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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烂赌鬼

    月光如银,于绝清与徐老头就这样在月下从山川地理,天下奇观谈到自身理想上面,可谓包罗万象,无所不有,天地人物,仿若都在他们谈笑之间。大多都是徐老头在说,于绝清就在一旁听着,偶尔插上两句,两人就这么喝着,聊着,倒也惬意。

    两口酒下肚,徐老头的话匣子打开了,回到自身,说道“兄弟啊,还是你讲义气,这酒钱说给就给,哥哥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找机会会还给你的。”

    “想当年,哥哥还年轻的时候,别说付酒钱,我喝酒那都是带赏钱的,几十几百两,就这么哗哗地往外送啊。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么好面儿的人,怎么可能会欠人酒钱呢?这是作为一个酒徒最基本的素质”。

    看着徐老头已带醉意,却又正气凛然的样子,于绝清能怎么办?只能捧着他了,连声称是。

    “以前我小的时候,我师父让我读那些破书,里头好像有个什么人生四戒的劳什子,叫,叫什么来着”。徐老头眯着醉眼,微微皱眉,像是在回忆什么,可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有些记不住。

    于绝清在一旁见他想不起来,便轻声提醒道“你说的是酒色财气吧?”

    “啊,对对,就是这四个东西”。徐老头大声叫喊,拍了拍桌子,灌了一口酒,又平静下来,依旧用那的低沉声音继续说道“我就觉得这写书的人是在放屁!人这一辈子啊,不管什么时候,总会沾染点这些东西,不瞒你说,哥哥年轻那会,好酒好色好财好斗气,这四样是一样不落。”

    “那你师父算是白教你了”。于绝清也有点醉了,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可我问你啊,你有见过这世上有谁不喝酒,不喜欢漂亮姑娘,不喜欢钱财,连年轻人应有的脾气也没的?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世上多少人为了这四个目标而去努力奋斗?那些人努力读书考功名为了啥?还不就是为了娶媳妇赚钱生活,喝好酒睡大床,让自己在别人面前说话能大点声,不用受气。老头子算是看明白了,这世上的,都是这样的人”。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两者就不是一回事”。于绝清不同意。

    “怎么的,兄弟,你觉得哥哥说错了?”

    “当然错了,这世上、这世上不喜欢这四样东西的人还是很多的”。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是东西摆在你面前,你要不要?就比如简单的,两个女娃,一个貌若天仙,一个丑陋不堪,其他条件一样,你选谁?我告诉你吧,人这种东西就没有不好色的,有也是骗人的,那只是他们自己得不到,所以才说这么说,甭管男的女的都一样!”

    “还有那钱财,你有的时候当然不在意,你试着让他饿上两天,他肯定比谁都知道钱的重要性,都要喜欢钱;至于那‘气’,这世上有多少人每天都在受气?年轻人有几个能忍的,大多还不是为了生活,如果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会把这气好好出了!”

    “这人生四戒不是你说的这个道理!你这是歪理!这话的意思是劝诫年轻人不要为这酒水,美色,钱财,还有冲动,进而意气用事导致大问题的出现,你根本就不懂!哪里是你说的这般?难怪你师父要你多读书!”于绝清有点怒了,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这徐老头带偏了,自己内心的一些东西被打破了,因而极度烦躁。

    “嘿嘿嘿,好好好,歪理歪理,我说的是歪理,你说得对,咱哥俩不聊这个了,反正我也老了,年轻那会喜欢漂亮姑娘,现在也喜欢不起来了,想要跟人斗气,也不够别人那么有魄力,老了老了,就剩这么点喝酒的爱好,连钱也不在意,能吃一顿是一顿,得过且过吧,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于绝清沉默不语,他还在生闷气,拿着酒壶就猛灌几口。

    “兄弟啊,你是好样的,有情有义,是条汉子。等哪天哥哥发达了,带你去喝全天下最好的酒!知道这天底下最好的酒在哪吗?嘿嘿,就在那皇宫里头,这些酒算什么,要喝,还是喝皇帝小儿的御酒好啊”。

