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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道门

    于绝清心里一突,“陈冲之?!是谁在喊这个名字?”

    徐老头也放在酒葫芦,心中却是想着“不会是那帮王八蛋追杀过来了吧?”听闻有人在嚷嚷着陈冲之的名字,脸色有些不自然,愤而起身,随后很烦躁地冲着门外叫道“别喊了!我都说了我不是陈冲之了!大晚上的你瞎叫什么?!”

    于绝清一脸吃惊地望着徐老头,哪料徐老头瞪眼怒道“看我做什么?那老小子脑子糊涂了,在那胡乱叫喊而已!”好嘛,老弟一下子变成了老小子。

    还没等于绝清搭话,就有一人从外头冲进房内,兴奋之色溢于言表,甚至带着丝丝疯癫,叫道“陈冲之!陈...哦,不对,是陈前辈,你..你定然就是传说中那起死人而生白骨的神医陈冲之陈前辈!哈哈哈,没想到我竟能在此见到前辈真容,实在三生有幸啊!前辈的医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我辈敬仰拜服!”

    说着就是作揖,深深一鞠躬,把头埋进自己的裤子里,原来是李莫找来的那老大夫。

    年近古稀的老大夫此时就犹如一个学徒见到偶像一般,满脸欣喜,面庞涨得通红,双眼是真放出光来,眸中的敬服之色极为浓郁,定定地望着徐老头,神情恭敬谦卑。

    可他如此态度却并不得徐老头的领情,只听得徐老头怒斥道“我说多少遍了!我不是陈冲之!我不姓陈!你再瞎喊你信不信我揍你!”

    说着扬起手佯作就要打过去,可那老大夫却如同魔怔了一般,呆呆站在原地不动,把徐老头气了个半死。

    于绝清见这两个加起来都有150岁的老人在这大喊大叫,还要打架的态势,瞬时反应过来,抓着徐老头的手劝道“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手”。

    徐老头顺坡下驴,收起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于绝清作为和事佬自然要搞清楚状况,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无缘无故叫你陈冲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啊!”隔着于绝清指向老大夫,情绪异常激动,幸而于绝清用自己身体挡住,“老子好心用针灸之术救活了那小兔崽子,这老小子见着之后就一直追着问我是不是陈冲之,跟疯了一样,刚才就在那儿喊,真是好心没好报,好柴烧烂灶,早知道就不费这功夫了!”。说着指着睡床“喏,就在你刚刚昏迷的那床边喊,一直呜呜嚷嚷的,就没停过,烦都烦死了!”

    于绝清心中猛然一揪,暗想道:莫不是这俩老家伙刚刚吵架的时候,在我身边不停叫着陈冲之这个名字,所以我在梦里才会觉得有人在喊这个名字吧?

    心中疑惑,但不及细想,回头又问了老大夫,老大夫这时还沉浸在沉思状态,听到于绝清的问话,这才抬起头来,不顾于绝清,先问了徐老头“前辈真不是陈冲之前辈?”

    徐老头闻言又是大怒,整个人就要冲上前去跟老大夫拼命,于绝清死死阻拦,心里也是无语起来“这老大夫,真没眼力劲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徐老头不想听这话,还一直说”。

    “都别吵了!冷静!”于绝清见徐老头快要失控了,顿时怒吼一声,声如洪钟,声振屋瓦。

    两个老人都被于绝清的气势给震住了,老大夫算是彻底从沉思中“醒来”,徐老头则看了于绝清一眼,挣脱开于绝清的束缚,放下手,又是冷哼一声。于绝清也不打算当好人了,脸色冷峻地斥问老大夫“你为什么一直追着说徐老头是陈冲之,他明明姓徐!”没得办法,谁让自己跟徐老头关系更亲呢,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老头子自己根本不认识,情感上于绝清还是站在了徐老头这边的。

    老大夫没理会于绝清略带不敬的发问态度,理直气壮道“就因为他救了刚才那小伙子,他就是神医陈冲之!”

    于绝清自醒来之后就没去见过齐遂,当下不由得问道“就凭他救活了齐遂,你就认定他是陈冲之?”

    “我不知道那小子叫什么,如果你说的是当铺里的那个,那就没错,现在那小伙子脉象平稳,度过危险期了,只需多加疗养,休息个半个月,就能痊愈如初,就凭这一点我就觉得他是神医陈冲之!”

