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之后,于绝清去找了一趟白高钱,两人搂着肩,在当铺后头的庭院里经过一番的“促膝长谈”之后,最终以于绝清从白高钱那里拿走了一千两银票作为这次会谈的结束。当那一千两银票从白高钱的怀里拿出来的那一刻,于绝清听到了极其明显的倒吸凉气声,那个心痛的表情简直就跟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一样。
拿到银票的于绝清自然无暇去顾及白高钱的表情管理,抄起银票一溜烟的就跑了,空留白高钱在那里轻抚自己的胸口,调息休整。当然,这钱于绝清也没在胸口焐热,转手就把它交到李莫手上,跟李莫打了声招呼,说是下午如果齐遂过来拿钱,就把这银票给他,然后也不管李莫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就出了当铺门口,到外头闲逛去了——刚刚他找白高钱要银子的时候,顺带还请了半天假,这种操作简直牛的一批。
如果让李莫知道这银票是于绝清从白高钱那里拿回来,估计能把他下巴都惊掉,这可是整整一千两啊,白高钱不得心痛死了,当初他找白高钱想要加点月钱,就那么一分银子,都让白高钱直接一句“滚蛋!”给打回来了。可见这人与人之间,总还是有些差别的。
李莫只知道于绝清往后院就这么一走,就拿到了自己这辈子都可望不可即的钱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更不会去想着私吞这笔巨款,他干不出那种事,于绝清拿他当兄弟,他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做到最好,这也是于绝清对李莫人品的信任程度,要不然也不会就这么把钱说给就给。
交代完事情,出了当铺门口的于绝清一身轻松,他现在就只有一件事要办—去城主府那里看着能不能找到曹主簿,跟他报个到,探探他的口风。如果对方语气态度都挺好,那自己就进去;如果不好,那就算了,反正于绝清对进天南卫队这件事一直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这也是他昨天就想好了的对策。
一路上,于绝清难不免地犯一下自己的毛病,偷摸着去看看路上的漂亮姑娘,心里暗暗评头论足一番。不知怎地,莫名地就想起了唐家那位传说中的大小姐,听说她才是真的绝色,堪称天南第一美人,长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也不知是真是假。本来自己有一个从邓修那里得回来的请柬,不过可惜啊,自己送给了李莫,看来是没机会去亲眼瞧瞧了,毕竟唐家高庭深院,守备森严,要不然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话,那还得了?
虽然于绝清一直觉得这个唐家大小姐是徒有虚名,估计百见不如一闻,就跟那些在国子监里面读书的监生学子一般,常常听闻他们中间有的人会与那些贵族千金书信通情,信上写得那叫一个情意绵绵,又是海枯石烂,又是海誓山盟,肉麻至极,但往往真正约出来幽会之时,便立马见光死,基本没有下次了。
这年头,男的喜欢吹牛逼,说自己器宇轩昂,英伟不凡,实际就是武大郎;女的喜欢假娇作,说自己大家闺秀,沉鱼落雁,实际就是钟无艳。
“唉,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会像我一样诚实守信,真正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人啊”。于绝清一阵摇头叹息。
心里这么想着,对那位唐家大小姐的期待值也就慢慢降下来了,而且自己没有请柬,估计是进不去唐家的了,要说把那请柬收回来?以于绝清的性子,他还真干不出这种这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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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脸的事,更何况是对自己的兄弟。
李莫有自己的原则,于绝清同样有。
就这样一路看美女,一路瞎想着,于绝清走到了城主府的门口,收回心神,深吸口气,于绝清刚要去敲门,就看到城主府的大门微微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有点眼熟,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的周家的大少—周运乾。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很明显也是为了卫队的事,这个之前邓修就跟于绝清说过,因而于绝清没有半点惊讶,也不去理会他,微低着头,权当没看见周运乾,就这样走过去。
反正自己跟他也不熟,而且不喜欢他的作风,总之不去主动巴结,也不去故意挑事,大家就当是个过路人一样的关系就好了。
可惜于绝清这么想,周运乾可不是这么好商量的,他看见于绝清低着头,似乎有些故意躲避自己的意思,心中无名起了三分火。其实按照他的性格与家世,在天南城里除了城主与唐家,其它人他都视作蝼蚁,遇到这种事情本是不在意的,最多也就冷哼一声,因为在他眼里,对方这是在害怕自己的威视,这种颤颤巍巍,怂货草包他见得多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周运乾见到于绝清的时候整个人都为之一振,随后便总觉得对方是在无视他,蔑视他,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于是心中火起,冷声喝道“你,站住!”
于绝清身子一抖,心里骂娘“n妈的,我不都绕着道走了吗?你还不满意?老子招你惹你了?”