    “你喝过啊?”于绝清语气还是不好。

    “那是当然,当年我去皇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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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太祖爷在世的时候呢”。

    “你还见过太祖爷?”于绝清终于被徐老头的话拉回来,一脸震惊。要说这位太祖爷,也是一代传奇。当年天下dong乱,太祖爷赵重晚年起兵,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九州无人能当其兵锋,算得上是真正的军事奇才,可惜天不假年,其在武京,也就是现在的京城称王之后,正欲一统天下之际突然病倒,不久后便逝世了。随后由他的大儿子接替兵权,完成了他的遗愿,打下了这片江山。虽然关于太祖为何突然病倒这件事情,一些史学家一直众说纷纭,但都没有拿出实际证据,最终皇室还是决定由立下军功最多,年纪最大的嫡长子赵钰继承大位,史称太宗。

    “见过,那时候我还很小,跟着师傅进的王宫,那时候的京城还叫武京,太祖爷还不是皇帝呢”。由于赵钰在继承大位之后,追封自己父亲为武烈祖皇帝,所以天下人一般也叫太祖爷赵重为皇帝。徐老头脑子有些糊涂了,都忘了赵重是死后才当的皇帝。

    烈酒下肚,忆起往事,徐老头的情绪有些低落“我是跟着我师父进宫的,那时候太祖爷的身体就不怎么好,想让我师父进去替他看看。太祖爷的人是真的好啊,虽说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但私底下对自己人还是极好的,他见我年纪小,还抓了把糖给我吃呢,又教我喝酒,那滋味,真是绝了”。

    于绝清现在满脸吃惊,看这老头子的神情不像是撒谎啊,难道他还真见过太祖爷?徐老头缓了一口气,喝了杯酒,又说出一个惊天动地的事,

    “其实,当时我师父见着太祖爷的时候,就知道他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了,是我师父花了大力气把他治好了。可惜啊,太祖爷一生都想北伐,收复旧地,完成历代先辈们的愿望,但最后还是不够时间,就这样走了。”

    “我师父当年离开的时候,就劝诫过太祖爷,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让他顺应天意,不可强来。走的时候又给了他一个锦囊,让太祖爷临终前打开”。

    于绝清被徐老头的话彻底震惊了,这个事情可不见于现在天下间的任何史书啊,但他还是不由得被吸引,问道“锦囊里写的是什么?”

    徐老头仰望夜空,看着满天的繁星,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北离!”

    于绝清瞬间清醒,酒劲好似突然散了,这两个字他很熟,因为,这是现在朝廷的国号!

    “北离…北离…”于绝清一时恍然若失。

    “就是北边那片地方,要离我们而去了…”徐老头含糊着美酒说道。

    “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太宗是有这个志气的,可惜他的能力比太祖爷差太多了,北伐草草了事,损兵折将,真是个败家子啊。后面那几代更是‘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这些年朝廷的国力更是衰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绝清惊疑不定,但也不想徐老头想太多,岔开话题问道“那你师父呢?你不是还有师父吗?”

    “师父?”徐老头嘟囔道,“死了,早去了,我年纪都这么大了,师父自然是走了”。

    徐老头的情绪低落到了极致,不知道是不是于绝清看错了,他似乎看到了徐老头那双混沌的醉眼里带着满满的寂寥与无奈,还有,一滴浑浊的眼泪。

    感受着缓缓吹来的寒冬晚风,与清冷的月光映照下的矮小身形,竟有些落寞与凄凉。

    于绝清一时无话。

    …………

    回到当铺的路上,于绝清一直在思索徐老头的话,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么说起来,这个徐老头还真是来头不小,见过太祖爷赵重,自己师父还救过他的命,这可是有大恩于赵家皇室啊。按理说,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啊?但是问题是,赵重死后,北离才正式建立,传到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国祚已有近百年,这徐老头不是说自己今年七十四吗?这年纪也对不上啊。难不成他故意编故事出来吹牛?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胆子可真是大得没了边了,竟然拿太祖爷赵重开玩笑,这是铁钉钉的死罪啊。而且他编这么一个故事出来给自己听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纯粹就是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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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骗自己,图个乐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的无语了。

