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下子冲进来了几十人,使得这本还算宽敞的房间一下子显得拥挤了起来,同时也把气氛带到了最为紧张而凝重的时刻。动用了数十人团团围住,只是为了中间的那两个被桓道说是蚂蚱的人,哦,现在应该是三个,毕竟李莫身上还背着一个正处于昏迷状态的齐遂。
于绝清脸色阴沉到了极致,神情很是不好,目光锐利地盯着站在他正对面,此时一脸冷笑的桓道,沉思良久,开口道“桓道,你心里是不是很奇怪?”
感觉自己胜券在握的桓道这时丝毫不急,除非天降神兵,否则于绝清两人今日是绝对走不出自己这赌场的。微眯着眼,桓道语气不善“你又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明明中了你的迷魂音,却还能保持清醒”。
“哼,这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
“对于我来说,没必要知道!”
“但对于他们来说,就真是可惜啊,我们都被你耍了,那几个糊涂蛋到死恐怕都只能做一个糊涂鬼了”。于绝清故作叹息,言语间暗暗戳中了一旁看戏的那十来个贵公子。
桓道闻听此言,脸色微变,心中感到一丝不妙,当下就要下令手下的人碾死这两只蚂蚱。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于绝清便缓缓说道“这房间里的香味,挺有意思的”。
众人都是一脸懵逼,但桓道却是眉头紧皱,惊疑不定,刚想开口说话,就又听到于绝清淡笑着续道“这四角的香炉散发出来的麝香味,不简单啊,应该是可以迷惑人的神志的迷香吧?”
众人又是一惊,那些原本躲在角落里的看戏的公子哥此时跟见了鬼似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那个香炉,也不管真假,都忙不迭地往旁边先闪开,目光警惕地看着这个仍在飘出香味的香炉。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这时这帮公子哥再去细嗅房间里的空气时,竟有些晕眩的感觉,当下对这鬼东西更是畏之如虎,情绪都开始有些躁动起来了。
不顾桓道那大惊失色,满脸难以置信的脸色,于绝清依旧像是自问自答一般说道“其实我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房间有哪些地方不对,但又说不出是什么。直到你用那骰子对我施展迷魂音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早把迷香放入香炉之中,靠着麝香的气味掩盖,让我们大家都在不自觉间就着了你的道,我说得对吧?”
相比较桓道的吃惊,此时的于绝清却是一脸的淡笑,整个人显得无比冷静沉稳。“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如果说你的动机,我只能猜到其一,便是让你能施展你那所谓的迷魂音,除了骰子要用固定手法使其发出特定的撞击声音之外,那香炉里的迷香也是必不可少的吧?”于绝清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眼睛中闪烁着明了的光芒
桓道的脸色已经从吃惊转变为了愤怒,进而是无尽的阴沉,那标志性的冷笑早已消失,眼神中闪动前所未有的滔天杀意。“但我还是搞不懂,因为这香炉在我进来之前就已经存在,莫非你并非是用来专门针对我的?”
这话就极具煽动意思了,那帮贵公子就是再傻,这时也是明白过来,自己被桓道坑了,原来对方一早就布好了局,等着自己往里转呢!原本以为能看戏,结果没想到自己也是戏台上的一员,也是被戏弄的对象!
看着别人耍猴,结果自己被人当猴耍了,这能忍?!
当下就有脾气暴躁的人要开口发问,却被身旁的人轻拉了拉衣袖,示意不要多言,毕竟这里怎么说也是桓道的地盘,这些人的家里虽然都有些势力,桓道未必敢动,但说一个不太恰当的话,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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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再牛逼,那也是你家里的事,这里是桓道的赌场,正如他说的,自己就是这里的皇帝,他手下的马仔众多,就眼见到的就有几十人,他要真翻脸了,来个狗急跳墙,直接把自己这些人全部结果了,哪怕日后自己的家族帮自己报仇,那也跟自己没关系了。到时候人都凉了,报仇有个屁用啊?!
至于于绝清说的话的真假情况,其实大家不说也知道个七七八八,看桓道那副脸色阴沉到极致,恨不得当场就弄死于绝清的表情,就已经足够了吧?
这帮贵公子现在是打又打不过,气又咽不下,纷纷都是对桓道投以愤怒的眼神,随后只能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大程度了。但是打不过,总能走得了吧?当下就有几人拱手冷声道“桓老大,今日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陪你们看这出大戏,日后我们有机会再叙吧!”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有人带头,下面自然就有人跟随:
“不错,在下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情,这场大戏我恐怕是‘无福消受’了,日后再见!”
“桓老大,山高水长,我们总有机会再见的,但今日,恕在下要先行告退了!”
一时间,原本十数位在一旁看戏的贵公子走掉了一大半,而且大多脸色都不太好,连带着说的话也不客气起来,纷纷都是含着一口怒火,礼貌性地告辞,更有甚者威胁意味浓厚,言下之意就是:这儿是你的地盘,今天你牛逼,我认怂了,但你别急,你以后总要在这天南混饭吃吧?咱们有的是机会打交道!
