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客厅的灯光,只披着一领浴巾的吴小洺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拨开窗帘眺望悬崖下寂暗的海面和倒映的明月。
卸去妆容让此时的她与平日里所维持的精美优雅的白领精英形象相去甚远,她的眼角天然下挂,没有假睫毛的修饰看起来意外的弱气。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后方的黑暗中响起,带着一股别样的苍凉。
吴小洺没有回头,不为所动地望着窗外的海景,用手抓了抓还没有干的头发。
金见深端着半满红酒的高脚杯踱步到她身边,帮她把窗帘往侧边大幅度地撩起。
他在念这两句的时候意味深长地侧目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吴小洺叹了口气:和指的不是男女之情,是对远方亲友的思念,老大你对汉文化的了解太浅薄了,强行卖弄会惹出笑话的。」
金见深耸肩。
吴小洺自嘲一笑,
金见深英俊的眉峰略微扬起,故作惊讶地问道:
吴小洺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情,认真地问道:
金见深缓慢地摇动着红酒杯,问:
吴小洺咬牙转头瞪视金见深。
后者一笑,抿着红酒夸赞道:
金见深观察着吴小洺的表情,继续说道:
吴小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肩头光滑的肌肤,做出一副尴尬得起了鸡皮疙瘩的样子。
金见深笑道,.qqxsΠéw
对此吴小洺只是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她问。
金见深露骨地说道。
吴小洺轻轻地了一声,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
金见深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
吴小洺敷衍地回应道,接着打了一个哈欠。
她头也不回地径直前往自己的卧室,把金见深一个人留在落地窗前。
听到卧室方向传来锁门的声音,金见深半转过身,对着另一侧的窗帘举起手中的酒杯。
窗帘无风而动,借着月光隐隐可以看到帷幕后有一只举着杯子的影子。
……
海崖收容中心,h1特别看守区。
看守员5700号一动不动地站在阿丽塔诺娃和旻渊面前,仿佛一座雕塑。
监室的大门敞开着,亮着绿灯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阿丽塔诺娃用手戳了戳5700号脸部的仿生硅胶,手感真实得就像在触碰活人的血肉。
旻渊坐在床铺上保持着警惕的眼神,5700号每晚都会例行来到他们的监室进行检查,整个过程通常只有几分钟,但这一次5700号在进入监室之后就像被抽走了发条一样开始发呆。
这个情况已经足足持续10分钟了。
在此期间,没有任何收容中心的人员前来察看,因为按照规矩h1特别看守区完全由仿生机器人组成的看守员负责。
这个区域监禁的都是些被列为具有能力的重犯,重建的海崖收容中心已经对这个区域实现了完全自动化管理。
每天的给养输送任务和囚犯管理全都由仿生人看守员完成,并且整个区域几乎没有监控死角。
虽然负责观察这个区域监控的人员也是仿生人看守员,但监视情况会在收容中心次日的晨会上例行汇报,再由收容中心的负责人员根据实际情况对仿生人的行为逻辑进行细节修正调整。
旻渊和阿丽塔诺娃起初都认为这套看守系统无懈可击,等待他们的似乎只有漫长的监禁,除非有朝一日弗里德海姆教长能够带领同志们从深海杀回来,否则绝无越狱可能。
但今天他们再一次认识到,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阿丽塔诺娃指着敞开的门对旻渊提议道。
旻渊尚在迟疑,一直处于瘫痪状态的5700号却在此时发出了声音:
阿丽塔诺娃和旻渊面面相觑,虽然说话的确实是他们所熟悉的5700号的声音,但语气显然换了一个人。
旻渊凝视着5700号的人造瞳孔问道。
阿丽塔诺娃更加直白:
5700号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
阿丽塔诺娃瞬间想起了那一晚的记忆,脱口而出道:
旻渊问,
5700号发出了生硬的笑声,转过身去用得意的口吻说道:
那副臭屁哄哄的嘚瑟样子着实让人不爽,但即便是暴躁直爽的阿丽塔诺娃此时也没有对5700号发作。
这家伙既然有本事侵入防备森严的收容中心,那就说明他是一个有资本在他们面前摆谱的人。
对旻渊和阿丽塔诺娃而言,此人是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依托,他们距离逃离收容中心重获自由只差一步——除去旻渊脖颈上的异能限制器颈环。
阿丽塔诺娃对5700号说,
5700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阿丽塔诺娃满怀期待地交握双手十指,望向5700号的双眼闪闪放光。
5700号重新转过身来面向她,对她伸出手,但并不是友好握手的意思。
在阿丽塔诺娃的注视下,他翻转手掌用食指指向脚下的地面:
阿丽塔诺娃横眉怒目。
5700号冰冷地重复道,
他像一个诗人一般,虽然用着仿生人情感匮乏的声线,却依然念出了深情饱满的话语:
连自诩教派中反铁穹秩序坚定战士的阿丽塔诺娃都在5700号的这番描述中不寒而栗。
5700号发出一声惋惜的长叹,自怨自艾般喃喃道:
阿丽塔诺娃怒吼道,
她的怒吼戛然而止,脸上布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因为她的余光瞥见,旻渊从床铺上走下来,几乎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