    于绝清发现自己这两天遇到的怪事简直比自己过去两年来遇到的加在一起都要多,心里很是烦躁,难不成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奇人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冒着寒风,于绝清提着两壶酒,心里满是疑惑地走回当铺。

    还是后门,还是那个缺口,还是一样的动作,连上去到下来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于绝清轻车熟路地成功回到当铺里。跟上回不一样的是,他这次没再碰见白高钱,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当然,这个想法只在于绝清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白高钱回不回来其实跟他关系不大,他要是还没回来那更好,至少自己不用被发现。虽说白高钱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但还是免不了会“例行公事”地臭骂一顿。倒不是于绝清怕他那毒辣的言语,而是实在觉得烦,毕竟白高钱那特有的公鸭嗓实在不算好听,尤其是在骂人的时候,那声音,简直了。

    回到当铺之后的于绝清拿出酒,李莫自然是一脸兴奋,两人就这么在自家睡觉的地方一如往常地喝上两口小酒,舒缓压力,排出忧愁,按李莫的说法,这是他一天当中最自在的时候了,因而带回来的酒一般也是李莫喝得更多一些。

    于绝清本就喝了不少,这时反倒不那么有瘾,想到自己之前的打算,于是跟李莫提到了自己可能会去城主府的卫队那里报到一下,看看情况。

    李莫自然是有些吃惊,毕竟之前何天连怂恿鼓励他们两个去报名参加选拔的时候,自己这位清哥可是一点都不敢兴趣,连带着也不太愿意让自己去报名,怎么现在突然说变就变。这才多长时间啊,就真香了?

    于绝清没有跟李莫解释太多,他觉得有些事李莫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人嘛,有时候活得糊涂些,或许还会快乐些。而且,他也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李莫说,难道告诉他,你清哥我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邓修邓大人亲自找到我,礼贤下士,邀请我进去的。这样的话,何天连可能会去显摆一下,但是自己不会,因为没必要,而且进这卫队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件好事,于绝清一直对这东西持两面态度。

    李莫自然是想着要跟于绝清去的,可惜没什么机会。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是白高钱从人贩子手上买回来的,卖身契还在白手上,之前他之所以活泛心思,是因为于绝清说过帮他赎身,把那张卖身契要回来。但是现在李莫是真不好意思麻烦于绝清,他可知道,就白高钱的性格,那将会是一笔自己永远不可能赚到的钱。自己可能注定一辈子都只能给白高钱打工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两人就这么喝着酒闲聊,突然房门被敲响,于李二人都是微微吃惊,大晚上的,会是谁?李莫第一反应是白高钱,因为这当铺一共就三个人,两个坐在这,那还能有谁敲门?可问题是这么晚了,白高钱来这干什么?他平日里虽然苛刻。可对于二人喝酒这事可从来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不过多干涉的,今晚怎么来了,不会是在木晨那里吃了什么亏,跑来找于绝清算账吧。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李莫轻轻打开房门,露出一丝光,眼睛透过那一点缝隙往外看,他打定主意,先看看对方是谁,如果真是白高钱,就直接关门!

    静悄悄地在房内偷瞄外面,李莫发现外面那人的身形不是白高钱那副瘦竹竿,心里疑惑,于是直接开了门。黑暗中,李莫靠着房内微弱的灯光,认真打量着来人。尚未认出对方来路,便听到那人喊了一句“莫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语气中充满了谄媚讨好之情。

    李莫还是没认出他,只是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那人见状,赶紧又补了一句自我介绍“莫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齐遂啊,过去咱哥俩经常一块去城西那棵枣树上摘大枣的,您忘了?”

    李莫似乎唤起了尘封的记忆,微微一愣之后,脸上瞬间变了颜色,怒气冲天,像是见到杀父仇人一样,眼眶欲裂,怒吼道“齐遂?!是你这个烂赌鬼?!你他妈竟然还有脸回来?!老子弄死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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