,眼波流转,媚笑道“那你都试出什么了?”

    唐师安微眯着眼,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笑道“他要退了”。

    .......

    唐锦书对唐师安的小心思没有半点察觉,此时他正一个劲儿地给同桌的几个大佬介绍于绝清,还把邓修对于绝清的评价告诉了众人,众人自然也是一顿马屁拍过来,于绝清自然是客气一番。他能够看得出,这些人对自己,对邓修的评价实际上都不太在意,真正让他们在乎的是唐锦书,可以说,没有唐锦书的话,他们连正眼都不带看于绝清的,就一黄口孺子,有什么好值得他们攀谈交流的?

    于绝清心里明白,因此态度放得很低,同时又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着这些脸上的职业假笑,实在提不起半点深交的兴趣,心中悻悻不已。全靠唐锦书在带动聊天节奏,就这样半聊半停地聊着。

    突然,唐师安起身,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连唐锦书他们这一桌也是停下了话头,望向唐师安。只见这时的唐师安手上拿着一个锦盒,显然是要献礼了。唐师安的神情十分激动,满脸笑容,注意到众人的注视,他却并不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唐锦书身前。唐锦书愣神了一会,随后放下酒杯,脸上看不出喜怒。

    唐师安躬身弯腰,高举过头,朗声道“大伯,这是小侄今年专门为您准备的寿礼,还望您会喜欢”。

    目光来到了唐锦书身上,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哦,有心了,不知是何物?”

    “是我专程在海商那里淘换回来的西洋玩意儿,想必大伯您会中意的”。

    “嗯”唐锦书点了点头,“先放着吧”。

    “大伯您不想立刻打开看看?”唐师安抬起头,满眼热切地望着唐锦书。

    唐锦书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好奇眼神,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不悦,随后伸出双手,打开了那个精美的锦盒。

    众人纷纷向前探头,伸长了脖子想要瞧个清楚。于绝清坐在唐锦书身旁,他一眼就认出了锦盒里的东西。

    是一副老花眼镜!

    “哎,这是个什么东西?”

    “两块白片加一个支架,这物件倒是第一次见啊,有点意思”。

    “那白片像是琉璃材质,不过颜色却不大一样”。

    “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

    众人议论纷纷,唐锦书的表情明显一滞,唐师安却兴奋道“大伯,这东西叫作眼镜,戴上之后有明目的效果,是皇宫的西洋贡品之一,连当今的皇上都对它很是喜爱,称他作“亮子”。我也是费了好大的手脚才从那胡商手中淘换来了这东西,希望大伯您能喜欢”。

    于绝清在一旁看得真切,沉默不语,舔了舔嘴唇,喝了一杯酒。四周的宾客又响起声来“哦,原来这东西叫眼镜,还能明目?真是开了眼界了”。

    “是啊,这世上竟有这般神奇之物,果真是那些西洋人的东西”。

    “对,那些西洋人花花肠子最多,总有些奇怪的物件”。

    “听说连当今圣上都用此物啊,真不愧是唐家,还能找到这东西”。

    “唉,咱们就别想了,唐老爷子这命好啊,不光家财万贯,还有这么孝顺的子侄辈,同人不同命啊”。

    ......

    唐锦书听着四周的声音,微微颤手,在唐师安满眼期待的眼神下,在众人的议论声下,缓缓摸到眼镜边,拿起,戴了上去。顿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楚了,与之前相比恍如隔世。现在的他能够准确看到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艳羡、赞叹、好奇、兴奋。

    他转过目光,看到了于绝清,见他同样看着自己在微笑,心中暗道:好一个俊后生啊!又看向唐师安,见他很是激动,目光真诚,甚至似乎隐隐有泪光闪过,“大伯,这礼物,你喜欢吗?”

    唐锦书定定看着唐师安,却并不说话,众人渐渐感到一丝尴尬,他们本来就想好了等唐锦书赞一句之后就集体鼓掌喝彩了,可现在....

    就在现场气氛有些冷淡的时候,后头突然传来一阵大叫声“你们放开我!”

    “妈的!你们拦我做什么?!”

    “让我进去啊,我真认识他!”

    “哈!绝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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