桓道的脸色阴沉到能滴出水来,他在这天南混了二十多年,从十几岁的小混混一路走到今天,靠的无非三样东西:狠劲、兄弟跟人情面。混这条道,不狠不足以立身,头狼只有一个,只有最狠那个才是胜利者,但狠的同时也要知道兄弟情义,要不然没人帮你一样是死。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人情面,在这社会上混,没点人情世故是绝对混不下去的,桓道不仅手段狠辣,马仔众多,而且为人圆滑世故,很会来事,跟天南这些多少有点势力的人都有不错的交情,这才是他安身立命的重要原因,要是没人替他适当地说两句话,他能做到今天这么大?做梦吧!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财神爷啊,今天一下子得罪了大半,虽说自己上面有人,但以后在天南恐怕就很难混下去了,毕竟你总不能拿着刀逼着人来赌博吧?
这时他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一想到以后自己的赌场要少好大一笔收入,他的心就在滴血,此时已是顾不上其他,冷声开口道“诸位,你们出去可以,但希望各位能给我桓某人一个面子,今日之事,万请不要外传!”
这话一出,等于彻底坐定了于绝清说的话,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谁真谁假的贵公子此时也是立马起身,拂袖而去,直接走人。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留在这里干嘛?给人看笑话吗?
走在最前面那人本就是脾气暴躁之人,要不然也不会第一个跳出来说要走,此时见桓道这般说,也只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桓道见其没有反应,顿时有些心急,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马让把守房门边上的人把房门关上锁死,随后目光不善地盯着这些纨绔。现在这房间算是彻底成了密室,房间里的人是死是活,外头都是不知道了,毕竟这里是赌场,外面那帮赌徒的喧嚣叫骂声都快能把房顶给掀了。
桓道的这般做法,顿时就惹了众怒,众人没想到他竟然来这么一手,当下就有人回头斥问道“桓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不放我们走了?!”
“还是说想直接在这杀人灭口?!”
“我可告诉你,我是我们曾家的长子嫡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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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敢动我,我爹跟我爷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还是我们家九代单传呢!要是我今天出不去,你信不信我爹明天就找上门来跟你拼命?!”
桓道听着这些话,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既不想得罪这帮纨绔子弟,但又实在不想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名声就这样毁于一旦,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这营生都干了有五六年了,从来没有失过手,那迷香也是独门秘方,无色无味,混杂在麝香中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才对,何以今天竟被这一个毛头小子给识破了。想想看,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欠妥,方才就应该矢口否认,跟这混小子对质甚至直接杀了他,这样就没那么多事了,自己还是太紧张了啊,贸然被人点破自己这赌场最大的秘密,惊怒之下,竟是失了方寸,搞出这许多事情。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脸皮既然已经撕破了,那就没必要再伪装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顶下去吧。
念及于此,桓道脸皮又是扯动了几下,勉强露出他那最常见的笑容,用尽量和善的语气,缓缓说道“各位误会我了,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和平相处,卖我一个面子,就当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以吗?只要各位答应,在下立马让手下打开大门,各位自由进出,保证无人阻拦,日后若是贵客再来我这赌场,我保证以上宾之礼相待,诸位意下如何?”
他这话说得客气,语气也是诚恳,脸色更是笑意满满,不少本就害怕他的纨绔此时也是动摇起来,心想着不管怎样,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吧,等回了家,自己就能万事大吉了,留在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这桓道就翻脸不认人,他可是混黑的,手段很辣得紧啊,要真到那时候,我们这些人肯定要倒大霉的。
想到这些,便有人也是客气拱手,说自己回去之后便会忘记今日之事,日后绝口不会再提,语气同样恳切无比。
于绝清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本就没打算靠着这帮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帮自己什么忙,当众揭穿桓道更多其实是想恶心他一下,反正自己跟对方早已是不死不休了,今日的局面,可难说得很啊,自己能不能带着李莫与齐遂出去还两说呢,能够败坏一下这桓道在那些有钱人之间的名声,让他以后在天南混得难了,他自然是乐得这么做的。
桓道抬头望向那些做了保证的贵公子,温和的眼神之下隐蔽地藏着那如鹰鹫一般的阴冷,仔细观察了那几人,而后又问道“那你们几位意下如何?”
先是沉默一阵,而后便有声音传出:
“我们自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一人答道。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桓道紧皱眉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追问道。
那几人又是一阵沉默,心里思量一番过后,终于开口道:
“我们、我们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的,桓老大还是先担心这两人今天在你赌场里没了,你怎么去跟邓修大人交代比较好吧”。形势比人强,没有办法,最后那态度最强硬的一人也是服软。
“呵呵呵”。桓道又是恢复原来的表情,一如往常,语气平静地说道“诸位大可放心,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各位贵客可以回去了,虎子,送他们出去吧”。说完,便看向于李二人,眼里满满都是恨意与杀意。
“不必了!我们自会离开,桓老大你还是留多两人在这里看着吧!”开玩笑,鬼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送人,我看监视人的成分要多一点,谁会乐意让你的人跟在身边?还真怕我们把话说出去?就这么不信任我们?
众人皆是拒绝,正准备出去,不料变故再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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