    “为什么?”

    “因为这天下只有陈冲之陈前辈有能力救回那小伙子”。老大夫说这话时满是笃定,眼光又看向徐老头。

    这下可好,又把徐老头给看毛了,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听谁给你说的?难不成这天下就只有陈冲之一个医生了?就他会看病?!”

    “这是我师父说的...”

    “放屁!”没等对方说完,徐老头就直接打断,嗤笑道“世人只知陈冲之,不想尚有我徐某人!就陈冲之那点斤两,好意思说自己是神医?真比起来,我还真不怵他!”

    好家伙,这话一出,可就惹恼了对面的老大夫了,之前都是徐老头暴怒,这下轮到对面的了。他听出了徐老头言语中的不屑之意,自己一生都以陈冲之为偶像,现在偶像被人嘲讽了,这能忍?别说自己年轻那会,就是现在,老大夫仍旧感觉有股热血涌上头,整个人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立时就炸了“你凭...你干嘛看不起陈前辈!你...”本来老大夫还想放两句狠话,但一想到对方治好了齐遂,手段肯定不简单,而且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陈冲之,毕竟听说这老前辈性格古怪得很,也就硬生生忍住了。

    “陈冲之很厉害吗?”于绝清这时插了一句。

    “当然!他可是我们天下万千行医之人的偶像,前辈,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一代宗师....”

    “行了行了!吹牛也有个限度吧!就他那两下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徐老头再次打断。

    “你!”老大夫气极,“我师父说,单以医术一道而言,天下无人能出陈前辈之右!不管是什么病症,只要对方尚有一口气在,他都能救活过来!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医德高尚,妥妥的活神仙!”

    “那是你师父见识少”。徐老头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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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回了一句,“不过世人愚昧,也难怪就认识这么个陈冲之了”。

    老大夫又欲争辩,于绝清却抓住了重点,问道“你师父?敢问先生,今年高寿?”

    “老夫行年六十八”。

    “那你师父?”

    “恩师早已仙逝,这话是他生前说的”。说起自己的师父,老大夫情绪稍微收了点,“想想,这也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了”。言语中不胜唏嘘。

    “六十年前陈冲之就已经这么有名了?那他现在...”于绝清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对啊,这不就结了吗?”徐老头再再次打断道“老夫今年才七十四岁,你自己都说你师父六十年前就说过陈冲之,那时候我才十四岁,怎么可能会是他!我可告诉你,你以后别再叫我陈冲之了!小心我跟你翻脸!”显然徐老头很在意别人把他当成陈冲之。

    老大夫也回过味来,细细看去,是呵,眼前这人虽然也是个老头,但怎么看也不符合陈前辈的年龄,如果前辈还活着,现在估计都有百岁高龄了,对面这货明显不是啊!

    那这还说什么,敢侮辱我偶像?直接开喷啊!然后又是一轮对喷互嘲模式,两个老头子在这小房子里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都要飞到于绝清的脸上了,要不是他生拉硬扯,估计这回都干上了!

    后屋不平静,前头也一样,那两声拍门彻底把白高钱给惹怒了,娘的,我门锁都让人给拆了,你三更半夜的还来敲门?是嫌我不够烦,想把我的大门都给拆了才开心是吗?打开门就是一顿臭骂,各种污秽言辞脱口而出,都不带喘气的。那人有些愣,眼前这瘦得跟桓道赌场里的赌鬼有一拼的男人怎么见着我面就骂娘?这是什么道理?听见了白高钱的骂声的李莫赶忙冲上前门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是桓道的人追上门来了,担心白高钱没头脑,把对方骂恼了,事就不好办了。

    不料对方竟是“熟人”。

    不怪李莫在这黑灯瞎火还能一眼认出对方,实在是白袍的形象太过“特立独行”了,带着个斗笠,脸带面纱,一身白衣,手上还拿着佩剑,这天南城里就找不出第二个。

    劝住了还在骂骂咧咧的白高钱,李莫把白袍请了进屋。可能是看出白袍身上的不凡之处,白高钱倒是没敢说什么,就是摊开了手管他要了一两银子的留宿费,接着就不知道去哪了。

    白袍自然也是来找于绝清的,李莫把他引到两人睡觉的地方,隔着老远就听到屋里传来争吵声,开门一看,才看到两个老头在互相对骂,自己清哥夹在中间难做人啊,赶忙上前劝阻。

    于绝清一开始还担心他俩打起来,后来知道他们就是吵吵,也不动手,干脆就不管了,让他们骂个够。看到李莫进来,只是一笑,无意中眺望到了在黑夜中的白袍,正迎风站立,心中顿时一喜,走出门去相见。

