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敢的声音,天冬的心还是没来由的空了一拍。
自从那天她莫名其妙的表白以后,二人还从来没有正式的碰上过面。
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她几乎每天都是跟在夫人身边,李敢听说跟着沈将军他们下营去视察了,今天刚回来。
见不到的时候也就那样了,她也只是偶尔会想起他。
可是如今听到他的声音,当时被拒绝的尴尬一时间又涌了上来,她其实是恨得,像茯苓姐姐说的那样,他当初若是全然无意的话,又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
她转过身,强撑着面子,笑道:“李将军有事找我?”
她虽然在笑,但笑不及眼底,一看就知道并不是真的开心。
李敢难免有些别扭。
上次的事情他自觉处理的还算不错,没有拒绝的太难看,但从那天开始天冬确实是一直在疏远他,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的不好。
李敢的视线落在一旁提着菜篮子的小伙夫陆远的身上。
年轻人一脸青涩,对自己却带着明显的抵触,看样子是对天冬这个小丫头有好感的。
是的,天冬这小丫头确实是很漂亮。
不是柳苏苏的那种娇艳,也不是茯苓的那种温柔。
她身上带着一种小草似的洒脱的美感。
到了这里以后,柳苏苏专门找人给她们三个人一人做了一身这里当地人的衣服。
厚麻布做的,上面有鲜艳的花朵,西北边境的人比较喜欢这种张扬热烈的表达方式。
换做别的女孩子穿,总是有些违和感,可穿在天冬身上,却莫名的很合适,她好像天生就属于这里似的。
李敢几步赶上来,看了看他们篮子里的青菜,笑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去给夫人摘菜了吗?”
天冬点点头,一点都没有想要继续接话的意思。
李敢只好自己继续找话题。
“对了,明天我会和叶副将军去马场赛一次马,你要过来看看吗?”他朝向天冬。
“多谢李将军好意。”天冬淡漠的摇摇头:“不去了,明日夫人还要我帮忙做事。”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陆远也挑起篮子,跟在她身后。
看着两人离得很近的背影,李敢心里堵得更厉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教你骑马的,你之前不是说想学吗?”
刚到这里的时候,李敢带她骑过一次马,马背上的感觉让天冬非常喜欢,还说了以后想和他学习骑马的事情。
但现在,显然天冬一点想要和他继续联系的心思都没有。
她转过头,浅笑着婉拒:“那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就不给李将军添麻烦了,我们还赶着回去做饭,先告辞了。”
她甚至懒得去看李敢的表情,转回头,和陆远一直消失在了军营门口的拐角处。
李敢站在原地,心口一时涨涨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说实话,他对小丫头天冬肯定是有些好感的,但这些好感还不足以让他放下偏见,彻底选择接受一个底层出身的小丫头做自己的正妻。
这些是他的理智。
但换到另一个方面,他也不能接受,过去总是笑盈盈对着他的小姑娘,此刻对他冷言冷语。
这让李敢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好像是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下子不属于他了,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难受。
另一头,告别了李敢之后,天冬和陆远一路朝伙房的方向走。
天冬一言不发,陆远忍不住,侧过脸问她:“天冬姑娘,你和李将军……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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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挺好的呀,他说拿我当妹妹的。”天冬强辩。
陆远又问:“可是他说带你去骑马,你也不去吗?”
刚刚来回的路上,天冬还在埋怨这里有趣的事情太少,她待得实在无聊,不如汴京城的好玩儿东西多。
可是,现在李将军说要带她去骑马,她又不肯去……
天冬理直气壮的指了指篮子里的青菜:“我都说了呀,夫人有事要交代我去做,明天我忙着呢,哪有事件去骑什么马嘛。”
柳苏苏确实交代了她们明天有事要做。
至于什么事情,当然就是种菜了。
那片圈起来的沙土在浇灌了含氧量极高的灵泉以后,逐渐开始变得肥沃湿润,就好像底下确实是有绿洲似的,水资源供应不绝的在土地里滋生。
柳苏苏叫沈懿帮忙,在周围农家手中买了一些绿色植物的种子。
比如西红柿、豆角、香菜、茄子、生菜、菠菜之类的家常菜。
其中,香菜和生菜、菠菜这几种,属于一年能种出好几季的植物,柳苏苏选择将他们种的面积划分了最大,毕竟军营里多得是些能吃能喝的男人们,要是所有东西都是一小点,那她这个想给大家改善伙食的想法就是一点也不实际的事情。
而且,在听天冬说,附近农家还会自己生豆芽以后,柳苏苏一拍大腿,哎对了,生豆芽啊,这样不等菜种出来,我们也不用天天吃肉了:“哎呀,对啊,我咋没想到呢!生豆芽啊。”
打来了这里以后,一天三顿的都是肉,猪羊牛轮番来,昨天沈懿晚上回来竟然还问她想不想尝尝骆驼肉。
柳苏苏脑袋摇的像陀螺似的,说她这个人怕生,她不太喜欢吃不太熟悉的朋友……
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她看着妈妈生过几次豆芽,都是用黄豆,放在阴凉潮湿的地方,一直用沾了水的布盖着,没几天就能看到豆芽从黄豆中间戳破,慢慢的长出来。
于是,她又叫人从周围农户将能买到的黄豆都买来,专门问沈懿要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帐篷,将里面环境细细收拾了一番,把黄豆分成几个筐子装,然后每个里面都用灵泉水泡上,上面遮上薄薄的纱布,就等到时候生出豆芽来,给将士们改善一下生活了。
所有一切都弄完,已经是晚上,西北的天黑的很快,外面的营帐中已经点起了篝火。
柳苏苏精疲力尽,带着茯苓和天冬回到营帐。
茯苓去打水给她洗脸,可她喊了半天,没有看见天冬的生硬。
“天冬呢?”她问。
茯苓摇摇头,又问了门口的将士。
对方说道:“方才被李敢将军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