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在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我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天该亮了吧,该起来上班了。不经意间,经理那张肥胖的大脸又在眼前晃过,可别让他又指着我喊:“方进,你又迟到!”
脸上忽然有片冰凉传来,好似一股凉水浇在脸颊上的感觉。但只是凉,并没有湿的感觉,好像还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硌在脸上,叫人不舒服!
气氛有点奇怪,本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好像还有人在走动的声音?面前也好像有人在“呼哧呼哧”地将一股子热气呼在我脸上。隐约间,还传来几声低低的、带着恐惧的呻吟声。
我蓦地睁开眼!
一屋子的人,不,这不是我的屋子,我也没躺在床上,而是抱在脑后,整个人趴在地板上!
我吓得当场叫出了声:“我……”还没等我将那口头禅中的动词发出声,那种冰凉感瞬间更加用力地向我的脸颊逼来。
这下我看清楚了,这是一把刀,一把明晃晃地能映出人影的刀!此刻,它冰冷的刀锋正紧贴在我脸上,为我带来排山倒海般的恐惧!
“别动,不然立即宰了你!”空中传来一声恶狠狠的低喝,随即一只大脚踩在我的肩膀上,一下彻底把我和地面压成了平行线,然后将刀刃架在了我脖子的边缘。
我侧着脸趴在了地板上,面前是一张同样充满布满惊恐之色的脸。这张脸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轻,此刻正用同样痛苦的眼神看着我,就是他把热气呼呼地喷在我的脸上。我本能地想要再挣扎起来,但那人赶紧用眼神暗示我停止这种无谓又危险的举动,因为显然,这个时候冲动只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头颈虽不能再动,但我还可以转动眼珠,利用眼角的余光赶快把周遭再仔细看了一遍。除了将脚踩在我肩上的这位,屋里应该还有七八个劫持者,此刻正也用各种不同的动作控制着手中的人质,而和我处在同样命运中的也应该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大哥,现在怎么办?!”这声音来自我头上的这位,这是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声音虽然洪亮,但明显有着一种缺乏方向感的焦虑。
还没听到传来大哥指示的声音,就听到屋外传来一声长喝:“于问天,你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还是老老实实出来受绑,老子还可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等下老子攻进去,你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屋里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就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乾郁陵,你这个满嘴喷粪的狗奴才,老子隔这么远都能闻到你满嘴的臭味,你倒是来试试,这一屋子的人,老子会让他们和你们一起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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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屋外传来一阵既豪气又滑稽的笑声,“于问天,你这个老小子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做人了大半辈子,临了还想干出点有鸟蛋的事来,不错,如果不是里面还有一屋子人,老子早把你们剁碎了喂狗了,哪里还用和你们多费口舌,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于问天也哈哈笑了两声:“乾郁陵,老子今天走进这里,就没打算再活着出去,不过老子不像你小子那么阴险,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若让我这些兄弟出去,老子就放了这些人质,然后要杀要刮随你便,反正你要对付的人主要是老子!”
“大哥!”我头顶的那个年轻人顿时叫了起来,“要死一起死,你怎么能让我们独自偷生!”
“是啊大哥,”其他人也跟着大声道,“我们绝不抛下大哥苟活,死也跟他们拼了!”
“听我说,弟兄们,”于问天压着嗓子低吼了一声,用低沉而坚决的语调说道,“今天既然已经中了他们的埋伏,我们是难以全身而退了,大家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也能为将来留一个东山再起的希望。”
不等其他人回应,他便冲我这边的年轻人说道:“紫冰,等一下你伺机带其他人冲出去,要稳,他们没先动手,你们就别动,如果他们动手了,你们再做最后一搏。”
还没等这个叫紫冰的人回答,外面那个好似已掌控全局的声音又响起:“好,于问天,算你有担当,如果你能确保里面人质的安全,老子就答应你。”
“就这样定了,”不等屋里其他人再说话,于问天便高声喊道,“紫冰,人质给我留一个,其他的你们带出去,等到能够走脱的时候再放出去。”
看到其他人还没有要动的样子,于问天便气得再大吼一声:“快!”
押着我的那个叫紫冰的年轻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也只得把我拉了起来,低声喝道:“都跟我走!”于是他们留下一个年纪较大、体型瘦弱的人质给了于问天,便押着我们走了出去。在紫冰推开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于问天在后面用低沉的声音喊道:“紫冰,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紫冰眼含热泪,回过头去,看着于问天,点了点头,便毅然地扭过头往前走去。
我们进到了前面的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大概有七八米见方,此刻正被一堆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得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松枝燃烧后呛人的烟味。火把的火焰被冷冽的夜风吹过,发出“呼呼呼”的吼叫声,好似就要喷射出毁灭的暗力。除此外一切都安静着。
出现在我眼前的有上百号的人,这些人都穿着银光闪闪的甲衣,头顶的帽盔上都缀着红色的流苏,手里面都握着明晃晃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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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外三层的把院子包围着,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为首有两个领头的将领骑在两匹高头大马上,在黑夜中显得尤其突兀高大,看起来像两座小山横亘在我们的面前。
刚刚为胜利拿下保单而大开宴席的我此刻竟然穿越到这样一个世界当中,我只当自己一定还是在梦中!喉咙边上此刻正架着明晃晃的刀刃,在夜色中映照着火把的光辉,晃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在这寒冬清冷的夜风中,我本能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希望从这个噩梦中赶快醒来。
“王紫冰,竟然是你!于问天是你大哥?”说话的是其中的一个骑马者,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同样也一身银甲装束,但却比其他士兵所穿的银甲显得更加铮亮夺目。此人身材高大,上唇留着浓密的胡须,一双眼睛却像铜陵一般圆睁,此刻正左手按着缰绳,右手提着长剑,听声音显然他就是刚才一直在往里屋喊话的人。
王紫冰只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乾郁陵,快给我们让开一条道!”言毕,又将手中的刀往我脖子上用力地比了一比。
马上的乾郁陵用鹰隼一般的眼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像在努力辨认着我。俄顷,他放下缰绳举起左臂,轻轻地在空中扬了一下。那些包围着院子的士兵们瞬间向两边散开,露出了院子的大门。
王紫冰朝身后大喊一声:“跟上!”身后那些绑匪们便都跟了上来。王紫冰一边押着我,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快速地走出了大门,想要尽快摆脱这被包围的局面。但是后面的银甲卫士在另一个骑马将官的带领下也已经跟了上来,只是和我们保持着两三丈的距离。
出门走了一小段后,那骑马的将官喊道:“王紫冰,你们可以放人了!”
王紫冰显然不是那种果决之人,到底要不要就此释放我们这些人质,他还在举棋不定。犹豫了一会儿,他才冲着那骑马的将官喊道:“李可照,乾郁陵刚才可是已经答应放了我们,你可不许反悔!”
骑在马上的李可照顿时哈哈地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们只要带于问天回去问话就可以了,快把人质放了。”他身材修长,不似乾郁陵那样粗壮,而是显得有些纤细,但毫无软弱之感,反倒透着一股精干冷决。
王紫冰又四下观望了一会儿,才对旁边其他人低声道:“你们把手中的人质放了,大头和我手里这两个暂且还得押着。”边说边拉着我继续往后退去。
其他劫匪将手中人质放开后便迅速移动到王紫冰身边,高举手中兵器,警惕地看着骑在马上的李可照。李可照一手勒住缰绳,一动不动地坐在马鞍上,用冷冷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堆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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