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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怎么会是他

    唐师安被于绝清的眼神吓呆了,被打了脸之后竟然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于绝清已经信步走到唐家的门口,刚准备进去的其余名士见他如此张狂,都是让出了道路,而后在一旁窃窃私语。

    唐师安看着周围群众的小声议论,再想想自己刚刚的表现,不禁怒从中来,羞怒交加,咬了咬牙,想要喝止于绝清,却是不敢;任由他随意出入,却又不甘。自己刚刚还说于绝清的小贼,可现在这个小贼就这样登堂入室了,唐家的脸面何在?自己的脸面何在?

    恨恨地左右看了一眼,招呼着守在身旁的家丁,连这期间陆续而来的宾客也都顾不上接待,便一同进了屋。

    于绝清一个人在前闲庭信步地走着,看到唐家前院宅子的植株树木,竟还有心思驻足细细观赏,暗赞一句,丝毫没有把这唐家当作是别人家,反倒颇有一番悠然自得,脸上的漫不经心让唐师安看得牙直痒痒,差点把自己的后糟牙都给咬碎。心里恨道“你这小鬼,待会进了屋,见着那老鬼,有你好受的!”

    就这样,于绝清在前,闲情逸致地赏花,唐师安领着一群人在后,行动拘束。若以旁观不知情的第三人的角度,反倒以为于绝清是主,在前带路,唐师安是客,因而畏首畏尾了。

    两组人路上无言,于绝清施施然地走到大厅门口。未见里面之人,先闻其所发之声。此时的唐家大厅一改昨夜的冷清,显然热闹非凡,高朋满座。座上的诸人无一例外都是华贵服饰,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上流气质浑然天成,毫无做作。很显然,他们正在探讨着什么事情,厅内不时传来哈哈笑声,气氛热烈,足有百平的大厅被这股谈论的滚滚热浪充斥到每个角度,明显大家都相谈甚欢。

    于绝清此时虽然心中狂傲,但好歹知道情况,停在厅外细细观察一番,不见那桓道与胖子,心里稍安,整了整自己衣服,刚想拱手通报。却不料被唐师安抢先一步,他速速走到大厅正中门外,高声道“侄儿唐师安见过家主!”

    脸上神情激奋,通红着脸,一改之前的懦弱胆怯,甚至还故意朝于绝清递了个挑衅的眼神,随后意味深长地一笑。于绝清眉头微皱,心中思忖片刻,笑出声来,却不去理会。

    话音刚落,便听得里屋的探讨声顿息,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师安啊,你不是在大门接待宾客的吗?来这里做什么?”

    唐师安依旧一副恭敬模样,弯腰朗声道“大伯,出了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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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

    “门口来了个捣乱的”。

    “捣乱的?”唐锦书微微皱眉,刚想说话,又听唐师安说道“我已把人拿下,现在他就在我门外”。

    说完,也不管唐锦书的意见,直接带着于绝清就跨过门槛,进了大厅。于绝清这才发现,这里头至少坐着有十五个人,两排红木座椅相对并齐,一直从居中首座唐锦书那儿延伸开来。于绝清还注意到,唐锦书身旁还有一个位置,无人落座,余者皆是从下首开始坐起。

    同时他还把在座的每一位“大人物”给仔细观察一遍,发现都是男人,而且大多都是生面孔,唯一比较熟面孔的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曹主簿,坐在了末座,而且他现在显然有些坐立难安,眼神飘忽不定,脸上带着僵硬的赔笑。眼见于绝清进来,一双眼睛像是找到宣泄口一样,直直地盯着自己,上下打量。

    他们这一行人刚进屋,就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但大多都是在唐师安身上,身穿粗布衣的于绝清此刻被划分到了家仆的印象范围里。只见唐师安一一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恭敬地打了招呼,态度谦和,举止有度,从容不迫,言谈得体,自有一番气质,毫不怯场,与之前吃瘪的形象判若两人。

    众人纷纷轻笑拱手回礼,很是高兴。均称赞唐锦书家教有方,唐家才俊辈出,后继有人。唐锦书自然也是客气了一番,内心却是苦涩一笑。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年老成精的唐锦书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客气话,自己说的是,对方说的也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要说才俊辈出?唐家这些年真正能出来的也就唐师安一个,余者皆碌碌之辈,何来辈出?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烦恼,早早退休,颐养天年它不好吗?正是因为唐家人才凋零,才让他这副老骨头一直在前面顶着。就算是唐师安,也只是勉强能够守业,刚到及格线而已,偏偏他又野心勃勃,唐锦书才希望他能再历练历练,避免他志大才疏,把唐家这艘船带到沟里。