于是索性装聋作哑一番,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周运乾见于绝清听到自己的叫喊声之后行动不仅没停,还加快了,紧皱眉头,心中火气更盛,脸有怒容,大声呵斥道“我叫你你没听到吗?!”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于绝清身旁,起手就要抓住于绝清的肩膀,拽他手臂。就在这将到未到之时,于绝清一个漂亮的转身,抬起头,故作茫然道“你叫我?”
周运乾满以为自己必将手到擒来,谁知竟扑了个空,心中又惊又怒,大声怒道“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不是叫你又是叫谁?”
于绝清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哦,我还以为不是叫我呢,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运乾见于绝清一脸懵逼的样子,有点傻里傻气的,跟他的外表完全对不上,心中疑惑,又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只是一时想不起。刚刚叫住他不过是一时兴起,这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故作正常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于绝清表面装傻,内心鄙视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当然知道你的身份了,周家的霸道大少嘛,可你就是皇帝老子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非亲非故,非友非敌,一共见着还不到三次面,交情实在浅得很呐,有什么好谈的?这个提问实在拙劣得很,一看就是胡乱拿来应急问的”。
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继续装傻道“我不知道啊,难不成我们之前见过?我跟你很熟吗?难怪你会叫住我,可能是我忘了吧,我叫于绝清,你叫什么啊?”。
于绝清演技精湛,周运乾看不出半点破绽,见他确实傻里傻气的,心中不禁有些厌恶,暗自思量道“莫非刚才我看错了?这人并非是与我同类?只是一个寻常的粗俗不堪的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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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皱眉,周运乾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也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又问道“你到这城主府做什么?”
于绝清挑了挑眉,说道“哦,我东家让我来交之前漏交的税,今天最后一天了,再不交上去估计就要被衙门的人收那什么滞后金了。”
“就这事?没别的?”
“没别的了”。
周运乾仔细看了看于绝清,见他一脸坦然,没有丝毫保留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又思索片刻,便轻摇了摇头,有点失望地说道“那你应该去找曹主簿,刚好他在城主府里,你直接进去就是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于绝清见他这幅神情,耸耸肩,努了努嘴,一脸得逞后强行忍笑的样子,也不去管周运乾了,便朝城主府门口走去。走近之后,刚想敲门,结果又遇变故,那门里突然冲出一个衙役打扮的人物,身穿蓝色粗衣,手持一根水火棍,正火急火燎地往外赶。
于绝清见那衙役来势冲冲,连忙躲闪,亏得他身手敏捷,险之又险地避过那衙役,要不然两人一定撞个满怀。那衙役也不傻,自己正外冲,结果门口无缘无故冒出一个人,本能地就变向减速,虽然没有撞上,但心里也是一肚子火,刚站稳身子,就指着于绝清的鼻子骂道“哎呦呦,他妈的,哪来的小子!怎么跑到我们城主府门口前玩耍来了?挡着我们这些人的道,耽误了公差,你担得起责任吗?”
于绝清也是刚稳住身子,回过神来,结果劈头就是被人一顿骂,没去计较,就听着那最前头的衙役被后头的人催促着快走,那衙役也不敢得罪众人,只是又丢下两句脏话之后,便迅速走出门口。接着于绝清然后就看到一个个身穿衙役服装的人物从城主府里头跑出来,如鱼入海,穿梭不息。
他是彻底看花了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这一个个衙役忙不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媳妇要生娃,赶着回家呢!有些人的鞋子跑丢了,单脚跳着穿上鞋子;有的头上的帽子甩到地上,赶紧捡起拍两下又重新带上,更有的忘了带自己的吃饭“家伙事”—水火棍,转头又跑向衙门里去拿。
于绝清一脸怪异地望着这帮人,心想就这?城主府里的这些衙役的整体素质也太低了吧?就这副冒冒失失的模样,估计抓个毛贼都费劲啊。
“嗯?不对,邓修的手下怎么可能会是这般不堪,这些人平日里也不应是这样的才对,莫非真遇到什么重要的事了?”于绝清迅速抓住关键点。
心中疑惑间,刚想叫住他们问问曹主簿在哪,便看到城主府后门处,有一挺轿子晃晃悠悠地被四个大汉抬起,就这样跟在那帮“落魄”衙役的身后,一并走远。于绝清心里顿时一万只草泥马走过,就这么张着口,却没喊出声,不用问,那轿子里头,八成就是那曹主簿,这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来整个城主府不就一个人都没有?那自己还来说个毛线啊?
不死心的于绝清走进去一看,果然,偌大个城主府此时一片狼藉,鬼影都没有一个,那些公文散落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人是去逃难去了,那自己的事不就办不了了吗?人都没一个,还报到什么?
自己专程过来,就这样扑了个空?于绝清内心郁闷至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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