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晏姑娘不关心这事情,那孤顺道和承德侯夫人说说,让她成全你和那位公子。”逢京冷冽的声音就像是冬日的雪风,雪风挂在脸上是刺骨的寒意。
“毕竟,与男子私会传出去不好听。”逢京又加上了一句。
晏知:阴阳怪气儿谁呢?
“我和他不是那回事。”晏知终于是开口了。
听到晏知开口,又是解释,逢京忍不住翘起嘴角,不过他很快捋平下来,不让人看出他的心情变化。
“男子和女子私底下相会不是那回事?”逢京又说。
晏知仿佛是气笑了,她上前一步,娇小的身体仿佛挤入逢京的怀抱,饶是镇定如逢京也是慌了一瞬,不过他脸上绷得住。
目光落下,小娘子已经和他挨得很近了。
“依殿下的意思男女私会必定是有私情,那我和殿下私会呢?”她翘起嘴角,踮起脚尖在逢京耳畔说:“如此,我和殿下是不是也是有私情?”
逢京没忍住,他握住晏知的腰,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腰会那么细,好像轻轻一用力就会折了一般,他愣了愣,只觉得手底下有些发烫。
晏知被逢京推开些,只见刚刚还是高冷男神的逢京这会儿已经红着耳朵,而他自己却不自知。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靠男子那么近。”他撇开目光,十分不自然的说。
晏知却说道:“那不是殿下说的吗?男女私会必定有私情,我现在不正是和殿下私会的吗?”
逢京沉着脸,声音也冷了下来,如果忽略他红着的耳朵的话,那还是挺唬人的。
“话不能乱说,孤收回之前的话。”他说。
晏知也不揪着这事儿不放了,她说:“好,听殿下的。”
“不过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逢京又说。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拿捏的一天,明明他是想用这事儿要挟小姑娘的,谁知道自己现在却被动了。
晏知:还想要挟她?
两个人背地里你来我往,谁也不想有把柄在对方手上。
晏知又说:“有道理,不能让别人知道殿下和一女子私会,不然殿下的名声可就毁了。”
逢京:这小妮子,明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件事。
“也罢,相信晏姑娘不会眼瞎到那地步。”这话算是出格的了,逢京说完都有些后悔。
晏知耸耸肩,她说:“殿下说得有理。”
“山上冷,听闻殿下身子不好,若是无其他事殿下还是早些下山吧。”晏知说道。
说完才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去关心了对方。
听了这话,逢京心下有些高兴,她还是关心自己的,这一定不是面子话。
那人一看就没孤好看,怎么能不喜欢孤而去喜欢那个其貌不扬的人呢?
逢京:已经沦落到要与人比美了吗?
“孤到化保寺有事情,你且进去吧。”逢京退开一步,给晏知让开了路。
晏知离开之后逢京还觉得手上有那温暖细腻的触感,那感觉和男子截然不同。
想和她一起,做更过分的事情。
“别看了,都走了。”周璞瑜凑过来打趣道。
逢京抬脚朝化保寺而去,周璞瑜自然是跟上,反正太子找他一起偷懒,凡事太子顶上,他怕什么?
下午,晏婉香和晏知去了方丈的院子,葛承平却想方设法的缠着沈倾,一心想让沈倾教他武功。
方丈的禅房摆设并没有别处那么多,要说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有几本经书。
晏婉香倒是没想到真的能见到方丈,化保寺的方丈是很难见的,如果不是碍于皇室权利估计他连皇帝都敢不见。
“二位女施主坐。”方丈对晏知二人说。
晏知二人坐在蒲团上,眼前的这位方丈年纪其实并不大,顶多算个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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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啊,您看那签文有没有办法可以破解?”晏婉香有些急切的问。
方丈睁开眼睛,他睿智的目光落在晏知身上,看了之后微微蹙眉,他又看了看签文,最后对晏婉香摇摇头。
“您这是没办法的意思吗?”晏婉香可以说比晏知还着急。
方丈开了口,“不是,是女施主的卦象已经改变,具体老衲也看不出,不过……”
他顿住,没说话。
晏婉香又开口,“方丈有什么直说便是。”
方丈对晏婉香说:“女施主,老衲想和这位小施主单独说两句话。”
晏婉香对方丈倒是信任,人家是得道高僧,断然不会对晏知不利,只是关于签文她还是有些担心。
“好,不过还请方丈一定想想办法。”她拍了拍晏知的手,对她说:“姑姑在外面等你。”
晏婉香走后,方丈才看向晏知,他说:“您身份尊贵,定然能顺利归位,不过……还请您少造杀戮。”
没了晏婉香,晏知也懒得假装什么贵族小姐的娇弱,她沉声说道:“方丈知道很多?”
方丈摇摇头,“老衲也只是凡人,看不破天机。”
“依稀能窥探一丝。您的签文已经改变,只是杀戮较重,对您来说十分不利。”
“您的使命和您现在所行之事背道而驰,所以对您十分不利。”
晏知笑了,笑得极为讽刺,她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他人欺我辱我,难道我合该受着?”
方丈沉默了一会儿,在晏知起身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说:“您会如愿的。”
他能看到的仅仅是一点点,看不透她的使命,看不透她的能力,也看不到她具体的身份,能看到的已经都转述给她了。
方丈没说错,他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怎么能看破天机呢?
晏婉香看见晏知出来,她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方丈怎么说?”
晏知露出柔柔的笑容,轻声安慰晏婉香,“方丈说签文已经改变,以后定然事事顺遂。”
听到这里,晏婉香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孩子从小就没母亲,现在还没了父亲,已经够苦的了,以后一定要事事顺遂才是。
“一会儿一定要多捐点香火钱。”晏婉香笑着说,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没有再进去打扰方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