    众人一顿马屁拍完,唐锦书才恢复严肃的神情,居高临下,俯视唐师安,淡淡道“师安,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唐师安暗晦地对着于绝清阴阴一笑,随后怒意冲冲道“大伯,就是这小贼,在我唐家门口闹事,硬闯我唐家大门”。

    刚说完,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于绝清,都是微微皱眉。唐锦书稳坐大厅,闻言同样有些不解,于是询问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尊姓大名?为何...嗯,师安所言是真是假?”唐锦书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德行,没有完全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于绝清却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四处打量着唐家这宅子,又看了看在坐的各位,确定除了曹主簿以外并无认识的人,心中莫名的有些高兴。可在旁人看来,却是于绝清在讥讽嘲笑唐锦书。唐师安当场怒道“小贼!当着众位大人的面还敢如此放肆!简直...”

    “师安!”唐锦书沉声低喝。

    随后又问了一遍,于绝清这才像是如梦初醒,恭敬地一抬手,却不弯腰,高声说道“在下于绝清,见过唐老爷子。这唐师安所言非虚,事情确实如此”。

    在座的那些大人物一个个都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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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了!这是什么操作?你被人抓了进来,不应该大声喊冤,然后你们俩再互相扯皮指责,最后争个你死我活的吗?怎么现在你连一句辩白的话都没有?你真就这么有种?真不怕死?

    唐师安同样愣住了,他想过于绝清会有各种方式跟自己进行辩驳,他也已经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可万万没有算到于绝清竟然就这么干脆地承认了!卧槽,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唐锦书眉头微皱,沉默数息,随后对着众人拱手客气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出了点事,需要处理一下。秋崇,你代我招呼各位大人,暂时失陪了”。说完,就走到唐师安面前,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到于绝清身上,眼眸深处突然一亮,点点头,走出了大厅,于绝清跟唐师安自然紧跟其后,一旁的丫鬟也是一同出去了。

    在场的人自然明白事情的不简单,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有曹主簿一人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

    唐锦书一行四人走出大厅之后,便朝着后院走去。一路上,唐锦书在前头慢慢地走着,于绝清在后头紧跟,神情轻松,毫无惧色;相反唐师安则是一脸紧张,隐隐察觉到不妙,低着头,亦步亦趋,跟个小脚女人一样,心里在不断思索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到后院,于绝清听到了远处似乎隐隐有声音传出,是女声!原来如此,前头男人谈事,后头女人闲聊,互不干涉,各有天地。

    唐锦书突然回头问道“你听见什么了?”

    唐师安猛然抬头,却发现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接着便听到于绝清回道“女人声音”。

    “知道这是为何吗?”

    “主一桌,客一桌,亲一桌,疏一桌,男一桌,女一桌,仆一桌,随从一桌,此为正常,何来缘故?”于绝清不假思索,从容答道。

    唐锦书眼中亮光再现,惊奇地看了一眼于绝清,微笑点头,轻声赞了一句“不错”。

    唐师安在后头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这老小两鬼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感觉如此深奥?听着像是那寺庙里的佛言呢?还不错?这就不错了?不错什么?

    深知自己这个大伯平日里极少夸人,对家族的众人总是冷着一副脸,不假辞色的唐师安这是彻底懵了,这两个家伙才认识多久啊?刚一见面就好像很熟的样子,而且那老鬼竟然还称赞他?唐师安心里的不安情绪更加强烈了。

    在园子里左转右绕,走过一条长长的小道,四人最终来到后院一处偏僻的房间,从外头看装饰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与唐家其他建筑有些格格不入。但这里山清水秀,竹林丛生,房后便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正在淙淙作响,环境极其优美,而且因为这里地处偏僻,自然远离前院喧嚣之地,倒是让于绝清感受到了难得的清静宁人。深吸一口带着花草特有的香气,于绝清发自内心地赞道“这地方真不错啊!”

