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缓缓缩小,悬浮在苏乐身旁,露出被砸开的地面。
“这是……”苏乐看着眼球内部,眼睛微微瞪大。
这里面的景象丝毫不比刚才群魔乱舞的场面差,一排排玉质化的生物被装在罐头般的器皿里,在刚才的撞击中变成残肢断臂。
看着密密麻麻的罐头,数量觉得这数量怕不是上千!
这破碎教,到底在做什么?
眼球中并不是完全实心,除了这片器皿区域外,还有一块莫大的空间,一根根玉石般的血管从眼球表面延伸而下,汇聚成一个如同心脏般的器官。
此时那心脏因为金字塔的撞击,已经破开玉质化的表面。
苏乐轻轻一跃,来到这心脏的面前。
他感知到,之前一直以意志和他沟通的存在,应该就在这心脏之中。
挥手将破碎的玉石扫开,苏乐终于见到了这‘幕后黑手’。
一个满脸白斑,身形瘦小的老人!
皮肤褶皱一片片耷拉着,给苏乐的感觉就好像稍微一扯就能够掉下来。
衰败的气息在老人身上无处不在,甚至已经蔓延成为了‘死气’!
“就是你,把我拉来这里的?”苏乐开口。
老人听到声音,虚弱地抬了抬眼睛。
“你到底是谁?”他声音沙哑,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一般,语调怪异。
“你们把我抓来,不知道我是谁?”苏乐扯了扯嘴角。
老人浑浊的眼睛深深地看了苏乐一眼。
“你不可能是普通学生,普通学生怎么会有圣境灵器?普通学生怎么可能融合五个碎片!”
“那只是你孤陋寡闻罢了。”苏乐摇摇头,不在这上面纠缠。
“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不过是一次普通实验罢了!”老头苦涩一笑,脸上的肉皮开始一点点脱落。
“想不到我活了五百八十年,最终竟然会死在一个小子手里,呵呵,哈哈哈!”老头笑容渐渐放肆,一股属于真正圣境存在的气势轰然放出。
自爆?
苏乐一惊,这老头竟然还真的是一位圣境存在!
他连忙倒退,金字塔缩小到半人大小,如同钻头一般给他开路。
剧烈的灵力波动在苏乐身后响起,他顾不上飞行,将金字塔倒转,自己缩了进去。
猛烈的灵力汹涌而出,苏乐感觉自己就像是乘坐在一叶扁舟上迎接狂风暴雨,随着波浪疯狂摇摆。
圣人境界的灵力不同于洞景,蕴含了对方强大的意志,苏乐恍惚中,看到了一个丰挺俊朗的男子,穿着古装在山川间穿梭。
而后,男子登上一座山巅,一位穿着素白色衣裙的少女正静静伫立在此。
“马钧,你要记住,我们的时代还没有到来。”少女转过身来,开口说道。
她的面容模糊,似乎这叫做马钧的男子刻意忘记了对方的样子。
“世界还在苏醒,沉默的少数并不在意人类的生死!”
“只有熬过这最艰难的时间,我们才有出头之日。”
“我的大限之日即将到来,沉眠之棺已经准备妥当。”少女挥手,一个由玉石雕琢的棺材出现。
“马钧,你要做好我的守棺人,当大世到来,我将揭棺而起!”
被称为马钧的男子上前一步,声音沙哑:“乔英,大世要多久才会到来?”
“不知,可能三五载,也可能上千年。”乔英沉默良久,缓缓说道。
“如果等到你大限已至,大世还未到来,那么就把我的身体挖出来,我保存的灵韵,还可以延长你百年寿命!”
“乔英……”
“我不会让你就此死去,就算我大限已至,也会寻找其他方法延寿!我要和你,一起见证大世到来!”马钧声音低沉而坚定,在这灵力爆流中显得极为清晰。完整内容
灵力越来越紊乱,苏乐感知到的画面也渐渐模糊,他深深将两人所在的场景记在心底,驾驭着金字塔冲出了这灵力风暴。
巨大的眼球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那是马钧灵力最后的绽放。
苏乐从金字塔中走出,看着恍如白昼般的夜空,眼神深邃。
他好像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情报,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大世’是什么?
‘沉默的少数’又是什么?
这马钧和乔英应该都是圣人境界,可是为了这‘大世’,一个甘愿沉眠与棺椁,另一个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也要蛰伏等待。
苏乐也算是大致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被传送到这里了。
马钧所谓的延寿方法,应该就是化为那诡异的眼球,而代价可能就是需要定期吞噬其他异能者!
那些玉质化的人型生物,很可能就是马钧这数百年来吞噬的异能者。
马钧这仿佛虽然能够延寿,但肯定对实力有着极大的影响,以至于他连圣人境界的力量都无法保持,只能够利用神秘的月光还有那些被他影响神志的存在出手了。
至于为何这么多年来,他吞噬异能者的行为都没有被发现,或许就是依靠那如同传送般的能力了。
苏乐总算是将问题都理通顺了,或许自己并不是被故意针对而传送过来的。
马钧吞噬的异能者,估计也是进行了筛选,像苏乐这种被公认的天才,或许吞噬后效果更佳……
璀璨的光芒缓缓熄灭,那眼球没了灵力支撑,开始缓缓下坠。
苏乐朝着残骸飞去,他对那能够照出灵力痕迹的光还是很感兴趣,希望能够在残骸里找到一些线索或者实物。
残骸将草原砸出了一个大坑,玉石碎片洒落的到处都是。
很可惜,苏乐并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仿佛随着马钧自爆,所有东西都一起泯灭了。
……
宋国以北。
无尽冰原边缘,那座冰雕般的宫殿里。
“马钧死了。”一声悠悠的叹息响起。
久久伫立的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听到这里也没有任何动作。
良久,他缓缓开口:“死了也好,这些年为了给他抓人,我们耗费无数力气,还要给他抹平痕迹。”
“呵,你就这么说你老师的?”酒槽鼻老头斜眼冷哼,抓着葫芦灌了一口酒。
“为他忙碌百年,师恩已尽。”男子声音平淡,仿佛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