    俩老头见劝架的主没了,都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相互看了一眼,皆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李莫趁机上前去找老大夫,让他看看齐遂的情况,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毕竟天色已经很晚了。

    老大夫找了个台阶,于是跟着李莫去了,路过白袍时,还特意多看了两眼,暗想这人装束好生奇怪。于绝清也不管他俩,带着白袍就进了房间。白袍原以为人已走清,不曾想屋内竟尚有一老人家,徐老头也注意到了白袍,两人空中对视一眼,都是皱了皱眉,脸上神情微变,随后目光分开。

    于绝清却没注意到这一点,招呼着要白袍坐下,还拿酒过来请他喝,哪知白袍只是语气清冷说道“不必了,我没有饮酒的习惯,只是过来歇息片刻便走”。

    徐老头同样有些不自在,深深看了白袍一眼之后,便跟于绝清说道“绝清,我先走了,刚才跟那老小子对骂了一场,有些倦了,回去睡觉”。

    伸了个懒腰,又灌了一口酒,拿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就走出门去。于绝清连忙挽留“都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啊?倒不如在这歇息一晚,明日再谈其他。再说了,你上哪睡觉去啊?”。

    “哈哈哈,‘天为被地为床,’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处,老头子流浪惯了,去哪不能睡觉,何拘于一室?”

    声音越飘越小,于绝清知道他已走远了,只能嘟囔了一句“这个疯老头子”。

    白袍闻言却道“这老前辈还真是豁达,不简单啊!”

    “不说他了”。于绝清摆摆手,问道“怎么样?你没什么事吧?”

    “能有何事?”白袍摇摇头,“这屋子太闷了”。

    于绝清一愣,随后笑道“那我们去院里谈吧,那儿宽敞”。

    两人缓步走到院子,院内有一大坛子水,同时种了不少花草树木,正有一道月华倾泻而下,照得庭院如同清水一般澄澈明亮。

    白袍深吸一口气,道“这地方真不错啊”。

    于绝清也笑道“好久没有认真看看天上的这明月了”。白袍闻声也抬起头,见圆月当空,群星闪耀,不禁问道“今天是十五?”

    “初一吧”。于绝清轻笑一声。

    “是吗?”白袍不清楚,低头呢喃道“已经初一了?”

    于绝清笑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白袍一愣,两人对视两秒,随后都是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于绝清问道“桓道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只顾着杀那些宵小之辈,没留意他”。

    “街上的情况如何了?我听不见那刀兵声了”。

    “已经平息了”。白袍淡淡说道。

    于绝清微微一惊,随后点头,“原来如此”。

    白袍跟着说道“后来我正杀着,突然从城南来了一队人马,迅速把动荡的场面压下去了”。微微皱眉后,续道“听他们说话的情况,好像是你们城里唐家的人,打着的是唐家的旗号”。

    “唐家?!”于绝清心中一惊,“唐家出面镇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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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吧,我不太清楚。不过那些人确实不是简单之辈,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而且,而且杀伐果断,那些流氓地痞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下去了”。白袍细细回想,“我见他们只对作乱者出手,却对商户百姓很是爱护,知道他们并非恶类,便找了个机会抽身走了,我想,桓道应该也是那时候走掉的”。

    于绝清还是有些震惊,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唐家竟然还有自己的武装?难怪城里的童谣总说‘唐家与城主共治天南’”。

    “嘿!两个大傻蛋!唐家有自己的武装又不是什么秘密了!”一声讥讽笑声传出,于绝清与白袍齐声喝道“谁!”

    就见一人从后头走出,高高的身影在月光之下真真就像是一根竹竿,正是白高钱,只见他缓缓走出,趾高气扬道“干嘛?你们俩跟谁说话呢?别忘了,这儿可是我的当铺!还真把它当自己地方了?”

    “那个谁,你要在这儿睡觉吗?要是在这儿睡觉,你那一两银子不够,再多加二钱,要不然就给我滚蛋!”