    唐师安双眉紧跳,心中不悦“这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在那老东西面前还敢这么没规矩,哼哼,等死吧”。知道自己大伯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矩的唐师安此时巴不得于绝清立马被臭骂一顿。

    可唐锦书却只是淡淡一笑,推开了门。很显然这儿平日里根本就鲜有人迹,因此只有几张普通的凳子,但同样也肯定有专人定期收拾,因为于绝清发现这里很干净,几乎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唐锦书自顾自地先坐下,随后招呼于绝清二人也坐下,那丫鬟倒好了茶,便很懂事地退到一边。唐锦书似乎并未觉得于绝清是唐师安说的那种上门捣乱的人,很客气地请他喝茶,笑着说道“这儿没有别人,你们不用这般拘束,随意点就好”。

    唐师安不敢,可于绝清却真的随心起来,大大方方地喝了茶,相互了解一番之后,才发现眼前这个老人家不但举止有方,谈吐儒雅,而且和蔼可亲,幽默风趣,极富有个人魅力,心中对唐锦书的好感,连带着对唐家的好感都在缓缓恢复。

    看来这世家大族也不都是这般的不讲理,像唐师安这样的,恐怕是个“另类”,所谓“树大有枯枝”,家族大了,难免有那么三两个作死的货。

    可怜唐师安,看着于绝清与在唐家人人惧怕的,自己的大伯相谈如此之融洽,心里不禁开始怀疑人生“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唐锦书吗?怎么现在反倒衬得我像个外人了?你们分明没有认识多久吧?”

    刚想着,就听见那熟悉的威严声音响起“师安,你详细如实地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记住,我要听实话!”唐锦书犀利的眼神看来,把唐师安吓了一跳,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忿忿地看了于绝清一眼,把事情的由来经过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唐锦书眉头紧皱,随后不理唐师安,向于绝清问道“事情真如师安所说的那样?”

    “大致相同”。于绝清点头道。“不过在下也并非有意要扰了唐家的兴致,只是因为担心群众安全,心有怒气,所以才出声斥责,还请唐老爷子见谅”。

    “不,我得感谢你”。唐锦书沉默片刻,徐徐说道。

    唐师安脸色大变,也顾不上这许多,急声道“大伯!这小贼冲撞我唐家,还在天南众人面前胡言乱语,诅咒我唐家‘红事变白事’!这也叫没错?还要谢他?!”

    “如若因我唐家而惹出祸乱,那可不就喜事变白事吗!”唐锦书突然怒道。“桓道那厮闹出的乱子尚还未过去,若是今天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你让我唐家如何面对天南的人?到时候还谈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脸面?若真按你说的做,我唐家的脸面早就没了,你还好意思提!”

    “我..”唐师安满脸难以置信,自己的大伯竟然帮外人不帮自己?眼睛充满怒火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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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驳道“哪家哪户办喜事不撒喜钱的?不都是图个吉利吗?这天南年年都有人这般做,怎地偏偏我唐家这样做便是错了!偏我唐家就要出事?!”

    “你还敢顶嘴!”唐锦书大发雷霆,用力一拍桌子,指着唐师安骂道“错了便是错了!险些酿成大祸你还有理了!我且问你,今日在外头看热闹的人有多少?你数过吗?天南哪家办喜事的人有我唐家这般?这位小兄弟都说他已经看到有孩子跌倒在地,若是晚一步,岂不是要被人踩踏致死?!这样的罪过,你担得起吗!”

    于绝清想起那孩子与她的父母,那绝望无助的哭喊声,心中一阵悲切。他这人就这样,见不得孩子凄惨,故而才罕见地这般愤怒。

    “那大伯你是信这小贼不信我了!”唐师安仍旧梗着脖子,喊道。

    “混账!”唐锦书脸色张红,大口喘气,咳嗽起来,旁边的丫鬟连忙帮他轻抚后背,然后喂他喝了一口水,但唐锦书依然手指着唐师安,说道“你..你..咳咳..”

    于绝清也上前劝慰,过了好一会儿,唐锦书顺过气来,但声音明显较之前虚弱不少“你..你这忤逆,开口小贼,闭口小贼,口口声声说人是贼,你何来证据?!”说到最后,又咳嗽起来。

    “他窃取了邓大人的请帖,不是贼,是什么?”唐师安怒目瞪着于绝清。

    “人家都说了,这是邓大人赠予他的,何来偷这一说?”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种低贱的货色能结识到邓大人?能攀上这样的高枝?我唐师安就是不信!”

