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兴冲冲带着一行人回去领赏了。
段景德看了也是十分满意,心中也安稳多了,但是不忘问一句:“检查过了吗?”
领头人信誓旦旦拍拍胸脯:“放心吧老爷,检查过了,重量也没问题。”
说着示意其他人掀开白布给段景德看。
段景德此刻也是大脑短路一样,翻了翻,就放下了,说道:“上回没给齐就查封了,现在先把这几箱给那些人补过去。”
这样既销毁了证据,又暂时弥补上了亏空。
“送完回来自己去账房领赏。”段景德挥挥手,示意领头的人。
“是!”领头兴奋地搓搓手,立马领着人把货币送走了。
段景德相继收到了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东西,宛如吃了颗定心丸,立马就派人传口信去和尚书禀告。
王虎这边也将消息带给了吕安。
两边人都等着第二日的开堂。
第二日再次开堂时,如吕安所料,尚书没来,侍郎来了。
“侍郎大人,什么风将您吹来了。”吕安也只能假意寒暄。
“本官近来身体不适,告假休憩,出来修养,正好来到泰安城,听闻此案,这所控诉之人又是我的旧识,他委托我出堂作证,我也知道一些内情,今日便来看看。”侍郎大人摸着山羊胡,眯了眯眼睛。
“原来是这样,侍郎快请坐。”吕安笑了笑,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将侍郎请到座位上。
侍郎昂着头坐下了,和对面的段景德打了个照面,点点头互相示意。
吕安看在眼里,看破不说破,只是说道:“各位若是没有异议,本官便开堂了。”
按流程开堂之后,吕安继续宣读着。
“经前日审理,段景德承认了店小二杀人案是他所指使;硫酸厂一案,犯案人员张四主动认罪,当晚已签字画押,与段景德无关。”
“接下来就是审理第三桩案件,私自挖矿。”
说到这,吕安目光犀利,看向段景德。
吕安话音落下,立马让人呈上证据。
当然段景德立刻就出言反驳,询问吕安是否有证人。
“本官与本官的护法,便是此案的证人。”吕安直接站起来与他对峙,并宣了王虎上来。
“本官此案是全程参与,害怕有些人办事不力,查不明白,本官亲身潜入,原本以为是硫酸厂一案,没想到段景德竟然敢私自挖矿,并且收为己用。”
“带我们去到黑工坊的正是段府的下人,段景德的亲信,高明唯一的徒弟,高子,现两人全部在黑工坊被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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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德和侍郎心中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吕安竟然亲自潜入了黑工坊查案。
原来那会所谓死了的王虎和王安,就是现在王虎和吕安。
段景德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那也是我府中下人所为,我对此事毫不知情!”
吕安若有所思点点头,拿出当时签订的契约,说道:“段大人,这便是当时签订的契约,上面还有您段府的私印——私印此物,异常贵重,总不能是下人自己偷出来盖章的吧?”
段景德一时无言,嗫嚅着嘴,不知说什么。
“段景德,你可知,背着朝廷私挖矿洞,是诛九族的大罪?”吕安一拍惊堂木,段景德心中一颤。
“我只是恰好发现,想替朝廷出力,挖出来的矿石我全部都上缴了。”段景德冷静冷静,很快恢复了条理。
还好当时在私挖矿洞之时,时不时向上头上供一些矿石,就称是在开垦时无意挖到的,但并不多,上头也没有追查——那些矿石最后也是被贪了。
吕安问起,反正他也上缴了,模棱两可一下,不也是一样?
“那好,那你便宣你的证人来。”吕安大手一挥,他倒是要看看,段景德还能使什么招。
尚书早就替段景德安排人早就将收矿石的官吏请来了,不仅收买了,话语也已经串通好了。
这个官吏也是贪了不少矿石,自然不会放弃这份红利。
“这位大人,方才段景德所述的,他并不是私自挖矿,而是有定期上缴矿石给朝廷,所言属实?”吕安目光一扫,看那官吏的样子,心中已了然。
“回县令大人,确有此事。”那官吏一作揖,按着串通好的说辞,回应着,“段老板为人忠厚,在开垦荒地时无意发现了矿洞,都会定期开采之后,尽数上交。”
“县令大人,这是收据。”官吏一边说着,一边呈上来早就做好了的假账。
吕安翻了翻,了然于心。
“这位大人,你要清楚,作假证,也是要受罚的。”吕安面不改色地说着。
官吏只是低头:“下官怎敢。”
吕安命人将这本明细收起来,“本案牵扯较大,本官不能现在就确认这本账目的具体的真实性,还需再做定夺。”
段景德冷哼一声。
“不过……”吕安话锋一转,“段景德,你可要知道,你还牵扯着另一桩大案,这可是可以推翻你方才的言论的。”
“私造铜币一案——段景德私自采矿,还动用矿石制造货币,并大量流通市场……与段景德方才的言论自相矛盾,若是段景德真的尽数上缴了所有矿石,那那些铜币制造原料,又是从何而来?”吕安将方才那个所谓的证据往桌上一扔,气势逼人。
“刚刚那位大人的说辞,现在似乎也十分苍白,无法让人信服呢。”吕安每句话都紧紧逼着。
“明查啊,县令大人,下官说的话句句属实!”官吏心理素质明显不是很好,一下就跪下来了,但是还是闭口不承认。
“如是你说的句句属实,那就是你没有尽到你作为一个官吏的职责!有商户上缴矿石竟然没有严查,被蒙蔽也一无所知,你说,你这个官吏,究竟在做什么?”吕安咄咄逼人,一句比一句严肃,那位官吏已经大汗淋漓,不停地伸手擦汗。
“还是说,这位大人其实是和段景德同流合污,在这方面上,也分一杯羹呢?”吕安翻阅着那本明细,“不承认也罢,明日本官就将该本明细呈上京城,让上头的大官看看,是否究竟有此事,让他们来做定夺!”