    那气势,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感觉。

    白袍闻言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不,我不在这儿留宿”。

    白高钱原本还以为这又是于绝清或者李莫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亲戚”或是朋友,正想着敲一笔呢,结果对方根本不鸟他,这下就有点下不来台了,稳了稳心神,笑道“别啊,我这儿多好的地方啊,风凉水冷,蚊虫不生,用来睡觉简直一流”。

    于绝清刚想说两句,却被白高钱目光威胁,接着笑道“要不这样,你今天要是在这过夜,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怎么样?”

    “没兴趣!”于绝清与白袍异口同声,两人出奇的默契。

    “额..”白高钱一滞,怒了,哼唧道“你们别后悔,这秘密可跟唐家有关!”

    于绝清心中一动,问道“掌柜的,你别胡咧咧了,这唐家在天南的势力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能知道他们的秘密?”

    “你懂个卵子”。白高钱骂了一句,“这唐家也不是一天就起来的,他们没发迹的时候,还跟我爹借过钱呢!”

    白高钱语不惊人死不休,于绝清自然不信,但白袍并不知道唐家的势力,反而有了些兴趣“听你这口气,似乎还挺自豪的,这唐家,真有这么厉害?”

    “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土皇帝!”白高钱有些激动。

    于绝清连忙上前拉了拉白高钱,“别瞎说!”

    白高钱甩开于绝清,道“怎么就瞎说了?很久以前就有传言:唐家一直藏着一支战斗力颇强的护卫队,用以保护唐家安危,以备不时之需。我爹当年借钱给唐家老爷子时就收到过风声,不曾想竟然是真的”。

    白高钱怡然自乐地在那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人套出话来了。于绝清与白袍都是偷笑,白高钱后知后觉,大叫一声“卧槽”,顿时没了脾气。白袍见他可怜,便扔了两钱银子给他,我们白掌柜瞬间转悲为喜,美滋滋,一溜烟地回了屋去。

    于绝清仍旧笑意不绝,突然听到白袍说道“这唐家,还真是不简单啊”。

    收起笑容,于绝清看了一眼白袍,心中却想起了邓修邓大人的嘱咐,心情有些烦闷,沉吟片刻,道“世家大族,富户豪绅,自古有之,咱们管不了,也管不到,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白袍轻轻点头,随后说道“我走了”。

    于绝清一愣,回问道“去哪?”

    “北边”。

    “去做什么?”

    “杀敌寇,保家国!”短短六个字,却让人肃然起敬,热血沸腾。

    于绝清看了看月光下的白袍,身材伟岸,俊采星驰,目光清冷,白衣胜雪,斗笠面纱在淡淡的银光下更添几分神秘,恍然若神仙,不禁晃了晃神,点头轻笑道“那,一路顺风”。

    白袍点了点头,转身欲走,于绝清高声道“哎!”

    白袍转身,于绝清问道“你,你那柄佩剑还卖吗?”

    白袍愣了愣神,,“你要买?”

    “嘻嘻”于绝清笑了,从衣袖中掏出两块金锭,抛向白袍,道“刚在桓道那儿顺回来的,送给你,就当是给你在路上做盘缠吧!”

    一手接过沉甸甸的一百两,白袍定定看着手中的金子,回过神后提手同样一抛,道“这剑归你了!”

    于绝清接过剑,借月光看着剑鞘上的纹路,眼睛微眯,赞了一句“好剑!”

    “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当此剑吗?”

    白袍低头沉吟不语,于绝清爽朗一笑“算了,不说也罢,你定然有你的苦衷。只是这剑太好了,我不能占你这便宜,就当是你放在我这儿保管的,日后你需要时,随时来取”。

    白袍深深看了于绝清一眼,轻轻点头,突然想起于绝清之前说过的话,遂问道“何谓同道中人?”

    “道门之中,自当同道!”话语很轻,也很重。

    白袍呆了呆,随后低声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北离竟还存有道门”。

    “是啊”。于绝清有些感叹,但很快抛掉杂念,笑问道“你我既为同道,那可算是朋友?”

    白袍不答,转身轻松飞跃围墙。

    “自然算!”

    于绝清哈哈大笑,高声道“既为朋友,可否留下姓名?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袍身影已远去,直到于绝清看不到为止,正想转身回屋,就听到有声音在耳边传来,既远又近,既微又清“姜阳!”

    于绝清刚刚转过身,听到后低声笑道“好名字!”

    院子里,月华如水,寒风依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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