    唐锦书气得不行,于绝清却面色如常,淡淡道“你信或不信,都无法阻止这是事实”。

    “狗屁事实!”

    “你如若真不信,大可以出去问问曹主簿,我想邓大人之前应该跟他提过我,希望我能加入天南新组建的卫队中去。还有,我这次来,本就没有打算要来参加宴会,更没想过趁机攀龙附凤。唐少爷,我知道你是大少爷,我只是贱民,你我鸟鱼不相逢,八竿子打不着,我高攀不起,所以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我这次来只是转达一下邓修大人临走之前给唐家老爷子的一句话,要不然,我根本没兴趣,也没时间来掺和你唐家的事!”

    唐锦书听着于绝清说要转述邓修的话,立马收了脾气,客气问道“原来还有一层缘故在此,不知道邓大人有何教诲?”

    “邓大人让我跟你说声对不住了,君命至上,喝不了唐老爷子的这杯酒了”。

    唐锦书呆了呆,沉默片刻,最后苦笑一声,道“多谢小友告知了”。

    “我这就去找那曹主簿,若是跟你说的有半句不符,哼!”唐师安转身就要去找人。唐锦书喝了两声,仍旧拉不住这匹野马。于绝清一副云淡风轻,“记得,把那个自称扔喜钱的那家仆也叫来”。他突然脸色肃穆“有错必罚!”

    唐师安不理,自己走了出去,唐锦书只能无奈地对着于绝清一笑,表示自己也没办法,两人对面无言,只是喝茶。

    很快,曹主簿就被叫来,他现在仍在迷迷糊糊,见过礼后,唐锦书便问道“曹主簿,你可认识这位小友”。

    曹主簿精神一震,抓住“小友”二字,细细看向于绝清,见他一脸莫名的笑意与自己对视,不由得陷入沉思。于绝清提醒道“曹主簿,邓大人是否与你提过要推荐一人进天南的卫队?”

    曹主簿再沉思数秒,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却看到唐师安在给自己使眼色,知道他的意思,但知道归知道,面对唐锦书,曹主簿不敢啊,只好如实回答“邓大人离任之前确实跟在下提过一人,姓于,名绝清,还说此人与其余人大不相同,腹内有百万雄兵,莫,莫不是就是你吧?”。曹主簿后知后觉。

    唐锦书惊奇地再次打探于绝清,于绝清客气回道“邓大人谬赞了”。

    唐师安知道,自己今天是斗不过眼前这小子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大伯与他穿同一条裤子,于是干脆主动跪倒在地,磕头认错道“大伯,我不知道原来还有这等事情,是我错怪于兄弟了,我错了,我向他道歉”。

    说着便对于绝清说道“于兄弟,我瞎了眼,错怪了兄弟你了,你看在大伯的份上,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我向您道歉,对不起!”说着,深鞠一躬,语气真挚。

    曹主簿不明就里,睁大了眼难以置信。于绝清只是淡淡道“那撒喜钱的人呢?”

    “在外头,我这就让他进来!”说完,唐师安把一人抓了进来,那人都快吓尿了,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请家主饶恕。唐锦书怒问其事,那人若有若无地看了唐师安一眼,随后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地磕头认错,痛哭流涕。

    唐锦书知道其中猫腻,但也不好戳穿,只是不痛不痒地罚了他几个月的俸禄,这是便算过去了。

    六人走出房间,唐锦书轻扯了于绝清衣袖,私语道了声谢,于绝清笑而不语。

    但唐师安却是突然拉住了唐锦书,跟他私聊几句,唐锦书脸色变了变,随后便让众人先回去,想了想,又单独留下于绝清在外头。唐师安心中虽然不喜,但也还是笑呵呵地跟于绝清行了一礼,叔侄二人这才又回到房间里。

    房间里的唐师安拿出一个木箱,道“吉时已到,还请大伯从中挑选有缘人”。神情谦恭至极,只是低着头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唐锦书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缘之一说,真有如此玄幻?”

    说完便从数百张纸条当中随意抽取其中一张,唐师安连忙接过,随即开始翻阅资料,最后查到那人,对唐锦书言明。唐锦书脸色再度变了变,呼了一口气“怎么会是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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