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恐惧的缘由……
凌雪薇固执地不愿深究。
有种一旦知晓,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感觉。
雪球跟闪电窝在凌雪薇怀中,不愿离开。
凌雪薇抚摸着它们柔软的身子,感觉空荡荡的心无比温暖,安心。
“能分析出黑曜石的结构么?”凌雪薇问道。
“需要时间。”白泽道,“此物不同,虽然麻烦点,但不是问题,不过早晚罢了。”
凌雪薇点了点头,她相信白泽的能力。
世间万物,皆由元素能量构成。
白泽又是千万年高科技研究出的超级微脑,分析本就是他所长。
凌雪薇原本就没打算这样一直受制于人,若非因为……
“剩下那两朵云蔺花你打算怎么办?还准备继续跟他交易?”
那天晚上,帝千绝之所以放人,就是因为与她达成了协议。
“他答应我的。”凌雪薇说道。
“别那么天真,那家伙心机深沉,狡诈如狐,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白泽不放心的说道。
“我知道。”
“白天有人在时我无法现身,雪球跟闪电……”
“让它们待在这吧。”
“也好。”
白泽本就可以隐身,电脑微波跟灵气波动不同,轻易无法感应。所以隐在暗处方便行动。
至于两个小家伙,凌雪薇还没天真到在那男人的地盘,它们会不被发现。
与其这样,还不如光明正大将它们带出来。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白泽话落,外面便传来嬷嬷声音,问是否要传早膳,被凌雪薇以乏困打发出去。
抱着两个小家伙软软香香的身体,她才终于安心睡了在紫檀宫中度过的第一觉。
……
万里之外,独立城。
狄简心焦如焚,亦风与灵溪亦留在这等候消息。
终于几日后,他们等到了灵讯。
只是当看完上面的消息后,几人神情惊讶。
“雪薇没事?真的么?”
原本他们都担心凌雪薇落入帝千绝之手会有危险,但灵讯中说了,凌雪薇无恙,让他们不用忧心。
至于帝千绝,他不会对凌雪薇出手,凌雪薇亦因为一些私事需要在佛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至于其他,灵讯并未提及。
其实这些信息,便是当日白泽交给夜修天信函上所写,凌雪薇安排好了一切,同时也让他给父亲和宗门那边皆去了消息。
凌雪薇失踪,最为焦急地一定是父亲和师父那边。
只是再多的,凌雪薇说不出口。相信他们定能理解。
“太好了雪薇没事!我就知道!”
灵溪面露喜悦,悬着多日的心终于落地。
只是身旁的狄简与亦风就没像她这么乐观了。
那个帝千绝不是吃素的,雪薇受伤性命虽无忧,可……
不知为何,他们心中总有些不安。
好在雪球跟闪电陪着她,也算让两人略微心安。
灵讯中明确表明,不让他们插手,这也是她的意思。
对于凌雪薇的安排,两人向来遵守到底。
至少在凌雪薇回来之前,他们要让凌雪薇没有后顾之忧。
毕竟凌雪薇心中始终最担心地,便是他们的安危。
……
在他们收到灵讯的同时,卓天湛,司允良也同时收到了消息。
……
与此同时,水月阁飘渺峰。
山水秀丽,泉水叮咚,漫山花色,宛如仙境。
真真是一座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峰顶,一座衣冠冢立于山水间。
石壁上,刻字锋利,宛若游龙,张扬而洒脱,笔锋中却又隐约透露出丝丝悲凉。
有道身影站在那,已不知站了多久。
山上寒气重,他身上也沁着丝丝凉气。
“至今,我依旧不相信你就这样离开了……”
盛浩渺声音幽幽回荡在天地间。
露水,深重。
天空,阴暗。
不知何时,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接着,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瞬间,整个天地笼罩在一层雨幕中。
衣衫,顷刻湿透。
他低咳两声,原本就略微苍白的脸越发显得血色全无。
“伤势未愈便淋雨,你身子不要了?”
不知何时,巫熠走了过来,他手中撑着一把油伞,挡在他头顶。
两人就这样静静站着,以天地为盖,雨幕为炉。
那日与鬼族大战后,他们离去,在这里为公孙炎立下了衣冠冢。
虽然水月阁内自然有弟子所在的祭奠之处,可他们依旧想亲手设立一个。
“他向来无拘无束,随性自在,这里是他最喜爱的地方,最后魂归此处,想来他心中是欢喜的。”
巫熠难得说了这么多话,他拿出一个酒瓶,缓缓浇在脚下。
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随着空气溢散开来。
“还记得这女儿红么?是你最爱的酒,就埋在你院中的桃花树下。当初还是我们三个一起埋的,约定百年后取出。如今看来,这个约定是无法实现了……”
盛浩渺喉咙梗塞,涩涩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难受。
回忆三人在一起的情景,少年风光,雄心万丈,情同手足。
公孙炎做事,向来肆意张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盛浩渺未曾告诉过公孙炎,他心中曾对公孙炎有过仰望,有过羡慕,因为如他那般活的真实,洒脱的,这修士世界,凤毛麟角。
公孙炎年少成名,惊才绝艳,是无数少年乃至强宗弟子的榜样,当初的盛浩渺,也曾是公孙炎仰慕者中的一员。
未曾相识时,盛浩渺也在背后默默注视他的背影,渴望有朝一日,能如公孙炎一般,放纵肆意,任尔逍遥。
师父曾言,他性格跳脱,很难对一件事上投入专注,时常没有耐性,这样的性子,于修行一途,百害而无一利。
其实自出生起,盛浩渺未来的道路边已经被决定好了,每一步,都走在计划中,没有新意,平凡到甚至让他觉得了无生趣。
可公孙炎的出现,仿佛让他看到了前进的目标,犹如一道鲜活的烙印注入生命。
公孙炎太过耀眼,遮盖了他人身上的光,包括他。
起初,他不屑,不甘,不服,渐渐地,他开始默默关注公孙炎,观察他。直到他们成为朋友,日渐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